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鍾之前寧濤還麵帶微笑,站在那裏,一秒鍾後他就被人群吞沒了。棍棒在飛舞,鈍器擊中肉體的聲音響個不停,就像是在擂鼓一樣。

“打!打!給我打死他!”李彪興奮地吼叫著,眼睛裏滿是野獸一般的神光。

他一直想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正經商人,甚至還要求自己的手下講禮貌,注重儀表,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人性。他是一個壞到了骨頭裏的人,這一點無論是穿多麽好的西裝,多麽講禮貌都改變不了的。

突然,一聲悶響,一個握刀的人從人群之中飛了出來,啪嗒一聲砸落在了地上,口鼻來血,昏迷不醒。

緊接著,一個個人從混戰的“戰場”裏被扔了出來,那畫麵就像是在進行枕頭大戰,扔的不是人,而是枕頭。

剛剛還是寧濤被群毆,可是眨眼之後,那些圍毆他的人,躺在地上的不算,但凡還能動的都爭先恐後的往後退,往後爬,生怕靠近他!

不可破扇在空中舞動,飛鳥一般靈動。展開之時,封擋短刀匕首,利器不可破。合攏時,橫掃千軍,所過之處血與牙橫飛。被它打掉的牙齒,不說含在嘴裏的,僅僅是掉在地上的起碼就有上百顆!被它敲斷的肋骨,少說也有幾十根!

貓爪拳的速度,不可破扇的堅硬扇骨,這些社會人渣誰能破?

“啊——”花子一聲發瘋似的吼叫,揮手將一把匕首擲向了寧濤。

嘩!

不可破扇打開。

呼嘯而來的匕首紮在了扇麵上,然後掉在了地上,看似紙質的扇麵卻連一個被紮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花子轉身就開跑。

寧濤的腳下一踏,整個人炮彈一般彈射了出去,轟然撞在了花子的背上。

慘叫聲裏,花子倒在了地上,貼著地麵滑到了李彪的身前。

寧濤向花子走去。

“彪哥……救我……”花子抓著李彪的褲管,他想爬起來,可是他的脊柱被寧濤撞傷了,根本就爬不起來。

李彪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寧濤。他此刻的感受恐怕比三角函數還要複雜,他以為勝券在握,可一轉眼就全軍覆沒。

紀曉風和郎威的感受比李彪好不到哪裏去,就在最多一分鍾之前,他們其實還想勸一下李彪,打斷寧濤兩條腿就夠了,不要真弄出人命。卻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十秒鍾,李彪的手下全都躺在了地上!滿地的牙齒,滿地的鮮血!

宋承鵬算是最鎮定的一個,可他也掩飾不了他眼神之中的震驚和畏懼。

就這麽一愣神的時間裏,寧濤已經走到了花子的身邊。

“救我……彪哥……”花子扯著李彪的褲管。

李彪如夢初醒,慌忙退後。

寧濤也沒有去追李彪,他說道:“花子哥,麻煩你把頭抬高一點,把臉側一點,這樣的話你會好受一點。”

這才是講禮貌的社會人,就要敲人牙齒了,還給良心建議,讓對方擺好姿勢,以便挨打的時候好受一點。

“不……不……”花子使勁搖頭。

寧濤一腳踩在了花子的腳踝上。

“啊!”花子頓時慘叫了一聲,他感覺他的腳就像是被打樁機給衝擊了一下,骨頭都碎了!

寧濤輕聲細語地道:“花子哥,聽清楚了嗎,麻煩你把頭抬高一點,把臉側一點。”

“求求你……啊!”求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寧濤的腳又踩在了花子的腳踝上。這一次是真的碎了。

寧濤又輕聲細語地道:“花子哥,麻煩你把頭抬高一點,聽清楚了嗎?”

花子哪裏還敢求饒,他硬著頭皮將頭抬高了一些,也將臉側向了寧濤。他不敢看寧濤,他閉上了眼睛,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掉。

就在花子擺好姿勢的那一刹那間,寧濤手中的不可破扇狠狠的抽了過去。

砰!

花子的腦袋一偏,十幾顆牙齒噴射而出。他整個人也順著不可破扇的方向滑了出去,撞在一張八仙桌的桌腿上才停下來。

李彪已經逃到了櫃台後麵。

紀曉風和郎威不動聲色地往門口退去,還一個勁的給宋承鵬遞眼色,暗示他逃走。

宋承鵬沒動,因為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就寧濤剛才那瞬間啟動的速度,就算他敬重的師父也做不到!

“兩位不要急著走。”寧濤說。

紀曉風和郎威的雙腳頓時顫了一下,定在地上動不了了。

不過,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郎威跟著說道:“你想幹什麽?我們可沒惹你。”

紀曉風也說道:“我舅舅是警司,你要是敢傷害我們的話……”

呼!

不可破扇忽然飛了歸來,砰一下砸在了紀曉風的嘴上。一顆門牙和鮮血頓時從紀曉風的嘴巴裏飛了出來,他人也被砸倒在了地上。

寧濤淡淡地道:“紀先生,你接著說,你舅舅是警司,我要是傷害你,然後會怎麽樣?”

大廳裏一片死寂。

紀曉風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裏還敢說一句話。寧濤打掉的不僅是他的一顆門牙,還有他的尊嚴和自信。這麽多年他囂張跋扈慣了,惹上事,一抬出他那個當警司的舅舅差不多都能擺平。可是這一次,他擺不平。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郎威的身上,依舊語氣淡淡:“郎先生,麻煩你把我的扇子撿過來給我,謝謝。”

郎威聳了一下肩:“寧先生,有必要這樣做嗎?你現在讓我們離開這裏,我們會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做,你自己也會惹上麻煩的。”

寧濤說道:“撿過來。”

郎威冷笑了一聲:“你可以打我,但我不會屈服。我想你也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我家裏有什麽人。”

寧濤向郎威走了過去。

宋承鵬終於開口說話了:“寧先生,他的大伯是軍中的人,是一個高級軍官,請你冷靜一點。我看你氣也出得差不多了,就這麽算了吧。”

郎威的嘴角的那一絲冷笑更濃了,他和紀曉風不一樣,他的能量更大,他是真的不相信寧濤敢像對待紀曉風那樣對待他。

寧濤走到了紀曉風的身邊,撿起了不可破扇,然後才走向郎威。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也冷得可怕。

郎威有些緊張了:“你不要亂來啊!”

寧濤在郎威的身前停下了腳步:“你家有人在軍中當官啊?”

郎威說道:“承鵬,報警啊!”

宋承鵬沒動。

寧濤說道:“照你說的,你家中有人是高級軍官,我要是打你確實會惹上麻煩。”

郎威鬆了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寧濤說道:“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得打你。”

“你……什麽意思?”郎威懷疑他聽錯了。

寧濤忽然一扇子就抽在了郎威的臉上,砰一聲響,郎威的一嘴牙齒也從他的噴了出來,一張帥氣的臉頓時變了形。

可這才隻是一個開頭。

寧濤一腳踹在了郎威的小腹上,將郎威活生生踹得飛了起來!

郎威飛出好幾米的距離才重重的砸落在地上,他想爬起來,可是撐了一下又癱了下去。他的腦袋裏嗡嗡之響,即便是這個時候,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寧濤敢這樣打他!

他卻不知道,惡麵狀態下的寧濤,他不說搬出什麽軍官大伯還好說,搬出來隻會被揍得更慘。

天外診所的主人,行走善惡之間,懲惡揚善,身上惡氣纏繞之人,不管背後有誰,寧濤都照懲不誤!

寧濤向宋承鵬走去。

宋承鵬苦笑了一下:“寧先生,你不會連我都打吧?我可什麽都沒說。”

第六感突然蘇醒,危機感驟然來臨。

砰!

一聲槍響。

嘩啦!

寧濤手中的不可破扇彈開,擋在了胸前。

叮!

一顆變形的彈頭掉在了地上。

扇子接子彈,宋承鵬傻眼了。

其實,就在寧濤走向他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沒有多麽害怕,他和那兩個富家公子哥不一樣,他是一個正宗的武者,身有內力。他也打好了主意,一旦寧濤對他出手,他就用一身所學跟寧濤打一場。可是看到寧濤居然用扇子接下子彈的時候,他的心裏就連與寧濤打一場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

寧濤的腳步閃動跳躍,手中的不可破扇左擋右接,一顆顆彈頭全都掉在了地上。

“啊!啊——殺了你!”李彪從櫃台後麵衝了出來,一邊向寧濤衝,一邊扣動扳機。他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要寧濤死。

哢、哢!

李彪的手槍裏沒有了子彈。

嘩啦!蝴蝶一般在空中飛舞,封擋子彈的不可破扇合上了。寧濤捏著不可破扇向李彪走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李彪忽然扔了手槍,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大哥……你究竟是誰啊……你老人家高抬貴手啊……”

寧濤在李彪的身邊停下了腳步,手中的不可破扇狠狠的抽了過去。李彪的腦袋一偏,一嘴的牙齒從變形的嘴裏噴了出來。不等他的腦袋徹底偏過去,寧濤又反手一扇子抽了過去,砰一聲悶響,他的腦袋又偏了回來,然後軟踏踏地癱倒在了地上。

寧濤說道:“小翠,把樓上的那些女孩都叫下來吧,讓她們別報警。”

小翠卻還蜷縮在樓梯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寧濤又叫了一聲:“小翠,沒事了,去把樓上的女孩都叫下來,叫她們別報警。”

小翠這才回過神來,她慌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往樓梯上跑,跑了兩步她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寧濤說道:“叔叔,她們沒法報警,因為我們都沒有手機。”

寧濤笑了一下:“去吧去吧,把她們都叫下來。”

“嗯!”小翠埋頭往樓上跑去,咚咚的腳步聲在這個空間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