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聖軍”攻城的合共不足二萬大軍,是郡主們的最主力。除卻有主帥朱子,他的假冒爹爹餘弄當然在內,但一直隻留在遠遠之後的大軍中,遙望朱子指揮若定,好好的欣賞兒子的大作為。

餘弄並不愛戰場作戰,尤幸他也帶來了一些朋友和一些知己,免得太過苦悶。坐在戰車上的他,用一根長線把數十小紙鶴串在一起,迎風擺動,玩得十二分痛快,笑著道:“飛啊,飛啊,飛上去跟血雁們鬥快,飛上去啄牠們臭屁股,嘻……,白鶴要高飛了,原來的血雁從此會知,原來還有更出色之物,在自己頭上哩,哈……,小心還給紙鶴的長嘴啄痛,稍一不慎,從天上掉下啊!”

餘弄不停的跳呀跳,帶領著一眾紙鶴飛舞。從一架戰車

這八架沒有用厚牛皮鋪著保護的戰車,跟先前進攻的並不一樣。首先,每架戰車隻坐一人,上麵都沒有一般攻城用的迭橋、長梯、填壕長板等結構,這些戰車用作攻城,可能隻是個笑話。

因為戰車都一樣,布置得異常華麗,每架車各自有其獨特色調,繽紛雅致。原來隻是大城市集內應有的美侖美奐物件,竟都搬到戰場上,這又是甚麽道理?

大概是沒有道理,有道理也隻是亂放屁,故此愛胡混及放屁的餘弄,對這八架郡主特別製造的戰車最感興趣,要玩,也留在這八戰車上玩。八架戰車有獨特色彩之餘,也有不一樣的樂器布置。

有布滿紋銅編鍾,每處都掛得滿滿的編鍾戰車,每個編鍾大小不一、又添上不一樣色彩,整架編鍾車就似是巨大演奏場。而坐在車頭前的主人,名曲蒼涼,一臉幽怨,隻三十餘歲,便老成持重,文雅得有點跟這俗世有點格格不入。

第二架戰車是鼓車,大鼓、小鼓、鑼鼓、銅鼓、雙鳳鼓、花鼓、戰鼓……,隻要是想得出的鼓,都可能在鼓車上找到,更且一定滿意,因為每個鼓的造工手藝絕對一流,鼓聲震蕩傳開,必然教人血脈沸騰。

鼓車的主人身穿白長袍,白發、白眉再加上雪白的肉色,彷佛是一塊白玉。幸而是個少女,一個像似不吃人間煙火的少女——胡不歸。

第三架戰車上擺放著的樂器是竹排簫,隻有兩排,一排捧在他主人手上,另一排則作為戰車的車頂,由此可見,第二排的竹排簫,是何等巨大。他的主人是曲蒼涼,人如其名,臉色煞白,淡薄名利似的幽怨文靜。

第四架戰車,合共有七個彩漆木瑟,這種弦樂器的音色特別動聽,隻是一個人又如何同時彈奏七個木瑟呢?當然,其實也不必多問,因為在這戰聲震天的戰場上,根本不適合演奏,這些樂器都格格不入。車的主人叫蕭湘,瘦得可憐。

第五架戰車上有數百長短不一的竹笛,主人雲逍殿不停的為每一枝笛抹個不停,小心清潔每一位置。說來好笑,沙塵滾滾的戰場上,要一塵不染豈不太可笑、太無聊嗎?

但笛的主人霍小調也許隻是個十五歲小女孩,故此並不介意自己笨。愛美也愛整齊清潔,是小女孩的必然。所以霍小調仍然在大風拂來的同時,開開心心的為笛子抹得一塵不染,髒了又抹,抹完再抹,總是抹個沒完沒了。

餘弄最留意的,是一架有十個琵琶在車上的戰車,他的主人為戰車命名為“十麵埋伏”,相當有意境。愛彈琵琶的是個眼眶中總是有淚光在浮動的中年婦人,那種教人痛心的傷感,如何也揮之不去。

她,叫樂淚,總愛抱著琵琶,欲哭有淚卻總沒掉下。

第七架戰車有十八個二胡,他的主人姓南名音,聞說是“南世家”的其中一員。當然,南音隻愛音律,並不希望當盜賊,所以南血人也好、南拳王也好,跟南音也扯不上任何關係。有關係的,隻是他跟音律的如何密切而已。

最後一架戰車,有一大堆銅鑼,隻要落力敲打,便會發出極之吵耳聲的大銅鑼,放在八車最前,最耀眼奪目,因為全車都漆上金色。

在車上一直哼著調子的,是戰車主人雲逍殿,看來這家夥真的對音律極之入迷。打從餘弄認識他的那一天、那一刻開始,便留意到雲逍殿從未有停頓過,任何時刻都總是搖頭擺腦,都必然的在哼歌自娛。

夜遙琴、胡不歸、曲蒼涼、霍小調、南音、簫湘、樂淚,再加一個雲消殿,八人八架戰車,在大軍中殿後,全是郡主主意。

因為這八位愛好音律的武林高手,合稱為“八音”,是“殺手樓”中的“二樓”高手,也是僅次於“一樓”高手玄父子之後的“八音不全”。

也不知相思郡主有何妙法,令“八音不全”投入其陣營,更負責組成“天子聖軍”。“五毒八音,天子聖軍”,這就是郡主主力中的主力,也是她的作戰秘密武器,要跟“浪花旗”一較高下的八架戰車。

餘弄不斷的在八架戰車上飛來躍去,拉動一串紙鶴飛舞,嘻笑道:“紙鶴飛呀飛,飛進城裏變鳳凰,一旦成皇,武林大亂了!”

銅鑼車上的雲逍殿默不作聲,但他明白餘弄的意思,他的目光顯然並不放在今天。“浪花旗”失勢已是必然,餘弄隻是關心以後,那些再回來的血雁,在空中翱翔,正要接收自己以前的一切,但未來又如何呢?

血雁興高采烈的回歸,但別忘記,那原來看似毫無生命力,也毫無色彩的紙鶴,也一同飛進城去。紙鶴會讓血雁在自己頭上打轉嗎?

血雁是老主人,紙鶴是新主人,“月雁京城”有可能同時有兩位主人嗎?飛啊飛,總有一天,其中之一會不知因何緣故,折翼掉下來吧!

戰場上未出戰的八音相當輕鬆,但已隨戰車衝鋒的二千“天子聖軍”,架好的長橋被毀,登城戰車倒毀在壕溝內,上頭的弩手不停發箭攻擊,還加上躲在壕溝內的守軍發暗箭,一陣子已令“天子聖軍”陣腳大亂,一排又一排的戰兵倒下,任由敵人利箭穿心。

躲在戰車之後隻是一時之計,因為城上的守城器械,正不斷把巨石、粗木擲下,阻礙前進之餘,也砸破戰車,令戰兵又暴露出來,任由弩手發箭魚肉。

愛殺人的弩手個個目力準確,一箭破咽喉,絕不馬虎。一些“天子聖軍”見難以貼近城牆,便索性提刀直入壕溝,在水底跟敵人拚殺。有人躍下去,便有另一批繼續,大家心意一樣,必須先把障礙除掉。

二、三百“天子聖軍”潛入水中,一輪拚殺後,守兵都落荒而逃。大夥兒小心在後窮追,才發現原來另有玄妙機關在水底之下。

但見水底一直向城牆方向,竟有二、三十個洞口,可一直通入內城,突襲的奇兵們,原來都是由此機關闖入進出。

“天子聖軍”們當下有人極力搶前,飛身一衝,便隨敵人之後亦穿越過洞。

但原來已在鬼門關口,猶未自知。

因為每個洞口都預先報有閘刀,隻要有敵人妄想闖入,負責守衛的守兵,立即拉動機關,閘刀便會把敵人來個一分為二。人頭被割掉,就隻餘下血淋淋的下肢在水底掙紮,不住把水都染得更紅。

無路可進,“天子聖軍”唯有留在水底,但突然又感到全身都痛,用手去抓,竟抓出一塊皮肉來。

“是毒,有毒呀!”當其中一人慘嚎時,每個留在水底的“天子聖軍”都後悔莫及了。因為敵人是早有準備,隻待攻城戰兵入水,便在逃走時從身上把預先安放好的毒鹽撒出,溶在水裏,要一眾“天子聖軍”都白白送命。

不住的抓啊抓,最終結局是全變成了僵硬的浮屍。當屍首浮上壕溝水麵,城樓上的守軍都不斷歡呼,該死的笨兵都應死個清光,哈……!

輾轉攻了已半個時辰,原來的二千大軍已損失了一半,但戰車一直未能貼近城牆,不能攀上攻入,也殺不了多少個高高在上的敵人,“天子聖軍”無疑已進退維穀,完全受製。

花劍鞘遠望那騎在馬上的朱子皇帝,他不禁心裏笑道:“還以為你這外貌有點改變,刀法又練得相當出色的朱子,兵法也一樣好了不起,哈……,二千大軍來攻,再過一陣子,恐怕都來個全軍覆沒了!”

朱子又如何?他的下一步是下令退兵麽?不,他把身上的號角拿在手中,吐氣一吹,響亮得直插雲霄的聲音,教全軍又再振奮起來,身後一陣衝鋒馬蹄聲響起,又五千攻城生力軍接著出擊來了。

花劍鞘卻毫不動容,因為他又已命令另一批守兵吞上解毒藥,在牆下的小洞潛水到壕溝去,隻要把所有來敵的長橋破毀,戰車也就不可能越過,登城沒有了戰車,任何攻城“天子聖軍”也休想闖入。

“壕溝”絕對是致勝重點,也是花劍鞘最重視關鍵。他早想得清楚,要是敵人落水,他便用毒。若敵人隻留在水麵攻擊,他就在城樓上與水底上下夾擊,任何攻城法子,也不大可能破這壕溝之阻。

花劍鞘沾沾自喜,因為朱子再來強攻,結果隻會是讓更多的攻城戰兵送死,他可沒法子攻入“月雁京城”。

朱子依然鎮定,他的右手伸出食指來,停了一陣,先向左轉,再指向右,繼而便化為拳。這是朱子的最新“手令”,表達了朱子為要麵對“壕溝”而定下的攻城新策略,後麵五千“天子聖軍”都以號角聲回複,大家都明白朱子意思了,很好,遵照皇帝聖旨,依計闖殺。

朱子有了新的攻城戰法,花劍鞘又如何,他一樣的命旗兵把“浪”子令旗先舞左,再擺向直,這是一種作戰方式的指示,當下城樓上撞鍾震出巨鳴聲響。

五千“天子聖軍”當衝至壕溝前,後麵竟然有了意料之外的劇變,那一字橫向的土地,竟忽地裏來個翻土揚飛,衝出五千個手執大刀的“浪花旗”戰兵來。當已越過的“天子聖軍”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向前時,後方敵人已展開偷襲了。

精兵原來事先躲藏在預先挖掘的地坑下,利用眼目難見的一線空隙吸氣,待撞鍾聲響傳來,表示正式偷襲開始。

五千人同時翻開上麵用石板做的坑頂,再火速躍上地麵,一直追上五千“天子聖軍”,從後殺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敵人竟然在後麵出現,當然難免陣腳大亂。一眾“天子聖軍”且戰且退,好快便進入弩手的射程範圍,結果當然是任由射殺。

五千“天子聖軍”陣勢淩亂,再加上人仰馬翻,前麵的強弩勁箭不絕,一排又一排的精兵倒下,五千人瞬間已死剩一半。

朱子見了此勢頭,不禁臉上變色,當下雙腳用力一挾,便策馬直馳,提刀殺入人群。敵人隻見來了個橫衝亂撞的朱子,當者披靡,在數千軍兵中來回衝殺,如何也攔截不了,竟不禁怯懼起來。

刀,越舞越狂,越殺越狂,狂刀在笑,你殺我二千五戰兵,我這刀也要殺你二千五人,一個不少!

一個守兵見朱子太過勇猛,便抽出弓箭勁射,要把這主帥先宰掉。隻見朱子已來不及避箭,但五指一張,竟在額首前把疾箭擒住。守兵呆愕之際,朱子的馬卻未有停下,當越過對方身前,朱子手中的箭,已釘在敵人額頭,在後麵透穿,把這意圖偷襲的殺掉。

朱子提刀遙指城樓上的花劍鞘道:“你瞧甚麽?有膽便給本皇下來,你斬掉我首級,此戰自然是勝利,有種的便下來吧!”

花劍鞘立即拔劍出鞘,他好想立即一躍而下,看見五千守兵從後把敵人殺個落花流水,實在好想加入大戰。但……,自己是守城主帥,可不應擅自離去。好想拚殺,但偏難自決,殺還是不殺?

同一時間,“五穀農兵”及“巾幗英雌”都趕到來了,由常言道及常娥的帶領,突破了司馬英雄陣地,終於跟大軍會合,一同攻向“中月門”,為月未央及“月世家”報血仇,殺呀!

“殺呀!殺呀!殺呀!”一陣陣衝殺聲,從四方八麵突然而來,餘弄不再感好玩了,因為四大隊人馬是向著八戰車圍著衝殺過來。

司馬英雄、呼延蓋世、夏候天下還有司徒雄霸,四大將領,各自領著五千大軍,分從不同方向殺將過來。這才是“浪花旗”的主力軍,當發現“天子聖軍”在任何一門集中主力攻擊,四大將便同時調兵,聯合力量迎頭截擊。

隻要殺盡“天子聖軍”,郡主也好、朱子也好,亦難以再成威脅。至於那批甚麽“五穀農兵”及“巾幗英雌”,四大將毫不放在眼裏,但也一並殺盡,免留後患好了。殺!殺!殺呀!

城外殺聲震天,城內居民都一清二楚。大家都渴望相思郡主的“天子聖軍”及月未央,能重奪“月雁京城”,能把不可一世的“浪花旗”殲滅,不要再讓“花家將”把京城弄得一塌糊塗,難以收拾。

但除卻城外之戰是關鍵,“食為天仙館”之上,是更加燦爛刺激的決戰。用劍的花劍浪,正跟用刀的“殺手樓”樓主血淚拚個你死我活。

花劍浪的“花劍”能殺敵人的同時,血淚的“驚情”,也可以一並把花劍浪送去死。兩大高手的一刀一劍,算是拚個不分勝負。但今天之戰,對花劍浪來說是必須分出勝負,困為“殺手樓”已跟郡主簽下了殺人合約。

自從武林有“殺手樓”以來,隻要殺人合約一經簽定,殺手從未試過放過獵物。就算是當年“一樓殺手”玄父子殺聖文帝失敗,他倆仍未死,也隻被“北皇朝”困在“八卦六陣”天牢內,殺人合約依然有效。

聖文帝及皇後舞天真便是害怕這對玄父子,所以不敢殺、也不敢放。殺了“玄父子”,“殺手樓”依規矩將派出新殺手刺殺,直至聖文帝死了方休。唯有

“玄父子”一直被困,任務仍握在兩人手中,也就變成不必擔憂再被暗殺。

如今“殺手樓”收了小子的四十萬両,表示樓主血淚必須斬殺對方,他殺不死,由二樓殺手頂上,再殺不了,三樓殺手繼續,沒完沒了,至死方休。所以花劍浪要活下去,首先必須殺樓主血淚。

這一直住在“殺手樓”頂樓的十九歲少年,絕少願意親自動刀殺人,大家都不禁猜疑,究竟小子有何妙法,令血淚驚情出鞘?

疑惑未有解開,兩大高手的決戰亦未有停止,“驚情刀”斬出了淒涼的風,凜冽又淒涼的刀風,如暴襲成災的烈風,把小子、郡主、陸月旺及東冬也吹得東歪西倒,隻能死命握著重物,才未致仆倒。

反而浪子雙腳釘在地板上,仍能牢牢定住,雙目也好努力的睜開,要看清楚兩大高手的每一招每一式,如此難得一見的決戰,必須珍惜。

刀風蘊有巨力,一種足以移山倒海之力,刮起巨大風浪疾撲向花劍浪。花劍浪的“花劍”如何破浪?不,他不破浪,隻猶似乘風,竟一躍便從二樓破窗而出,逃之夭夭,簡直不能令人入信。

花劍浪是大將軍,又自封為太上皇,更是自命為武林榜“七劍”中之首,他怎可能就此避戰,從“食為天仙館”逃出去?

大家都不能入信,但對樓主血淚來說,逃走並不代表逃得出他的刀氣網,更不代表花劍浪今夜不死。血淚驚情也帶著他的凜冽刀風,從後追殺,刀風把空氣割破,破出堅定不移的殺意,破出絕對的信心十足。

劍光如一縷輕煙飛射,跨過一座又一座的樓房,身旁頂頭有夕陽相伴,令彷如星丸疾馳的劍光,更添三分淒美。

從後頭趕而來的刀風,越吹越烈,這道急風,並不理會到底劍花要在那裏停下,要在那裏開花。也許,在那開花之地,會藏著無盡殺機,有數以萬計殺人的劍在等,但刀風仍不去理會,更不去想。他來,目的隻是摧花,刀風未摧花,花仍燦爛,他的刀風便不可能收斂。

一追一趕的劍光與刀風,劃破夕陽下的長空,就在刀風不能預測的突然,花劍浪停下來了,當然,刀風也在後麵一丈之外停下。

刀風不是應該追殺摧花嗎?這個當然,刀風更應該速戰速決,但“驚情刀”

卻反而回鞘,把刀風都全收斂。

血淚驚情明明要殺花劍浪,但怎麽突然把殺意都收藏起來?原因好簡單,因為他已不應該殺,應該的,是停下來。當有另一個人,比自己更有資格、更應該殺花劍浪,“驚情刀”及他的刀風,便應該暫且消失。

在血淚之前,是花劍浪,而在花劍浪身前,是月未央!

月未央站在屋瓦之上,花劍浪也就特來迎上,他感應到這位故人那種獨特的精進劍氣。天下間,唯有月未央有此劍氣魅力,能把花劍浪吸引過來,甚至放棄跟血淚驚情對決。

月未央把原來握在手中的一束頭發甩掉,那頭發之下的首級,便掉在屋瓦上,一直向前滾動,直至花劍浪腳下,才停了下來。花劍浪當然認得人頭的主人——

花心浪,更看得清楚,他仍留住死前充滿恐懼的驚惶表情。

“快劍”在十一年後的今天,終於再逢“花劍”,更值得慶幸的,是兩人決戰之地,又是“月雁京城”。

“今天天氣很好,原來不殺人也好,欣賞人殺人亦一樣不錯!”血淚在笑,他對今天的一切看來都非常滿意。

劍光、劍花、劍氣、劍影連綿密集交加,隻是第一招,兩大用劍絕世高手已拚盡十二成功力。風馳電掣的劍,充滿仇恨,充滿血淚,這一劍已靜候了十一年,是混合無盡傷痛淒苦而成。

兵刃撞擊之聲如暴雨灑窗,既密且疾,像是歇斯底裏的咆哮。殺意比劍氣更耀眼,今夜之後,唯一可以肯定,是武林榜“七劍”必然改寫成“六劍”,該死的一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