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月未央一手策劃建造的“月雁京城”,像無敵的巨人立在大地上,南、北、中,三大城門,像是三個大口,向外張開,要讓來自各方的人才都吞入其內,令這無敵的巨人更強壯、更活力充沛、更加不可一世。

巨磚迭砌而成的城牆,高近六丈,城門內有甕城,四道拱門貫通,給人森嚴壁壘的感覺。城內還設有藏兵洞,每個洞可藏兵近百,當攻入城的敵人不以為意,藏兵突襲,便可收引狗入洞,甕中捉鱉的奇效。

兩側有馬道直登城樓,要是大批敵人以不同攻城戰車,突破防守,攀越城牆攻進,馬道便可作為騎兵闖上接應拒敵之用。

“月雁京城”的防禦建築,除卻堅固城牆及城門外,還有圍繞城池而挖掘的壕溝與及安放在不同位置的防守器械。

自十一年前月未央敗走“月孤島”後,“浪花旗”也曾多次為“月雁京城”添置多項守城器械,但總體而言,在建築及防守工程上,仍難以再有啥大改動。譬如挖掘地道以助攻守、突襲,又或加建多層城門,所牽涉的軍費過巨,又必須有專人指導,花劍浪豈輕易信人,故大致守城設備、結構,都跟月未央原來的設計一樣,依然是守易攻難的城池。

這由他建立的堅固城池,今天再由他帶兵來攻,月未央會知悉守城有啥缺點,可以輕而易舉攻破嗎?

城樓上負責指揮一切的是花劍氣、花劍影及花影鞘,各據一城門,各自有五千兵守城,不許敵人強攻得逞。第三代的“花家將”已握有京城,獨攬朝政,花劍浪又自封為太上皇。

下麵的姓花之輩,自然近水樓台,權力、財勢都勝人一籌。但“花家將”不同其它人,他們之間的競爭亦非常劇烈,要攀上更高層次容易,但一不小心,從高處跌下來,甚至一無所有,亦更加容易。

都是二十餘歲的花劍氣、花劍鞘及花劍影,他們都完全明白,這一次防守郡主與月未央的攻擊,絕對是人生最重要大事。

守“中月門”的花劍鞘,雖然內心極興奮,但亦非常緊張,十一年前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隨“浪花旗”殺入城內,追殺如夢初醒的月姓笨蛋,他和手中的劍,合共當夜殺了八十二人,有男有女,姓月的殺,不姓月的都亂殺,殺得紅了眼,不顧一切,每殺一人都縱聲狂笑,殺得好痛快。

但他還記得花劍浪、花血浪及花心浪合力圍攻月未央一戰,“快劍”之快,絕對在他想象以外,“快劍”,把他點滴鬥誌也消滅殆盡。

十五歲的他,一次又一次好想提劍搶前,助三位前輩一臂之力,但“快劍”的劍氣,教花劍鞘連踏前的勇氣也沒有。從此,他對月未央便打從心底佩服,甚至是有點仰慕。月未央,十一年後的“快劍”肯定更加登峰造極。

這十一年來,花劍鞘也很用心練劍,自信劍法已勝過都是二十餘歲的任何高手,甚至是近年聲名鵲起的三大盜帥之一——名劍。

他的劍,長近十二尺,是一種“鞭劍”,是花劍鞘刻意突破一般劍學,企圖開拓劍法新領域的劍。

他名字是劍鞘,偏偏“鞭劍”卻沒有鞘,唯有在殺人時,敵人的血滿布上麵,就成了嫣紅的血劍鞘。

花劍鞘對守城兵法相當熟識,因為三位“浪花旗”的長輩都長於攻城,他跟花劍影及花劍氣,便努力鑽研苦學守城兵法。也因為花劍浪清楚明白,總有一天,死心不息的月未央,還是要來攻城,還是要試一試奪回他的“月雁京城”。

故此,當大家知悉敵人要來,好自然由花劍鞘三少年統領守城,而花劍浪也真的從不過問。花劍鞘並不明白為何花劍浪如此器重自己,因為城門若不幸被攻破,“浪花旗”所擁有的一切,便可能化為烏有。

但他也沒有細想原因,既然有好機會表現實力,他必須竭力而為。他在想,最好攻來“中月門”的是月未央,若自己能跟這不世人物正麵交鋒,又能把他殺敗,天下人一定記得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花劍鞘。

守城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藝術,敵人大舉來犯,用的不外乎是古怪萬變的各種戰車及攀城器械,還有攻擊城門用的“撞車”等等。

花劍鞘首先在城門後加了一度“千斤閘”,作為雙重保護。此外,亦準備了十架塞門刀車,就算一旦有部份城牆被撞出大洞,也能以刀車作保護。

此外,花劍鞘又下令多建“弩台”,每台藏十弩手,強弩破戰車,射程愈遠,敵人便愈難接近城牆。尤以當敵人要越過前麵的深溝,那些笨重的戰車要小心移動,藏在其後的敵人便容易暴露出來,唯有強弩勁箭能一舉射殺,故此花劍鞘在訓練弩箭手上特別注重,從不苟且。

每一項守城的器械,每隔七天花劍鞘都會親自檢驗,這些重型對象亦常要試練,又或改良。花劍鞘及五千守軍,早已準備好來個迎頭痛擊,這一天期待已久,所以當“天子聖軍”的烽煙從遠遠升起,號角聲陣陣傳來,五千人都興奮又緊張起來,誰都緊守崗位,要來一次沉重打擊。

首先,一點黑影從遠處突圍而至,矮小的將領策馬先來,就停在城前百丈以外。花劍鞘定神細看,簡直不能相信,他,竟然是他!

“叛賊花劍鞘在城樓上吧,呸!你這不識好歹的狗種,竟敢助花劍浪奪我“南皇朝”江山,本皇奉天之命前來諸滅孽種,花劍鞘姓花,留不得狗命,其餘不是花姓狗賊,本皇恕你們死罪,快束手就擒,一同來降!”

這將領的一大番說話,換來竟然是城樓上人人都抱腹大笑,就像眼下一切並非真實,而隻是舞台上的喜劇表演而已。

每一個守兵都在笑,笑得難以停止,笑得眼淚濺出,肚子也發痛。為啥如此好笑?當然了,因為身穿鋒將盔甲戰服,手執大刀,騎在馬上的所謂將領,便是又矮又笨的朱子,那個不三不四,不知所謂的朱子皇帝。

要知自從先帝失蹤後,花劍浪等人便刻意低貶這位接任為皇的朱子,他雖然是擁有皇帝身份,但卻從來隻是“浪花旗”玩弄在股掌的傀儡。

大家隻把朱子視為太監一樣的低能廢物,誰個喜歡加一腳蹴他屁股,又或路過給他一記耳光,這笨蛋朱子也不敢閃縮,被戲弄後還報以傻笑,說是不知所謂的小醜,也絕不為過。

朱子隨小子、郡主等離城隻不足一年,如此短短日子,這家夥又怎可能脫胎換骨,他豈不就是那任人魚肉,任人愚弄的笨皇帝嗎?

花劍鞘的原來一本正經、沉著應戰,也因為見到朱子皇帝的誇張服飾,頓時爆笑難收。他捧腹不停笑道:“臭……豬呀,你搞甚麽鬼?快……,過來先脫去褲子,我派個戰兵來踢你肥美大股,你仆個崩鼻餓狗搶屎,讓大家開開心心先來笑個半死,其它才慢慢說好了。”

一聲令下,城樓之上“吊車”真的啟動,六丈高頂處,一個又肥又大的守兵,兩手空空,便躍上吊車,讓自己一直從城頭吊下。還未到地,便急急直奔而前,一直到百丈外朱子皇帝坐騎之前。

“皇帝小雜種,嘻……,還記得吧,我呀,姓甚名誰,對了,就是甚誰,那個最愛把你一腳踢得屁股紅腫又爛,半月要臥著睡哩!”肥頭四肢又粗的甚誰,看來是早跟朱子認識的老相交,他跟宮中所有人一樣,都對朱子毫不尊重。

馬上的朱子冷笑道:“我記得,你一共踢過我七次,一次比一次更大力,每一次,你都笑得相當開心。”

甚誰拍掌哈哈大笑起來,又轉身高呼道:“大家看啊,笨皇帝不是傻子,仍好清醒哩,他……哈……,還記得我踢他大屁股的事,好啊!好啊!”甚誰再回身對朱子道:“快……,快下馬吧,我許久未踢過你屁股了,這一回你要盡量抬高,我這一腳再加點力,也許可以,哈……,把你踢上城樓哩!”

朱子凝視無禮的甚誰,又抬頭看看那些極度興奮的守城兵眾,他在佩服自己,竟然曾經忍辱負重多年,教每個人都真的以為朱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郡主告訴他,要裝得比笨蛋更笨,否則便可能隨時被殺。時機未到,被玩弄總比被殺好。

朱子在馬上冷笑道:“甚誰,你慣用那隻腳踢我呢?”甚誰興奮的道:“右腳,哈……,你不是忘了吧!”當最後的那個“吧”字說完,甚誰被一陣猛烈的光影照得全身發冷,他當然不會明白,明明是強光,怎麽不是熱,而是冷呢?

光來自刀,是刀光。來自朱子揮出一式刀招,暴射出憤怒的冷意刀光,把原來好輕鬆的甚誰切成三十塊。一刀三十塊,從頭到腰,還有他的左腳,共斬成三十塊,每一塊的厚度都一樣。

隻餘那踢過自己屁股的右腿未有被斬碎,那三十塊有血也有肉的人體部份,也許因為刀斬得太快,人也死得太快,當分成一塊塊時,仍留有生命力,故此三十塊人體也在稍稍震動,更似在悲泣。

城樓上的五千人都清楚看見這一刀,這一幕,大家都不再嘻笑了。朱子皇帝攻城,絕非鬧著玩,絕不能小覷。

朱子殺人,簡單的一刀,卻充滿一代梟雄的蓋世霸氣,他的手腕靈活轉動,頭不轉移,雙肩未有動過,仍騎在馬上,一派霸者氣定神閑之態。一切安之若素,怡然自得,教旁觀者隻覺一陣心寒,不自覺的機伶伶打寒噤。

今天的朱子,依然一樣矮小,依然四肢短小,依然外貌平庸,但在馬上的他,揮出一刀以後,那種血光影照下,朱子已“麵目全非”。隻見他意態冷峻,遊目四周,眼色深邃而淩厲,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一陣風吹來,馬上戰甲發出“唰唰”聲響,城樓上的五十“浪花旗”守軍,隻覺眼前朱子已非昔日同一人了,他變得氣宇軒昂、神采奕奕,一派豐神如玉的模樣。那炯炯如電的目光,像在告訴敵人,順我者生,逆我者九族盡誅!

人,原來是可以徹底改變的,所需要的時間也不一定太長。朱子皇帝離開“月雁京城”隻不過一年未足,但卻由原來的無知低能廢物,搖身一變,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霸者少年,城樓上的花劍鞘實在不明所以。

他在想,怎麽眼前的朱子,竟能不怒而威,教他心裏畏怯呢?連自己也不期然有如此感受,其餘五千兵眾豈不更加怯懼?

兩軍對戰,第一戰便是心理戰,隻要能先摧毀敵人爭勝信念,決戰也就必勝無疑。朱子突然開步進前,從一百丈一直走,漸漸逼近城門。越是接近,自然越是危險,守軍可以勁弩射殺,也可能突然揮兵出擊,朱子在幹甚麽?

策馬慢步逼進,花劍鞘也不示弱,揮手下令弩手進攻,在城樓上的“弩台”,立時箭如雨下,但朱子在馬上卻愈跑愈快,一直向前,千計勁箭竟阻不了他,就讓人馬在箭雨不住灑落的空隙中穿插,不住逼近向前。

朱子突然從馬背抽出一枝大旗,重重的插在城牆前的壕溝上,再拉馬回頭疾走,視強弩攻來如無物,來去自如,瀟灑不得了。

能聞風辨影,縱馬搶入箭林,再把軍旗插在敵陣中,才揚長而去,如此氣魄又豈同等閑?朱子皇帝刻意在敵人麵前來個下馬威,一再教大家都目定口呆,也就說明了,攻破“中月門”又有何難!

花劍鞘又那有想過,今天決戰的對手會是朱子。更不可想象的是朱子已脫胎換骨,他的霸氣,竟不比當年目睹的月未央黯淡。朱子,絕對是“花家將”的心腹大患,必須把他除去。

朱子高舉右手,背後立時鼓角雷鳴,第一輪攻擊來了。隻見二十輪都鋪上厚厚牛皮作保護的戰車,由數百人在內作推動,如潮水般湧至。人聲鼎沸,都高呼狂喊,直如天崩地裂般震撼,教守城兵都不禁動容。

戰車後又躲藏了二千攻城兵,在吶喊喧嚷聲中一直往前衝殺。花劍鞘昂立城樓之上,指揮若定,率先下令以強弩射殺,截阻進攻。

一陣千箭如蝗,登時有二、三十攻城“天子聖軍”陣亡,唯是一眾人等士氣高昂,全然沒有被嚇倒,在金鼓聲中一直奮勇前衝,前仆後繼的把巨大又笨重的戰車,向著城牆推去。當然,他們的最重要障礙先會是那闊近數丈的大壕溝,戰車若過不了壕溝,也就不可能助戰兵攀越高牆,攻入城內。

攻城之戰絕對的是血肉之戰,極之殘忍燦爛,隻見二千攻城兵失去了近二、三百同伴後,才勉強把二十戰車都推近壕溝。那些倒在地上中箭的傷兵,非單未有人救援,更被逼麵對從上頭不斷如雨落下的疾箭。

受了傷便必然落後,也就是再沒有巨大戰車擋在前,身體徹底暴露出來,任由千箭攻擊,結果是如何呢?

任何一箭貫穿身體,已足以致命,所以中箭受傷的攻城兵,唯一求生之法,便是負傷搶前,再回到戰車之後,免得再受疾箭攻擊。

但受了箭傷的士兵都必然走動較為緩慢,一段百尺距離,每一步都可能是鬼門關,但卻必須冒死去衝。更要命的,是愈接近前方城牆,從弩台發射下來的箭,因為距離更近,殺傷力也就更大。

原來盔甲可以抵擋箭,但都被貫穿,都狠狠的把痛楚直插入骨肌,毫不留情,帶來更可怕的傷害。一個又一個原來奮勇強壯的“天子聖軍”,都相繼倒下來,有人隻是受傷跪倒,稍稍落在戰車十尺之外,一陣嗖嗖風聲過後,他的頭顱同時已插上一百箭,眼珠、鼻孔、嘴巴,都不知那裏去了。

戰場是絕對的血肉模糊,戰兵的眼目也同樣最好模模糊糊,看見身旁戰友倒下,千萬別伸手去扶,因為城樓上的“弩台”,那些埋伏了的弩手,就是期待著你的一絲同情心。

隻要伸出手來,便暴露在強弩之下,一拉弦掣,那充滿憐惜的手,便立即被疾箭貫穿,再又同時被倒下來的戰友拉住,哀求拯救。

如此便必然兩人都被逼與前麵戰車拉開距離,不能借龐然巨物阻擋,利箭隨即穿心破腦,當場都慘死。

故此領兵的鋒將都一再斥責、教訓攻城兵,不可能心存仁慈,受傷者就等同死人,誰倒了下來,便必須舍棄他,讓他死得痛快。任何人因而猶豫,回報就是萬箭穿心,不得好死。所以,攻城對敵人要狠,對同伴也一樣要狠。

第一批二千攻城“天子聖軍”,都是相思郡主千挑萬選的精英,當二十戰車都順利推到“壕溝”前,隻倒下不足三百人,算是極之成功。

最前的三架大戰車率先拉開大牛皮,原來是裝上了十數又粗又長,搭過跨越壕溝用的“橋車”。穿上最堅硬盔甲的“天子聖軍”,好快便把三條長橋搭好,繼而後麵攻城的各種戰車,便相繼被推過壕溝,逼近城牆。

更密集的疾箭排山倒海而來,城樓上也啟動了各種重型守城器械,大石、巨木,紛紛從上麵掉下。

一隊“天子聖軍”率先把一部戰車推至長橋中央,快到達彼岸。但一陣雨石湧落,如山崩地裂般咆哮,整架大戰車立時被擊毀。

一眾戰兵亦被砸中,甚至是已架搭好的長橋,一時也難以抵受上頭沉重攻擊力,立時折斷,“天子聖軍”們都掉落壕溝下麵水裏。

守城的一方不住對準戰車作摧毀性攻擊,因為當敵人臨近,攻城的戰兵再不是重點打擊對象。戰兵在下麵不可能攻入城,必須有登城戰車之助才可能發揮戰鬥力。故此隻要敵人臨近壕溝,作戰攻擊的主要對象,便轉移到戰車去。

破毀戰車用的不外乎巨石、大木柱等笨重硬物,隻要令戰車不能再移近,便算是成功。但相思郡主所設計的戰車,會很容易破毀嗎?

城樓上的花劍鞘金睛火眼留意攻城戰車的結構,他必須盡快找出個中疑點,要在敵人展開攻擊前,便先作截擊,又或重點破毀。

從守城器械拋擲下來的大石或木頭,當砸在戰車頂頭,果然把車子都砸得凹毀,但花劍鞘半點不動容,因為那些重創後的戰車,仍一樣的被推動向前,明顯並未徹底毀壞。

花劍鞘再看清楚,終於有所發現,這些登城戰車的結構都經過特別設計,那被砸毀的車頂,根本隻是個蓋子,跟車的活動結構毫不相連。

郡主的心思好簡單,隻要戰車被敵人砸至表麵上毀爛不堪,大家便不會對它產生懷疑,都以為戰車已不能再用。

實則隻要把頂蓋甩開,整部登城戰車才正式伸展,守城兵猝不及防,也就讓戰車成了攻城兵的階梯,源源不絕闖上城樓,殺個片甲不留了。可惜花劍鞘得悉個中秘密已太遲,五架戰車已先後在長橋上,正要越過壕溝,守城的器械,不可能同一時間都能準確攻擊五戰車,不妙啊!

攻城的“天子聖軍”都依郡主計策進攻,他們都有十足信心攻上城樓,殺“浪花旗”一個措手不及。千多二千人殺聲震天,似要把城樓上的所有生命都吞掉,哈……,你們的防守好脆弱哩。

當五架攻城戰車已到長橋中央,突然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同一時間,五戰車竟都倒塌下來,倒毀在壕溝內,由原來的攻城猛獸,一下子變成笨重死屍,不能再揚威耀武,隻能留在壕溝內呻吟。

花劍鞘在笑,壕溝下的水底,冒出頭來那些守兵也在等,更同時用箭射殺正呆愕混亂的“天子聖軍”,殺呀,有殺沒賠。

原來聰明的花劍鞘,早有伏兵留在壕溝水底,當戰車越過,便浮上來,以粗大鐵爪勾把戰車及長橋扣緊,鐵爪勾合共十個,一直連住粗鐵鏈,再由城內器械操作,以人力猛然扭拉,好容易便把長橋拉斷,令戰車跌墮毀壞。

花劍鞘再命弩手放箭,餘下戰兵被逼躲到其它戰車背後,部份難以得到掩護,隻得任由弩手射殺,眼瞪瞪的任由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