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河水清澈卻無法見底,而在那河中央的河水卻是清澈見底。

雖有風在吹動著河水,卻能很清晰的看清那些字。一共兩排,每排共有七個字。

“少壯不努力,自掛東南枝?”

淘淘念出來後,老爺子嗤的一聲說:“什麽狗屁玩意兒。”

這分明是兩首詩給硬生生的湊到了一塊。

前麵那句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才對,出自《樂府詩集•長歌行》。而後麵那句正確的是漢代樂府詩《孔雀東南飛》:“府吏聞此事,心知長別離。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

“這是半闕仙詩,隻有正確的寫出下半闕的話,才能打開河底的府門……”關玉還在說著,淘淘就跳了起來,“對個屁,寫詩我們不在行,直接將這府門破了不就行了!”

說完,淘淘破浪衝到河中央,直接用手往下就轟。

“蓬……”

他整個人連帶著河水全給衝到了空中。

“銀子……”

老爺子轉頭一看,銀子也不見了。

就見銀子全身往前上一跳,雙腿往那河中央的地方直接就是一跪。

這一跪之力,帶著綿綿的陰氣,整個就像是一團黑風,攪動著四周都生出一股的邪煞。

這樣強的威力,跪在那河中央……

“蓬……”

他的下場跟淘淘一模一樣。

兩人灰頭土臉的翻身落在河岸上,倒沒受什麽傷。

“倒彈的力量很奇怪啊,就像是我打在了一團彈簧上……”淘淘擦著臉上的水,納悶道。

“我也一樣,草,這狐仙用的是什麽東西做成的府門?”銀子大罵道。

這種古怪的反彈力,他是從來都沒遇見過的。

這樣的話,那需要千倍以上的力量才能破壞得了。

蘇揚隻怕都做不到,而要用別的法子的話,可能需要極長的時間了。

“我還沒說完,那府門是這位狐仙當時做為某位上仙的妖寵的時候,那位上仙送給她的,是用‘軟香仙玉’做成的……”

關玉說到這裏就遭到了一堆的白眼。

“我草,怎麽不早說!”淘淘跳起來罵道,“‘軟香仙玉’手指大小的一塊都難取,這做成了大門了,那不是……”

他也沒說完就收聲了,他看到銀子屁顛顛的跑到那中央靠外一些的地方,雙腳站在那裏,用腳踩了幾下,突然用力的往下一踩。

河水都衝了起來,那裏都被踩得凹下去了一個小坑,河裏的魚全都飛到了空中。

“你是不是想那府門旁邊的地方就能打通下去?”蘇揚皺眉道。

“是啊,蘇揚,你想,那‘軟香仙玉’那麽難得到,那不可能整個河底都是那‘軟香仙玉’吧?”銀子得意道,“我多打幾下,這裏就能打出一條通道來了……”

老爺子冷哼道:“說你蠢得跟豬一樣,你還不認。那‘軟香仙玉’為什麽叫這個名,軟你們是感受到了,香呢?有香氣嗎?你們聞到了嗎?一點都沒有吧?那香是指的是像香一樣的霧氣,都是從那玉裏發出來的,再籠罩在這河底的基底上……”

不用老爺子說完,銀子就明白了,那香氣也跟那仙玉的一樣有用的。

隻是一個是軟彈的作用,一個是堅硬的作用。

也是,要不然老子一腳下去,這整條河都得裂成兩半了。

可是這樣的話,那不得真要把那仙詩的下半闕給弄出來才行了?

“咋辦?”淘淘無奈的蹲在河岸,手裏握著一把的石子。

對詩那他可不在行,老爺子也就是個半吊子,那關玉也看起來不像是有文化的。

至於銀子,他完全不抱希望,隻能看蘇揚的了。

“這兩句都是樂府詩,”蘇揚琢磨道,“是不是也要用樂府詩來結?”

老爺子搖頭:“這倒不見得,可能會是別的詩句……”

關玉提醒道:“要是詩句對錯三次的話,這府門就永遠都打不開了……”

“打不開就打不開,”銀子說氣話,“把那狐仙給憋死在裏麵!”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說:“要是沒那狐、黃、長、蟒的妖仙血的話,我們能活幾天?他還沒死,我們先就得死了!”

銀子罵道:“找不到這個,就找別的狐仙,我還不信天下那麽大,就他這一頭了。”

“嘣!”

淘淘彈出一顆石頭將水裏頭遊著的一條大約四五斤重的草魚給打出了個大洞。他才懶得跟他們鬥嘴,打魚可有意思得多了。

“有了!”蘇揚突然說道。

大家滿臉希冀的看向他,也就他最有文化了,看過的古書也最多。

“春眠不覺曉,今為蕩子婦……”

“……”

老爺子吟道:“少壯不努力,自掛東南枝,春眠不覺曉,今為蕩子婦……這從詩義上來說,倒是說得過去,前者說的是男的,後麵說的是女的……”

“砰!”

那河中央彈出一道水光,把老爺子給嚇了一下。

關玉看了眼說:“那是‘軟香仙玉’的仙詩錯誤時的反應……”

淘淘憤憤的道:“這不是給我們出難題嗎?對個屁詩,我看就找個法子將那‘軟香仙玉’給破了好了……”

“沒那麽容易,”蘇揚搖頭道,“‘軟香仙玉’的出處來自軟香如玉這四個字,這最初是天庭用來形象西王母的坐榻的,那東西被西王母坐了成千上萬年帶著的仙靈之氣極濃……”

想到這裏,蘇揚就看向關玉:“這妖仙原來的主人是誰?竟然能弄到這直徑都快有五六米的‘軟香仙玉’?”

“赤帝……”

蘇揚等人臉色微微一變。

赤帝也叫南方梵寶昌陽丹靈真老,是天庭次於三清六禦的人物,連那二郎神見了他也隻能低頭。尋常不出來管事,傳聞劉邦就是赤帝子。

赤帝姓洞浮,諱極炎,字赤熛弩。頭戴赤精玉冠,衣三氣丹羽飛衣.常駕丹龍,建朱旗,從神丙丁,官將三十萬人。上導泰清玄元之靈化,下和三氣之陶鎔,令萬物之永存,運天精之南夏。

這絕對是一等一的上仙了。

“傳聞赤帝跟西王母有一腿……”關玉小聲的說。

老爺子咯咯的笑了起來:“從老姘頭那弄些‘軟香仙玉’那是簡單得很的了……”

“草,我們這回要栽在一個情夫手裏?”銀子吐了口濃痰,罵道。

“我再試試。”蘇揚扶著脖子,轉了下腦袋說。

要是赤帝的妖寵的話,那她的妖仙血絕對能管用的了。

蘇揚邊想邊看銀子腰畔的那空著的三個葫蘆,要將葫蘆裏的血裝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我來對個……”老爺子說道,“舉杯邀明月,春來發幾枝……”

大家都靜靜的看著河麵,隻見片刻過後,“砰!”。

“我呸,我還舉杯邀明月,春來發幾炮咧!”銀子罵道,“就算我不會詩,我都能聽出你這句根本就是亂來。”

“少壯不努力,自掛東南枝,舉杯邀明月,春來發幾枝?”淘淘把連上的仙詩合在一起,念了一遍後,也呸道,“兩個枝字了,你也好意思!”

老爺子紅著臉糾結了一會兒,接著惱羞成怒道:“你們有本事,你們來!草!”

“我來!”銀子跳起來說,“東風……”

“停!”老爺子一把用手將他的嘴給封住,銀子掰開他的手怒道:“搞什麽!”

“隻有三次機會,現在第三次了,就你那水平,你聯出來的詩能對得上?”老爺子鄙夷道。

銀子罵道:“你這老家夥怎麽知道我對不上?不是你浪費了一次機會的話,我早就對上了……”

“你來,你試試!”老爺子指著河中央說,“你要對不上,我們拿不到狐、黃、長、蟒的血,一個都活不了!”

銀子這才冷靜下來,哼了聲,就去看蘇揚。

“這詩可真夠煩人的……”淘淘繼續往河裏扔著石子,每顆都能打穿一條魚的魚背,再從下麵的魚腹裏打出來,光這些許的時間,他就弄得差不多半條河裏的魚都遭殃了。

“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老爺子掏出根不知從哪裏弄到的旱槍,給點燃了,深深的吸了口說,“這要是在地下的時候多學些東西……”

“天天打,有時間學嗎?”銀子感慨道,“再說了,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學得進去嗎?”

淘淘瞥了這倆人一眼:“別感慨了,想想這妖仙要是抓不住的話,怎麽辦吧。”

“有了!”

蘇揚一拍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連關玉都是一臉的好奇看著他。

“春眠不覺曉,今為蕩子婦……”

“……”

“這不是剛才那句嗎?”銀子小聲的說。

“這句不接在後麵,放在前麵!”蘇揚大聲道。

所有人又安靜下來。

銀子看向老爺子:“有區別嗎?”

“你懂個屁!這叫詩意……”

“嘎!”

就聽到一聲很沉重的聲音就像是兩塊巨石摩擦的聲音,隻見那河水在快速的減少。沒用多久那些河水就全都消失了,隻還剩下那河底上的魚蝦在跳動著。

蘇揚就看到那河中央的那寫著詩文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圓洞,還沒來得及開口,淘淘就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