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曼哈頓霓虹閃爍,車流如梭,比之白日更顯繁華。

一輛出租車在42街口停了下來,寧濤給了車資,從車上下來,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走。沒走多遠他便找到了冥古酒吧,然後走了過去。

今晚他主動出診的病人,他並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那人的綽號——黑先生。

哥特風格的酒吧門口站著兩個黑大個,壯得跟熊似的,進入的人都要被被兩人用探測器搜身。槍和毒品是不能帶進去的,禁槍是防止有人在裏麵打架鬧事。禁止攜帶毒品進去,為的卻是隻能買他們家的貨。

寧濤的身上並沒有帶武器,很輕鬆的就過了檢查,進了冥古酒吧。自從煉成了肉中槍之後,精煉駁殼槍也變成了一種備用的選項,很少時間帶了。而他的小藥箱已經成了他的名片,要是背在身上的話那等於是在暗示所有看見他的人——我就是那個頭號恐怖分子。所以,那也是不能帶的。

酒吧裏音樂聲震耳,調音台上的DJ扭動著水蛇一般的腰肢,時不時高舉雙手讓人跟著她舞動。舞池裏,男人和女人搖晃著腦袋,扭動著腰肢,甩動臀部,群魔亂舞。這裏的空氣裏都是荷爾蒙和酒精的味道。

這樣的酒吧寧濤還是第一次來,他為“出診”而來,進來之後卻有點茫然的感覺。到處都是人,音樂聲震得連人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

寧濤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狀態,一眼掃過,酒吧裏惡氣彌漫,濃得就像是洗過毛筆的硯池。

不過也有例外。

寧濤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角落裏,四個白人青年和兩個亞裔女生坐在一張桌子前喝酒。兩個女生顯得很拘謹,四個白人青年卻顯得很活躍,做著遊戲,變著花樣給兩個女生灌酒。

那兩個女生的身上有少許善氣,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顯得特別醒目,看她們的反應好像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寧濤的心裏有了主意,他隨便要了一瓶啤酒,然後往那個角落走去。

“我不能再喝酒了,我的頭很暈。”一個亞裔女生說道。

“珍妮,我們請你們出來喝酒,你就這樣掃興嗎?”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白人青年麵色不善地道:“你們從華國來的女生就這麽呆板嗎,來這種地方怎麽能不喝酒?”

原來是來自華國的女生,珍妮顯然是那個女生的英文名字。

另一個白人青年嘲諷地道:“不會是怕你們爸爸媽媽教訓你們吧?”

另外兩個白人青年笑了,配合得很好。

也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兩個來自華國的女生,兩個女生又硬著頭皮喝了一杯啤酒。兩個女生顯然不是經常喝酒的人,喝酒的時候閉著眼睛,那感覺就像是在喝很苦的湯藥一樣。

就在兩個女生閉著眼睛喝酒的時候,一個白人青年往一瓶酒裏放了一點白色的粉末。然後將那瓶酒拿了起來,趁著起身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兩個女生剛剛把杯子裏的啤酒喝完,他拎著酒瓶又要給兩個女生倒酒。

“不喝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的頭好疼。”另一個女生說,聲音細細的,帶著一隻近視眼鏡,一看就是那種文文靜靜學習很好的女生,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來到了這種地方。

拎著酒瓶的白人青年說道:“湯麗,最後一杯,隻要你們喝了這最後一杯酒,我們就不勸你們喝了。”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往兩隻杯子裏倒滿了啤酒。

“喝完這最後一杯酒,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嗎?”被稱作是湯麗的女孩問道,有些心動的樣子。

拎著酒瓶的白人青年笑著說道:“是的,喝完這一杯酒,如果你們想回去的話,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來來來,為我們今天的聚會幹杯。”另一個白人青年端起了一隻酒杯。

珍妮和湯麗再次端起了酒杯……

“等一等。”寧濤走了過去,很親熱的打了一個招呼,“珍妮、湯麗,你們怎麽在這裏?”

他用的是漢語。

珍妮和湯麗看著來到麵前的寧濤,兩個女生的臉上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她們顯然沒有見過這個陌生的同族青年,可他給她們的感覺卻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寧濤笑著說道:“你們忘記了嗎,高中的時候我們是同班同學,我就坐在你們的後麵。這個世界真小,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上高中同學。”

“你是……”珍妮顯然想不起有這樣一個高中同學。

“嘿!”拎著酒瓶子的白人青年衝寧濤說道:“小子,你是誰?不要用那種我們聽不懂的鳥語,這裏是曼哈頓,你不會講英語嗎?不會就滾回你們的國家去!”

“我看像是偷渡客,那些偷渡過來的偷渡客基本上不會英語,打一個移民局的舉報電話他就會哭。”另一個白人青年譏諷地道。

寧濤卻沒有理會,繼續用漢語說道:“好吧,我不是那麽的同學,我看他們在酒裏下了藥,所以過來幫幫你們。我看你們兩個都還是學生,怎麽會來這種地方玩?這裏很危險,根本就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兩個女生本來已經被灌得有幾分醉意了,一聽寧濤說酒裏下了藥,那幾分醉意頓時被嚇醒了。

“我們……”湯麗有些緊張地道:“我們找了一份與我們的專業相關的兼職,他們都是我們的同事,今天晚上他們說給我們舉行一個歡迎派對,我們沒有想到他們說的派對是這樣的地方,更沒有想到他們是這樣的人。”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剛剛接觸卻又對你們很好的人。重新找一份兼職的工作吧,這幾個家夥都不是什麽好人。”寧濤說。

“謝謝你。”珍妮跟著就站了起來,準備要走。

坐在她身邊的白人青年一把將她摁了下去,陰沉地道:“珍妮,你要幹什麽?”

“我們、我們……我們要回學校。”珍妮驟然緊張了起來。

“哼!”摁著她的肩膀的白人青年冷笑道:“不是說好了嗎,喝完最後一杯就讓你們離開,不把酒喝了,你們走不了。”

“我們……不喝!”湯麗鼓起勇氣說道。

“不喝?那今晚的消費你們來買單,我們喝的酒可是很貴的,大概要5000美金,不喝也可以,你們倆拿5000美金出來吧。”脖子上有紋身的白人青年說道。

“我們……沒有那麽多錢,更何況……這些酒又不是我們要喝的,你們、你們不能這麽不講道理!”一著急,湯麗的眼睛裏頓時泛起了淚花,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經曆了這一次,以後她們恐怕是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了。寧濤之所以沒有及時製止這四個白人青年威脅她們倆,其實也是一片好心,他要讓她們緊張害怕,這樣她們才會長記性。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蠢貨!”最先跟寧濤說話的白人青年伸手推了寧濤一掌,眼神凶悍。

這樣一巴掌對寧濤來說就像是一個嬰兒打了他一下,不過他卻很配合的晃了一下,退了兩步,差點摔倒的樣子。

“你們幹什麽?你怎麽能打人?”珍妮質問道。

她很聰明,寧濤是幫助她和湯麗的人,如果寧濤被打跑了,那就沒人幫助她們了,所以她才壯起膽子為寧濤說話。

推了寧濤一掌的白人青年惡狠狠地道:“你給我閉嘴!”

珍妮頓時被他那凶惡的氣勢給嚇住了,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話說出來。

寧濤覺得也差不多了,用英語說道:“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她們兩個走出去,要麽你們四個抬出去,你們選哪一個?”

“法克!原來你會說英語,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推了寧濤一巴掌的白人青年一臉冷笑,說話的時候還用上了誇張的肢體語言,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模仿猴子。

另一個白人青年用雙手撐住眼角的皮膚,將一雙眼睛往上拉。這也是一個歧視華人的侮辱性的動作,意思是在諷刺華人眼睛小。

寧濤卻笑了:“威脅你們?不是的,情況比威脅更嚴重。”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拎著酒瓶子的白人青年忽然掄起還裝著小半瓶酒的酒瓶子砸向了寧濤的腦袋。

寧濤抬手,用手背擋了上去。

嘭!

酒瓶碎了,寧濤的手背也被啤酒打濕了。他抖了抖手,甩掉手背上的啤酒,突然一拳抽在了用酒瓶子砸他的白人青年的小肚子上。

一聲悶響,那個白人青年頓時往地上癱倒下去。

“你們兩個還在這裏幹什麽?如果你們還不走,你們就沒有機會再走了。”寧濤說。

珍妮和湯麗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起身往門口跑去。她們是真被嚇壞了。

一個白人青年伸手去抓人,卻被寧濤一腳踹回到了沙發上。

另外兩個白人青年顧不上去攔截珍妮和湯麗撲向了寧濤,各自抓起一隻酒瓶撲向了寧濤。

寧濤的身上雖然有天字版陰穀鎮靈符封鎖一身的靈力,可那也不是這四個小渣渣能對付的。事實上,他兩三秒鍾的時間就可以搞定這四個小渣渣,打殘或打死都隨意,可他偏偏不這樣做,因為他要釣更大的魚。

嘭嘭!

兩聲悶響,兩個提著酒瓶子撲上來的白人青年,幾乎在同一時間他手中的酒瓶子打在了寧濤的腦袋上。

寧濤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