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浪一手抓破朱子頭頂皇冠,五指扯著他的頭發便拉,喝道:“告訴你這笨皇帝,我大哥已帶人直取郡主“天寧凡宮”,原來她可保住命嫁我當妻子,每夜讓我**辱便能保命,如今嘛,她要找破空殺我,哈……,咱們就派她信任的破空去“天玉殿”,一箭又一箭破射她脖子,一個洞又一個洞,嗬……,究竟多少個洞脖子才支撐不住腦袋,“噗”的一聲掉地呢?哈……!”

花血浪扯著朱子在地上拖,同時笑道:“你這蠢皇帝要我反嘛?好,今天就來個殿前斬首,要你死無全屍!”

急不容緩,小子唯有豁出去,一個箭步彈射衝向花血浪處,可是花血浪又豈是膿包,他就是要引小子來攻,手已暗暗運勁,要以指為劍,一招殺小子。

小子前衝,他的輕功太差,故此快不了,劍指戳喉頭仍欠一尺,但走在小子之前的三發金鏢,自小子體上“神武戰衣”疾射而出,比小子甚至天下間任何武林高手都更快、更迅捷、更急。

一鏢射花血浪左手腕,中!立時解救了朱子。一鏢打右腳膝,免被追殺,落空!花血浪及時避過。另一鏢取左目,中!可惜差二分,隻傷眼袋。小子沒有發鏢射劍指,因為他及時挺胸,用堂堂男兒胸膛來擋決殺劍指。

“呯”的一聲響,小子被震飛跌在八丈之外。好痛,好痛,但必須奮力迎戰,待回身再站起來,卻見一輪銀光閃射,狂飆耀目,炫出無數劍影,縱橫厲烈,破出合共一百八十八個——大血洞。

花血浪的臉上,是不能入信的苦慘疑惑;他的身上,是一百八十八個都濺射血柱的血洞。疑惑的臉、淒厲的血洞、已死的屍首,沮然倒在小子身前。

“一八八!”小子禁不住驚呼而叫。“是“天子恨”,師傅,多謝你傳我劍學絕招殺奸賊呀!”

小子眼前,是眼神裏充滿亢奮、振奮、興奮的皇帝——朱子,是隻花了半天便練成“天子恨”……,不,是隻用了半天,便把小子的半桶水“天子恨”,補缺修改,重修練成名家劍絕“一八八”的蠢蛋——朱子太監。

情急下朱子奪去先前花血浪召喚侍衛帶來的劍,一劍出鞘,揮出他唯一懂得的劍招“天子恨”,這一劍,拔劍、出鞘、揮招!可能比名劍還更出色,但……,朱子隻由小子傳授他不倫不類的大概一式,便已揮出驚神完美劍招。骨格精奇、武學奪才,原來小子的騙人鬼話竟碰個正著,他,朱子,真真正正的是絕世武學奇才!

小子、朱子二人定神後小心察看,兩旁文武百官已把他們重重包圍,他倆已失了先機,要逃出去,恐怕…是插翼難飛!

“太和寶殿”驚變,郡主的“天寧凡宮”也一樣,她要麵對的絕對比小子、朱子更可怕,統率京中五萬大軍的“浪花旗”大將軍花劍浪,領著大軍重重圍困“月雁京城”。

“浪花旗”原是“五代同堂花旗軍”中,屬第三代的“花家將”,大將軍花劍浪,除卻兩弟花心浪、花血浪外,還有六大將:納蘭秋風、納蘭秋雨、司徒雄霸、夏候天下、司馬英雄及呼延蓋世。秋風、秋雨已亡,餘下四將“雄霸天下,英雄蓋世”。之下花家三代副將:花劍氣、花劍鞘、花劍影,與及統領各五千戰兵的外城神將三叟——斬首、藤牌、伍馬。

“五萬“浪花旗”,毋懼滿殺機,不怕戰陣死,小心浪子棋!”

傳頌天下的一首詩,關乎每個要麵對“浪花旗”的人,因為他在告訴你,算是“浪花旗”任何大將、戰陣也不懼不怕,卻必須小心一個人,一個在武林榜上被稱為“八仙”之一“棋仙”的人,他叫“浪子”。

浪子是伴在花劍浪身邊的謀臣,有人說過,隻要你自認智力更勝浪子,又或棋藝超越他,那就不必懼怕“浪花旗”。

從外城的三條去路,到內城的“南雁門”、“北城門”及“中月門”,還有皇宮的三宮六殿,經浪子的悉心布局,精妙布陣,可以用水泄不通,又或天羅地網來形容。浪子的意見,就是花劍浪的決定,浪子好比花劍浪之子,故他易名“浪子”,意即永遠追隨花劍浪旗下。

花劍浪已完全封死“天寧凡宮”,但浪子仍未建議他下令進攻。“因為要等,等是行軍作戰必須掌握之道。”能在大將軍麵前以教訓方式指導他作戰之法,因為他名叫浪子。

浪子口常說話,手也從不停在動,手中永遠用禾草織著一個人形,名叫“醜小”。這個浪子花盡心思去織的禾草人,是浪子唯一的朋人。

等,等什麽?這是花劍浪心中的話,但他的話從不用說出口,因為有人代勞。浪子一邊用心用力,用十根指頭以禾草編織他的好友“醜小”,另一邊說道:“我們等甚麽呢?是等那破空的“迷蹤箭”代勞,先殺相思郡主。”

花劍浪與浪子守在“天寧凡宮”前,距郡主的“天玉殿”並不太遠,但兩處顯然截然不同。一處極平靜,另一處殺機已展開。

相思郡主以為破空會因貪圖美色,而為她刺殺花劍浪及花血浪,故破空在她毫無防範下,能引她獨個兒走出“天玉殿”。郡主站在空曠的“天老殿場”上,仍不見破空,他從來都是神出鬼沒,隻見其箭,不見其人。

不知從那裏那方傳出破空的聲音:“郡主以為我是個貪色的大蠢才,哈…!”

郡主鎮定的道:“一半是對,一半有錯,大蠢才是真,貪色也是真,句子的上一截“郡主以為”是錯。”

破空頓了一頓,再道:“嘿……,人人都說“南皇朝”能有這九年國運,是因為出了一位蓋世智才、謀略勝天下的相思郡主,郡主,妳的意思是一切都在妳掌握之內?包括我不會順妳命殺花劍浪、花血浪。”

郡主依然冷靜道:“不,還包括你引我出來,準備用箭殺我的愚蠢陷阱。”

破空又再呆了一呆,他不得不承認,相思郡主絕不簡單,再又冷冷道:“妳真的以為手中“寂寞舞鞭”能擋我的“迷蹤箭”?”

郡主道:“破空,你最近何時用過你的“迷蹤箭”?對了,有記憶還好,是昨夜。我來再問,你用“迷蹤箭”射誰?答案在你而言,是黑衣人,穿上黑衣的刺客,但在我而言,答案卻不一樣,因為黑衣人不姓黑,也不叫衣人,你隻是不懂他姓甚名誰而已。但在我而言,卻不一定。再來追問下去,黑衣人為何要入宮?你身為禦前太衛,又發箭射他,答案自然因為他是刺客。但在我而言,他並不是刺客,而是我的一位朋友,也是今天棋局中一隻重要棋子。”

事到如今,破空真的有點兒後悔,他太低估相思郡主,因為在好色的他眼裏,女人一直是被玩弄之物,愈是美的女人,愈該玩弄摧殘。但相思郡主絕對是個例外,她,每每能扭轉敗局,化被動為主動。她,豈會甘心被玩弄、受擺布?

好一會兒後,才再傳出破空聲音:“郡主安排妳的朋友先來試我的“迷蹤箭”,待他先摸清我神秘飄忽無定向之箭後,便留待今日我發箭時,及時找出我之所在,取我人頭。”

郡主安靜的道:“你先前等了好一陣子才再說話,是因為你怕,怕真的行藏敗露,怕因而被殺。但現下又再說話,是因為你已作出更小心、更周詳的保護,更重要的,是你不大相信本郡主真的如此計算慎密,如此智勝千裏。現下你要作出抉擇了,一,是舍棄立功機會,立即逃走,但這樣的結果,是你會失信於花劍浪,要是他奪了皇位,你便必遭處斬。二,是相信自己,不要相信我所言,放箭射殺我,試試是否真的有當夜那黑衣人在暗處埋伏,以性命作賭注。”

破空沒有作答了,四野一片寧靜。箭,要發還是要逃?“嗖”!破空選擇了相信自己,他已勢成騎虎,箭已在弦,唉,不得不發矣!

並沒有甚麽黑衣人突然出來擋箭,截擋“迷蹤箭”的是“寂寞舞鞭”,箭是一鞭兩截,但仍險險擦傷她手背。隻要有第二箭,一定能破穿郡主心房。因此,飄忽無定的“迷蹤箭”再搭弓。可惜這一箭再不可能發出了,第一箭發出,便已暴露位置,一陣凜冽又帶著霸殺的刀光,已吞噬破空與他的弓、他的箭。

一個“殺”字充斥破空腦海,刀光淹沒了他的體軀、思想、理想、夢想……,血花爆破得燦爛奪目,人沒有了、弓沒有了,但仍有箭,血箭。破空把他化成了一枝勁力十足的血箭,破開刀光死罩,逃了出去,身上的血痕有多少?身內的血痕一定更多,但都不打緊了,因為還能保住性命,絕對是不幸中之大幸。

刀光過後,原來守在“天寧凡宮”外的花劍浪及浪子,還有一千精兵,已攻進了“天玉殿”內。被重重圍困的除了郡主,還有她口中的朋友、棋子,也是江湖稱為刀光的——橫刀,橫刀奪愛。

郡主保持著一貫的冷靜道:“大師哥,一敵一千,有信心麽?”

橫刀也一貫淡然的道:“妳曾拜盜聖師門下學藝半載,橫刀奪愛一敵一千,應該清楚我勝算有多少。”

郡主鮮有的一聲嗟歎:“我深懂運籌帷幄之道,然而上陣對敵,人算以外,卻還有天算。有時,咱們不得不接受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話聲方落,一千戰兵以外爆射出一列“刀氣”,氣吞天下、氣吞牛鬥、氣蓋世……,刀氣把一千精兵的包圍網爆破,破出空間直殺向橫刀,橫刀急提“刀意”,“刀意”碰上“刀氣”。

刀意像一抹狂焰,刀氣如一場噩夢,狂焰怒焚噩夢,夢痕紫氣騰空,憂傷中又見悲情,情深苦戀。他,苦戀、苦慘、苦思、苦不堪言,單名一個“苦”字,姓何,是為何苦。“南皇朝”“闖皇”——何苦。

何苦相思,他的刀名“相思”,是因為他一生苦戀相思郡主,不能接受誰個橫刀奪愛,極妒忌的何苦,痛恨橫刀。

何苦:“先殺橫刀,再殺花劍浪!”何苦從來不愛聽也不接受任何解釋,他的決定就是最後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這也是郡主拒絕他的原因——

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