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

是不是有人曾經這樣地叫過你的姓名,聲音不大卻是刻骨銘心。

為了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是不是有人曾經在你耳邊呢喃過這句話,虛無縹緲卻又真實的要命。

做什麽都可以。

五月,五月。

胳膊肘被人輕碰了一下,滕江五月迷惘地從臂彎中抬起頭,正好對上平水秋與側過的身子。

快醒醒,少年壓低聲音說道,內山已經瞪了你好幾眼了。

啊她低呼一聲,立馬從課桌上挺直了脊背,一副絕對認真的樣子。

平水秋與見她略顯狼狽的動作,不禁輕笑,轉而又小聲地問,你怎麽這麽困,昨晚沒有睡好嗎

藤江五月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多問,回過頭去繼續聽課。

睡的好嗎她低喃了一句,抬眼便看見少年帥氣的亂發和半側麵微顫的眼睫,怎麽可能

記得平安。

槍栓內壁處的四個字,是如此美好得念想,現在卻成了她的夢魘。

記得平安

三年前初夏的夜晚,少年坐在星空下的草坪上,拿著她遞給他的槍,仔細專研一番後,疑惑地挑起半邊劍眉。

把字刻在這裏,真有你的

她瞥了他一眼,拿起身邊的啤酒,灌了一口,我樂意。

別喝了小秋,他抓住她送酒的手腕,眉毛皺的更深,別再喝了,已經是第三罐了。

她笑,除了這些,你就沒有話和我說了嗎,liquid君

特意加重了最後的稱呼。

少年表情僵住了。

還是,liquid你現在隻想去和姐姐說話呢

她拚著酒勁把這句話講完,將手腕從他手心抽出,又灌下一大口。

也是哦,明天我們就走了,你和姐姐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才對吧

耽誤了你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呢

他看著她一臉的譏諷,音線陡然放緩,小秋

槍是給你的。

不等他說完,她便道。

什麽你說這個他抬起手中的袖珍槍把,一臉的不可思議,給我

當然啦,她笑的理所當然,你在組織裏這麽久父親都沒讓你佩戴槍支,而且你的身份又是我和姐姐明天就走了,以後也幫不了你。總之,你需要東西保護自己。

偏過臉,她看向他的眼,不過不能告訴別人哦,這是我托姐姐偷偷帶回來的。這東西小,好藏又好用~

女孩微醺的麵龐上是醉意十足的眸子,但嘴角凝滯的笑靨,卻是這般的好看。

記得平安啊秋與。

近乎呢喃。

少年的身體下意識地怔在原地,在那個名字重新出現的時候。

在那個名字已經整整六個月後再出現的時候。

記得平安啊,秋與。

秋與。

果然還是小秋叫的更好聽。他突然悠悠地說道,孩子氣地劃開嘴角。

我的名字啊,他解釋,果然還是小秋叫的最好聽。

她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黯然地垂下臉,低聲說,但我不喜歡,秋與什麽的好難聽的。

他詫異。

所以以後還是叫liquid吧~仰起臉,又是一個大大的笑容,標準的醉酒傻笑,對,對,還是liquid好

她一個勁地笑著,直到眼淚猛的湧了出來,她還是不停地笑著。

去找姐姐吧,liquid,別管我。

她用力抹著臉,你們明天以後可就真的很長時間見不到了

淚眼迷蒙間,她聽見了他起身的聲音,再是離開時草地和褲腳摩擦的聲音。

秋與。

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她才躺倒在地上,輕喊出聲,秋與

秋與

秋與

濃烈的醉意和困意撲麵而來將她侵蝕。

你和姐姐,都要好好的

那個時候,好像聽見了一聲歎息。

如此的飄渺不定。

還有那句,

為了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