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藝苑。

趙無雙來到了一道房門前,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然後敲了敲門。

房間裏沒有反應。

“寧大哥,你在裏麵嗎?”趙無雙說。

又過了幾秒鍾,房間裏傳出了寧濤的聲音,“來了。”

房門打開,寧濤出現在了趙無雙的麵前,手裏提著小藥箱,身上是一套筆挺的西裝,皮鞋擦得很亮,領帶也捋得直直的。身高一米八五的他身材頎長勻稱,一張臉龐陽光帥氣,自帶親和感,給人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看見寧濤,趙無雙心中的委屈與壓抑頓時煙消雲散,她的眼睛裏也流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神光,“寧大哥,你穿西裝真好看。”

寧濤麵帶微笑,“今天是特殊的場合嘛,不能隨便,平時我可不想這麽穿,不舒服。嗯,走吧,我們出去,那些賓客一定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一說出去,趙無雙的心情頓時又變得糟糕了起來,“槐克兵派陳天昇來搗亂,他威脅來參加慈善晚宴的人不要買你的美香膏,也不要找你看病治病。”

“槐克兵?那家夥還真是討厭,我出去看看,一個陳天昇而已,我把他轟出去。”寧濤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趙無雙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是槐克兵的克星,你出麵,那個陳天昇肯定不敢再搗亂了。”

寧濤忽然瞧見了她眼角的淚痕,心生憐惜,忍不住抬手過去,用手背擦掉她眼角的淚痕。可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之後他就後悔了,一個女人哭了,他伸手去給人家擦眼淚,人家的心裏該怎麽想?

處在善麵狀態下,他也有一些難以控製的情況。

趙無雙的眼神明顯變了,呼吸也有點急促了。她雖然什麽都沒有說,可就這反應,她內心的情感不知道有多強烈!

寧濤跟著說道:“不好意思,我……看你眼角有淚,所以……”

趙無雙的臉頰微紅,嘴角滿是羞澀與甜美的笑意,“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可以的……”

後麵的話,她自己都聽不見。

氣氛因為一個並不冒失的舉動而尷尬,寧濤轉移了話題,“那個,我們走吧,那些賓客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趙無雙點了一下頭,跟著寧濤往通道盡頭走去。

大廳裏很安靜,隻有陳天昇的聲音。

“怎麽這麽安靜?你們不是來買那個什麽寧醫生的狗皮膏藥的嗎?不用顧忌什麽,想買就買吧。”陳天昇站在舞台上,他的臉上滿是得意的冷笑。

來參加慈善晚宴的賓客的心裏都很不舒服,有的甚至向大廳出口走去,不想再待在這裏了。賓客中也有人在小聲議論寧濤為什麽還不出現,還有人說寧濤被槐克兵嚇到了,偷偷溜走了。

陳天昇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心情很高興,他對一個服務生打了一個響指,“服務生,給我拿一杯紅酒過來。”

好心情,當然要喝杯紅酒來慶祝。

卻不等那個服務生給陳天昇端杯酒過去,一個聲音便傳了過來,“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敢在這裏撒野!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滾出去,不然我扔你出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那裏,一對男女並肩走來。男的西裝筆挺器宇軒昂,女的一身華麗晚禮服,豔絕全場,當真是天生一對璧人。

“那個青年是誰?”

“那個人就是寧醫生嗎?好帥好陽光呀。”一個女星直盯盯的看著寧濤,那眼神就像是看著某個時裝大師設計的漂亮的時裝。

“難道就是他治好了趙無雙的臉?不可能吧,他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有那麽好的醫術?”

“難怪趙無雙這麽大的牌願意來這種地方獻藝,那個寧醫生還真不錯。”

大廳裏一片議論聲。

舞台上,陳天昇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寧濤出現,對他說的第一句裏就帶了一個“滾”字,向來自負的他心裏怎能不氣?換作是別人,他早就發作了,可對方是寧濤啊,一想起在北都會所裏寧濤打斷東孫離的雙腿,讓槐克兵下跪的情景,他就沒有懟寧濤的勇氣。

寧濤向舞台走去,聲音洪亮,“陳天昇,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讓你十秒鍾內滾出去,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

又是一個“滾”字。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他陳天昇!

“你以為你是誰?”陳天昇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道:“姓寧的,你敢動我一下,我立馬報警!”

舞台下,陳天昇帶來的人快速登上了舞台。

陳天昇的底氣又大了一些,“我代表的是槐少,我今天倒要看看誰敢買你的狗皮膏藥!”

寧濤登上舞台,十秒鍾的時間其實已經過了,可他並沒有出手,而是說道:“你一口一個槐少,可我還記得在北都會所他給我跪下的事情,你給他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在我麵前囂張。”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馬上給槐少打電話,我看你能把他怎麽樣!”陳天昇其實早就想給槐克兵打電話了,寧濤這樣說正合他意。他掏出手機,然後在微信裏給槐克兵發了一個視頻通話的請求。

嘟嘟嘟,嘟嘟……

差不多過了快一分鍾的時間才有人接了視頻通話,可出現在手機屏幕裏的人卻不是槐克兵,而是唐九。他身邊好多人在折騰,有的拿著滅火器滅火,有的拿著手機吼叫,亂成了一團。

“發……發生了什麽?”陳天昇一臉驚訝的表情。

“那個寧濤在你那邊嗎?”唐九的聲音裏充滿了怒意,還有緊張的意味。

“在。”陳天昇不明白唐九為什麽問寧濤在不在他的身邊,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將屏幕上的攝像頭移到了寧濤的方向。

寧濤還特意湊過去了一點,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話,“槐克兵呢?讓他跟我說話,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霸道,居然破壞一個孤兒院的慈善晚會,他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立刻聯係媒體曝光他!”

“你就是寧濤?”唐九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寧濤說道:“我就是。”

唐九怒視著寧濤,“槐少死了!”

“啊?”寧濤頓時“驚愣”當場。

唐九冷聲說道:“這件事最好與你沒關係,不然你死定了!”

“槐克兵死了與我有什麽關係?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他死了,不過死得好,我要開香檳慶祝一下。”寧濤笑了。

“哼!”唐九怒哼了一聲,掛斷了視頻通話。

陳天昇卻還拿著手機一動不動,直到這會兒都還沒有從槐克兵死了的噩耗中回過神來。

大廳裏的氣氛一掃剛才的沉悶壓抑,活躍了起來。

“槐克兵死了,這是怎麽回事啊?”

“這事太詭異了吧?剛才還在視頻通話,耀武揚威的威脅我們不要買寧醫生的藥,一轉眼就死了,發生了什麽?”

“死得好,他死了,娛樂圈也就少一惡霸,這個圈子也會幹淨得多。”

“你小聲一點……”

“怕什麽,槐克兵都死了,我說他是傻逼他能把我怎麽樣?”

一片亂七八糟的議論聲,很多賓客都露出了笑容,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喜事。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陳天昇的臉上,淡淡地道:“陳天昇,你的靠山倒了,你確定還要在這裏搗蛋嗎?”

“我……”陳天昇這才回過神來,可精神還是有點恍惚。

“滾!”寧濤嗬斥道。

陳天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哪裏還敢留在這裏,連舞台的台階都不走了,直接從舞台上跳了下去。他帶來的那些人也跟著離開了,槐克兵死了,誰還敢在這裏搗亂?

寧濤走到話筒前,麵帶笑容,“尊敬的各位來賓,晚上好。我是寧濤,我為剛才的不愉快的事情向大家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沒有做好工作,讓大家感到不愉快。”

說完,他鞠躬致歉。

大廳裏頓時響起一片掌聲。

趙無雙上台演唱席琳迪翁的《愛無止境》,她唱功了得,聲情並茂。對歌曲沒什麽愛好的寧濤初聽見,居然還找到了一點坐在電影院裏看《泰坦尼克號》的感覺。

範鏵熒來到了寧濤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寧老弟,這是怎麽回事?”

寧濤說道:“你是說槐克兵死的事情嗎?”

範鏵熒點了一下頭。

寧濤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樣,我也是剛剛才聽說。”

範鏵熒壓低了聲音,“與你無關?”

寧濤笑了一下,“鏵熒兄,你想說什麽?”

範鏵熒說道:“我隻是擔心你,不要誤會,我想也與你無關,不過你與槐克兵有矛盾,我擔心警方會調查你,槐家的人也會找你麻煩,所以提醒你一下,你要早做準備。”

寧濤淡淡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怕它上麵槐家不槐家。”

範鏵熒說道:“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如果需要我作證,我向你保證,不光是我可以為你作證,這裏的所有的人都可以為你作證。”

寧濤摟了一下範鏵熒的肩,這個動作比說一句感謝的話更有作用。

範鏵熒轉移了話題,“寧老弟,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他們都有求醫的需要,你給他們展示一下你的醫術吧。”

寧濤說道:“沒問題。”

在範鏵熒的引薦下,寧濤與幾個富商見了麵。

一個富商與寧濤握手,雖然沒說什麽,可眼睛裏卻還是有點質疑的意味,“寧醫生,你這麽年輕……”

寧濤淡淡地道:“這位先生,你的前列腺出了問題,每半個小時就得去一次衛生間是嗎?”

那個富商頓時愣在了當場,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可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

“別擔心,既然你來我這裏求醫,待會兒我給你針灸一下,一次性解決你的問題。”寧濤說。

“一次性解決問題?”那個富商一臉驚訝的表情,他顯然不相信寧濤說的話。

寧濤卻沒有再給他解釋,又與另一個富商握了一下手,然後說道:“這位先生,你的左腿有一個血栓,待會兒我給你消了它,不然會有危險。”

“啊?你……你怎麽知道?”那個富商一臉驚訝的表情。他昨天才查出來,醫生開了一大堆藥,可是吃了一點用都沒有,他的腿還是疼得厲害,卻沒想到寧濤隻是跟他握了一下手就給出了醫院檢查了半天才檢查出來的診斷!

寧濤同樣沒解釋,又與第三個富商握手,鬆手就給出了診斷,“這位先生,你的膽囊有結石,醫生是不是建議手術切除?”

那個富商目瞪口呆。

寧濤說道:“膽囊切除之後會影響你的消化係統,吃點油膩的食物就會很難受,我可以把石頭給你全碎掉,不用動手術。”

一大群人圍了過來……

隻要是用醫術能解決的問題,在寧濤這裏就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