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守正不過是一個任職兩年的小警察,他的死本來不算什麽,可是因為死的實在太蹊蹺了引起了警務廳的注意。

刑事科科長橋本吉五郎叫來搜查股股長蔡聖孟問道:“南崗那個警察死亡的案件你知道了嗎?”

“這些天我一直全力追查搶劫募捐款的事情,不過南崗警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蔡聖孟答道。

“募捐款的事情有眉目了嗎?”橋本吉五郎問道。

“暫時還沒有,吉普車被火燒過以後又凍在水裏根本采不到指紋。我們現在正把統計上來的會開汽車的人的名單進行逐一篩查。看一看能不能從裏麵找到線索。”蔡聖孟答道。

“搶劫募捐款的事性質太惡劣了,連總務廳長星野直樹先生也打過兩次電話追問案件進展。務必要抓住匪徒!”橋本吉五郎說道。

“不過我看上交的報告,那個被殺的警察就是負責調查南崗那一帶清查會開汽車名單的,南崗地區的名單上交了沒有?”橋本吉五郎問道。

“已經上交了,從時間上看已經是在他死之前上交的。”蔡聖孟答道。

“是嗎?這麽說他的死可能與搶劫事件沒有關係,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下。”橋本吉五郎囑咐道。

“嗨!”蔡聖孟立正答道。

錢小寶晚上回家的時候發現孫大腳就大模大樣的在沙發上坐著,小林薰一臉局促不安的陪在旁邊。

小林薰那天晚上看見滾地龍的背影心裏就犯嘀咕,今天滾地龍的老婆來了,看見孫大腳高大的身材就想起了錢小寶發生搶劫那那天晚上說的話:“長的這麽高怎麽還扭屁股?”

現在小林薰把夫妻兩個人的身體特征聯係到一起幾乎可以完全確定麵前這個女人就是那天晚上手使雙槍的人!而那個開車的就是前兩天曾經來過的滾地龍!

小林薰的心理素質比一般女人強很多,可是現在她還是坐立不安表情不自然。

“兄弟終於回來了!”孫大腳笑著說道。

“嫂子你怎麽大駕光臨了?有事情讓滾地龍大哥喊我一嗓子,我馬上屁顛屁顛的趕過去。”錢小寶說道。

“我怕你又有急事去不了所以今天晚上親自來了,路過飯店的時候我特意點了幾個菜帶過來,一會咱們兩個好好嘮嘮!”孫大腳說道。

“就咱們兩個?滾地龍大哥怎麽沒有來?”錢小寶納悶的問道。

“他那個窩囊廢是我不讓他來的!做什麽事都瞻前顧後磨磨唧唧,兄弟你也知道,這個家其實就是我在撐著。咱們兩個打小就在山裏混,而你大哥從小念書一直到高中一肚子墨水其實書念多了,人就廢了!還是我們兩個能夠聊到一起去。”孫大腳解釋道。

“嫂子你這句話說到我心裏了,我從小喜歡聽評書,從古到今能夠成大事的劉邦,趙匡胤,朱元璋不都是咱們這樣的人嗎?那些讀書人都是給咱們打下手的!”錢小寶說道。

孫大腳轉頭對小林薰說道:“大妹子,把熱在鍋裏的菜端出來吧,今天晚上我和大兄弟有重要的事情說,你就不要在旁邊了。”

小林薰如蒙大赦一般的快步走出去到廚房端菜了。

孫大腳對錢小寶說道:“剛才你沒有回來的時候這丫頭陪著我坐著,身上都出汗了,我看著都覺得難受。還是不要讓她和我們在一起吃吧。”

錢小寶明白孫大腳的意思,他急忙說道:“這個世上我最信得過的人就是她了!其實我的這條命都攥在她手裏。我這輩子就是她了!”

錢小寶說這句話的時候小林薰正好端著菜走到門外,聽見錢小寶的話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盤子裏的那條魚差一點出溜到地上。

她走進客廳把盤子放在桌子上。

孫大腳一共帶來四個菜,小林薰分兩次端進客廳裏。又拿進來碗碟和一瓶白酒。

孫大腳操起酒瓶子放在嘴邊用牙咬了一下然後把瓶蓋吐出去老遠。

一瓶白酒孫大腳平分倒進兩個大碗裏麵。

“嫂子,你和小寶慢慢喝,我先上樓去了。”小林薰強笑著說道。她走出客廳走上樓梯,小林薰故意把樓梯踩的咚咚響讓客廳裏麵的孫大腳聽見。

孫大腳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端起大碗對錢小寶說道:“兄弟,咱們先整一口!”說完她咕咚咕咚就喝了半碗。

錢小寶急忙雙手捧著碗硬著頭皮喝了兩大口。他馬上感覺到胃裏就像是生石灰裏倒進了水一樣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孫大腳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用手擦了一下嘴巴問道:“前幾天道外華樂舞廳門口的搶劫案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錢小寶答道。

孫大腳雙眼直視著錢小寶我道:“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這架勢仿佛孫大腳是主審官而錢小寶是犯人一樣。

錢小寶的心馬上砰砰亂跳,這虎了吧唧的娘們胡同裏趕豬直來直去,不就是你們倆狗子幹的嘛!

“不知,不知道哇。”錢小寶結結巴巴的答道。

孫大腳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臉一字一頓的說到:“就是我幹的!”

錢小寶呆呆的看著孫大腳,他怎麽都不會想到孫大腳會這麽快這麽直接就說出是自己幹的。

孫大腳又喝了一口酒夾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裏嚼著說道:“本來我也沒有想這麽快說出來,可是到這裏後看見那姑娘的表情覺得還是直接說出來好。”

“兄弟你是怎麽知道的?”孫大腳逼視著錢小寶問道。

“那天晚上義務戲演出我也去了啊,你開槍的時候我就靠著牆邊站在。”錢小寶答道。

孫大腳點點頭說道:“我既然敢做就不怕死!死有什麽大不了的?當年我爹決定跟日本人幹的時候整個綹子二百多人就留下七十多。不是真心實意打日本人的全部發錢趕走了。結果不到兩年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十個人了,常年忍饑挨凍我爹病的實在是不行了,他躺在窩棚裏看著我背的孩子說,差不多了,下山向日本人投降也說得過去了,給自己留一個後吧。”

說到這裏孫大腳端起酒碗一幹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