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關東軍情報部的模擬訓練終於結束了。一夜之間江心島上十幾根電線杆和其他設施全部消失了。

小島又恢複到原來荒涼時的樣子。

又過了六七天,充滿好奇的錢小寶弄了一根魚竿用鐵盒裝著土和蚯蚓偽裝成釣魚的來到江邊。

在江邊租了一條小木船,錢小寶劃著船向江心島而來。

劃到江心島邊,錢小寶跳下水把小船推上岸然後就向記憶中架設十幾根電線杆的位置走去。

如果不是錢小寶在大鐵橋上居高臨下對十幾根電線杆的位置有所記憶,否則現在在這四五平方公裏雜草叢生的島上真的很難找到那幾個電線杆埋設的位置。

即使是這樣,錢小寶還是在草叢裏搜索了半天才找到。十幾個埋設電線杆時挖好的坑已經重新埋平了。

如果再過幾天下一場大雨,雜草長出來就什麽痕跡都沒有了。

錢小寶用手隨意的把添上的土的坑又重新扒開,扒出一個淺坑來。

坑裏突然出現一根頭發絲粗細的線頭。

錢小寶用手拉了一下,線頭被從土中拉出來。可是另一端依然埋在土中,埋設的方向卻指向遠處。

錢小寶輕輕的摳動浮土,竟然挖出一條淺溝,細線就埋在淺溝裏。

可是當錢小寶用手再挖的時候,淺溝還在,而細線隻挖出來不到一米長就再也沒有了。

很明顯細線是關東軍情報部的人最後收拾的時候拉斷細線遺留在地下的。

錢小寶俯身在草叢裏接著用手去摳居然越摳越遠簡直就是沒有盡頭。看來細線的埋設至少有幾百米。

線頭是在埋電線杆的坑裏發現的。那麽細線自然是接到電線杆上的,然後再引到遠處。

關東軍情報部這是要幹什麽?錢小寶百思不解。

錢小寶又挖了兩個埋設電線杆的土坑。坑邊依然出現了淺溝可是卻再也沒有發現細線。

應該是淺溝裏的細線都被重新收回去了。

錢小寶把不到一米長的細線團成一團塞進口袋裏然後回到岸邊把小船重新推下水,劃船回到了對岸。

自從錢小寶那天晚上一時脫口說要劫黃金,小林熏從那以後隻要有時間就去河野春枝的家裏幫助料理家務。洗衣服做飯打掃房間忙的團團轉。

看著這樣勤快體貼的小林熏,河野春枝心裏對她充滿了歉疚。

小小年紀就由於大地震全家人就剩下小林熏和她的哥哥。而小林熏的哥哥也在幾年前接收情報的時候失蹤了。

而關東軍情報部對小林熏這個孤兒幾乎沒有任何幫助。河野春枝覺得自己在這方麵也付有責任。

由於這種歉疚的心情和小林熏日本人的身份,河野春枝對她完全沒有警惕。

她沒有想到,小林熏把她在河野春枝家裏的時候來這裏拜訪的客人與河野春枝的談話都聽在耳朵裏。

房間裏放著的有文字的東西小林熏也統統沒有放過。

小林熏的目的很簡單。她就是要得到關於滿洲采金株式會社方麵的任何信息。

每一次小林熏與錢小寶見麵的時候也忍不住討論這些事情。

“要不咱們兩個占山為王算了。你當大櫃,我給你當手下第一把——頭號炮手!”錢小寶忍不住說道。他真想不到小林熏是有這麽大野心的人。

頭一天小林熏在學校牆角用粉筆畫了一橫。第二天錢小寶與小林熏兩個人就悄悄的在特別市公園裏見麵了。

今天舒爾茨帶著蘇斯金娜也來到了特別市公園。

蘇斯金娜現在已經徹底的陷入情網之中了。不知不覺中關於她的弟弟參加的那隻由日本人組建的由俄國人組成的部隊的情況她幾乎把她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舒爾茨。

“什麽時候我請你們全家一起吃一頓飯。”舒爾茨與蘇斯金娜在公園裏邊走邊說道。

“不行,伊萬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這一次仿佛他去了很遠的地方。”蘇斯金娜搖頭說道。

伊萬就是蘇斯金娜弟弟的名字。

“很遠?能有多遠!滿洲國就這麽大的地方。也許他就待在哈爾濱附近的軍營裏麵。”舒爾茨像是看著一個小傻瓜一樣看著蘇斯金娜。

這是舒爾茨的小花招用來套蘇斯金娜的話。

果然蘇斯金娜上當了。她解釋道:“伊萬這一次離開家的時候帶了很多防治蚊蟲的藥。如果他還在哈爾濱附近的軍營裏是用不著這些東西的。”

難道這隻部隊去了森林裏?舒爾茨不敢確定。現在正是夏天,在東北到處都是蚊子。

舒爾茨心裏一陣焦躁。他與蘇斯金娜交往一個月了。他能看得出來蘇斯金娜對他是知無不言。可是他從蘇斯金娜嘴裏打聽到的關於這隻部隊的具體情況並不多。

現在舒爾茨覺得最好與蘇斯金娜的兄弟伊萬直接麵對麵談談。

一瓶伏特加解決不了的那就用兩瓶三瓶伏特加!

舒爾茨灰藍色的眼睛裏充滿深情的說道:“沒關係,親愛的。等伊萬回來後,我請你們全家在哈爾濱最好的餐廳裏吃飯。”

蘇斯金娜感動的無以複加。她緊緊的抱住舒爾茨的胳膊。

即使在卿卿我我的時候舒爾茨還是沒有忘記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舒爾茨眼前不遠的地方一閃就消失了。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舒爾茨知道自己不會看錯。就是那個小子,那個現在在法國領事館裏做事的小子。

錢小寶拉著小林熏轉身鑽進樹林深處。

“你看見誰了?”小林熏好奇的問道。

“一個我以前認識的黃毛!他現在正和一個洋姑娘吊膀子!”錢小寶答道。

錢小寶和小林熏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兩個人對於情愛方麵的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

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兩個好朋友在一起玩耍一樣。

錢小寶看著平靜的湖麵惋惜的說道:“夏天的時候可玩兒的東西太少了!如果現在是冬天該多好啊。打出溜滑,打冰嘎,劃爬犁。要多好玩有多好玩!”

此時此刻錢小寶跟十來歲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