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牡丹江去富錦很方便,從牡丹江到jms通火車,然後從jms去富錦就很近了。

可是現在遍地都是土匪,鐵路雖然還在,但是根本不能通車。

錢小寶第二天跟著魏狗剩向北而去,而李三兒卻被錢小寶打發了回長春。

臨走之前李三兒偷偷的問錢小寶:“錢特派員,你昨天對翟鳳亭下手了”

“胡說!我們都是派來為黨國做事的人,正應該精誠團結,怎麽會自相殘殺?比如說我這一次去富錦也很危險,可是如果出了意外我絕對不會認為是翟特派員對我下的黑手!”錢小寶答道。

李三兒聽明白了,如果翟鳳亭真出了意外也絕對不是錢小寶打的黑槍。

“回去告訴王力王站長,牡丹江這一帶的事情都是我運籌帷幄幹的,當然了,你也出力不少,更和王站長的事先部署分不開。我到富錦以後部署一番就會回去。你要把我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王站長,王站長領導有力,我們在下麵行動雷厲風行!”錢小寶囑咐道。

這些話是錢小寶要李三兒回到長春告訴王力的,所以一定要李三兒記牢。

“是!錢長官,我聽明白了。”李三兒說道。

牡丹江一直向北流在依蘭匯入鬆花江。魏狗剩和錢小寶帶著吃的和飼料坐著爬犁在牡丹江上一直向北。

騾子拉著爬犁跑在平滑的冰麵上比在雪地上快了很多。兩個人用了半天時間就到了三道通。

“把屁簾子摘了,我們上岸到那戶人家吃口熱乎的。”錢小寶指著岸邊一處房子說道。

山裏伐木工總在屁股後麵掛一塊狗皮或者是羊皮,幹活累了可以隨意坐下休息不涼屁股。後來屁簾子就成了土匪在冬天的標配,看見了屁簾子人們就懷疑你是土匪。

“摘屁簾子幹什麽?現在是別人怕我們,不是我們怕他們!”魏狗剩不服氣的說道。

“說你傻,你就流鼻涕!如果人家知道我們是土匪還願意和我們說真話嗎?”錢小寶解釋道。他下了爬犁拉著騾子向岸邊走去。

在岸邊有三間茅草房,煙囪裏還冒著煙。

讓騾子把爬犁拉到岸上停在茅草房門前,錢小寶一手夾著一卷麅子皮,另一隻手拎著兩對野雞。魏狗剩很不情願的跟在後麵,屁簾子已經被他摘下來塞到飼料袋子裏麵。

“有人嗎?”錢小寶站在門口喊道。

可是錢小寶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答應,錢小寶雙手都拿著東西騰不出手來,魏狗剩上前一步用手拉門,一下子就把門拉開了。

聽聲音,明顯是門從裏麵被插上了,可是魏狗剩用力過大直接把插銷拉壞了。

一個老太太本來躲在門後聽外麵的動靜,沒想到魏狗剩把門拉開了,讓她一下子暴露在錢小寶和魏狗剩麵前。

從老太太頭上看過去,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正蹲在鍋台邊雙手捧著鍋底灰往臉上抹。

這是女人遇到土匪實在逃不了的時候沒有辦法的辦法,希望能夠逃過一劫。

“別抹了,長的跟醜八怪似的,我們根本沒有看上你!”錢小寶說道。

姑娘愣住了,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土匪。不過手裏的鍋底灰再也抹不下去了。

聽見錢小寶這麽說,魏狗剩嘿嘿的壞笑著。

“大嬸,我們路過這裏打算去依蘭,能不能把我們帶的粘豆包熱一熱,吃完後我們繼續上路。”錢小寶對老太太說道。

這一次老太太終於明白了,麵前的這兩個人並不是土匪。隻是眼前這小子嘴有點損。

合江遍地是土匪,老百姓的日子太難過了,搶錢,搶糧食,搶衣服被褥,搶女人,搶到老百姓一貧如洗,搶到女人不堪受辱上吊為止。

所以看見有人靠近茅草房就嚇的哆哆嗦嗦。

魏狗剩把凍的杠杠的粘豆包遞給老太太,然後就和錢小寶坐在屋裏的炕沿上。

老太太放下心後一邊生火燒水一邊問道:“兩個大外甥這是要去哪裏啊?”

“快過年了,把這些東西拿到依蘭縣城裏賣了,再買一些年嚼咕。”錢小寶答道。嚼咕就是好吃的意思,過年了,買一些年貨。

聽見錢小寶的話,老太太卻突然站起來說道:“依蘭現在去不得!縣裏亂的很,民主政府正準備集合部隊要去剿匪,你們現在去不是時候!”

錢小寶和魏狗剩身上都帶著槍,錢小寶還帶著電台,如果被抓住一定會被當做特務處理。所以兩個人聽了老太太的話都愣住了。

“怎麽突然剿匪了?原來什麽風兒都沒有露啊。”魏狗剩說道。如果有這麽大的消息,威虎山也應該能夠得到消息的。

“依蘭五大隊的副隊長楊清海原來是抗聯的,後來去了北方大國,這一次跟著北方大國的軍隊到了依蘭。聽說他跟縣城裏開賭局的辛老頭的女兒辛大姑娘好上了,結果就被拉下了水,跟四大旗杆的李華堂勾搭上了,十號的時候楊清海突然打死了關裏來的幹部帶著一百五十人投奔李華堂去了。所以現在縣裏正從各地集合部隊準備要剿匪!”老太太解釋道。

錢小寶聽明白了,原來是從北方大國回來的抗聯幹部由於女人的原因突然反水投奔了土匪!

現在的依蘭縣城已經是防守嚴密,這時候的確不適合進縣城。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多走幾步去湯原買年貨。”錢小寶說道。

老太太不僅把粘豆包熱好了,還做了苞米麵粥端上了一盤鹹黃瓜。

錢小寶和魏狗剩吃的滿頭是汗,最後把剩下的粘豆包留給老太太一些然後兩個人起身繼續趕路。

“大嬸,這裏住不得,遇到土匪即使抹鍋底灰也沒有用!”錢小寶臨走的時候說道。

錢小寶和魏狗剩把爬犁重新拉到冰麵上,然後坐上爬犁繼續趕路。

“女人就是怪!你罵她醜八怪,她反而對你上心了。”魏狗剩突然說道。

錢小寶坐在爬犁上回頭看見那個姑娘站在岸上正向他們望過來,臉上的鍋底灰還沒有擦去,像鍾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