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上高手眾多,有自稱為高手,也有被他人尊稱為高手者。但真正的高手,跟一般所謂高手的分別,是他們還未動手,氣勢已令敵人或是亂了陣腳,或是失去常態。真正的高手,有他們獨特的壓逼力。

小子自少於鄉間成長,又曾自困於“苦酒窖”三年,當進入京城後,才不斷碰上來頭不一的“高手”。他對人人聞聲喪膽、望而生畏的高手,並沒有甚麽特別反應,這是郡主欣賞他的其中一個好重要原因。

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不懼死?也可能是其它原因,但相思郡主的見解,是小子他日必成大器。唯有不易生出“恐懼”來的人,才能不斷勇往直前,開創自己的前程大道。

高手,等同的另一解釋,是死亡的威脅;要跨越害怕死亡而生的恐懼,方法隻有兩個:第一,是去認識死亡,這方法一般是有種宗教信仰,你認定自己對死亡後的一切有所了解,也就不會產生恐懼。當然,不可能有人能拿出對死亡真正認識的真憑實據來,唯有死人才會清楚。

隻是,死人又如何能“作證”?故此這個方法隻代表一個人對自己信仰的信心有多大,是較為虛無飄渺的方法。

還有第二種方法,就是那個人本身能跨越恐懼,自我控製能力極強,又樂觀、又堅定,“恐懼”本來就不存在他心裏,也就不可能威脅他。小子就正是這種人,他從不恐懼,因為恐懼基本上毫無意義。

郡主笑著問道:“看啊,米色色恐懼得如破了膽的耗子,從船頭走到船尾,又在船尾團團轉,怕南極仙翁怕得要命,欲跳水逃生,又欲躲藏起來。甚至是南拳王也因暗藏恐懼,而先下手為強,但你這小子卻好整以瑕,鎮靜如常,活像南極仙翁就是你好朋友似的,這種反應太反常啊。”

小子突然雙手把郡主抱起,一屁股坐在船邊,遙看後頭的南極仙翁,笑道:“我又不是欠他銀両,更沒有**他妻女,有個屁好怕!非單不怕,還要安坐下來,瞧瞧南拳王如何大戰南極仙翁,好戲連場哩!”

郡主也不掙紮,輕輕笑道:“甚麽?你難道忘了麽?那南極仙翁在“刑春宮”密室裏,曾咬牙切齒的對你說,下回再見,定要宰了你這小子。他已來了,又凶神惡煞,不該是好應該怕,好應該恐懼得手忙腳亂麽?”

小子突然一口吻向郡主,好一陣子才肯分開,嘻嘻地道:“對啊,那老鬼的確有過如此說,但黑道中人,那個不是隨時亂話放屁,我才不放心內哩。要怕,隻怕兩大高手不拚盡對戰,不夠精彩啊!”

郡主道:“但他倆任何一方戰勝,都必然再會對付咱們,危機在後,害怕、恐懼,不正是好合理麽?”

小子一樣的笑道:“郡主當然比我更明白,恐懼是混亂之母,而混亂就是失敗先鋒。何況恐懼根本毫無意義,先恐懼,內心怕得要死,最後一切還是不可能改變。既然恐懼隻帶來傷害,又何苦恐懼,我答得令妳滿意麽?”

這回輪到相思郡主主動獻吻,她好欣賞小子的解說。唯有真正了解事物,又能自控、掌握又做得到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道理要通,行為要成功,兩者相輔相成,如此才是大將之材。小子並不因懼怕而亂了方寸,因此就能冷靜判斷事物,以最清晰頭腦去麵對、解決。

也許有人比小子更有能耐,武功更出色,智慧更高,但若然控製不了情緒,恐懼、心浮氣燥等感覺,又如何能助相思郡主,率領相對上微不足道的“天子聖軍”,去對抗“花家將”呢?

郡主要助朱子皇帝重登帝位,決戰沙場是免不了的考驗。行軍作戰,並不是容易適應的事。為了戰勝,領軍者有時會若無其事的下令某一個人作先鋒,還要在出發前激勵人心,但最終卻原來是要這一個忠心士兵去送死。

送一個人去死,以獲取誘敵之計成功,才能殺盡十萬敵軍,這些戰術上的運用計謀,必須有極能自我控製情緒的強者,才能做得到。

小子現下仍是太熱愛生命,還不可能是個最好的陣前將軍、主帥,但他絕對有最優厚潛質。郡主欣賞小子,她好相信,如此鎮靜的人,必然成就非凡。從來,就隻有另一個他足以相比,那個他,叫何苦。

但跟何苦相比,小子還多了一點快樂的微笑,他不論在任何環境,仍必然為自己帶來笑聲。快樂,是小子的代表。

還未碰上小子時,郡主仍未清楚她為何總感到何苦有好大缺欠。小子出現了,她便明白,原來自己好需要一份樂觀、一份喜悅、一份天真、一份既來之則安之的豁達,這些再加上非凡能耐,才是可以長相廝守的對象。

小子輕輕撫摸郡主的鼻梁,手指化作一頭小螞蟻,在她臉上慢慢爬動,從香唇遊走至耳窩,又不斷來回額首與香肩之間,把人人視為天仙的郡主,放在懷中不住挑逗。這小子竟不理大敵在前,他愛玩便玩個痛快,還在郡主耳窩前輕輕道:“那東海星宿真的料事如神,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內啊。”

這兩句話相當簡單,但表達出來的意思,便絕對複雜。惟有小子、郡主兩人,曾經跟東海星宿碰過麵,也談了許久,原來東海星宿早料到南拳王及南極仙翁,必然會中途截劫八十萬両,果真料事如神。

在破了最後的第九局後,東海星宿小心聆聽了郡主、小子二人,把前來“天苦獄”的一切,說得清楚明白,便肯定兩大高手,必然來個中途搶截。南拳王是“南盜”首領,搶奪金銀當然合理,但為啥東海星宿又能預料南極仙翁的出現呢?這個豈不太了不起麽?

小子還記得有點兒癡笑的東海星宿,在最後的一句總結:“別忘記,“五邪門”的五位掌門,都是同門師兄弟,而我東海星宿,位列五人之首,當然熟識師弟們性子吧。南極仙翁非單要得到那八十萬両,更重要的,是要生擒曾苦苦折磨自己的米色色,他,有仇必報!”

最後“有仇必報”那四個字,小子、郡主都記得特別深刻。因為東海星宿的話聲極沉重,像是要告訴兩人,千萬記住,南極仙翁極之記恨。

記恨的人必然是極不快樂者,最愛把小事化大,把小怨恨視為血海深仇,再用盡心思、計謀去報仇雪恨。南極仙翁就是如此的懷恨在心,永不磨滅者,故此米色色怕得要死。

她想過自盡,但仍未肯死,因為眼前仍有機會,隻要南拳王的拳轟爆南極仙翁腦袋,自己便可以逃出生天了。這是唯一可能,南拳王甫見南極仙翁,便突然發難,兩人勢成水火,也許最終米色色還可以親手殺死對方,再奪取“刑春宮”,又再擁有一切,哈……。

不住的想呀想,由原來的極恐懼到害怕盡除,米色色越想越興奮,心頭狂亂的跳躍不知不覺間已消失。希望重燃,不錯,南拳王是她的新希望。

“六大世家”中的南世家南拳王,拳勁剛烈無儔,他的拳能把城牆轟得倒塌,能教敵人不得不折腰。拳霸千秋,拳勁轟進體內,接連不斷爆炸,炸得體內五髒六腑都爆破碎裂,故此武林中人稱南拳王的拳為“殛怒震”。

從來中拳的敵人反應都一樣,拳勁不斷爆破,南拳王的憤恨情緒溶入拳招,帶來最可怕的激烈顫震。

南極仙翁沒有迎擋“殛怒震”,十成拳勁完全轟入體內,他的反應跟所有以往中拳者都一樣。就如一般體虛者抵受不了寒風,身體不期然的打冷顫,不住顫抖,抖震的頻率極高,也就表示拳勁不住在他體內爆破。

不知為啥沒有出招抵擋的南極仙翁,“哇”的一聲便吐出一大口黑血來,染得甲板一片死灰,又臭又腥,好嘔心!

他慢慢的把腰重新挺直,極之滿意的對著南拳王發出微笑。反之南拳王一招先發製人,令南極仙翁栽了個大筋鬥,卻偏偏臉上沒半分喜悅。就像被騙的傻瓜般,眼神盡是更可怕的怒意,他,雙拳十指都握得啪啪作響。

打中人的南拳王反而不悅,偏偏被轟得一塌糊塗的南極仙翁,卻笑臉迎人,這又是甚麽道理?毛九裏當然看不懂,他唯有望著郡主與小子,因為兩人都比自己更聰明,一定能瞧出個中玄機。

小子笑道:“嗬……,南拳王中計了,那南極仙翁終於能擺脫米色色的毒力煩纏,隻怪南拳王太過衝動,應該早點先向咱們討教一下,那南極仙翁有啥特別嘛?先弄個清楚明白才出拳,這才能夠針對出擊嘛。”

郡主竟一手扭小子耳朵,詐作斥罵道:“笨小子呀,南拳王的拳意是“怒”,以意揮拳,隨意出拳,意到拳便到,要是總是想個明白,問個清楚才出拳殺敵,南拳王又哪有可能,轟出天下間最厲烈的“殛怒震”呢?”

小子不住點頭,像是向郡主乞求鬆開捏著耳朵的手,說道:“對啊,對啊,南極仙翁當然更加明白,甚麽南拳王的怒拳,必然衝動出招,那正好利用對方的拳勁,一下子把仍殘留肚裏,驅之不去的毒性,都轟得嘔吐體外,哈……,可憐南拳王以為先發製人,實則被利用,笨呀,笨蛋!”

郡主報以會心微笑,小子的推理、分析能力,已日漸增強,由此證明,小子在日後跟“花家將”的爭戰中,必然能當大任。

郡主愛小子,但對她而言,兩人單單互相愛慕並不足夠,更重要的,是小子必須是個出色人物,能帶領軍隊,是個作戰主帥。她絕對預期得到,未來,將必然是戰火連天,大戰連場,小子必須具備將材,才可能保住性命。

郡主不容易愛上男人,更不容易助朱子皇帝走到今天這一步,前路仍是極之艱巨,也不可能有後路,故此她身旁的男人,要懂得照顧自己,也必須學習照顧“國家”。小子學習得來嗎?誰也沒有答案。

因為若有一天,小子真的學懂了照顧國家,他又願意於高高在上之時,放棄一切,把所有權力都交回朱子手裏,跟自己天涯亂闖,過著無憂無慮日子嗎?

永遠不可能有答案的猜測,郡主隻能憑個人能力揣測。她愛小子,也欣賞對方,但相思郡主亦作出決定,若有天小子不肯功成身退,為了朱子皇帝,她願意親手宰了對方。

這就是皇族之愛,極複雜又矛盾,並不如一般人想象的完美、幸福。郡主身嬌肉貴,但她更加明白,一切的美好,都必然有其代價。

上天賜她美貌,又賜她高高在上,更且擁有大智慧,這些天下人都羨慕的條件,偏偏全都落在她身上,理所當然,她的肩膊上壓力自然也一樣沉重得令人難以想象,在郡主的理解裏,這是理所當然的因果。

毛九裏細意聽著兩人嬉笑聲中的解釋,他並不愈覺自己笨,反而更加佩服郡主、小子二人的智慧。他對娘親絕對的投向郡主,跟“花家將”作對,更加讚同。天下間,又那裏能找到比郡主更出色的領袖呢?

隻是郡主、小子好值得欣賞,但船尾對著的輕舟上,正在大戰的南極仙翁與南拳王,更加值得留意。究竟“殛怒震”在盛怒下,威力又是如何?被南極仙翁愚弄的南拳王,如何轟殺敵人?

兩大高手之戰已展開,當南極仙翁吐出肚裏餘毒,原來臉上的鐵青感覺,全都消失殆盡,換來是一片飽滿的紅潤。

南拳王右拳收回的同時,左拳亦挾著厲烈急風掩至,從下而上,要一下子把南極仙翁的下顎打爆。這疾如電閃、重若奔雷的拳,好狠、好重、好猛,竟然跟先前的第一拳一樣,結結實實的轟中目標。

已捱了第一拳,雖然驅出體內餘毒,助南極仙翁回複最強功力,但體內髒腑氣血被轟得一塌糊塗,再來一拳,可還抵受得了嗎?

拳轟在下顎,南極仙翁未有倒下,也未有退,因為他的五指及時擒住南拳王左肘的“小海穴”、“天井穴”及“曲澤穴”,三大穴同時被鎖,拳勁隻能提到肘下,爆發不了,也就未能轟傷南極仙翁。

被擒住手肘的南拳王急喝一聲,蓄勢待發的勁力令手肘位置脹得如頭般大,當下令南極仙翁深陷壓入皮肉的五指,也被逼得鬆開。隻見南拳王左、右手同時出擊,左手急旋擺脫了爪,右手猛然痛襲南極仙翁麵龐。

若然拳勁在臉上炸爆,豈不眼珠、牙齒、耳朵都炸個稀巴爛?拳轟直前,南極仙翁突然把頭顱稍稍偏移,便竟然令拳落空。

要知道南拳王並不輕易有拳招落空的情況,他的拳既狠且猛,疾若迅雷,敵人要閃避又談何容易。偏偏南極仙翁是個例外,因為他的頭移動,是利用頸,而他的頸,竟柔軟如絲巾,能彎彎曲曲的扭動。

如同發絲般彎曲成弧狀,輕輕偏移便避過南拳王的怒拳,跟著下來,南極仙翁的“萬壽仙氣”更令大夥兒呆若木雞。截住南拳王另一拳的,是他的腿,突然從下而上纏住,如蛇般死纏不休。

脖子同時跟肩膊來個互相呼應,把原來轟向頭顱的手夾得緊緊,另一腳不知如何的,又再纏上來,活像八爪魚般把一雙怒拳都苦纏不休,不肯放開。

南拳王打遍天下,但如此古怪的武功,還是首次碰上。敵人以肢體緊纏自己雙臂,令他難以吐勁揮拳,更不可思議的,是南極仙翁還有一雙手未用。他現下的姿勢古怪不得了,淩空定住,頭下腳上纏住敵人一雙臂,左右雙手未有出擊,似乎另有圖謀,正在等甚麽呢?

“你不可能鎖我半天吧,有屁快放!”果然如南極仙翁所料,他終於等到南拳王動聲。一個極憤怒的人,若能願意對話,也就表示雙方可能有妥協餘地,南極仙翁就是要對方先揚聲“談判”。

南極仙翁冷冷道:“小子們船上的八十萬両,原來由我妾侍米色色同往“天苦獄”而得,你放棄搶奪,便不必來個兩敗俱傷。”

南極仙翁的意圖極簡單,他跟南拳王殺力不相上下,若然拚個你死我活,結

論極可能是小子們此等漁人得利。他再道:“我來,先要擒米色色,再要奪得黃金,無意要“南世家”死個一乾二淨,結下不解血仇。”

南拳王試過三次了,但依然掙脫不了糾纏,喃喃道:“仙翁,你雖利用我的第一拳來清除體內餘毒,但功力一下子又豈能完全恢複。你一個人如何能敵我眾海賊,嘿……,還要想奪得船上黃金,未免太可笑吧,哈……。”

當南拳王的話說完,突然纏住他雙臂的力量都一下子消失。南極仙翁一個翻身而後,站在他三尺身前,臉容變得冷酷如昔,再也不見先前的悠然。

南極仙翁的白發,因為經過吸去月兒精元,已變得黝黑又有光澤,一派中年盛壯風範,就在陽光底下表露無遺。風吹發飄,長發掩映下的眼神,時隱時現,一種既神秘又歹毒陰邪的光芒,愈更狂妄。

“老夫是你長輩,念在南拳王乃武林顯赫人物,好歹給閣下一個機會全身而退。”南極仙翁陰沉的聲線,已透現他的殺意,一雙手緊握為拳,續道:“如此美意,你這笨狗賊卻不領情,還以為老夫怕你不成?”

盛怒下的南極仙翁不再以纏截打,反過來以拳先攻擊,甚麽?麵對南拳王,竟有人以拳對戰?豈不等同班門弄斧?

南拳王對自己的拳十二分有信心,他深吸了一口氣,便以雷霆萬鈞之勢,轟出了猛烈狂狠的一拳,來化解南極仙翁的所謂攻來拳招。隻可惜,他的第一拳還未有完全轟出,已停了下來。

道理好簡單,因為在霎迅間,南拳王已感到右頰、左肩、前胸,竟然已先後中拳,每一拳都沉重有力,雖未有把他打退,但感受到的震撼,已足以令南拳王呆住,怎可能天下間竟有人,能在自己麵前出拳,還轟中自己?

南極仙翁的拳極快,快得比流星更急疾,完全超乎想象。南拳王一生沉醉拳法,甚麽拳未有見過、碰過、研究過,就是這種比奔雷還要更快的拳,連想象也未試過。這,究竟是甚麽拳法?

對,究竟南極仙翁用的是那門派快拳?南拳王在想,更且已下定決心,必須先想個徹底透徹明白,才肯罷休。

極忿怒性子的人,當然也是極固執者。南極仙翁最喜愛以不同酷刑折磨人,當中為甚麽人設計甚麽酷刑,是極有學問。

有人怕痛、有人怕別人痛、有人怕心痛、有人怕延長麵對死亡的時間……,怕,各有不同,因此不同酷刑對付不同人,自是必須。

極愛喜歡鑽研有關學問的南極仙翁,在出發來截小子們的船時,便得悉同一時間“南世家”也派出精兵,誓言要奪得那八十萬両。因此南極仙翁花了一點時間去研究“南世家”最強者南拳王。他好清楚,隻要能敗南拳王,“南世家”便自然崩潰。

好可惜,他找不到殺敗南拳王的必勝方法,隻找到南拳王的性格缺點。隻要好好掌握,南拳王便會迷失其中,等同未有出現。

太固執的南拳王,若然被他的拳轟中,思緒來個翻飛亂想,必然迷失在茫然中,難以自拔,而他,正好利用機會殺上小子的船,奪來八十萬両。南極仙翁的布局好準確,南拳王果然定住,就似被點了穴一樣。

究竟南拳王會呆呆迷惘多久?沒有答案,但南極仙翁極有信心,這一陣子的時間,已足夠他搶上小子的船,殺盡所有人,再生擒米色色,同時奪走船,揚帆而去,相信在船上的八十萬両,自然盡歸他所有。

南極仙翁躍彈飛射至小子船上帆頂,原來還在心存僥幸的米色色,還來不及大叫,他的夫君南極仙翁已從上而下撲來。

米色色的塵拂出擊,同時腳步往後躍動,左手伸出劍指,全身繃緊,就如海底碰上大魚的海龜無異。可是南極仙翁仍輕易的刺中她胸口以上的“氣戶穴”,為啥要刺此穴?這並非大穴,也不會因受傷而倒下。

當南極仙翁的笑聲揚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癡笑,跟口腔中的感覺一同告訴米色色,原來南極仙翁還未想她立即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