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了第二巴黎的門前。

兩輛警車的車門同時打開,七八個穿著製服的警車從車上下來,然後在一個中年男子身邊聚攏。

沈軍大步走了過去。

那個中年男子就是他口中的“陳隊”,名叫陳國君,是這個轄區警局的刑警隊隊長。

“陳隊。”沈軍打了一個招呼。

陳國君客氣的點了一下頭,還用上了敬語,“沈少,老局長最近還好吧?有段時間沒見他了,心裏挺想的。”

沈軍說道:“我爸還好,就是退休了沒事幹,閑得慌,前天還跟我說起你,說要向上舉薦你。你知道的,我爸雖然退休了,可關係還在嘛,更何況我叔還在市委班子裏,你放心,我爸是個念舊情的人,他不會忘記你的。”

陳國君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沒老局長就沒我陳國君,沈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話鋒一轉,“對了,你說的那小子在哪?他傷了誰?”

楊海跟著說道:“陳隊,他打傷了我,雖然不是今天晚上,可我有醫院的檢查報告,還有證人。”

沈軍說道:“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打人的小子叫寧濤,就在餐廳裏麵。”

陳國君冷哼了一聲,“惡意傷人還敢大搖大擺的吃西餐,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囂張!走,先進去把人拷了再說!”

恰在這時寧濤和林清妤從餐廳裏麵走了出來。

田夢嬌眼尖,激動的指著寧濤說道:“就是他!”

陳國君手一揮,七八個警察就快步湧了上去,轉眼就將寧濤和林清妤圍了起來。

正和寧濤聊得很愉快的林清妤驚呆了,“這是怎麽回事?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怎麽回事?”陳國君來到了寧濤和林清妤的麵前,冷眼看著寧濤,“你就是寧濤是吧?”

寧濤點了一下頭,“我就是寧濤,你有什麽事?”

“我有什麽事?”陳國君冷笑道:“你打傷了人,這是刑事案件,我現在要抓你回警局調查!”

一個警察取下手銬就湊了上來,二話沒說哢嚓一下拷在了寧濤的手腕上。

寧濤還是很平靜,連一句辯解都欠奉。

林清妤卻著急了,“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寧醫生不是罪犯,你們怎麽能不調查清楚就抓人?對了,你們的拘捕令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陳國君凶巴巴地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想看我就要給你看嗎?我警告你,你在胡攪蠻纏我告你一個妨礙公務罪,把你一起抓起來!”

“你們這是濫用公權力!”林清妤被氣得不輕。

陳國君冷聲說道:“把他給我帶走!”

給寧濤戴上手銬的警察推了寧濤一下,“走啊!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待會兒有你的罪受!”

寧濤沒有抗拒,邁步往一輛走去。

沈軍、楊海、梁婷和田夢嬌在寧濤的必經之路上幸災樂禍的看著,等著寧濤從他們身邊走過。

“寧濤,我說過你會後悔的。”楊海的臉上滿是笑容,“我還說過,你欠我的我會要你加倍償還,你就把屁股洗幹淨等著坐牢吧!”

寧濤在楊海身邊停下來腳步,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怎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你慘叫的聲音很動聽。”

“你!”楊海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怎麽也不敢相信都到這個時候了,寧濤卻還能這麽囂張!

沈軍冷笑道:“姓寧的,看來你還不清楚你現在的處境吧?我也不著急,過兩個小時我會來看你,希望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囂張。”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別克商務車上。

那輛別克商務車的駕駛室裏,江好剛剛放下通訊器。

一秒鍾之後,一輛停在第二巴黎停車位上的哈佛H6突然打開車門,一個男子小跑著往這邊跑來。他有一隻大肚腩,跑得很辛苦,可就他那著急的表情,他似乎恨不得跑出博爾特的速度!

這邊,陳國君大步走到了寧濤的身後,一巴掌推在了寧濤的背上,“廢什麽話?給我老實點!”

可是這一巴掌好像推在了一棵等直徑的大樹上,不禁沒把寧濤推動,反而震痛了他的手!

“你小子還敢反抗!”陳國君惱羞成怒,揮手就向寧濤的後腦勺抽去。

“住手!”那個有著大肚腩的男子大吼了一聲。

陳國君的拳頭眼見就要抽到寧濤的後腦勺上了,可聽著這個聲音熟悉,他的手也僵在了空中,同時回頭去看。他看到了一個有著大肚腩的男人正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可一雙眼睛正凶悍的盯著他,那眼神好像將他剁了一樣!

“吳……廳!”陳國君傻眼了,“您、您怎麽會在這兒?”

這個男人正是山城警察係統裏的一個高級警督,吳文博。他剛才就躲在那輛哈佛H6裏輔助江好執行任務,江好的級別比他低,可來自北都的命令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有帶命令性質的權限,他也不得不服從江好的指揮。山城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如坐針氈,隻想趕緊完事好送走江好這尊菩薩,卻沒想到任務開始的第一晚,他的一個下屬就給他出了這個幺蛾子!

吳文博總算是緩過了氣來,他大步走到了陳國君的麵前,二話沒說突然伸手一把摘下了陳國君頭上的警帽,然後又一揮手就扔了一個老遠。

陳國君的臉嘩啦一下就青了,聲音也抖起來了,“吳、吳局,您這是……”

沈軍、楊海、田夢嬌和梁婷也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啊?

吳文博怒道:“你是想問我幹什麽是吧?”

陳國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吳文博的聲音更大了,“你第一天當警察啊,沒拘捕令你敢隨便抓人?而且!而且!而且你知道你抓的是什麽人嗎?”

三個“而且”聽得陳國君頭冒冷汗,他的眼睛也下意識的瞅了一眼寧濤,卻怎麽也猜不到自己得罪了什麽大神。

寧濤的心裏其實也很詫異,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吳局”,可這個局長大人卻跑出來為他解圍。他對江好的身份的好奇心也更強烈了,她真的是一個警察嗎?

“你抓的是我吳文博的恩人!”吳文博其實也是臨場發揮,“寧醫生治好我老父親多年的頑疾,多麽好一個人啊,你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給他戴手銬!”

“我……我……”陳國君“我”不出來了,他移目看著楊海,那眼神恨不得一拳頭轟過去。

吳文博嗬斥道:“我什麽我?你明天去街上開罰單吧!要是還不知悔改,我開了你!”

陳國君頓時蔫了。

吳文博跟著又說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麽?把手銬給我打開!”

幾個警察哪裏還敢有半點遲疑,跟著就給寧濤打開了手銬,然後賠禮道歉。

吳文博來到寧濤的麵前,雙手握著寧濤的手,“寧神醫,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家父中午還跟我念叨你,想見你,你看哪天有空來我家吃頓便飯怎麽樣?”

寧濤也配合,麵帶笑容,客氣地道:“吳局客氣了,我也很想看看吳老爺子,過連天我就登門拜訪。”

吳文博笑著說道:“我讓你嫂子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

寧濤心想我什麽時候喜歡吃糖醋魚了,但麵上卻是高興得很的樣子,“嗯嗯,那就謝謝嫂子了。”

吳文博移目那幾個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警察,“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收隊!回去一人寫一份檢討!”

幾個警察一個比一個撤得還快。

寧濤走向了沈軍、楊海、田夢嬌和梁婷。

三個同學看著寧濤,眼神和心情都複雜到了極點。無論是楊海還是梁婷,亦或者是田夢嬌,三人都確定自己清楚寧濤是一個什麽人,可是今晚他們看到的寧濤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哪裏還是那個辛辛苦苦打工賺錢交學費的窮大學生,簡直就是一個惹不起的豪門大少!

狗子,你變了!

寧濤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神有點冷,“四位玩夠了沒有?玩夠了的話就滾吧,要不我就和你們玩玩。”

沈軍的臉紅了一下,不敢對嘴,拔腿就走。

田夢嬌追了上去,“沈軍哥,你等等我。”

楊海和梁婷這才回過神來,連看都不敢再看寧濤一眼,轉身就追了上去。

“我以為你會打他們一頓。”林清妤來到了寧濤的身邊,“你剛才的氣勢挺嚇人的。”

打沈軍和楊海這樣的紈絝子弟,或者兩個愛慕虛榮的女同學?寧濤覺得沒必要,那樣做的話他和沈軍、楊海又有什麽區別?

“你看我像是那種隨便就出手打人的人嗎?”寧濤笑著說。

林清妤仔細端詳了一下寧濤,然後搖了搖頭,“不像,不過你穿西裝挺帥的,要是你昨晚也這樣就沒有那樣的不愉快了。”

寧濤隻是笑了笑,能用衣服換來的尊重他一點都不需要。

林清妤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語氣裏帶著歉意,“其實昨晚我父親是在等江老板,想要拿下那塊地,是我不了解情況,在那個時候帶你回家……”

寧濤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們怎麽去你哥的實驗室?”

林清妤衝寧濤嫣然一笑,“我去取車。”

“那我在這裏等你。”寧濤說。

一幢大樓的天台上,一個黑影靜靜地俯瞰著站在馬路邊上的寧濤,黑色的袍子,寬大的竹笠。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古代的劍客,可他的手中拿著的卻不是劍,而是一支哈根達斯牌的冰激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