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出現在了潭池邊上。三個妻子和一眾手下一擁而上,頓時將他圍了起來。

“夫君,遇到什麽麻煩了嗎?”白婧關切地道。

“寧哥哥,你有沒有受傷?”青追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江好什麽都沒有說,卻圍著寧濤轉了一圈,看他的身上有沒有什麽地方磕著了碰著了。

軟天音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三個祖母就在跟前,她能說什麽呢?說什麽都是多餘的,說什麽也都是錯的。

四個男模和殷墨藍倒沒有來湊這個熱鬧,不過他們看寧濤的眼神之中也滿是關切。

寧濤的心中一片溫暖,他笑著說道:“我這不好好的嗎?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回來是想接你們進去看一看。”

“有寶貝嗎?”白婧鬆了一口氣,當家的沒事,她的心思也慣性轉移了。

寧濤點了一下頭:“裏麵有大量的靈土和黑火油,還有一座很特別的神廟,有沒有其他的寶貝我就不知道了,你們進去看看吧,或許你們有意外的收獲。”

“那還等什麽,主公開門吧!”楊森也迫不及待了。

“老公要帶口袋嗎?”江好問了一句。

寧濤笑著說道:“你倒是把我提醒了,回天道醫館的時候大家都帶上一點工具,爭取把那裏的靈土都挖回去鋪在醫館的庫房裏。靈田多了,靈材也就多了,這對於你們以後的修煉也有好處。”

“主公,我已經等不及了,你快開門吧!”楊生又來催促。

寧濤抓起鑰匙,卻就在他準備再次打開方便之門的時候,瀑布上方的山穀裏突然傳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轟隆!轟隆隆……

接著又是一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大地顫動,幾秒鍾之後爆炸的衝擊波帶著岩石的碎片和砂礫從頭頂呼嘯而過。

“發生了什麽?”殷墨藍驚訝地道,他今天才來,還不清楚情況。

“不用緊張,我想應該是拉姆塞。”寧濤說。

其實聽到爆炸聲的時候,他自己也很驚訝,有點弄不清楚情況的感覺。

他治好了拉姆塞的傷,卻沒有“留一手”便放走了他。他給了拉姆塞兩個選擇,一個是去炸水壩,一個是逃走。那個時候,拉姆塞轉身就走,沒有給他任何答複,他也沒有追問確認。

不過他並不後悔。

如果拉姆塞為他炸了水壩,那故然是好的。可如果拉姆塞一去不返就此逃走,他也不會感到遺憾。聽了拉姆塞的故事,他其實挺同情拉姆塞的。一個人為自己的母親複仇,並渴望再見一次母親叫一聲媽媽的人,那本性其實是不壞的,他想給他一個機會。

現在,完全可以逃走的拉姆塞卻還是選擇了去完成他給的任務,去炸掉了那支非政府武裝組織所控製的水壩。這樣一個結果其實遠比他在拉姆塞的身上紮一天針惡疾,然後再要挾他去炸水壩要好得多。

沒有人喜歡被要挾,哪怕是一個卑微如泥的小人物。

如果你要收獲一個人的真心,你首先得去信任他。

砰砰砰……

瀑布上方響起了槍聲。

寧濤收起了思緒:“我們去接應一下他吧,他或許有麻煩。”

既然拉姆塞選擇了他,那他就不會丟下拉姆塞不管。

一道道人影拔地而起。

河床盡頭,一片樹林之中。

咻咻咻……

一顆顆子彈從樹林外麵飛射進來,一棵棵樹幹被打得支離破碎。一部分子彈打在了岩石上,然後毫無規律地折射。這種折射的流彈最讓人防不勝防,拉姆塞腰上的槍傷就是這麽來的,他本來躲得好好的,沒有半點身體露在外麵,卻還是被一顆折射而來的流彈擊中了腰部,血流如注。

人要是倒黴到了一定的程度,喝水都塞牙縫。

“那個家夥就躲在樹林裏,都給我衝進去,宰了他!”樹林外有人吼叫道。

腳步聲、還有槍聲、獵狗犬吠的聲音一股腦地湧了過來。

拉姆塞掙紮著爬了起來,可是剛一冒頭,一顆子彈就紮進了他的肩頭,將她掀翻在地。

更多的子彈也飛了過來,到處都是樹幹爆裂,岩石崩裂的聲音。

“法克!”拉姆塞的狼爪在身前的岩石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凹痕。

此刻的他其實是處在狼妖的狀態下,如果是能兵器搏殺,就是一百個武裝人員也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追殺他的幾十個武裝人員全都是清一色的美製裝備,武裝到了牙齒。人家根本就不給他肉搏的機會,幾十支槍,一秒鍾就能向他射幾百顆子彈,隻要他敢站起來露個臉裝個逼,一秒鍾的時間就能把他打成篩子!

血肉之軀抵抗子彈?

電影裏麵演的都是騙人的,現實世界之中是絕對不可能的。就連寧濤也得穿上天寶法衣防子彈,更何況是他區區一個小狼妖,而且還不是純血的。

小涅盤境的修真者和妖倒是能用血肉之軀抵抗子彈,不過那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子彈雨點一般打過來,那也沒戲,畢竟即便是坦克,也有被穿甲彈打成廢鐵的時候。

大涅槃境的修真者和妖以血肉之軀抵抗彈雨甚至是炮彈倒是沒有問題,畢竟已經是三花聚頂,通天徹地準備渡天劫的存在。與天劫比起來,人類的熱武器就是渣渣了。可那種境界的修真者,這世間又有幾個?

轟隆!

一顆榴彈在岩石前麵不遠處爆炸,爆炸所產生的震**讓拉姆塞感到氣血翻湧,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汪汪汪!”獵狗在奔跑。

子彈一顆接著一顆飛射過來,打在岩石上,還有岩石旁邊的樹幹上。

點射壓製,伴隨著的往往是兩翼包夾。

拉姆塞很清楚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轟隆!

又是一顆榴彈在岩石旁邊爆炸,賴以藏身的岩石裂開了,迸飛的岩石碎片有不少紮在了拉姆塞的身上。卻就在這個時候他反而平靜下來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卻又很溫柔的笑容,他喃喃自語:“媽媽,我就要來找你了,你不曾見過我長大的樣子,你會認出我嗎……我愛你……媽媽……”

七八個武裝人員突然從兩翼包圍了上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嗖!

一把扇子突然從拉姆塞身後的樹林裏飛了過來,瞬間割過了兩個武裝人員的脖子。

鮮血噴濺。

腦袋在空中翻滾。

又有一把繡春刀貫空而來,從一個武裝人員的胸膛上穿胸而過,連人帶刀紮在了一棵樹的樹幹上。

還有一塊上百斤的石頭炮彈一般飛了過來,兩個武裝人員當場被砸翻在地,腦袋扁得不成球形。

寒流……

閃電……

毒霧……

魚叉……即將……

就那麽兩三下眨眼的時間裏,即將包圍拉姆塞的幾個武裝人員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情況就被團滅了。

拉姆塞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回頭看去。在他的視線裏,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往他走來,背著小藥箱,臉上帶著讓人感到溫暖的笑意。這一刹那間,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寧濤還會來救他,在他看來寧濤隻是把他當成一顆棋子來用,就像是尼古拉斯康帝一樣,讓他留在飲馬穀的難民聚居地裏,卻發射戰斧導彈轟炸,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在他的心裏,寧濤和尼古拉斯康帝其實是一樣的人,隻是利用他去砸水壩。可是此刻他發現他錯了,寧濤來了,在他最需要有人將他從懸崖邊拉起的時候向他伸出了手。

砰砰砰……

子彈雨點一般飛射而來。

寧濤卻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隻是拉下了天寶法衣的兜帽,任由子彈擊打身體,閑庭散步一般來到了拉姆塞的藏身的岩石後麵。

拉姆塞想要爬起來,卻被寧濤按了下去。

“躺著別動,我來給你治傷。”寧濤說。

“在這裏?”拉姆塞驚訝地看著寧濤。

寧濤一張拔符貼在了拉姆塞的身上,靈力注入,念誦法咒,然後輕描淡寫地往上一拔。

嘩啦!

拉姆塞身體之中的彈頭,岩石的碎片,還有木頭尖刺全都被拔走了。更詭異的是,就連傷口的血也不流了。

“好了。”寧濤說。

拉姆塞目瞪口呆地看著寧濤,他的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我帶你離開這裏。”寧濤伸手抓住了拉姆塞的胳膊。

拉姆塞緊張地道:“那些武裝人員……”

寧濤打斷了他的話:“截斷幾千人生存所需的水流,僅僅是這一條罪,他們就不配活著。以後我們在一起做事,我得跟你講講我的規矩,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道身影從這塊岩石兩側衝了過去,快得拉姆塞都看不清是誰。然後,他看到了一隻慘白的燈籠從他的頭頂飛了過去。他忽然想起了他自己的遭遇,背皮驟然一涼。

苦海明燈飛走了,燈的主人卻停下了腳步。

“夫君,待會兒……”巫妖王欲言又止。

寧濤的頭有點疼:“這裏是戰場啊,在打仗,你想說什麽就說啊。”

白婧說道:“這裏完事之後,你給我一件寶貝好不好?”

寧濤:“……”

“謝謝夫君。”白婧咯咯一笑,嗖一下就不見了。

拉姆塞張大了嘴巴,同樣是妖精,為什麽這些妖精就這麽優秀?

寧濤吼了一句:“留幾個活的啊,賺點是點。”

砰砰砰……

槍聲淩亂。

慘叫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