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北麵的通化門進去,迎麵而來的是一百五十多米寬的朱雀大街,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多的是奇裝異服,膚色各異的人。街道上有推著車,挑著擔的販夫走卒,街道兩邊店鋪林立,一派繁華的景象。

大唐長安城是同一時期人類最繁華的國際大都市,萬國來朝絕不是吹牛逼。

寧濤來大唐的時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算是常客,可這樣駕著馬車遊長安城卻是第一次。駕駛馬車行駛在一百五十多米寬的街道上,那份震撼的感覺真不是想想象就能想象得出來的。

“去梅齋吧。”江采蘋撩開了馬車的簾子說了一句,“春梅,你給不日公子指指路。”

“是,主子。”春梅應了一聲,隨即就進入了人形導航器的狀態,“不日公子,前麵路口往左。”

寧濤衝她笑了一下:“坐我旁邊吧,這樣我才知道你指的是那條路。”

春梅頓時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她指的那個路口幾十米寬,他會不認得路?不過,心裏這樣想著,可她還是從放在踏板上的小凳子上抬起了屁股,移步坐到了寧濤的身邊。

她很香,那是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所特有的味道。

她很安靜,螓首低垂,不敢看身邊的人,臉頰上也莫名其妙的發紅。

寧濤柔聲說道:“你和夢中一樣,夢中的你也是這麽安靜,容易害羞,每次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偷偷想我,你都會說沒有,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

“沒有、沒有……”春梅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沒有。

寧濤衝她一笑:“你看,你和夢中一樣,就連跟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春梅:“……”

這天還怎麽聊,說是那就是承認她心裏在想他,說不是卻又成了夢裏的娘子了。那啥,這不是伸頭挨一棒子,縮頭也挨一棒子麽?

馬車壓彎拐入另一條街道,這街道窄了許多,卻也有三四十米寬,車輛行人如織。

寧濤望見了大明宮,宮城的城牆又高又闊,城牆內殿宇林立,陽光一照,金碧輝煌,氣象森嚴。

“前麵往右。”春梅說。

“好叻,娘子。”寧濤笑著說。

“我……我不是你娘子,你、你不要這樣叫。”春梅又被羞到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蛋紅到了耳根和脖頸。

寧濤含情脈脈地道:“這會兒不是,很快就是了,我要向梅妃提親,讓她把你許配給我。她會答應的,我會好好的疼你的,我要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我不嫁……”她垂著頭,不敢看寧濤的眼睛,聲音也小小的,“我發過誓,我這一生都要侍奉小姐的。”

小姐,那是她以前的稱呼。江采蘋對她有救命之恩,照顧之情,她與江采蘋的感情比一些親姐妹還要親。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她當真會選擇江采蘋,而不是寧濤,即便是她真的想跟寧濤在一起。

古人重情重義。

今人重錢重利。

寧濤卻一點都不擔心,他已經向江采蘋顯露了他的手段,對江采蘋也有救命之恩,那善良的梅精欠他這麽大一份恩情,心裏還藏著拉攏他的心思,怎麽會拒絕他的提親?

“這一點也不影響啊,我和你一起侍奉主子不就行了嗎?從今往後,你照顧她飲食起居,我護她安全,你說好不好,娘子?”

“我……不知道……”春梅捂住了耳朵,那小巧的耳朵就連耳廓都是紅的。

不知道,那不就承認她是不日公子的娘子了嗎?

可她渾然未覺又一次掉進了不日公子的坑裏了。

寧濤的心裏暗暗地道:“尋仙,你就等著戴鳳冠霞披吧,你等了我千百世,我現在來娶你。”

馬車拐入右邊的街道,在春梅的之路下又鑽進了一條巷子,最後在一座庭院前停了下來。

院門前擺了兩座石獅子,院門高大,朱漆銅環,氣派得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春梅似乎早就受不了不日公子的“騷擾”,馬車剛剛停下來的時候便著急地跳下了馬車。

寧濤關切地道:“娘子你小心一點,別摔著了。”

春梅的腳步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回頭瞪了寧濤一眼,這才伸手敲門。

寧濤回頭道:“主子,到了。”

如果不是春梅,一個梅精哪裏當得起他這一聲主子。

時間有限,他走的全部是捷徑。

馬車的簾子撩開,江采蘋貓腰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個曖昧的笑容:“不日真人,我雖然是大唐梅妃,可我卻知道我這個梅妃當不起你這一聲主子,你的心思我明白,進屋再說吧。”

寧濤先跳下了馬車,伸手牽著江采蘋的手,扶她下車。這操作,給足了她這個大唐梅妃的麵子。

山伯躺在馬車的車廂裏,閉著眼睛,他這一路都是昏睡過來的,但不是他自己願意的,是寧濤將他放車上的時候偷偷給他來了那麽一下靈力大腦按摩。

為了泡妞,這一招也是夠陰的。

院門打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出現在了門口,頭上紮了一個丫鬟頭,看了站在門口的春梅一眼,訝然地道:“春梅姐,你喝酒了麽,臉怎麽這麽紅?”

春梅瞪了那小女孩一眼,沒好氣地道:“冬梅,快去叫福伯過來幫忙把山伯扶進去。”

那被稱作冬梅的小女孩這才看見站在台階下的江采蘋和寧濤,還有躺在馬車裏的山伯,慌慌張張地行了一個萬福禮,然後轉身往院子裏跑去。

寧濤不等冬梅叫什麽福伯來幫忙,身上就將山伯從車廂裏拽了出來,然後一把抱起往院門裏走。

春梅趕緊讓開了路,江采蘋進了院門之後,她才進去,然後伸手把門關上了。

院門後麵是前院,種滿了梅樹,棵棵枝繁葉茂,活得精神。除了梅樹,偌大一個前院裏再沒有別的樹木和花卉。

史書上的江采蘋愛梅如命,進出大明宮的馬車大多數都是給她拉梅花的,可誰又知道她是一個成精的梅樹精?

山伯被仆人帶了下去。

寧濤跟著江采蘋來到了一間茶室。

春梅給江采蘋和寧濤沏了茶,然後規規矩矩地站在江采蘋的身後,等候差遣。

江采蘋與寧濤喝了兩口茶,開門見山地道:“不日公子,這裏是我的私密宅院,剛才路上說話不方便,這裏方便,你可以告訴我是誰要殺我嗎?”

寧濤的腦海裏閃過了那段記憶,隨後說道:“那個人你很熟,是楊玉環楊貴妃。”

“我就知道是她!”江采蘋很氣憤,“我已經夠忍讓了,她卻還是想要我的命!”

春梅插嘴說道:“主子,我們告禦狀去!”

江采蘋說道:“沒用的,那楊玉環深得陛下喜愛,正是當寵的時候,我們無憑無據的去告禦狀,那楊玉環非但不會得到懲罰,我們卻會陷入被動的境地。”

寧濤想起了後人的評論,梅妃江采蘋孤高清高,深明大義,唐玄宗時期的開元盛世也與她有莫大的關係。可她的性格就是梅花的性格,太過孤高清傲,不懂情趣,後來唐玄宗就移情別戀,獨寵楊玉環一人了。這也就導致了後來的安史之亂,逼得唐玄宗在馬崽坡坑殺楊玉環。

不過史書都是後人寫的,真真假假難辨。

比如現在,寧濤就覺得這梅妃其實挺不錯的,很有女人味,並沒有那麽孤高清傲,就是特別單純,沒什麽心眼,也難怪會敗在楊玉環的手下。

楊玉環他也見過,隻是不同時空的。那個楊玉環是一個修真者,道行很低,但也足夠梅妃江采蘋喝一壺的了。

他本無意介入大唐的宮闈之爭,卻因為一個春梅身不由己,要想得到春梅的心和身,他又怎麽不幫江采蘋?

“梅妃不必擔憂,有我在,我定保你安全。”寧濤再次表態。

梅妃笑而不語,眼角的餘光瞄了瞄剛剛上來添茶湯的春梅。

春梅先給江采蘋添了茶湯,又擰著壺過來給寧濤添茶湯。

寧濤微笑道:“謝謝娘子。”

“你……”春梅羞惱,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采蘋掩嘴輕笑:“不日公子,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視春梅為親妹妹,就這麽把親妹妹嫁給你,我心裏委實不放心呀。”

寧濤問道:“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壞人,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春梅擰著壺退到了江采蘋的身邊,一張稚氣未脫的俏臉紅了又紅。

這婚事,她顯然是願意的,就看主子的意思了。

江采蘋笑著說道:“不日公子,你從哪裏來?”

寧濤說道:“我老家在蓬萊仙島的旁邊的那座島上,不過我沒有去過蓬萊仙島,那島是神仙住的地方,漂浮不定。我小的時候,家裏來了一個世外高人,他見我骨骼清奇,要收我為徒……”

老故事,老味道。

江采蘋和春梅聽得一愣一愣的。

介紹了老家和小時後的故事,寧濤話鋒一轉:“我這次來尋妻,我就沒打算回去。我的娘子春梅蒙受梅妃的活命之恩,我夫妻二人願意誓死追隨梅妃。我是有誠意的,這是我的聘禮,還望梅妃收下,把春梅許配與我。”

春梅小嘴翹了又翹,小臉紅了又紅,還真是不要臉啊,這都開說夫妻二人了,誰是他娘子啊?

“不日公子,你說的聘禮是什麽?”江采蘋好奇寧濤這樣的人物會拿出什麽樣的聘禮來,直盯盯地看著他。

寧濤隨手一掏,手裏多了一隻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