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月世家”被殺個片甲不留,原來的“月雁城”變了“月雁京城”。新勢力的注入、取代,把一些月姓的舊有力量連根拔起,也就必須另有新勢力來取而代之。當中有“殺手樓”、“煙花***樓”,他們都隨著“月雁京城”的不住風光而如日中天。除此以外,風光富貴的還有一個半天釣。

在“三樓鎮”內他有最豪華的“春水高樓”,內裏有販賣“北皇朝”女戰士的“擄來嬌招親”。除此以外,京城外的三大湖水產販賣權也歸他所有。見利忘義、見錢眼開的半天釣,也有唯一的善舉。

外城的“雷天壩”是他一力承擔建造的宏大工程,從此“月雁京城”及“三樓鎮”一帶便不再受水災之苦。建造及維修“雷天壩”所費不菲,故當他向朝廷提出獨力承擔,建好後才換取三湖海產獨家販賣權,誰也沒有異議。這就是半天釣的過人商業頭腦,拋磚引玉,從此坐享收成。

如愚公移山般的大工程,一下來便苦幹了三年才完成,但三年的付出卻為半天釣帶來巨大財富。水患不再,“月雁京城”更加引來無數人移居,當中亦以豪門富戶最為湧躍。物以類聚,一年複一年後,一群又一批的大財主,從各村各處搬來居於天子腳下,他們都期望在京城易於攀龍附鳳,為下一代謀求美好將來。

加上一下子月姓固有勢力連根拔起,“南皇朝”又需要擴軍與“北皇朝”對峙,各種物質需要、人材、錢財生意都極為渴求,各行各業都商機大盛。隻要誰個有能力造出好東西來,在“月雁京城”必然的都賣個滿堂紅。

京城的興旺帶動一切行業殷殷向榮,原來由不足十萬的城民,十年間便不住攀升至三十萬,壟斷了海產販賣的半天釣又豈不豬籠入水?

有財有勢、富甲一方的半天釣,偏偏孤僻成性,既不愛行善施舍,也處處斤斤計較。總想盡法子從這裏賺多一點,那裏賺盡一些。一般平民百姓對這孤獨又高傲的老頭兒,在背後隻有臭罵,絕對沒有半分感激、稱讚。

半天釣也來個有理無理,每天與跛了一腿的寶貝女兒半小巧,躲在豪華大轎內,由六位高大神力轎夫抬在半空,睥視庸庸碌碌之輩,隔離冷眼旁觀,父女倆自得其樂、自以為是、自己顧自己。

大轎今天停在“雷天壩”上,因為一場接連落了七天七夜的暴風雨帶來大危機,也同樣帶來好時機。高大威猛的轎夫高人一等及高高在上守在大轎兩旁,以防大風狂浪吹走了木轎。高不可攀及高傲自大守在堤壩入口,因為半天釣最討厭別人打擾。而高深莫測及高瞻遠矚則站在半小巧身旁照料,這小妮子太瘦削、太瘦弱,大概不足五、六十斤,好像大風一來便要把她吹走。

半小巧的話音卻丁點兒也不跟身體一樣柔弱,尖聲喝道:“笨老頭真笨,搞了好半天還是一事無成,奇笨無比。你應該雙手提竿,先拋得遠遠才釣,還有呀,餌要有蝦和魚肉混成一團,明白了沒有呀笨老頭,要有血腥才能吸引大魚啊!”

“對,對,對!你爹手忙腳亂下又搞錯了,先用魚肉包蝦肉,再搓成一團,不錯吧,可惜未夠血腥啊。”半天釣誰也不怕,就是怕他的刁蠻女兒,隻十二來歲便呼前喝後,雙手叉腰,雙目怒瞪,罵人可半分不口軟。

還以為女兒已相當滿意的半天釣,正要把魚餌放在大勾上,豈料被半小巧一手奪過了魚餌便掉在一旁,還用她那纖纖玉手親自去搓,不斷的把魚肉、蝦肉加上去,快速又靈巧的搓啊搓,不一會便搓個大三倍的魚餌出來。

半小巧手執大魚餌,用力一擲便打在爹半天釣的臉上,當下黏個正著,還喝道:“笨老頭呀,這般大才象樣,你搞什麽鬼,快……,嘩!”

一個巨浪突乘暴風打來,半小巧首當其衝被淋得一身濕透,還幸身旁有高深莫測及高瞻遠矚在旁扶緊,沒被吹倒,隻是虛驚一場。

怕得要命的半天釣當下搶前來救,卻被半小巧一腳撐胸,頂他退回原位,喝道:“笨老頭呀,第七天的大風雨十年難得呀,你錯過了這機遇,小心我回家把你烹成碎肉一大堆,再砌回一尾“巨鰉”來。”

半天釣又是笑臉迎人的苦笑:“小巧啊,妳放心好了,依書所記:“七天風雨作,巨鰉必來惡。”何況這“雷天壩”是他們故地,一來就是一、二百尾,釣他一、二條又有何難,放心!放心!隻是“巨鰉”偏愛血腥,始終欠點血腥吸引牠們。”

說罷便拿下黏在臉上的大魚餌,小心翼翼的一絲不苟,把魚餌放在鋒利的八爪魚勾上。八爪魚勾似手掌般巨大,勾尖在閃電劃破長空的剎那,閃出陰森光芒,瞧得人心寒抖顫,絕對的嚇人。隻是半天釣從腰間抽出他的小釣杆,向天一揮,釣杆原來竟能隨意伸縮,一下子便拉長成六尺長。

半天釣笑道:“乖孩子別急哩,爹的這“軒轅八方”釣盡天下怪魚、大魚,

什麽“巨鰉”雖未釣過,書中寫牠們聯群結隊,又凶猛又嗜血,但不怕哩,牠們有缺點嘛,眼目總看不清,吞餌上釣還以為有魚仔醫肚哩。不出兩個時辰,釣給妳兩尾大“巨鰉”,包保妳回家吃牠七天七夜,也就歡天喜地七天七夜,我的寶貝女兒,耐心等一會好了。”

半天釣吐力射出魚絲,黝黑的絲線光澤鮮明,看來拉力強猛,難怪可配合八爪勾,半天釣竟就用來釣大魚。

一對相依為命的孤獨父女,偏愛向難度挑戰,明明七天大雨已弄得到處是險,兩人卻偏要來“雷天壩”玩釣大魚,倒真千奇百怪,無奇不有。難怪人們都說家財萬貫的富貴人家,因為都肚滿腸肥,也就連腦袋也被擠得滿是肥膏,變成無無聊聊的鈍胎,專向無聊玩意挑戰!

不住的狂風暴雨打在堤壩上,每一下都似是把堤壩上各人推後數分,半天釣一手提起“軒轅八方”,一手按在大壩之上,臉上總揮不去心中憂慮。半小巧滿不是味兒喝道:“笨老頭,你別來跟我玩把戲啊,今天不釣我“巨鰉”,就是堤壩裂塌,你便跟他同葬在此好了,別妄想回家啊!”

“放心,放心,今天一定有“巨鰉”的,絕不令妳失望!”半天釣嘴裏不住安慰,惟是內心卻忐忑不安。他建這“雷天壩”已多年,仍未試過如此多天接連狂濤巨浪,到底大壩能否抵受得住,實難敢斷言。

心裏愈急,手便愈快,這方一撥、那方一挑,就似怕那未見的湖底裏,已來的“巨鰉”一時瞧不見餌,好想快快讓大魚餌在湖底走一個圈,最好每一尾魚都通知、相告,不致遺漏。

隻可惜愈急愈是一無所獲,而半小巧的臉色愈更難看,盛怒無處發泄,一旦爆發,恐怕會比連場大風雨還更可怖。“巨鰉”啊“巨鰉”,你們快快出來救我命吧,否則今夜……,不,也許最少一個半個月也給這寶貝女臭罵怨死哩。

一直住在此的半天釣,何故在“花家將”滅殺“月世家”後,便突然腰纏萬貫?京中無人知悉個中底蘊,也從來沒有人能知真相。為啥這有財有勢,連“花家將”也忌他三分的半天釣,偏怕女兒怕得要命。半小巧要天上的月光,半天釣拿下來了,卻仍給痛罵九天,因為半小巧說她要的不是彎月,而是滿月。

半天釣是個謎,人皆怕半天釣,半天釣卻怕半小巧,豈不太妙!

半小巧正瞧得入神,心急也如焚之際,那“軒轅八方”竟突然從湖底一躍而出,連翻了三個大圈,便打在大轎前三尺的石地上。半小巧正要來個臭罵,豈料老頭兒的趣怪傻臉,早已換上一臉盛怒。

“軒轅八方”抓起了一塊大石,便向堤壩入口旁的叢林射去,半天釣同時喝道:“小鬼們藏頭露尾,是哪一路來送死的,快快先報上名來!”

大石迎向叢林,同時在叢林射出的四男二女,半空中把它轟個碎散,再落在守住入口的高不可攀和高傲自大身前。“釣你老子,老天爺已把你媽的賤命交在咱們“殺手樓”“新人王”手裏,現下便來招你魂魄!臭你姑啊快去投胎當屎狗!”肥四第一個殺將過來,一對高大轎夫在前阻擋,他可半分不怕。

高不可攀和高傲自大都沒有兵刃,他們就像兩塊大門,一下子靠攏合上,誰也休想越過。肥四大力衝去,結果隻是給震退三步。

一心搶奪功勞的四子、光光,當下一躍拔飛越過高不可攀及高傲自大,在半空中喝道:“這對門神交給肥四你們來料理,咱們先斬下半天釣的頭顱下來,再來個一開九份平分。”

守住入口的高不可攀和高傲自大,不能退也不能截住四子及光光,隻得固守原位,先擋住肥四、天心、平凡及小刀四人。站在更後的小子、郡主及朱子,絕對的沒興趣當殺手,此來隻為關心朋友,又或好歹作個照應而已。

畢竟肥四們要殺的,不是一般高手,而是神秘莫測的半天釣。郡主對朱子說:“不明來曆的銀両和人,都要多加提防、小心,何況半天釣已富甲一方,誰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財富”上。但卻忘記了,半天釣有“軒轅八方”,一件不容易得到,更不容易練得出神入化的神兵。惹他,千萬小心“軒轅八方”。”

肥四的崩刀仍未出擊,天心的九節鋼鞭“斷流”已猛然揮出,重重砸在高不可攀的頭上。可惜,她聽不到那應有的頭顱爆聲,還遭對方一拳轟在肚腹上,痛得腸髒不住絞裂似的,原來的殺性頓然消減了不少,隻得無功而退。

高不可攀跟高傲自大都沒有上前追擊,他倆都好清楚,守住入口就是了,隻要多守一會,已衝進去的兩人,好快便會變成死人。

小刀跟平凡接著強攻,小刀用刀,平凡用腿,不住的如迅雷疾電一樣,或踼或刺兩門神的“幽門穴”、“氣海穴”、“關元穴”、“膻中穴”、“大迎穴”、“靈台穴”及“後頂穴”等等重要大穴。

二人各主攻七大穴,左倏右忽的勢如狂風,可惜兩高大門神仍一樣的紊風不動。肥四大怒一聲叱喝,拔出他那崩崩爛爛的刀,怒劈向一對門神,一聲如春雷乍響的轟隆,高不可攀與高傲自大都連退三步,還來不及檢視傷勢,崩刀又已再斬來,轟的一聲再退三步,每一刀三步,不多不少,一下子便退了九步。

六大高個子都是同門,為求一餐飽飯生活,練就一身“無量不死身”,鮮有高手能硬闖而過。但見眼前胖子加上崩刀,竟逼得二人連連後退,簡直不敢相信。兩門神退後脫步之際,正好有空隙出現,平凡和天心都抓緊機會,閃身越過,正要攻向半天釣,隻可惜另一對的門神又來阻截。

原來守護大轎的高人一等及高高在上,但見來敵太多,隻好及時攔住平凡和天心。半天釣仍未殺掉兩已至麵前的少年,誰也不許打擾。

天心如狂龍亂舞她的“斷流”,九節鋼鞭從頭頂打到腳板,擋在前頭的高高在上都不慌不忙的舉手挺擋。你來我便擋,簡簡單單的“無量不死身”,待天心七招過後正偷偷喘氣時,便立即來個一拳送出,又是轟向她那受傷的肚腹。

天心既怒又痛道:“哇!你們這些木頭連打的法子也一乘不變,真笨得一絲不苟,痛呀!痛呀!”不住的努力調息,攻勢隻好戛然而止了。

平凡的進攻甚是平凡,一雙腿不住攻擊,兩扇人肉鐵門關得緊閉。平凡既不焦急,也不鬆懈,不變招也不徐不疾,一樣的蹴踢,他一樣的樂此不疲。朱子、小子、郡主瞧在眼裏,都不禁暗暗稱奇,既然踢不開、闖不過,幹嗎仍要踢下去?幹嗎不試試新法子?

理所當然的分析,套用在平凡身上卻不管用,他好像要告訴大家,要是一天後他仍未疲乏,平凡仍是堅持要一樣的踢下去的。小子開始對平凡這個人生厭了,他正好是個截然不同的古靈精怪少年,小子愛嚐試、也愛創新,絕不愛平平凡凡的笨習慣、平平凡凡的一成不變、食古不化,悶死!

就在肥四等四人不能搶殺過來的同時,四子及光光已躍到半天釣身前,光光興奮的道:“半老爺,納命來吧!”

一記當頭棒喝從九天轟下,要一舉把頭顱砸碎,想得輕易也殺得性起。但光光卻在半空中落下時已有點後悔,因為她看到正被她撲殺的半天釣氣定神閑,一般來說,這種並不似是快被殺死的人所有的神態。

一列寒風在背後旋卷湧至,還來不及回首,已見那長長的魚絲已把八爪巨勾帶引回來,閃光盤旋眼目之前,光光隻覺右臂一陣撕裂的痛,由指掌直湧上心頭,不能按捺的狂嘶痛嚎,直教遠在入口前的小子、郡主們都莫不毛骨悚然。如厲鬼的哀嚎慘叫,聞者心酸,五髒都似被冰冷凝結。

光光呆呆凝視她那手臂,從手肘到指掌,皮不見了,肉也一概消失得無影無蹤,什麽筋啊都失去了,餘下隻是骨,染得滿是血的手骨,這就是她的手臂。心亂神悸、不住顛抖,這隻餘下沒有皮肉的骨骼,竟就是她的手?

“哇!”怵目驚心的痛,比那撕肉扯皮的痛更痛上千百倍,全身能冒汗的地方都不住冒出冷汗來,光光已不能自己。把“軒轅八方”已收回手上的半天釣,隨手一甩,那皮、血、肉、筋堆在一起的東西,已直射出大海。半天釣冷冷道:“也好,“巨鰉”嗜血,牠們也許被妳的爛手臂引來,免我費時垂釣,多謝!多謝!”

等同已死的光光徹底喪失了戰鬥意誌,現下就隻餘下四子獨個兒麵對強敵半天釣。半天釣一瞥眼便道:“小子,你隻餘四根指頭,本錢不多,要不要繼續上來送死,你先作個聰明決定吧。”

四子深吸一口氣,笑道:“半老前輩,你富甲一方當然不明白,不是我本錢有多少,又或勝算多少的問題。咱們此等窮苦少年,一個人、一條命,不拚死換來溫飽,又可以如何?前輩,四子本錢不多,但生活逼人,必須全都押下賭他一賭。”

半天釣報以滿意的笑容,道:“很好,這番話倒算有點意思,既然你們每個人都要把生命作賭注,老夫便讓你們一同下注,如此或許還有點兒機會。”說罷,半天釣一揮手,那四個擋住肥四等人的高大轎夫,都同時後撤。

肥四、小刀、天心、平凡在前,小子等三人在後,都急步搶了過來,半天釣道:“你們六人全力保護小巧,其餘的都交我!”

由於小子、郡主、朱子都不欲競殺,少年殺手“新人王”們失去了光光,半天釣和他的“軒轅八方”變成同時麵對共五位“新人王”。一對五,半天釣卻是氣定神閑,一派勝券在握之態,更冷冷的道:“老夫第一招先來個每人撕一塊皮肉,有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少年們啊,大家便會願意冷靜下來,好好的去細想是否還要自毀、自討沒趣!”

語畢,教人心冷骨寒的呼呼“軒轅八方”破風聲又再襲來,八爪勾與魚絲勢似掃向四子,突然回抽虛擊,似攻向東又襲向西,擺躍倏轉,帶著尖銳的嘯聲,如毒蛇閃溜不定,竟教大家都無所適從。

肥四一刀斬下,但魚絲卻半分不受力,輕輕一滑便改攻平凡。平凡的針線瞬間急織成網來擋,八爪勾直射破不了網,卻把網線擊得射向後,打在平凡鼻梁上,登時來個爆裂噴血。

小刀同時疾射出七柄快慢不一的小刀子來,還隨後攻上,豈料魚絲急旋劃圈,一連劃出七個圈,每一圈在半天釣身前打掉一刀,實時化解七把小刀攻勢。再來個疾射破空,小刀急退,但胸口已被抓下了大塊皮肉。另一旁的天心七節鋼鞭一陣狂舞,竟毫無懼色與“軒轅八方”硬拚,當下糾纏起來。

天心步步進逼要攻上去,但“軒轅八方”卻以柔力滯住了攻勢,更若長蛇纏樹,勾尖顫動,便盤旋翻進,卷纏著天心的“斷流”,直搶而上,一口噬在天心手背上。天心當然記得不多久前,光光的斷臂前車可鑒,當下搶步便連人帶“斷流”,如箭撞上,免得半天釣有機會抽竿扯自己皮肉。

半天釣冷不及防小女孩雙胸頂向心房,一呆下才移步抽竿,天心手背一陣刺痛,還幸隻三寸皮肉被扯掉,總算損失有限。

一直守在旁的四子,見半天釣被天心撞得有點失神,左手雙指直搗大敵心坎,豈料半天釣卻來個六尺狂縮,“軒轅八方”一縮便隻剩下三寸,正好在胸前抵住了雙指攻擊。但致命的魚絲及八爪勾亦同時回卷四子的一雙手指,四指已危在旦夕,四指快要成了二指!

四指如何抉擇,好簡單,他並不珍惜二指,右手雙指被製的同時,左手雙指已在敵人已沾沾自喜時出擊。電光火石間,他的右手腕傳來劇痛,那陣痛楚告訴他,兩根手指已離他而去,從此便隻餘下左手二指。

有壞消息,但也有好消息。

右手兩手指失去了,但左手的兩手指亦沾上血腥,更且帶來了一聲震撼的慘叫。血反射濺在四子臉上,他的左手已充滿勝利的回到主人身旁。四周都是羨慕的驚呼聲,四子為大家打開了缺口。

慢慢抬起頭來的半天釣,臉上滿是血水,原來四子的左手雙指,狠狠的把他左目剜掉,一下子連眼珠、眼肚、眼白……,眼裏的一切都掏個空空,隻餘下一個深深的大黑洞。半小巧失措驚叫,竟立時哭了起來。她極愛罵老爹,但罵並不表示不愛對方,半小巧絕對明白,爹是她唯一至親,也是唯一最愛。

第一回合混戰,絕對是半天釣占盡上風,但他卻失掉了一目,這關鍵能惹得肥四們的喝采,是因為他已有了死穴。隻要有人能把半天釣的右目也打盲,用小刀的飛刀也好、平凡的針也好……,隻要一舉成功,半天釣便是個盲人,如此半天釣便算死了一大半,離死已不太遠了。

半天釣卻不以為然,依然鎮定如恒道:“很好,很好,英雄出少年,難怪“殺手樓”每一年都來一批“新人王”,哈……,我這老頭兒殺了一批又一批,殺了一年又一年,已五個年頭了,才失去這左眼,倒算不錯吧。”

半天釣的一番話尤如當頭棒喝,大家才一再重溫,“殺手樓”的“殺手合約”一經簽定,要殺的人必死無疑。派去的殺手死掉,便會有第二批殺手去殺。一天複一天,一年複一年,永不遏止。

目標未死,“殺手樓”必會再命人去殺。難怪這多年來“殺手樓”的“新人王”沒有一個能留下來。真正的原因,是他們都送死來了,被半天釣的“軒轅八方”一個又一個的殺個清光,死得一乾二淨。

半天釣冷笑道:”五年來,什麽“新人王”有時五個、有時三個,來多少也好都死無全屍。一年如是,兩年如是,殺得早已習慣。老夫到了第三年,便索性來“雷天壩”等,邊垂釣邊等送死的傻瓜來。什麽一夜成名,從此名動江湖,哈……,活放屁。武功還未練成,殺個屁人,殺自己吧!”

肥四、天心、四子、平凡、小刀會同意半天釣的話麽?

一個巨浪打來,高逾堤壩三丈的滔天巨浪,魔爪般瘋狂撲下,少年殺手“新人王”已再度出擊,目標比較簡單,半天釣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