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血光閃現,一隻手掉在了地上。

然而,不是寧濤的手,也不是哮天犬的狗爪子,而是貢嘎的那隻握著藏刀的手。

“啊——”貢嘎慘叫了一聲,用僅剩下的左手死死捏著右手的手腕,試圖止住斷腕失血,可是他的血卻還是止不住往外湧。

紮西多吉忽然翻身爬起,將剛剛拔出來的一把藏刀扔在了地上,然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寧濤將視線移到了被勁氣切割成兩半的帳篷簾子,一邊伸手摸著哮天犬的狗頭,不讓它妄動。

一個女人牽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的手走進了帳篷,女人的手中拿著一隻晶瑩剔透的洞簫,老人的手中提著一把古香古色的二胡。

孫平川和孫蘭香來了。

貢嘎連他的斷手也顧不上了,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和他的父親都低著頭,不敢看孫平川和孫蘭香一眼,跪在地上的雙腿也很明顯在發抖。

就這對藏民父子而言,他們的實力足以在現代武林占有一席之地。尤其是年輕的貢嘎,如果他去影視圈發展的話,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那些所謂的功夫巨星。可是現在他們現在卻如同是老鼠見了貓似的跪在孫平川和孫蘭香的麵前,瑟瑟發抖!

“寧醫生,你來得真快,我們還以為在你的前麵,卻沒想到你已經來了。”孫平川開口說了一句話。

寧濤淡淡地道:“所以,你們在這裏給我挖了一個坑?這就是那麽所謂的合作嗎?”

孫平川的臉移到了紮西多吉和貢嘎的方向,他雙眼已經瞎了,可卻給人一種怒目而視的感覺。

孫蘭香說道:“寧醫生,隻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他們。”

紮西多吉和貢嘎的臉上頓時一片驚恐的神色,雙腿也抖得更厲害了。現在隻要寧濤開口說一個“好”字就能要了他們父子倆的命,他們在這裏暗算寧濤,難道寧濤還會為他們求情?

寧濤語氣淡淡地道:“算了吧,他們也是受人指使,被人當了槍使,殺他們有什麽用?”他看了還跪在頓時的紮西多吉和貢嘎一眼,又說道:“你們走吧。”

孫平川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什麽都沒有說。

紮西多吉和貢嘎如獲大赦,兩人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

“等等。”寧濤叫住道。

紮西多吉和貢嘎的雙腿頓時軟了一下,感覺一隻腳又踏進了鬼門關。

寧濤說道:“你的手。”

貢嘎這才反應過來,可他不敢鬆開他的左手去撿那隻掉在地上的右手。

紮西多吉倒回去撿起了那隻掉在頓時的斷手,看了寧濤一眼,然後說了一句:“謝謝。”

寧濤說道:“回去告訴宋承鵬,上次的事並不算完,這次的事我也給他記在賬上了。”

紮西多吉和貢嘎不敢說話,快速離開了帳篷。

他們雖然沒說是誰指使他們的,可是就這樣的反應,是誰指使他們已經很明顯了。

卻就在紮西多吉和貢嘎走到帳篷門口,紮西多吉伸手去撩簾子的時候,孫平川突然提起二胡拉了一下。

噥!

二胡弦響。

兩道月牙形狀的勁氣突然從兩根胡弦上激射出去,幾乎感覺不到半點時間上的延遲,一閃即逝,瞬間劈過了紮西多吉和貢嘎的身體。兩人的身體僵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之後身體才裂開,赫然被一分為二!

恐怖的是那兩條勁氣並沒有停頓下來,而是劈開帳篷,在地上劈出了兩條深深的裂痕!

血腥味在帳篷裏彌漫開來。

哮天犬怒視著孫蘭香和孫平川,狗眼裏凶光畢露。

寧濤摸著哮天犬的狗頭,一邊慢吞吞地道:“你們這算什麽?在向我示威嗎?”

孫平川淡淡地道:“寧醫生,不要誤會。這兩個人竟敢暗害你,實在是死有餘辜。你雖然不殺他們,那是你宅心仁厚,可我們卻饒不得他們。這非但不是在向你示威,相反的這是我們在向你表達合作的誠意。”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輕笑:“能把黑的說得這麽一塵不染,還閃閃發光,我要是還說你們沒誠意,那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孫蘭香看著寧濤:“說說你的計劃吧。”

寧濤說道:“林清華約我明天傍晚在聖山北坡見麵,我給他想要的東西,他放了我的朋友。這不,我就來到了這裏。我的計劃再坐一會兒就趕路,去聖山北坡。”

“你要把丹方交給林清華?”孫蘭香的聲音冰冷。

寧濤看了她一眼:“不然我該怎麽做?”

孫蘭香說道:“如果你這次妥協了,那麽下次他們還會這麽幹,將來也會有更多的人那樣幹。”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不會再有下次了,無論是誰威脅到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都會要他的命。我已經為黑火公司量身定製了一個複仇套餐,救回我的朋友之後,我就會和黑火公司清算。在這裏我也給你們提個醒,有什麽衝我來就行,如果打我朋友和家人的主意,我也會為你們量身定製一個複仇套餐,然後拿著賬本找到你們的門上來。”

“哼!”孫平川冷哼了一聲:“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說這種話的人。年輕人,不要太猖狂,人有時候要識時務。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年輕天才了,可是他們都死了。”

孫蘭香手中的洞簫舉了起來,那白玉雕琢一般的洞簫頓時釋放出了一個奇詭的靈力能量場。那靈力能量場就如同是一個泥潭,讓空氣的流動都變得滯緩。

爺孫倆的法器,洞簫如泥潭讓人變得遲緩,二胡的胡弦拉出切金斷玉的勁氣,簡直是完美的配合。眼前這對爺孫倆要殺人,這世上又有幾人能逃過?

可坐在這裏的是寧濤,洞簫釋放的靈力能量場絲絲縷縷纏繞著他,就像是繩索一樣捆著他,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緊張感,還是那麽平靜,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尋祖丹的丹方帶在你的身上了嗎?”孫平川問,聲音低沉,帶著震懾的力量。

寧濤說道:“帶了,就在我身上,要我拿給你們看嗎?”

爺孫倆的眼眸裏頓時閃過了一抹興奮的神光,帳篷裏的泥潭一般的靈力能量場也在這一瞬間增強!

“你們這是要動手了吧?”寧濤淡然道:“你們跑來找我,說是要與我結盟,幫我對付西方的修真勢力,原來不過是想搶在尼古拉斯康帝之前搶走丹方。”

孫平川的嘴唇動了動,但什麽都沒有說。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孫蘭香卻是躍躍欲試,看寧濤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條砧板上的魚。

帳篷裏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寧濤忽然低聲誦念道:“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當!

神鍾敲響,寧濤的身體和意識所受到的“凝滯”瞬間消散。從口中誦念出去的經文,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法力,猶如潮汐衝洗,帳篷之中的靈力能量場轉瞬間就被衝洗得一幹二淨,連一粒靈力因子都沒有剩下!

孫平川和孫蘭香頓時驚愣當場。

寧濤淡淡地道:“在北都,我身邊有幾個幫手,你們不敢貿然出手。所以,你們跑來跟我說結盟,要與我一起對付來自西方的修真勢力。其實,你們的計劃應該是等我和黑火公司的人幹起來,拚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可是剛才,你們一聽我說我把丹方帶在身上,身邊又隻有一條狗,你們就忍不住想動手搶了,你們就那麽自信能幹掉我?”

孫蘭香的上身微傾,握著洞簫的手也明顯緊了一些。

孫平川咳嗽了一聲,孫蘭香的手又鬆開了。

“寧醫生,你多心了,我們怎麽可能那樣做?我們修真之人講究的是一個信字,在擊退西方的修真勢力之前,我們還是盟友。”孫平川說道。

寧濤說道:“好吧,我就再相信你們一次,告訴我,你們打算怎麽幫我對付西方的修真勢力?”

孫蘭香說道:“跟著你,保護你。”

寧濤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林清華隻讓我一個人去,他說多帶一個人就砍掉我朋友的腦袋,你們跟著我,保護我,這不是要我朋友的命嗎?”

孫蘭香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我們隻管你,不管你的朋友。一個俗人的命,你也不必看得太重。”

這時哮天犬明顯緊張了起來,它的嘴裏忽然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低語者雪花湧動。

寧濤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哮天犬的聲音:“老爹,又來人了,很多人,我們被包圍了。”

寧濤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聽到,麵上卻很平靜地道:“你們這算什麽保護,明顯是不讓我和林清華交易。”

孫蘭香冷聲說道:“你要這麽想也沒有辦法,我們也不在乎。總之,你要去北坡,我們得和你一起去。”

“你們這是吃定我了嗎?”寧濤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

孫平川說道:“寧醫生,你不要誤會,我們隻是想保護你。”

“這樣的保護我可承受不起,兩位慢慢玩,我先走一步。”說完,寧濤起身往帳篷門口走去。

孫平川冷聲說道:“寧醫生,你當真以為你走得了嗎?”

寧濤突然轉身,手中已經多了一支駁殼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