怪人識出玄飛手上的卍字咒印之時,臉上露出了一股令人心膽寒的猙獰。

他那件破爛的長袍也隨之擺動起來。

玄飛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尚未做出反應,就已經被怪人托著他的右臂舉到了半空中。

“臭小子,難得你有這個緣分得到大日如來伏魔手,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將降龍伏虎咒傳授與你!”怪人狂嗬一聲。

狂妄的聲音在這空曠的老營莊裏久久的回蕩著,同時回蕩著的還有一股逼人的氣息。

那些原本出來尋香問蠟的孤魂都被這逼人的氣旋卷入了其中。

“噌……”玄飛的右手突然變得就像是剛剛從熱鍋裏拿出來的豬蹄,直冒著灼熱的氣息。

“叔叔,痛!”玄飛痛苦的叫喊著。

可是怪人根本不顧玄飛的感受,生生的將自己的功力送進了玄飛體內。

整個過程雖然持續了不足半分鍾,但是玄飛卻感覺這比一天還要漫長。

待玄飛雙腳落地之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變成了焦灰。

而他的右手掌和右臂處竟然分別出現了一虎一龍的紅印。

虎印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是一隻準備下山覓食的猛虎。

龍印看上去有些僵硬,不過那龍爪卻是散發著異樣光亮。

“何謂降龍?在道教內丹術之中,將龍比做人的心神,人心喜歡動不喜歡靜。如果人心安定不下來,一個念頭還沒有結束,又生一念,連連續續接連不斷,那就永遠沒有入靜的時候。如果想要清靜,必須先降服人心,使人心死。人心死,道心方可活,這就是所謂的降龍!龍即性也,內丹修煉不論南宗抑或北宗都講究修性,隻有經常使人心沉人下丹田,才可以入靜,這就是《指玄篇》所謂的:青龍駕火遊蓮池。青龍意比東方木,木能生火,火即離火,離屬心經,這就說明將人心之正念,收藏於下丹田氣穴。靜而又靜。”

“伏虎,即命,表示人的元氣。白虎興婆出洞房,白虎作人的真情,它的洞房深居腎髒,被青龍駕火遊它的蓮池。蓮池比做下丹田,把下丹田照得暖煦煦的,感動白虎的真情,舉波乘浪來會青龍,龍虎相抱而不離。能捉得此二物牽上昆侖頂,過鵲橋(舌頂上顎即鵲橋)下降重樓(即咽喉管)後歸入氣穴,此即為降龍伏虎民,也就是神氣相抱,又曰性命雙修。龍即性,虎即命。神即性,氣即命。按照這一口訣,用心修煉,久而久之自然會產生。此法先守,先守明堂少時,待明堂發暖,似有蟲爬,此即人之真意的感覺。即從此門戶(印堂內)而入,將正念收歸土斧(即黃庭中宮)恍恍惚惚若存若亡守中。”

“降龍、伏虎本是修煉內丹的兩個過程,今日我就將這將其二者合一的降龍伏虎咒傳授與你,他日能否將這伏虎咒與伏魔手相合,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怪人一連串說出了一堆讓玄飛聽的腦袋直暈的玩意。

不過他知道,怪人教給自己的東西絕對是有用的。

因為老太爺都常常讓自己跟著怪人學點東西,隻是他不明白,既然兩人認識,為何怪人叔叔卻從來不說老太爺一句好話。

“玄飛,這降龍伏虎罵乃是利用你體內的利氣來斬妖除魔,而這大日如來伏魔手則是利用本身的佛氣。你要學習著將這兩種氣息合二為一,當今天下,尚未有一種功法可以將仙之靈氣與佛之聖氣融合,待我日後替你尋找到方法之一,你再修煉,現在你隻需要根本自己的本能去利用他們即可,有這兩物在,你去京玄院便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欺淩。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隻有真正的強者才是站著的,你要當一個強者!”怪人叔叔有些激動的捂著玄飛的肩膀叫道。

“叔叔,疼……”玄飛痛苦的叫道。

怪人這才鬆開了身,一臉興奮的看著玄飛,“玄飛啊,真想不到,求生那家夥竟然會把大日如來伏魔手傳授於你。”

“叔叔你也認識求生大師?”玄飛好奇的問道。

怪人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有過耳聞,相傳他性情極為古怪,但是在密法的造詣上卻是極為記深。尤其是那大日如來伏魔手,更是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一直以來沒有機會去試上一試到底是他的大日如來伏魔手利害,還是我的降龍伏虎咒利害。玄飛,日後你遇到難敵之時,一定要告訴我,你是靠哪一招取勝的!”

怪人說話的時候唾沫腥子噴了玄飛一臉,饒是玄飛再有修養,也是被那腥如血、臭如屎的味道弄的苦不堪言。

“好了,我沒什麽囑咐你的了,總而言之一句話,這次出去,隻能你欺負別人,不準別人欺負你,如果讓我知道你受了欺負,我先打斷你的腿!”怪人嚴肅的說道。

玄飛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道:“我也想啊,可是老太爺不準我欺負人。”

怪人壞笑著摟著玄飛的脖子,道:“你放心好了,這次你去京玄院,老東西肯定不會讓你有所保留的,因為他要讓玄門正宗的牌子重新出現在這世上,所以他定然會讓你毫不保留的去!”

“真的!”玄飛有些興奮的叫道。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小子,你也不要太過大意,這京玄院裏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別到時候玩鷹不成反被啄!”怪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玄飛露出了與他那張天真的臉十分不附的陰笑,道:“嘿嘿嘿,俗話說的話,借刀殺人,借人殺神,叔叔,你放心好了,這種事,我懂得!”

“你既然懂的,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的擔心也是多餘,你小子什麽時候吃過虧。好了,我也不耽誤你了,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明天還得趕路!”怪人略有不舍的說道。

“那……我就走了,等我回來給您燒兔吃!”玄飛眼眶紅潤的說道。

“等一下,把這個東西給那畜牲戴上,這樣一來,它就不敢胡作非為了。”怪人解下了係在手上的那條手鏈。

這條手鏈甚是奇怪,根本說不出它的質地為何。

說是木鏈吧,但是又如同絲布一般細滑,說是絲布吧,但又如同玉石一般的清透。

玄飛剛想問這鏈子應該怎麽戴,那怪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怪人叔叔,那我就走了,等我回來給你捉肥兔子吃!”玄飛衝著周圍的黑夜大叫一聲之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老營莊。

他剛剛轉身,黑暗之中便是露出了一張比魔鬼還要猙獰百倍的臉,奇怪的是,這張臉的眼眶卻是紅潤的,似乎眼睛裏邊還有淚光在閃動著。

小黑雖然是極不情願,但是因懼怕玄飛的**威,隻好是將那鏈子戴到了脖子上。

就見那鏈子在接近小黑的毛發的瞬間,但是迅速的收縮起來,死死的勒進了小黑的脖子裏,常人根本無法看出小黑是戴著這條鏈子的。

小黑似乎很痛苦,打戴上鏈子之後就一直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

“行了,別生氣了,怪叔叔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要是你獸性大發了,我一時控製不住伏魔手再殺了你怎麽辦?好了,好了,快走吧。”玄飛死拖硬拽的將小黑拖上了大路。

當玄飛再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深夜,老太爺正坐在那黑漆漆的院子裏抽著煙。

見玄飛進屋,他才將煙鍋在腳底上磕了磕,道:“快洗洗睡吧,桌子上的酒是你酒鬼爺爺給你的。還有,明天我們二人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坐車走吧。這次去,別讓自己受委屈。”

老太爺的話讓玄飛聽的有些糊塗,“別委屈了自己?”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可以隨便去委屈別人呢?還是盡量別和別人交手呢?

玄飛揣著這個問題在**躺了一夜,直到天明之時,他還沒想明白老太爺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卻悟出了另一個道理。

“老太爺隻說自己不能委屈自己,又沒說不能委屈別人?嘿嘿,看來去京玄院還是不錯的嘛!不行,還是老實點吧,像怪人叔叔說的,裏邊高手如雲,省得自己吃虧。不過,老太爺不是說人不吃虧長不大嗎?那我還是去多吃點虧吧!”

玄飛,抱著吃大虧賺大便宜的心態離開了家門。

與躊躇滿誌的玄飛相比,小黑今天就像是被人扒了一層皮一樣,走路的時候眼皮都沒有睜開過,那感覺就好像是要死了一般。

沒有人前來相送,玄飛也習慣了沒有人送。

鳳城車站的工作人員對玄飛並不陌生,他一來就將他領進了站內,並且親自送他上了火車。

老太爺這次下了血本,竟然給他弄了張臥鋪,而且還是軟的,這讓玄飛很是感動。

不過讓玄飛奇怪的是,為什麽這整節車廂裏隻有玄飛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