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寧總,你叫什麽名字?”李彪凶巴巴地對那個女孩說道。

“寧總,我叫……小翠。”女孩的聲音很小。

李彪突然將小翠推進了寧濤的懷裏,嘿嘿笑道:“把寧總伺候舒服了,我把你送給寧總當小的,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小翠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宋承鵬、紀曉風、郎威三人在這裏都有“相好的”,而且數量很多,三人隻是招了一下手,一大群古裝女郎便去了他們身邊,摟腰的摟腰,牽手的牽手。

沒被選中的古裝女郎也沒有下去,而是為寧濤幾人表演節目。有的學維密走秀,貓步專業。有的就著一根鋼管跳舞,舞姿撩人。還有的表演樂趣,彈古箏的,吹簫的,彈琵琶的,拉二胡的,當真是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還有寫毛筆字的,畫畫的,朗誦唐詩宋詞的,有姿色也有才氣。甚至還有表演小品的,有的女子扮演古代的書生,當著幾個觀眾的麵調戲青樓女子,尺度滿滿。

不說別的,就這龍門客棧的這些“服務員”的年齡姿色,還有她們的才藝,這個會所就不會缺生意,收入也肯定不低。

寧濤的心裏暗暗地道:“這會所這麽隱秘,來的客人又是北都的富豪名流,收入肯定是很大。這個李彪經營著這麽一家會所,卻還來工地上搶沙石水泥生意,這有點丟分了吧?難道他並不是這裏的真正的主人,不過是給人家看場子的人?”

三個公子哥各玩各的,他們放得開,那些伺候他們的女子也放得很開。

隻有寧濤老老實實地坐著,看表演,連小翠的手都沒摸一下。

玩了一會兒,宋承鵬給郎威遞了一個眼色。

“寧總,我們喝一杯。”郎威將手中的酒杯伸向了寧濤。

寧濤與郎威碰了一下杯,然後喝掉了杯中的酒。

酒是紅酒,貼著拉菲堡的標簽,年份是1998年,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酒。可喝在嘴裏,寧濤覺得和幾十塊一瓶的長城、張裕什麽的沒多大的區別。

郎威看著寧濤喝掉杯中的酒,他卻沒喝,仍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寧濤。

這樣的行為在酒文化深厚的華國,這已經不是不給麵子那麽簡單了,而是直麵挑釁了。

李彪皺了一下眉頭:“郎公子,大家都是朋友,你這樣就不對了。”

郎威嗬嗬笑了笑:“彪哥,看在這段時間在你這裏玩得開心的份上,我這是一片好心在幫你。”

李彪愣了一下:“幫我?郎公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郎威指著寧濤說道:“這個人,你看他像公司老總嗎?我看他就是一個騙子,他在耍你玩。”

李彪移目看著寧濤,聲音轉冷:“寧總,他說的是真的嗎?”

寧濤淡淡地道:“你著什麽急,他的話顯然還沒說完,你先聽他把話說完。”

李彪心頭火氣,忽然一巴掌抽在了坐在寧濤身邊的小翠的臉上,罵道:“你他媽還愣著幹什麽?倒酒!”

這一巴掌抽得很重,小翠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隻巴掌印。她顯然是被打疼了,也被嚇到了,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可她不敢哭出來,趕緊用手背擦了擦,然後起身拿起酒瓶去給寧濤倒酒。

寧濤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李彪當著他這個天外診所的主人的麵抽一個可憐的女孩的耳光,在他的麵前作惡,欺辱弱小,這與抽他的耳光有什麽區別?

可是,沒人留意到他的眼神變化。

不過就算是留意到了,這些人也會不屑一顧。

“這位什麽寧總,我聽說你在這村子旁邊有一個投資幾十個億的樓盤,不知道都有哪幾個股東,你說出來聽聽,興許我還認識。”郎威的聲音裏帶著調侃的味道。

寧濤卻看著小翠,關切地道:“疼嗎?”

小翠慌忙搖頭:“不疼……不疼。”

郎威冷哼了一聲:“你倒是說啊,紀兄也在這裏,他家就是專門搞房地產開發的,地產圈的人差不多都認識,你不敢說,那是因為根本就沒人投資吧?”

李彪冷冷地看著寧濤,一副在等寧濤開口的樣子。

寧濤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這位寧總,現在搞房地產的準入條件很高,我恰好就是搞這行的,你說要在這偏僻的地方搞一個幾十億的樓盤,恕我直言,這個我一點都不相信。誰會跑這裏來買樓,如果真有幾個人給你投資了幾十個億,那麽我真的懷疑那幾個人的腦子進水了。”

寧濤又喝了一口酒,他好像不是正經受挖苦和質疑,而是在聽收音機。

李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了:“寧總,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寧濤淡然一笑:“謠言止於智者,而我覺得你是一個聰明!”

說話的時候,他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宋承鵬。

直到現在,宋承鵬都沒有說一句針對他的話,一直都不動聲色的看著戲。他的實力最強,卻躲在最後,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砰!

李彪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八仙桌上,厲聲說道:“寧總,該給你的麵子我都給了,我這裏的女人你也玩了,我這裏最好的酒你也喝了,也是時候拿出你的誠意了吧。我說過,你那個幾十億的樓盤的沙石、水泥和土方都承包給我,我們現在就簽合同!”

一個古裝女郎將一隻公事包提了上來,打開,從裏麵抽出了三份合同來。

李彪把什麽都準備好了。

寧濤卻連看都沒有看麵前的合同一眼,卻對身邊的小翠說道:“小翠,你是哪裏人?”

“我是……”小翠正要說,可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跟著看了李彪一眼,發現李彪正惡狠狠地瞪著她,她立馬就閉緊了嘴巴。

寧濤說道:“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心裏有說不出的苦,今天我們在這裏相遇也是一個緣分,我願意幫你,而你隻需要再勇敢一點。告訴我,你的老家在哪裏?”

小翠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鼓起了勇氣說了出來:“山西。”

“你是怎麽來這裏的?”寧濤又問。

李彪突然站了起來,一腳踹向了小翠的小腹。卻不等他的腳踹在小翠的小腹上,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了他的腳踝,他的腳就像是被石鎖鎖住了一樣,進不得,也掙脫不掉。

手,是寧濤的手,在這裏願意幫一個弱小女孩的除了他還能是誰?

李彪怒吼道:“你敢——”

沒等李彪把凶人的話全吼出來,寧濤忽然將手往前一推,李彪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三個富家公子哥頓時愣在了當場,他們似乎壓根兒就沒想到寧濤敢在李彪的地盤上動手。

寧濤將李彪推倒在地上,卻連看都懶得看李彪一眼,他又對小翠說道:“我想帶你離開這裏,你要是願意跟我走的話,我就帶你走,沒人能攔得住你。”

小翠這才回過神來,她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寧濤的麵前,抓著寧濤的褲管,哭著說道:“叔叔救我,我是被騙到這裏的,我還在讀書,我想回家,我想回學校……救救我吧……”

寧濤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的過程裏往她的身體之中出入了一絲靈力:“就衝你叫我這聲叔叔,無論如何我也會帶你離開這裏,然後送你回家。”

“好大的口氣!”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李彪大吼了一聲:“兄弟們,關門,抄家夥!”

幾十個西裝男從龍門客棧的大廳門口湧了進來,門也關上上。

上百個古裝女子爭先恐後的往樓上跑去,她們之中肯定還有被騙到這裏來的人,可眼前這陣仗,誰還敢相信寧濤能幫助她們?

有時候,當你處在困境或者絕境之中的時候,如果有人給你遞來一根繩子,你首先得有勇氣抓住繩子往上爬。如果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誰又能救得了你?

隻有小翠留了下來,站在寧濤的身後,瑟瑟發抖。

李彪盯著寧濤,表情猙獰:“媽的,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很好,很好,今晚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李!兄弟們,先給我打斷兩條再說!”

花子突然衝了上來,揮手就將手中的一支鋼管砸向了寧濤的腦袋。

寧濤沒躲,隻是看著花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砰!

鋼管砸在了寧濤的腦門上,一個沉悶的響聲裏又高高彈了起來,給人的感覺它並沒有砸在一個人的腦袋上,而是砸在了一隻輪胎上一樣。

鋼管彈飛了,寧濤的腦門卻連一塊皮都沒有破。

“老子不信打不死你!”花子罵了一句,忽然跳了起來,雙手抱著鋼管又往寧濤的腦袋砸了下去。

“不要——”小翠驚聲尖叫。

砰!

鋼管又砸在了寧濤的腦袋上,更大的力量,更狠的攻擊,可結果還是一樣,他的腦袋連一塊皮都沒有破。事實上別說破一塊皮,就連一根頭發都沒有被砸落。

大廳裏死一般寂靜。

宋承鵬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一線精芒也就在那一瞬間從他的眼眸之中一閃而過。

寧濤忽然咧嘴一笑:“打夠了沒有?”

花子這才回過神來,他蹬蹬往後退,一邊吼道:“上啊!弄死他!”

一大群西裝革履的社會人向寧濤撲了上去。

對於社會人來說,沒什麽事情是棍子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幾十根。

更何況,他們還有刀子。

寧濤嘴角的笑容卻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