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記住你的背影!”郡主冷冷的道,還未待小子回話發問,她已單刀直入的解說:“算是我死了在陰曹地府,也會知道誰個便是公子,也就保證下一世亦不怕嫁錯郎,害我一生苦了!”

郡主稱呼小子為公子,是因為那時的小子仍用著父親所賜的名字,正因為此事,小子決心棄用公子為名,把從前的都要抹得一乾二淨。

小子忽地狠狠的痛打臉龐,“啪”的一聲巨響,教郡主的心房也禁不住隨之跳動。郡主當然明白那是小子狠狠的摑自己一巴掌,她又笑著道:“嗬…,有趣!”

小子喃喃地道:“痛生苦,苦在心,苦不堪言糾纏不分。痛生淚,淚垂臉!淚流身外苦楚離開!”

郡主慢慢的咀嚼小子話中含意,竟滿意非常的感動起來。這段話的大意是,要是痛楚所生出來的苦澀感覺留在心內,便糾纏己身,隻會弄得長久苦慘。唯有讓眼淚流出體外,苦楚爬出了來,也就減輕了內心的痛苦,亦不再讓苦澀伴纏不息。重重的自我一摑,幫助了痛楚感受一下子跑出淚來,是自我安慰,也是自我釋放。

小子:“郡主可曾想過,有一天會下嫁於我嗎?”

郡主:“公子會相信自己有一天能號令“南皇朝”,能名動江湖,更勝四位刀中霸主意、氣、風、法,能叫天下人都甘心拜服,讓你當我丈夫嗎?世間那有不可能之事,惟一切必須建基於穩固實力之上。才幹、學養、武功…,一概壓在萬人之下,擁有這些優越條件在一身的可能是你麽?別光**秋大夢,隨便娶個平凡村姑吧,別妄想一朝得誌,成功,沒你份兒!”

鏗鏘的字句都入心入肺,那天已是三年前的往事,但臥在酒椅上的小子,依然刻骨銘心,不能忘懷。每一細節,每一聲,每一句,小子在這“苦酒窖”三年來的每一夜,都覆去又翻來的想完又想,想不完更加去想。

三年來,首先棄掉名字“公子”,改成“小子”,取其從小開始,寓意必須努力成長、長大,也同時要徹底忘記過去,來個重生!

“苦酒窖”內的所有,便是三年來拚命奮鬥的成果,那怕是天文地理、玄學神學,一切一切,隻要是人間有可能學到的,小子都一一生吞活剝。當然,他好明白如此急就章的去學,跟早已依次序發揮才華,學習一切達至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智若天人的相思郡主相比,當然難免仍大有距離。

大學問成就大好人生,豈能一蹴而就?小子當然明白這簡單不過的道理。隻是他擬定好的三年時間有限,隻能盡量利用光陰求學問。因為時限一到,表示危機亦至,時不予我也就大有學問亦徒歎奈何!

“你一直仍盼望著,能娶你爹撮合的此段指腹為婚妻子相思郡主過門?”橫刀也來一碗酒,同時細心欣賞小子已製成的一些精巧攻城用戰車模型。

“他貴為盜聖,大概不會胡塗出錯吧,大師哥,你又意下如何?我有可能令郡主對我改觀,再回心轉意投我懷抱嗎?”小子話聲中含五分信心,教橫刀莫明奇妙,隻好隨便敷衍回答便是。

小子再又倒苦酒入愁腸,卻發出微笑:“三年前那天,我當下離家不再回頭,但我記得,那美妙的背影,郡主頸項上一直掛上“鸞鳳翡翠項鏈”,那是咱們指腹為婚的信物。郡主的奚落,隻是要激勵我時間已無多,必須奮發有大作為,彼此才能有緣成為結發夫妻,郡主,嘻…,我愛妳!”

就是如此的簡單推想、假設,教小子花了人生中非常寶貴的三年光陰,先弄出“奶水藥草”來,讓奶娘建立她的“有奶便是娘”,待自己可以安心在內裏的“苦酒窖”內修練、學習。財源廣進的同時,銀両用作買這買那,花得清清光光,不用擔心如何搜集有用好東西。

三年過得半點不快,因為小子隻憑推論來支持,推論的結果可能完全相反,但這卻是唯一足以免致他沉淪,敗如枯死的大道。

小子已是脫胎換骨,他對前路充滿信心,好想挑戰未來,好想把相思郡主奪過來,娶她為妻,讓天下人都羨慕又妒忌。正好“南皇朝”、“北皇朝”已勢成水火,納蘭秋風、納蘭秋雨盜嬰孩太子路經“有奶便是娘”,帶來了橫刀,帶來了上京的機緣,也帶來了一封何苦予郡主的“情信”。

小子笑得怪怪的:“也許人世間還有比我愛郡主愛得更癡的人,便是“南皇朝”“闖皇”何苦,原來隻是保衛皇宮的禦前軍尉,為了佳人,竟在數年間自我提升,飛煌騰達般變大戲法,一步一步的直至接掌了幾近“南皇朝”一半的兵力,被賜封為“闖皇”,建立天下三軍其中之一的“鐵甲金兵禦皇軍”,鎮守“中流河”以西一帶,號令十五萬大軍,又成為四大刀中霸主之一。也許,他便是郡主心中所想、口中所述的真正英雄人物!”

說得激動又無奈,是因為何苦相思這一對實在太相襯,何苦就連手中神兵也從寂寂無名,一路接受挑戰,最終讓他名揚天下,叫大家都記得,他,何苦,手中早已握住了“相思”,他們已二合為一,連結同心。

何苦相思,大家不用相思,也不必單思,相思唯我何苦!

橫刀靜止了好一會,才淡淡道:“何苦一路軍兵與“花家將”一直在“南皇朝”分庭抗禮,既沒友誼也不會相交,這情信落入納蘭秋雨手中,多半是碰巧來個半途或劫或殺搶奪而來。”

橫刀的分析絕對合理,隻是小子所關心的,卻是信裏內容而已。他好奇,也有著特別的資格、能力,推動好奇心,因為自己是郡主指腹為婚的未來相公,也有能力利用一些他特製的液料,把已緊合的信封打開,讓何苦的情信來個一目了然。

雙手把情信舉在頭上,放在鼻尖上,一口氣吹它上升,一會兒又飄下來,再吹它升上去,又跌回來,升升跌跌,來來回回,忐忐忑忑,要知還是不要去知?要保持盲目還是要清醒麵對?

癡,對了,不癡怎生癡情?癡情人迷迷癡癡,情迷情癡我自知!

留在“苦酒窖”的最後一夜,一如既往,小子獨個兒飲苦酒,回憶三年前教他腸斷心碎的烈日下午。每一句話,每一次責罵,每一聲冷笑,都是如此難忘,也許不能算是難忘,小子那有願意忘掉、企圖忘掉?

隻是相思郡主那頸項上的一串“鸞鳳翡翠項鏈”,已是掉進萬劫漩渦裏小子的求生草繩。也許隻是一線生機,明天上京,好快便有緣碰上相思郡主,好容易便會清楚明白她的決定。

或許這一回上京會令小子死得徹徹底底、灰飛煙滅,或許成功機會萬中無

一,小子不笨,當然了然於胸,隻是…,好歹是個機會,況且是唯一機會。

盜聖的孩子寄養在奶娘“有奶便是娘”鋪中,因為奶娘是揍大小子的真奶娘是也,奶娘跟小子的關係非比平常,但見小子離開“苦酒窖”,淚珠也不禁從眼眶爬了出來。

從此,小子可能一鳴驚人,也可能再受徹底沉重打擊,一生從此荒廢,又或不幸被殺,落得寂寂無名,如霧消散。

因小子發明的“奶水藥草”而不勞而獲,奶水源源不絕的十一位奶娘,當然來送小子一程,陽光跟三年前一樣燦爛,但願小子的人生也一樣,燦爛光輝,照耀大地。

“妳***“月雁京城”千萬個滑滑尤物姐兒啊,我這狗屁不通斷估放屁有個洞的小子來了,大家快快回避,不回避便給我擁抱舔個死,嘿…!”小子狂笑踏步,橫刀當然的怪不自然,唉,師傅盜聖竟誕下此怪異孩兒,真異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