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長什麽樣?

寧濤並不知道,他放棄了殺陳康的念頭,就連看都不想去看那個家夥一眼。

原路返回,一個多小時後,寧濤回到了照夜族領地,這個時候天都還沒有亮。

屋子裏靜悄悄的,昆侖玉也睡得很香,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這幾天的時間裏,她幾乎每天都會做美夢。

寧濤鑽進了被窩,又把她的頭扶起來,放在了他的胳膊上,給她充當枕頭。也就在那個過程中,他往她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絲靈力,一下輕微的震**,她的睫毛顫了顫,不過並沒有醒轉過來。

寧濤也沒有再做什麽動作,靜靜的躺在被窩裏,琢磨著那個從武媚娘肚臍上獲得的啟發。

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卻擁有比一般修真者和妖還靈敏的感應能力,這是無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如果是出現在別的女人的身上,他根本就不會得到什麽啟發,可她偏偏是嫵媚娘,曆史上唯一的一個正統女皇帝。

他獲得的啟發就是武媚娘肚臍子上的“天命之印”,可以肯定的是武媚娘的超凡的感應能力,還有她將來的命運都與那個紫色的印記有關。

紫氣東來,那是大祥瑞。

天命所歸,那是貴不可言。

所以,他給那個紫色的印記取名為“天命之印”。

“我的身上要是有那樣一個天命之印,我感應天地萬物就會容易得多,我的靈力修為大概也會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可是,那是上天給的東西,想要也要不到,怎麽辦?”寧濤心裏琢磨著。

啟發歸啟發,可是要將一個啟發變成實實在在的結果,那其實很難。

寧濤開動了腦筋,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想法,並分析可能性。

時間一點點流逝,而他毫無知覺。懷中溫香軟玉,他也沒有知覺,他整個心思都沉浸了進去,沒有什麽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大腦裏不斷重放著武媚娘肚臍上的天命之印,回憶著記下來的每一個細節,並嚐試著用靈力在他的肚臍上刻畫一模一樣的印記。

武媚娘的天命之印是天生的,他刻畫的自然是贗品,可他也不需要武媚娘的坐皇帝的命數,隻是想要武媚娘的超凡的感應能力。他用靈力刻畫的贗品天命之印能不能達到這個目的,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可是即便不成功他也沒有什麽損失,至少也努力過了。更何況,不嚐試一下怎麽知道行不行?

一筆一劃,半個小時的靈力刻畫,寧濤終於在他自己的肚臍位置刻畫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天命之印。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以及紋路都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隻是顏色。武媚娘的天命之印是紫色的,代表的紫氣東來。他刻畫的贗品天命之印是黑白的,代表的是不是善惡就不知道了。

黑白天命之印刻畫好之後,寧濤嚐試將靈力往肚臍運行,卻就是這一運行猶如洪水猛灌,頓時將那個耗時半個小時的黑白天命之印給衝毀了。他的肚子也翻江倒海地一陣蠕動,帶來劇烈的疼痛。

昆侖玉睜開了眼睛,睡眼朦朧地道:“夫君,你怎麽了?”

寧濤說道:“沒事,你睡吧,我在練功。”

昆侖玉好奇地道:“你在**練什麽功?”

寧濤笑著說道:“為夫還在琢磨,你睡吧,等我琢磨好了我再告訴你。”

修真的事情沒法跟她解釋,如果解釋恐怕說道天亮都說不清楚。

昆侖玉狐疑地瞅了寧濤一眼:“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幹了什麽壞事?”

寧濤:“……”

她忽然縮進了被窩。

寧濤的眉頭微微一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從被子裏冒出了頭來,笑盈盈地道:“我審問過了,你確實在練功,那我繼續睡了。”

她翻了一個身,又繼續睡了。

寧濤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換作是別的時候,他一定也給她來一個刑訊逼供,但是這一次就算了。他將脫韁的心思拉了回來,又開始用靈力刻畫黑白天命之印。

這一次他熟練得多,隻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時間。

黑白天命之印完成,他嚐試往那個靈力印記之中注入一絲靈力,可是即便他小心翼翼的操作,可那一絲靈力進入黑白天命之印後非但沒有發生什麽超自然的感應,反而又將那個靈力天命之印破壞了。好在隻是一點點破壞,他很快就修複好了。

兩次失敗,那就不是靈力的強弱的問題,而是方式不對了。

他的心裏暗暗地道:“武媚娘的天命之印是上天賜予的,紫氣東來,所以她怎麽都會成為曆史上唯一的一個正統女皇帝。我這個天命之印是靈力刻出來的,不是天賜之物,算個贗品都很勉強,可我好歹也是天生的善惡中間人,如果比天賦,那應該是我的天賦更高才對啊,究竟是什麽地方不對呢……”

繼續琢磨。

一個時間裏,寧濤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他激動地坐了起來。隨即盤腿,雙手各拿捏了一個法訣指,然後眼觀鼻,鼻觀心,清除一切雜念,並將元嬰往黑白天命之印中移動。

他已為半仙,距離成仙隻差一個天劫,元嬰早就與身體完美融合,一念動作便可以讓元嬰按照他的意誌行動。隻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將他的元嬰壓縮成一粒米飯大小,讓某個人吃到肚子裏,然後在他的肚子裏練拳腳,就像是孫大聖在鐵扇公主的肚子裏搞事一樣。

不過,即便是操控元嬰達到了化境,他也非常小心,控製著壓縮成米粒大小的元嬰,一點點地靠近黑白天命之印。

兩者接觸,黑白天命之印並沒有崩壞,反倒是元嬰反饋回了一絲奇妙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腦海裏打開了什麽東西。可是,這感覺轉瞬即逝,無法捕捉。

有戲!

寧濤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元嬰進入到了黑白天命之印的中央。

刹那間,他的肚臍彌散出了一團黑白煙雲,與他在武媚娘的肚臍上看見的紫氣東來的天命之印一模一樣,隻是一個是紫氣,一個是黑白靈氣。

這才是正確的操作!

元嬰進入黑白天命之一的正中間,那一團水墨煙雲一般的靈氣竟自主的緩緩的旋轉了起來。

剛剛那個不曾捕捉到的奇妙的感覺再次出現,而且這一次不再是轉瞬既逝,而是如水波一般漫過他的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內髒,買一根骨頭,甚至是每一個細胞!

這種感覺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萬物皆有靈,而人是萬物之靈。

天地萬物孕育了人類,岩石之中的礦物質,堅果中的微量元素,甚至是水和空氣也都是構成人類的物質。人還在母親子宮中的時候,眼不能看,鼻不能呼吸,卻能感應到天地混沌的氣息,那個時候的人其實是與天地萬物有著感應的。可是,一旦離開母親的子宮,睜開眼,開始呼吸,這種感應和聯係就中斷了。

現在,寧濤重建了這種與天地萬物之間的感應與聯係。

其實,他自己刻畫的黑白天命之印就相當於是一個子宮。他的元嬰就是待在子宮之中的嬰兒,而元嬰不就是他自己嗎?

天命之印是宮,元嬰是嬰。

這感應就像是回到了起點,身體還是一個混沌的細胞,吸收著母親給與的從天地間轉換而來的養料,一點點構建身體,發育成長。

轟!

某個節點過去,寧濤的神識忽然彌散了出去,宛如大樹的根係在土壤裏向四麵八方延伸。

又有奇妙的感應出現。

**的被子不是被子,而是一朵朵棉花,柔軟雪白。床也不是床,而是一棵棵樹,枝繁葉茂。地麵的泥土裏蘊藏著水分和養料,隻要有種子和陽光,它就能變成一塊青青的草地,或者一片繁茂的花。窗外吹過一縷縷風息,裏麵夾帶著肉眼無法看見的塵埃,還有它自身的能量。皓月當空,那月光也蘊藏著能量。

還有昆侖玉,他對她的感應最為奇妙。他的神識絲絲縷縷滲透進她的身體之中,而她卻渾然沒有知覺。他能感受到她的血液在血管裏流動,溫暖而平緩。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思維活動,她很快樂,很安寧,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她的身邊。

感應的過程也是了解的過程,他化身棉被的一部分,他雖然沒有翻看棉被瞅一眼,可他卻知道這張棉被用多少棉花製成,又用了多少年,他甚至知道棉被裏的某一個地方的棉絮有點受潮正在黴變。可那不是空氣潮濕的原因,這裏是沙漠也不可能潮濕,那是不好說的原因,而他就連這個都知道,了如指掌!

他還化身床的一部分,他知道這床用了多少棵樹的木料,每一塊木料有多少年的樹齡,又有多少蟲眼。

他甚至化身為昆侖玉的一部分,她的柔滑的肌膚,她的溫暖的血液,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情感,她的一切也都是他的,她與他同呼吸且心靈相通。

這就是超自然的感應能力。

這是多麽的神奇!

別的修真者到了大涅槃境,靈力封頂,百尺竿頭再難進一步,那就需要感應天地萬物,找回子宮時期的那種與天地萬物之間的先天感應,隻有這樣才能找到離開的路,求一個飛升仙界的機會。可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找回自己在子宮裏的先天感應?看似簡單,但其實比登天還難!

然而,到了他這裏,他隻是在肚臍上用靈力刻畫了一個天命之印便解決了問題。

“他怎麽還不過來?”

忽然,寧濤感應到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的源頭就在他的身邊,在昆侖玉的肚皮裏。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心中一片驚訝:“我竟然……聽到了她心裏說的話!”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他明白我想要什麽?”她的心裏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

寧濤露齒一笑,湊到昆侖玉的耳邊說道:“娘子,為夫給你講個孫大聖棒打妖精的故事好不好?”

昆侖玉翻身過來,鑽進了他的懷裏:“這是什麽故事……呀!”

我看你還裝不裝。

這也是心聲,可她感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