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眼了,看葉鈴那樣撲過去,誰都能想到她會把青石給抄住,這也不是太有難度的事,對於一位修行人,特別是像葉鈴這樣的火魂社高徒,而且還是刻意培養出來參加天門的考試的強人。

她還真就沒接住,在那一瞬間,她感到那青石的速度像是突然間加快了,而她也是一愣,就讓那青石順著手邊滑過去了。在潛意識裏,她還以為真的抓住青石了。

“糟糕了!”玄飛拍著腦門就搖頭。

眼瞧著青石落向了無底的裂縫中,就算是幻覺,那在某個方麵來說這幻覺也是真的,這意味著要找個人從之裂縫中爬下去,將青石取回來。

而整座幻覺中的空明山在搖晃了一陣後終於停了下來,像是就是為了讓青石跌落到地縫中一樣,而這條地縫在停下後來,寬度大約在一米上下,長呢?就像是某個強絕的修行人用魂兵把整個空明山從山頂到山腳劈成了兩半一樣。

地縫中那凹凸不平的岩壁看得異常的猙獰,像是動物牙齒的上下兩半,隨時都會合在一起一樣,整個的看,就像是張血盆大口。

葉鈴、蘇征邪、於媚兒跑回到玄飛身旁,沒人怪葉鈴,她能趕上就不錯了,蘇征邪和於媚兒還趕不上呢。

隻是現在,誰要下那看著像是見不到底的深淵裏去將青石取上來。

“別,我不去。”吳桐用力的搖頭擺手,別的時候欺負他,他也就忍了,這種危險係數十加十的事,他可不幹,要是下頭真要再跳出個什麽陰獸、冥獸的,他不得在這裏交代了。

吳桐雖想退出考試,但可沒想要把命給丟了,他還想好好的活下去,繼續師父的衣缽把鷹魂派發揚光大呢。

“都是幻覺,這裏也是幻覺。”玄飛催促道,“你要不下去的話,我就下去了。”

雖說是幻覺,可真要自認為是掛了,那就真的可能再也蘇醒不過來了。

玄飛這話原是激吳桐,想來吳桐也不敢反抗他的**威,誰知除淩一寧外,眾人都把目光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真要我下去吧?”玄飛苦笑道。

他是有苦說不出,他的魂氣已失,爬下去還沒什麽,要真的是遇上什麽幻局做出來的猛獸,他就有危險了。

“真要我下去?”玄飛皺眉道。

他眼睛掃過這幫沒良心的,淩正倒是過意不去,想要自告奮勇,而於媚兒則說:“玄幫主,這風水五行的東西,除你之外,咱們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您要是不去的話,還有誰能承擔這樣的重任?”

“別拍老子馬屁,”玄飛笑罵道,“真要我下去也不是不行,我得先做些安排。”

蘇征邪、於媚兒、葉鈴、吳桐四人早就清楚這位山神幫的幫主沒點正型,聽他這樣說,都拱手笑道:“聽玄幫主安排。”

“征邪,你負責西麵,媚兒,你負責東麵,葉鈴,你負責南麵,吳桐,你負責北麵,有任何的動靜,都不要緊張驚惶,這大半都是幻局做出來的幻覺,你們就負責不讓別的東西靠近這裏就行了。”

“一寧,用你的花枝做繩索,我縋下去。”玄飛說道。

趴在凹凸的岩壁上,雖說依玄飛本身的武功,問題不大,但有淩一寧的魂兵做繩索,就更加的保險,而且,一出事,玄飛還能讓淩一寧快速的將他給拉上去。

淩一寧眼睛一亮,她也想到了玄飛考慮的方麵,就點頭說:“好。”

“正叔,你保護著一寧。”要是淩一寧被某種幻覺給弄倒了,那就出事了,玄飛不定這就一直在下麵呆著了。

雖安排了蘇征邪、於媚兒、葉鈴、吳桐在四麵護衛著,可誰能保證在淩一寧身旁不會出現幻覺?玄飛都不敢保證。

在這種幻局中,隨時都能出現讓人咋舌的幻象。

已確定不會像丹東的風水局一樣的轉換場景,但是出些小的幻覺還是有可能的。

“小夏,你拿一根照明香給我。”玄飛小聲說。

他沒了魂氣,這眼睛往下望,看到百八十米的地方就一片漆黑了,而想要照得一清二楚的,就算是強光手電都沒用,隻有趙欺夏的照明香才能做到。

鬼曉得那閃閃發亮的青石陣眼,到了下麵會不會還發光。

趙欺夏在背包裏拿出個三指粗的照明香,遞給玄飛說:“整枝香能燃燒一小時,要是一小時你還找不到青石的話,那就換我下去。”

看趙欺夏難得的有良心一回,玄飛拍拍她的肩膀,點燃照明香,拉著淩一寧的魂兵,就往下慢慢的縋下去。

走前和淩一寧做了暗號,拉一下就是放一米,拉三下就是放三米,以此類推,而拉一下停留片刻,就再拉兩下的話,就是要把他給拉上去了。

玄飛手持照明香,慢慢的下去,這黑暗的地方被照明香照得像是白晝一樣,修香人的奇妙不言而喻,而玄飛也感覺到趙欺夏的身手也在緩緩提升。

速度雖沒淩一寧和淩正那樣變態,畢竟這兩人是吸了玄飛的木、水二種魂氣。

可就與一般修行人修煉魂氣的速度相比的話,那都是快得驚人的了。

想來也是修香人的特異之所在吧。不單能依靠做香製香,製出的特殊的香來置敵於死地,還能依靠香氣來提高自身的修為,不知趙欺夏修為提高後能使用的香的時長會不會改變,但大概這點是能肯定的。

要不然不是白修了嗎?而玄飛更想知道的是,趙欺夏修為達到一定時候,還能製出怎樣驚人的香來。

要有那種能秒殺一片修行人的,自是再好不過了,以後打群架,可是大大的幫手。

胡思亂想間,玄飛的眼睛卻是在岩壁來回的看著,可說是典型的一心兩用了,他縋下去的地方就是青石跌落的所在,要不出意外的話,就能這樣探下底部,找到它。

可也難說得很,要是在中途撞到了什麽突出的岩壁而彈飛的話,那就麻煩了。

天曉得它會被彈到哪裏去。

而要是落在某塊突出的岩壁平台之上,也難說得很,千百種的可能性都有。

於是,玄飛的眼睛幾乎在掃蕩著方圓數十米的地方,下降的速度並不算快,近乎每分鍾才能走幾米,而現在玄飛往下看,還是深不見底。

花枝魂兵是整個的纏繞在玄飛的身上打了好幾圈,好在是木魂氣,要是水魂氣那天生帶著的寒勁,他可受不了,火魂氣可就算了,先把人給燒了。

這些岩壁雖是幻覺可做得可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連岩壁的縫隙中不時爬出的小蟲都是在這種地方才會出現的,不會是有寒帶才有的蟲類。

而有的岩壁裏探出來的野草,就連草莖都跟現實中的草莖一樣,在草莖上還能看到某些由於營養不良而脫落出來的表皮,可說是做到了盡善盡美。

連這種細節都考慮到了,玄飛不禁感歎,就算是有材料,讓他來做這種大型的風水幻陣,可能也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而一再的出現風水陣,倒不出玄飛的意料之外。

天門四大堂,命理、風水、陰陽、術數,其中風水排在第二,自是為了多方麵的考核預備弟子的實力。

鬼影森林裏考的可說是陰陽和術數的環節,命理的環節暫時還沒出現,鏡陣和這風水幻陣就能歸類到風水裏了。

但想必命理也會出現,就不知是在哪個環節裏。

而魂氣自不用說,從頭到尾,都會考驗到每個修行人的魂氣修為,而像玄飛這種憑借著符咒闖蕩過來的,可說是萬中無一。

要不是魂魄被雪月花包裹住的話,玄飛在棋局迷失那一關就會敗北了。

想想真是步步險情,步步維艱,卻也是走了過來了,玄飛預感,在拿到角旗後,這些考試就快要到尾聲了。

也正是這樣,才會愈發的危險,想這天門花這樣大的人力物力精力來調選第一等的傳人,也難怪天門的第一等弟子都會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倒不知淩風和淩思旋去湘西尋妻尋母的結果如何,還有那叛逃的天門弟子,想來現在就褚文才透露的信息來看,就算不是第一等的天門弟子,也會是前三等的了。

那也足夠令人頭疼的。

玄飛突然一凜,思路怎會越來越亂,想到那些地方去,他搖了搖頭,把腦中那些胡亂湧來的東西給拋在腦後,繼續的看著岩壁。

越是往下,這些岩壁相互之間就靠得越近,在上麵最寬的地方將近一米,到得下麵,卻是已縮到了八十公分,而按下縋的長度來計算,才兩三百米。

真要再往下,可能就連身子都過不去了。

而那青石不過鵝卵大小,真要是跌到了岩縫中,人又下不去的話,那怎麽找?

玄飛這時才真的感覺到這風水陣的厲害之處,想到這一點,他頭皮發麻。

再往下縋了兩百米,岩壁之間的寬度縮減到了四十公分左右,玄飛心頭一凜,要是按這個速度計算的話,那再往下兩百米,豈不是隻有二十公分了?

這時,玄飛突然聽到上頭一聲厲喝,接著就是金鐵交加之聲。

“出了什麽事?”

玄飛的喊話沒人回答,在地縫旁,淩一寧的耳朵已被一團戰鬥聲所蓋住了,完全聽不到玄飛的聲音。

就在玄飛下縋到四百米的時候,淩一寧身側的一塊巨石突然的化成人形,手裏舞著雙刀砍了上來,一直高度戒備的淩正,擎出魂兵長刀就砍過去,片刻間打成一團。

就看那巨石人整個就像是石將軍一樣,從臉到眼睛,再到四肢軀幹都是石質的,水魂氣長刀砍在它的雙刀上發出“鏘鏘”的響聲,卻是絲毫都砍不斷。

而那巨石人每一刀砍在淩正的刀上,就能讓他的胳膊一抖,這家夥的力氣也太大了。

守衛東麵的蘇征邪想要過來幫手,淩正喝道:“別過來。”

這一喝,像是激起了巨石人的怒火,他重重的一刀砍在水魂氣長刀上,就看那長刀一彎,那白色的像是流光一樣的刀麵被硬生生的打得凹了下去。

淩正一驚,一抖長刀,就衝著巨石人的雙眼刺去。

眼睛總是最虛弱的地方,不管是石人還是真人,或者是陰物、冥獸,真要刺中的話,就像是棉花都能讓人受不了。

可那巨石人不閃不躲,硬受了一下,長刀打在石眼迸出耀眼的火花,而那巨石人抬手一甩,刀柄打在淩正的胳膊上,讓他整個的滾到了後麵。

糟了!淩正顧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想要趕去救淩一寧,那巨石人將他打出去,就直奔淩一寧而去,而淩一寧現在可是在拉著玄飛,要是玄飛跌落到了這岩壁的最底部,那就什麽都完了。

淩一寧心裏也驚,但左手瞬間幻化出無數的花枝藤蔓,硬是將那巨石人在眨眼間就纏了個渾身都是,另一端則掛在了另一處的老樹上。

箍得巨石人離她就是三四米的距離,可硬是寸步難近。

淩正趕上來一刀砍在它的腰間,接著就是襠部,反正隻要是他認為脆弱的地方都在猛烈的攻擊,總不能讓它真的打擾淩一寧。

小白、大白滿地撲騰著給他助威,趙欺夏雖說著急,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巨石人是死物,不是活物,一無魂魄二無肉身,那該如何解決?什麽樣的香也沒用來對付這種怪物的。

蘇征邪、於媚兒、葉鈴、吳桐四人都把一半的注意力挪到了這邊,畢竟玄飛的安危還是要顧的。

好在雖說巨石人拉得那老樹嘎嘎作響,還硬就是難以再衝過來。

五行相克,天地至理,巨石人屬土,遇上擅長木魂氣的淩一寧,算是遇到對頭了。

而別瞧著他的力道不弱,那種樹係深紮在山中的千年老樹,隻要不死,那就算是千鈞之力也休想將它連根拔起。

淩一寧感覺到玄飛在拉著魂兵,就按數目將魂兵放下,又控製著花枝藤蔓將巨石人硬是往後拉扯過去。

那巨石人用力的扭動著身子,發出震天響地的吼聲,可硬就被纏得滿滿當當的,想要挪步都難,隻能被花枝藤蔓給拉扯著往後靠去。

每往後走一步,巨石人就狂吼一聲,而淩正和淩一寧就鬆一口氣。

淩正現在已停止了攻擊,打不動還打什麽,那不是白費力氣嗎?

就在這時,東南西北四個方麵同時出現了一樣的巨石人。

蘇征邪、於媚兒、葉鈴、吳桐四人都是一怔,就交上了手。

玄飛在下頭聽著,上麵都快打成一鍋粥了,就拉了下花枝,看到淩一寧還能反應過來,將魂兵延長,就知道打雖是打起來了,可也還好,沒出什麽大問題。

就繼續往下走,再過兩百米,果然就跟玄飛想的一樣,隻能側著身子了。

而在這一段路程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跡象,那青石可能還在更下麵的地方。

側著身子往下縋了一兩百米,總算是看了那青石了,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這玩意兒還在閃著光,卻是被擱在兩塊突出的岩壁中間夾著,鬼曉得它是怎麽一彈二彈的彈到那裏的。

可讓玄飛犯愁的是這該死的青石所在的地方又到了要縮小的距離了,十公分,還有那些突出的有棱角的岩石,怎麽可能下得去?

總不能拿雷咒來劈出一條路來吧,玄飛自個兒就在這裏,除非是想自己也不要命了。

而他又沒拿著任何趁手的武器下來,就是用手去敲,試了下來,這岩石他娘的是花崗岩嗎?敲了幾下,手都發疼了,它還是紋絲不動。

唯一的辦法就是倒轉過來,伸手進去抓。

玄飛大約的估算了下,要是側著下去的話,還真是差不了多少。當然,這也有風險,要是手要是沒勾好的話,那就跟葉鈴一樣了。這時再掉下去,可就要人命了。

玄飛撐著岩壁,轉了一下,頭朝下,腳朝上,慢慢的往前挪。

要命的事來了,花枝突然一擺,玄飛的腦袋一下撞到了岩壁上,疼得他直抽氣。

這也不能怪淩一寧,上頭也是要人命了。

蘇征邪用他的金魂珠去打那巨石人,就跟用彈珠打棉被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就想了個法子,他看其餘三人也都這樣,就還喊道:“大家把它給帶走。”

要是有思想的東西還好說,蘇征邪打了幾顆金魂珠就往旁邊帶這巨石人,誰知這巨石人根本就不鳥他,直接就衝淩一寧過來。

它像是知道淩一寧才是拉著玄飛破陣的關鍵人物一樣。

這一弄,蘇征邪也傻眼了,淩正也傻眼了。

淩一寧左手的魂兵還在箍著那個在她身旁冒出來的巨石人,右手的魂兵在吊著玄飛,現在就是想要多拿出一條魂兵來都不可能。

淩正狂喝一聲,就首先回過神來,衝上去想要擋住巨石人,誰知卻被撞飛了。

淩一寧無法可想,隻得收回左手的魂兵,用力的箍著這衝過來的巨石人,右手也不由得一震。

那另個巨石人沒了禁製就發瘋似的衝過來,就在這時,突然就像電視的雪花片一樣的一閃,所有人都保持著各種姿勢回到了空明山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