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沉默了兩秒鍾才說道:“我可以給你一顆尋祖丹。”

“你說什麽?”白聖的神色頓時變了,一雙丹鳳眼中也滿是激動與興奮的神光。

寧濤看在眼裏,麵上不動聲色地道:“我說,我可以給你一顆尋祖丹。”

白聖和白婧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白婧的眼眸裏浮出了激動和興奮的神光。

寧濤接著說道:“診所的東西不是我說給就能給的,給你也沒法用。我想白姐姐已經給你說明情況了,如果你非要那隻鼎,你可以跟我去取,你看上什麽拿什麽,不過我得提醒一下你,我的診所對身有罪孽之人不友好。”

如果白婧沒有去過那個診所,他連提都懶得提,直接坑死白聖一了百了。可他料想白婧已經把天外診所的情況都告訴了白聖,所以隱瞞的話反而會讓白聖起疑,而說出來卻會顯得有誠意。

果然,白聖搖了搖頭,“寧醫生,你那個診所我就暫時不去了。你說給我一顆尋祖丹,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我會認真的。”

“我沒開玩笑。”寧濤說。

白聖的語氣明顯比剛才著急了一些,“拿出來我看看,如果你真有尋祖丹,青追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寧濤說道:“我先說明,它隻是一顆殘丹,並不完整,但它也有尋祖丹的一部分丹力,你要是吃了也能洗髓伐經,妖力大增,抵得上你俢練好些年。”

“快拿出來我看看。”白聖催已經明顯著急了。

寧濤打開小藥箱,取出了那隻裝著尋祖丹的小瓷瓶。他並沒有將小瓷瓶遞給白聖,而是拔下瓶塞,將裝在裏麵的殘版尋祖丹倒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喚醒了鼻子的聞術狀態。

鼻子與眼睛不同,眼神是心靈的窗戶,望術狀態下的眼神的變異會讓人懷疑、警惕,可鼻子的聞術狀態卻不會。隻要他不說,沒人知道他此刻的鼻子比狗鼻子還要靈。

尋祖丹的丹味潮水一般湧進了寧濤的鼻孔之中,就在那一刹那間,他的雙眼陡然一熱,隨後一幅奇詭的畫麵進入了他的視線。

這裏沒有什麽房間,他也不在什麽第一樓之中,而是在一棵銀色的大樹腳下。那樹好幾層樓高,有著巨大的樹冠,它的樹皮和樹葉都是銀色的,好像是用銀汁澆築出來的參天巨樹。它的每一片枝葉都閃爍著青蒙蒙的光輝,靈氣氤氳。在它的樹腳下,一條白色的小蛇正仰著蛇首,似在膜拜銀樹。

那白蛇就是白聖嗎?

那樹又是什麽樹?

寧濤的心中一片驚訝和困惑。

白聖卻不知道寧濤嗅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將寧濤手心裏的殘版尋祖丹抓走了。

其實,說是搶也是不為過的。

殘版尋祖丹從手心裏離開的那一刹那間,寧濤眼中的景物突然變化。

銀色的參天巨樹下,白色的小蛇消失了,那個紅衣女子又出現了。她有著讓人窒息的美貌,卻也有著一雙慘綠的眼睛。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孤獨。

有那麽一刹那間寧濤幾乎想要脫口問她是誰,問她怎麽會在這裏,可這句話卻被他及時的吞了下去。隻有他有尋祖丹的過敏反應,那個紅衣女子也是他深藏內心的秘密,如果他開口說話,或者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以白聖和白婧這兩個蛇妖的敏銳觀察力和超強的第六感,能不起疑心嗎?

寧濤幹脆閉上了眼睛。

白聖拿著殘版尋祖丹嗅了嗅,又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就在舌頭與殘版尋祖丹接觸的那一瞬間,他好像確定了什麽,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沒錯,有傳說中的尋祖丹的丹力,可惜不完整。”

白婧也兩眼放光的看著白聖手中的殘版尋祖丹,可惜她根本就不敢開口讓白聖拿給她看一下。

白聖的視線移到了寧濤的身上,那眼神似乎要洞穿寧濤的內心,“這種品質的丹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是怎麽煉製出來的?”

寧濤睜開了眼睛,“這不是我煉製出來的,是偶然從一個前輩的手中得到的。”

他已經從過敏反應之中恢複了過來。

“不是你煉製的?”白聖直視著寧濤的眼睛,似乎想看穿寧濤心裏的秘密。

寧濤說道:“我雖然是一個擅長煉丹的修真醫生,可這尋祖丹我卻自問沒能力煉製出來。”

“那你是從誰的手裏得到這顆丹藥的?”白聖追問道。

“天狗道人,陳平道。”寧濤說。

陳平道那貨那樣坑他,讓陳平道背個鍋有什麽過意不去的?他不僅要讓陳平道背這口鍋,以後隻要有合適的鍋他還會讓陳平道來背。以白聖的貪婪,隻要他說這顆殘版尋祖丹是他自己煉製的,白聖百分之百會向他索要丹方。把這鍋甩給陳平道,讓白聖去找陳平道去吧!

白聖回憶了一下卻搖了搖頭,“天狗道人陳平道,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不過我想隻要有緣,我和那陳平道總會有一麵之緣。你這顆丹藥很好,我就收下了,不過你想用一顆丹藥就帶走我心愛的女兒,那可不行。”

“我也知道不夠,這裏麵還有幾顆全都給你。”寧濤說完突然將手中的小瓷瓶拋向了白聖。

白聖心中驚喜,伸手去接那瓷瓶。卻這就在他張開手的那一刹那間,寧濤的手突然探過來,一把就從他的掌心之中搶走了那顆尋祖丹。

白聖抓住了那隻瓷瓶,手中卻失去了那顆殘版尋祖丹。以他的修為和實力,寧濤要是正麵來搶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從他的手中搶走什麽東西。可是寧濤卻先分散他的注意力,突然伸手來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他的速度並沒有練過貓爪拳的寧濤快。

“你敢!”白聖的一雙丹鳳眼瞬間就變成了慘綠色,妖氣強烈,殺氣凜然!

白婧這才回過神來,也出聲嗬斥道:“寧兄弟,你這是幹什麽?”

寧濤麵無懼色,“不敢?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的事情。這顆尋祖丹是我的東西,我把它給你那是看在你對青追有那麽一點養育之恩的情分上,可你如果把她當成是你的搖錢樹,把我當成你的提款機那你就錯了。我不受任何人要挾,你可以收下這顆尋祖丹,但青追我必須帶走,我沒有別的東西再給你。”

白聖看了白婧一眼,慘綠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線寒芒。

寧濤冷笑了一聲,“你們要是覺得你們能從我的手中搶走什麽東西,你們大可以動手。不過你們要是動手了,那我們之間的一丁點情誼也就**然無存了,從此之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動手?

還是不動手?

主動權掌握在白聖的手中。

逃還是不逃,這事兒卻掌握在寧濤的手中。就在打開的小藥箱之中,那本畫了好多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就躺在藥箱裏的最顯眼的位置上,他想逃,沒人能追得上他。

寧濤的自信讓白聖猶豫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製服寧濤,他連到手的殘版尋祖丹都會失去。更會與寧濤為敵,修真醫生罕見,人脈必然很廣,與一個修真醫生為敵,如果不能幹掉他,那真的是後患無窮!

房間裏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嗬嗬!”白聖突然笑了笑,“寧醫生,論輩分,我該是你的嶽父,你說這些話還真是難聽啊,你讓我這個做嶽父的情何以堪?”

寧濤說道:“話糙理不糙,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

他本還想說“你不是我的嶽父”這句話,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來。青追還困在這裏,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他也要讓白聖覺得他這個“女婿”的身上還有便宜可賺,這樣他才能順利的帶走青追。

“好一句話糙理不糙,行,你把那顆丹藥給我,你可以帶青追走。”白聖說道。

寧濤這才將手中的殘版尋祖丹拋給白聖。

白聖伸手抓住,立刻就塞進了小瓷瓶之中,生怕寧濤又從他的手中搶走似的。這顆尋祖丹又多強的丹力,對他有什麽好處,他剛才舔那一下之後就知道了。在他的心裏寧濤的這份“聘禮”絕對是一份大禮,隻是他太貪心了,還想從寧濤的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

白婧故意露出了一副不高興的表情,“寧兄弟,你看你是不是多事?惹到義父不高興。”

在寧濤看來白聖卻是高興得很,不過他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既然白前輩已經答應了,我就去帶青追走了。”

白聖說道:“你第一次回娘家,哪有不吃頓飯就走的?吃了飯再走。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你下去見青追吧。”

寧濤猶豫了一下,“好吧,我下去找青追,你們聊吧。”

白聖和白婧目送寧濤離開。

聽到寧濤下樓的聲音之後白聖才出聲說道:“這個寧濤我看不透他,有意思。”

白婧看著緊閉的窗戶,臉上卻露出了擔憂的神色,“義父,這次我們這樣利用青追,她會不高興的。”

“不高興?一入我的門,終身都是我的人。她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我要她做什麽她就要做什麽,違背我的意願,那下場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白聖的聲音冰冷。

白婧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低下了頭,不敢看白聖的眼睛。

白聖的語氣又轉溫和,“白婧,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你也最貼我的心,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對那個姓辛的小子好點,盡快搞定他,我不僅要辛家的宏圖集團,我還要他家的尋祖丹的丹方。至於那個陳平道,我會想辦法查到他的行蹤。”

“是。”白婧順從地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白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陰聲低語,“你以為你是青追的妖主?別做夢了,一入我的門,終身都是我的人。你能帶走青追,那是我想讓你帶走她,不僅如此你也會變成我的人,你的診所也會變成我的診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