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德蘭凱勒斯特身心清白,依舊高貴冷豔,那仿佛收納了星穹光輝的精靈瞳裏倒映了魔君的銳利目光,“精靈一族,若是認了盟友,除非撕裂協議,否則一生都是盟友。”

他跟這個青丘自然沒有結交,但阿瑟諾狄斯認了,而且他看得出,蕭庭韻他們也認了。

那就是盟友,鐵實的。

德蘭凱勒斯特比薛笙還難對付,眾人想著魔君該吃癟了吧,然而這位魔君也隻是神色微凝重,卻還是轉了下手腕,目光一掃薛笙跟德蘭凱勒斯特。

“一起上?”

真霸道總裁俾睨天下範兒。

薛笙氣笑了,一甩袖,天藏世界最強教育部門大佬氣勢大放。

而德蘭凱勒斯特是西方修煉文明製度下的大佬,對於魔君這種純東方霸道總裁的款兒,也隻是起身,精靈王袍如流水一樣波動金紋。

要打了!

“呦,要打架啊!那也算我一個唄。”

“這麽看我做什麽?我就是湊熱鬧,想打架...好吧,有其他原因。”

陰陽怪氣的奶蘿莉聲,還能有誰,隻見萬俟寶寶扛著大彎刀嘿嘿笑著,在眾人古怪懷疑目光下,她笑得十分猥瑣。

“我第一次見到胸這麽小還敢這麽囂張的女人,她引起了我的注意。”

得,四個一戰?3VS1?

不,起身是1VS1VS2,混戰唄!

三方爭奪啊!加上第五刀翎兩人,那就是四方了!

全場眾人基本都一副肅然凝重神色,但十之八九都內心雞凍極了!忍不住逼逼起來。

“厲害了,什麽時候我重傷吐血的話能有這樣的待遇,”

“首先,你得換張臉,再換個身體。”

“...”

方有容沒有理會這些人,隻是背對眾人,試圖處理秦魚身上的傷口。

再耽擱下去,失血過多,恐怕...

她垂眸想查看秦魚胸口傷勢,卻也顧念此地人多,並未動秦魚衣服,隻是她依舊瞧到了秦魚胸上的猙獰切入口。

隻一眼,方有容就能從傷口痕跡跟出血量斷定秦魚的心髒被穿透過——何況她背部也有血出,那就是被貫穿了?

方有容嘴唇緊抿,將人帶到岸邊放在大石頭上,水流淅淅瀝瀝流淌,浸濕了灰白的石麵,水色帶紅,石麵變暗,也將秦魚蒼白的膚色襯托得無比明顯。

隱隱的,她伏下身就能聽到那微弱孱弱的呼吸。

“疼不疼?”方有容問她,聲音薄冷,卻也很軟。

但秦魚沒應她。

應不了啊!

她不敢應!

嬌嬌:“臥槽!魚魚,你就受個傷就搞這麽大陣仗!你看,他們打起來了!真打起來了!我去!”

嬌嬌:“怎麽辦啊?你要不要起來說些什麽?完了,第五師兄也跟那些魔宗的樓主打起來了!靠,明楚他們也過去了!亂戰啊!”

嬌嬌:“你要不要爬起來說些什麽?裝死啊?”

秦魚此時也很懵逼:娘西皮,老娘就是再搞一波蒼白羸弱劇情,為什麽這麽多人要搞事兒!

——她也裝不了太久,他們打成這樣,方有容無法把她帶走醫治,結果也就是失血過多變成幹屍而已。

——對了,還泡了海水,那就是幹鹹魚了吧。

毒還是你毒啊壁壁。

嬌嬌皺眉:“那怎麽辦啊,難道要她爬起來弱弱提醒他們自己在流血,先別打架,要救她?”

秦魚:“...”

她是這麽low的人嗎?開玩笑!

修行多年橫殺無忌名聲赫赫可不是為了做一個LOW人的。

所以秦魚冷笑,在裝死中迅速思慮對策,但她還沒想出來怎麽自然優雅充滿美感地“詐屍”一下自救。

“我可以救她。”

這聲音...秦魚心髒一抽。

方有容看向不知何時站在上麵一塊大石頭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們的藺帝。

這個男人跟第五刀翎有種截然不同的體質。

後者坦然昭昭如烈日的,哪怕冷峻,但為人說一不二,正直端方。

前者不一樣,他是隱晦的,如一條不知來處不知去處的暗流。

方有容也察覺到他看自家小師妹的眼神很不一樣。

不過藺帝剛一出麵,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海麵上的激鬥波浪陡然席卷而來,三丈高的水浪翻湧撲打向海岸,也朝著方有容兩人而去,方有容直接背過身,將秦魚庇護。

隻見那海浪之中有大片扭曲的黑色暗光,也能猜想到是何人出手。

魔君,他的體表之上魔種之力已然附著,一手抬,海浪高起,撲襲而衝擊!

霸道凜然。

但在海邊石塊上方的藺帝也隻是抬眸看向前方,抬手,指尖一並。

嗡...

一條靈力的光劍穿破空氣,撕裂。

水浪撕裂開來,朝兩邊震蕩而去,連水霧都被蕩滌幹淨,不落方有容兩人那邊一分一毫。

這一幕,驚住了很多人,連冷眼看著的海王劍君都麵色微變。

“剛剛那是什麽啊?武破虛空的劍術?可是禁靈...莫非是武道的真元?”

“那不是武破虛空的劍術,而是...”

白眉喃喃道:“真元?不是吧,莫非是...!!”

真元哪有這樣強大切割力,要知道那可是龍象海的水浪,夾雜著魔君的魔種之力。

真元是絕對切不開的。

他似想到了什麽,震驚了!

可禁靈之下,連魔法都用不了,還有什麽力量體係是超出這種禁製的呢?

水邊渾身濕透觀戰許久的瀚海朝伊捋去滴落涼水在脖頸上的一縷濕潤發絲,輕輕說了一句:“上古武道。”

彼時,裝死的秦魚也在黃金屋中吐了一句,“這狗男人運氣真好。”

上古武道的真傳絕對了。

不過他手上那指尖光劍的路數怎麽有點眼熟....

——把你忘了,重生後卻把你殺她的招式記住了,還用得這麽溜。

——你什麽時候能不招惹這種變態。

秦魚沉默了下,涼涼回一句:“那又如何,真打起來...也未必啊。”

她這話虛虛實實的,嬌嬌不懂其意。

但黃金壁清楚——秦魚並不怵擁有永生體的藺珩,至少現在不怵。

而另一邊,藺帝薄唇微動,平靜又不帶感情,“道,隻是用來選擇的一條路,什麽道,於真正的至強者無礙,既有登頂的資本,攔路者,也隻堪當腳下基石。”

這句話是對魔君說的?那就是絕對的挑釁了,麻油,挖牆腳啊?

魔宗之人戰意騰騰,對峙著前方除了第五刀翎之外的藺國強者。

但很快,他們的表情不太對,因為發現這位藺帝並不是對魔君說話。

他沒看魔君,反而偏頭看著——躺在石頭上倚在那絕色女子懷裏的青丘。

依舊居高臨下,但眼神很複雜。

似平靜,又波瀾。

但無疑,他無視所有人,卻獨獨將她入眼,且道了一句:“我覺得,你是一個誰都留不住的女人。”

那一幕,彷如畫報,又仿佛美版特效韓版劇情的魔幻偶像劇男女主....按照正常劇情,女主該睜開眼,恰好對上帝王男主高冷之下不失在意的目光。

然後藺帝等了半響,見秦魚還是沒反應,沒有搭理自己。

就仿佛在說——就算你最強最帥最有錢,你跟那些為我打架的傻逼一個樣,不值得老娘搭理。

這劇情不對。

本來覺得帝君總算開竅醞釀了帝王追妻高大上路線的老管家:“...”

感覺帝君的氣息有點危險。

大庭廣眾之下,藺帝抿抿唇,眼角隱忍,似冰川石縫裏飄出的冰氣兒。

輕飄飄的。

但他終究轉身欲走。

剛跨出一步,就聽到下麵裝死的某人嚶嚀一聲,發出了軟到酥骨,嫵到靈魂深處的聲音,虛弱又沙啞,又帶著幾分讓人心頭恍惚的悵意。

“師姐...你怎麽把手放我胸上?”

藺帝:“....”

魔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