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從水下將那艘載著女孩的救生艇推到了碼頭上,然後潛水離開。上岸之後,一個女孩向路人借了電話報了警,還有女孩給家裏打了電話。十幾分鍾後就有警察和救護人員趕到了現場。

蔣福全和揚大鳳也趕來了,老兩口看見蔣婷便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將蔣婷抱在懷中,一家三口都哭得像個孩子。

警方拉起的隔離線外,寧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到蔣福全一家三口團聚,他感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個時間裏,蔣福全忽然想起了什麽,他擦了擦眼淚,移目警戒線外,他的視線掃過一張張麵孔,可惜卻沒有看到那張他想看見的麵孔。

“寧哥哥,你為什麽不見那老頭?”離開碼頭的路上,青追問了寧濤一句。

寧濤笑了笑,“見他幹什麽?他能找到他的女兒就足夠了,對了,那艘船都清理幹淨了嗎?”

青追說道:“一個沒留,全都清理幹淨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寧濤說,他的心裏其實覺得有點可惜,那艘貨船上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綁架女孩的事也都有參與,身上也就必定有惡念罪孽,可惜因為時間的原因沒法一一去賺取,不然又是一大筆惡念罪孽診金賺到手。

青追伸手挽住了寧濤的胳膊,笑著說道:“寧哥哥,你答應請我吃海鮮的,我肚子都餓了,我們去吃海鮮吧。”

“我們現在就去。”寧濤說,也沒抽走青追挽著的手臂,她喜歡挽著,那就挽著吧。她那麽辛苦的幫他賺診金,他不能斤斤計較,那樣就不大氣了。

半個小時後,寧濤和青追進了一家海鮮餐廳。

“你隨便點。”寧濤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青追拿著菜單,一口氣點了龍蝦、生蠔、三文魚之類的一長串。

寧濤有點肉疼,忍不住想問她吃得了那麽多嗎,可那樣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能隨隨便便給一個快遞小哥一萬塊,青追吃幾千塊又算得了什麽?他自己節儉一點沒什麽,但對青追就要大氣一點了。賺錢就是用來花的,在青追身上怎麽花錢都是應該的。

寧濤打開小藥箱,從裏麵取出了跳江之前裝進去的手機。

手機剛一取出來,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一個境外的號碼,寧濤對境外的號碼不熟,卻也能大致猜到是誰打來的。他想了一下,劃開了接聽鍵。

手機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寧醫生,打攪你了。”

“喬哈娜小姐,不用客氣。”寧濤從手機裏的聲音確定了她的身份。

喬哈娜的聲音,“寧醫生你說走就走,連個電話都沒留,我還是問範先生才得到你的手機號碼,所以就冒昧的給你打過來了。嗯,是這樣的,你有時間嗎,我想約你一起吃頓飯。”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喬哈娜小姐,我是看在範先生的情麵上才出診的,你們要感謝的話就感謝他吧,與我無關。吃飯什麽的就免了吧,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空。”

一句話就把喬哈娜給聊死了。

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就這樣吧,沒事就不要打電話來了。”寧濤幹脆掛了電話。

他是治好了巴恩斯,可也從巴恩斯的身上賺到了699點善念功德。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筆相當可觀的診金,他已經獲得了來自巴恩斯的報酬,那就不能再接受來自巴恩斯的任何物質上的感激了。喬哈娜雖然與巴恩斯是兩個人,可她終究是巴恩斯的養女,他不想與她接觸。這樣做雖然有點不禮貌,可卻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是那個金頭發的女人嗎?”青追問了一句。

“是她,不過不用管她。”寧濤說。

“今天在榮華府,姐姐跟我聊了很多……”青追似乎想起了什麽,可是話卻隻說了一半。

寧濤笑了笑,“沒事,你能說就說,不能說就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嗯。”青追衝寧濤笑了一下,那笑容千嬌百媚。

寧濤也不問她,低頭翻看手機。已經有新聞APP報道了失蹤女孩被解救的新聞,可是那些女孩是怎麽被解救的卻說不清楚,更沒有提到是什麽人解救的。

這個情況寧濤早就預料到了,這其實也是他上船之後沒有立刻去營救那些被綁架的女孩的原因。他救她們,可他不與她們見麵。在整個事件之中他都充當著一個隱形人的角色,見過他的人都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了。沒有屍體的死人不僅開不了口,就連被殺的痕跡都不會留下,警方都查不到是與他有關,更何況是媒體。

看了新聞,寧濤又打開百度搜索,在搜索欄中輸入了“甕主”這個詞。

百度搜索給出的卻是一大堆“翁主”的內容,關於“甕主”的內容卻是一條都沒有。

寧濤有點困惑,“張偉彪那個家夥說可能是大甕的甕,難道不是?”

寧濤還是看了百度百科的關於“翁主”的內容。

翁主是漢朝時期的諸侯王的女兒的稱號,那個時候隻有皇帝的女兒才能叫公主,王侯的女兒叫翁主。

看過之後,寧濤的心裏更困惑了,“如果張偉彪說的是翁主而不是甕主,那個幕後主使豈不是是一個女人?甚至有可能是從漢朝活到現在的妖?”

漢字有時候確實會讓人感到頭疼,音同意不同,就算是同一個字,放在不同的語句裏有時候也會有不同的讀法,不同的意思。

服務員送來了一隻烤好的龍蝦。

卻不等寧濤和青追開動筷子,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來到了這張餐桌前,也不打招呼,搬開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做,那就是白婧。

青追驚訝地道:“姐姐,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白婧笑著說道:“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妹妹,我要是連你都找不到的話,那我這個當姐姐的豈不是很失敗?你說是不是,寧醫生。”

寧濤笑了笑,“怎麽不打個電話?”

“我怕打攪你們。”白婧說。

這是什麽說法?她現在人都在這裏了,還說什麽打攪不打攪?

寧濤也就隨口一問,也沒想過她會說實話。他招來了服務生,讓服務生添了一副碗筷。

碗筷來了,其它的菜也上來了,可白婧卻不動筷子,隻是看著寧濤和青追吃。

“姐姐,你怎麽不吃?”青追嘴裏有東西,說話的聲音有點含混。

白婧說道:“我不餓,你們吃吧。”

寧濤試探地道:“白姐姐來不會是專程來看我們吃東西的吧,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白婧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和你們聚聚。”

寧濤卻不相信這個說法,他看著白婧,想要看穿她的心思。可他很快就發現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他根本就不出白婧的心思。

白婧笑著說道:“你這是什麽眼神,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的妹妹,一個是我妹妹的妖主,我們等於是一家人,一家人聚聚有什麽不對嗎?”

寧濤也笑了笑,“我有什麽不相信的,聚一聚挺好的。你們想好待會兒去什麽地方,吃了飯我們去玩玩。”

白婧卻不說話了。

青追似乎想說什麽,但也隻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來。

如果白婧不來,這一段豐盛的大餐無疑會在愉快的氣氛中進行和結束,可白婧一來氣氛就莫名其妙的變得尷尬了。寧濤草草的吃了點東西,青追也沒吃多少就說不吃了。寧濤去接了賬,然後與白婧和青追離開了餐廳。

“你們想好去什麽地方玩沒有?”寧濤問。

青追搖了搖頭。

白婧說道:“不如回家吧,我想看看你和妹妹住的地方。”頓了一下,她又補了一句,“順便去你的診所看看。”

這才是她突然來“聚聚”的目的。

“姐姐……”青追欲言又止。

白婧麵帶笑容,“妹妹,你想說什麽?”

“沒、沒什麽。”青追說。

寧濤看在眼裏,麵上卻不動聲色,“好吧,那我們就回家,你想去診所看看也行,沒什麽不可以的。”

白婧笑著說道:“沒給你添麻煩吧?”

寧濤客氣了一句,“沒有沒有,我去叫車,你們聊聊。”

白婧說道:“不用,我是開車過來的,就停在路邊,我去取車,你們等我一下。”

寧濤看了一眼路邊,果然看見了停在路邊的巴博斯G500越野車,他笑了一下,“白姐姐還真是想得周到。”

白婧去取車。

青追這才小聲說道:“寧哥哥,一定是白聖叫姐姐來的,你其實可以不答應。”

寧濤輕聲說道:“她是你的姐姐,她要去看看,那就去看看吧。至於那個白聖想幹什麽,我一點都不擔心,診所就在那裏,他想一把火燒了也行。”

這就是寧濤的底氣,明知道白婧此行的目的是想探一探天外診所他也不在乎。想那陳平道都被天外診所折磨得發瘋,唐門大佬唐天人更是連靠近的勇氣都欠奉,一個蛇妖白聖,他還能爬上天外診所的屋頂把瓦掀了不成?那白聖真要能一把火把天外診所燒了,他反而是解脫了,巴不得!

“寧哥哥,我知道你是考慮我的感受,我給你……添麻煩了。”青追的聲音小小的。

寧濤笑了笑,“傻瓜,你我之間這麽客氣幹什麽?”

青追露齒一笑,“嗯,我們是一家人,不客氣。”

寧濤不敢接口了,同居已經是很複雜的情況了,再承認是一家人的話,那他和青追共用一張被子的時間也就不遠了。

白婧取車過來,寧濤和青追上了她的車,巴博斯G500往客家巷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