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兄弟。”白婧推開門走了進去。

寧濤跟著白婧走了進去,行走間抽出不可破扇,一邊走,一邊扇著風。白聖是一個老妖,是妖就會害人,不得不防。

門後的房間寬敞明亮,使用了大量的金絲楠木。陽光一照,滿屋金輝,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一個白衣老人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一頭蒼白的長發,身材清瘦。雖然是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可一進門,寧濤卻生出一種被他看著的感覺。這房間的虛空裏好像有一張無形的網一樣,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義父,寧醫生來了。”白婧恭敬地道。

寧濤打了一個招呼,“白前輩好。”

白聖轉身過來,眉如黛,眼如丹鳳,小嘴櫻桃,唇紅齒白。他的臉龐線條柔美,皮膚光滑細膩,沒有一絲皺紋。

就這張臉,秒殺這世上所有的小鮮肉。

寧濤頓時呆了一下,他沒想到白聖是這樣的白聖。

白聖露齒一笑,緩步上前,並向寧濤伸出了一隻手,“寧醫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聲音細細的,陽氣不足,陰氣太重。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他也伸出手與握了一下手。白聖的手也光滑細膩,柔若無骨,比絕大多數的女人的手還要漂亮。

“白前輩,你過獎了,真沒想到白前輩是這麽漂亮的白前輩。”寧濤也說了一句客氣的話。

白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千嬌百媚。

寧濤頓時生出一種與泰國特殊人群相處的感覺,隻是這種感覺被他藏在心裏,沒有半點表露出來。另外,這一點時間的相處,他雖然沒有動用望術和聞術的能力,卻也從白聖的身上嗅到了蛇的氣味,他確定白聖也是一個蛇妖。

“真會說話,難怪青追那麽喜歡你。”白聖並沒有鬆開寧濤的手,拉著寧濤往一張茶桌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白婧,泡兩杯茶來,我要和寧醫生好好聊聊。”

“好的,馬上就來。”白婧下去了。

白聖拉著寧濤的手來到了茶桌前才鬆開寧濤的手,“請坐。”

白聖的手一鬆開,寧濤的心裏邊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就白聖剛才拉著他的手走過來的那點時間裏,他的背皮上起了好一層雞皮疙瘩。

兩人入座之後白聖開口說道:“青追是一個命苦的孩子,我以為她活不了多久,卻沒想到你出現了,治好了她的妖骨。你是由醫入道的修真醫生,現在已經非常罕見了。”

寧濤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和青追的相遇,我想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白聖挑眉看著寧濤,“那我們的相遇呢?”

寧濤的舌頭頓時像被打了個結,這話怎麽接?

“嗬嗬嗬……”白聖笑著說道:“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青追是我的女兒,你將她帶走,卻連一件聘禮都沒有,這事說不過去吧?”

寧濤不動聲色地道:“白前輩,不知道你想要什麽樣的聘禮?”

“那要看你的心夠不夠誠了。”白聖輕描淡寫地道。

這時白婧端了兩杯茶來,一杯放在了白聖的麵前,一杯放在了寧濤的麵前,然後笑著說道:“義父,寧兄弟那診所裏寶貝多得很,他要拿一份配得上妹妹的聘禮一點都不是問題。”

白聖笑盈盈的看著寧濤,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裏充滿了期待。

寧濤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把診所裏的大鼎送給你們怎麽樣?”

“咯咯咯。”白婧皮笑肉不笑地道:“那鼎太大了,也太重了,我可搬不動。”

“喝茶,喝茶,聘禮的事不著急。”白聖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湯,視線移到了窗外。

寧濤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是好茶,入口清冽,唇齒留芳。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了李曉峰的聲音,“青追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寧濤心中一動,慌忙起身來到了窗戶邊。他的視線穿窗而出,一眼便看到了青追。她站在後院裏的一座石塔下,神色緊張。一條碎石小路上,李曉峰、薛寶兒和辛之羽正向青追走去。

青追似乎想離開,可卻脫身不得。

寧濤突然明白了過來,那石塔有問題。他的心裏頓時燃起了一團怒火,氣道:“白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聖來到了寧濤的身邊,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寧醫生,你雖是青追的妖主,可我是青追的養父。你想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從我的身邊帶走她,你覺得這合適嗎?我要你那隻煉器的小鼎,你把它給我,我就把青追交給你,從此以後她就是你的人了。”

他要的是爛碎鼎。

寧濤壓製著心中的怒火,“不然呢?”

白聖淡淡地道:“你也看見了,那個叫李曉峰的富家子很喜歡青追,他家有一個聯合通訊公司,現在科技公司正被炒得火熱。我要是把青追嫁給李曉峰,三五年時間讓李家死幹淨,那聯合通訊公司不就是我的了嗎?還有那個叫辛之羽的富家子,他喜歡白婧,我把白婧嫁給他,三五年時間讓辛家死個幹淨,辛家的宏圖集團不也是我的了嗎?”

這等於是撕破臉來說話了。

初見白聖的時候,寧濤還隻是覺得他隻是長得夠“陰”,卻沒想到他的心卻更“陰”,而且如此自私,如此貪婪!他口口聲聲說白婧和青追是他的女兒,可在他的眼裏隻是把白婧和青追當成是他的財產,為他賺錢的工具!

然而,即便是當麵聽白聖說這樣的話,白婧卻沒有半點生氣或者不適的反應,有的隻是謙卑與恭敬。

白聖露出真麵目之後,寧濤反而冷靜了下來,“你是一個妖,不以修練為重,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白聖冷笑了一聲,“以修煉為重?現在的世界靈氣匱乏,走老路都得死。不管是妖,還是修真者都得變通才有活路。國外的一些道友將修煉和科技相結合,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就。我也活明白了,我要錢,我要由錢入道,走一條新的俢練之路。”

“由錢入道?”寧濤想不明白。

白聖雲淡風輕地道:“這很難理解嗎?錢能使鬼推磨,錢能讓一個人變得瘋狂,錢能買到一個女人的貞操,一個男人的忠誠,錢也能讓夫妻反目,兄弟成仇。錢甚至能讓一個國家去攻打另一個國家,讓生靈塗炭。錢無所不能,它是萬惡的源頭,也是一切欲望的根源。隻要你擁有足夠多的錢,你就能建立起你自己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所有人都會崇拜你,對你忠誠,對你產生無窮的欲望。我要的就是世人的崇拜,世人的忠誠,還有他們的欲望。這世上的那些神不就是這麽來的嗎?世上本無神,信的人多了,就有了神。”

寧濤的心中一片震撼,白聖的話讓他對現今的修真世界有了一個新的了解。他已經見識過了疑似尼古拉斯康帝的與科技結合的法器,現在從白聖這裏又接觸到了一個全新的修真理念,那就是由錢入道!

萬物都在進化,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之下,眾生都在與天爭命,修真者與妖又豈敢落後?

寧濤的思緒萬千,他的視線又移到了青追的身上。青追好像看不見他,也看不見李曉峰、辛之羽和薛寶兒。她顯得很緊張很焦急,卻又不敢邁步離開石塔下畫著的一個圓圈。

白婧似乎猜到了寧濤的心思,她說道:“那是義父煉製的昆侖黃,它和石塔在一起就是一個步牢,妹妹不敢跨出來,受到昆侖黃的影響,她也看不見外麵的人,聽不見外麵的聲音。”

昆侖黃就是雄黃,而蛇怕雄黃。

寧濤冷聲說道:“她是你的妹妹,你在她的心中有獨一無二的位置,你就忍心這樣對待她嗎?”

白婧淡淡地道:“做錯了事就要受罰,我以前也經常被義父關進步牢裏。”

白聖說道:“寧醫生,我把話已經說得夠明白的了,對你也算客氣,現在是該你拿出誠意來的時候了。那隻鼎,你是給還是不給?”

寧濤說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我,先把青追放出來,我們再談,你會看到我的誠意。”

白聖說道:“人我可以先放,不過你最好老實一點,有的路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仙兒,去把你青師姐身前的髒東西掃了。”

他聲音淡淡,卻是定向傳送。

柳仙兒從石塔後麵的一座草廬裏走了出來,拿著掃帚和簸箕,快步走到石塔前,動手掃除困住青追的昆侖黃。

吳曉林也出來了,端著一隻茶盤,那茶盤上放著三杯泡好的茶,還有一隻裝水的鐵壺。那三杯茶顯然是要端去給辛之羽、李曉峰和薛寶兒三位客人喝的。

不等柳仙兒將地上的昆侖黃全部掃除幹淨,青追就迫不及待的從缺口之中跳了出來。

卻不等青追看向這邊,白聖突然揮手,金絲楠木打造的木窗嘩啦一下就關上了。

“寧醫生,人我已經放了,你所說的誠意在哪裏?”白聖看著寧濤,那眼神妖異,能洞察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