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進顫抖著手指探向白少堂的鼻下,一絲微弱的氣息從白少堂鼻下透出,蕭進激動地喊道:“還有氣,誰還有‘聚神丹’,快拿來。”

關翎立刻從懷中掏出僅剩的一顆丹藥遞給了蕭進,蕭進接過丹藥塞進了白少堂口中。隨後他又檢查著白少堂身上的傷口,突然蕭進眉頭緊皺,原來白少堂的左胸口有一個貫穿前後的劍傷,傷勢之重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所幸的是這一劍偏離了心髒幾寸,這才讓白少堂逃過死劫。蕭進給白少堂胸前的傷口處理過之後,便扯下自己的衣襟幫他包紮起來。

“薛讓,讓弟子去林子裏砍些樹,做個擔架。”蕭進吩咐道。

“知道了,掌門。”薛讓帶著幾名弟子進了林子,不多時幾個人便抬著一個擔架走了出來。蕭進讓弟子將白少堂抬了擔架,眾人再次上路。

一路上各派掌門對蕭進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對此蕭進心中也明白,眾人都在責怪他沒將情況探察清楚導致了這次的慘敗。走了一晚,眾人終於進入了樂清縣,他們包下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此時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這一晚所有人都睡得很沉。閑話不多,轉眼便到了第二日。

“掌門,白少俠醒過來了。”薛讓在門外稟報道。

蕭進趕緊出門跟隨薛讓來到白少堂的房間,這時房間內已聚滿了各派掌門。

“白兄,感覺如何?”蕭進上前關切道。

白少堂微微地點了點頭,再看他原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看不到一絲血色,雙唇泛白。眼見著原本瀟灑脫俗的美少年,此刻變得如此憔悴,蕭進不禁心中一陣抽搐,自責道:“白兄,是我害了你,害了大家。”

“蕭大哥無須如此,此時與你無關,要怪就怪魔域之人太過狡猾。”白少堂虛弱地安慰著。白少堂的體諒讓蕭進心中更加自責。

蕭進定了定神問道:“白兄,梵掌門和史掌門呢?”

白少堂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搖了搖頭歎道:“哎,兩位掌門已經……”

“阿彌陀佛”峨眉的明淨師太微微搖了搖頭。

華山掌門廖不凡跟著又問道:“白少俠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白少堂吃力地往上撐了撐,將身體坐舒服了,說道:“當時所有人都已戰死,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許宗仁讓那群死士都退了下去,他親自上前來殺我,那時我還哪有力氣跟他鬥,被他直接一劍刺穿我的胸口,然後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就已在此了。”

“那他們為什麽把你扔在山道上?”蕭進不解地問道。

“蕭掌門足智多謀,難道連這點都想不透嗎?對方以為白少俠必死無疑,便想將他丟下山去喂狼,這種事也隻有魔域才做得出來。”歸春陽忿忿道。

蕭進聞言覺得歸春陽的說法也很合理,便不再多想,隻是剛才歸春陽對他說話的那個態度,讓他明顯感覺到眾掌門此刻心中對他的不滿。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衝眾人施禮道:“各位蕭某略感不適,先行回房休息,請。”

眾掌門皆不語,蕭進尷尬地退出了房間。在蕭進離去的那一刹那,原本雙目無神的白少堂,眼中陡然閃過一道精光,嘴角邊再次露出了一絲陰笑,轉瞬即逝。房間內眾掌門無一人注意到他臉上這瞬間的變化。

蕭進走後,房間內所有掌門均紛紛半跪在地,異口同聲道:“多謝白少俠救命之恩。”

白少堂硬是拖著疲憊的身體撐了起來,虛弱道:“各位掌門,這是做什麽,折煞少堂了。”

廖不凡見狀上前扶住他,說道:“白少俠你受得起,此次若沒有你和梵掌門以及史掌門替各位斷後,在場的各位恐怕就生死難測了,中原武林也將遭到一場滅頂之災。”

“對,白少俠,你大仁大義,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不但救了我等的性命,也救了我等這些門派千百年的基業,你說我們要不要謝你。”

“是啊,白少俠,我各大派都欠你一份大大的人情,日後有用得上我們的,盡管開口,我等必全力以赴。”

眾掌門紛紛表達了心中對白少堂的謝意。

“各位掌門你們的好意少堂記下了,快起來吧。”白少堂吃力地說道。

眾掌門紛紛站了起來,一眾人怕影響白少堂休息,便退出了房間。

魔域一戰使各大派遭受了自九華山一役以來最慘重的挫敗,各派中的精英幾乎盡數而亡,其中還包括了兩大派的掌門及其門下所有精英,武林各派的士氣也受到了嚴重地打擊。

魔域總壇內

“啟稟軍師,白少堂已讓正派中人救走。”一名手下回報道。

許宗仁眉毛一挑,笑道:“好,好,希望這白少堂沒那麽短命。”

“許軍師,這一戰可謂是立了大功了。”魔醫崔人命在一旁笑道。

“哈哈,要論功勞,此戰定屬魔醫你了,多虧了你的死士,我們才會有此大捷,等域主殺了易天行回來之後,我想他定會好好嘉獎於你的。”許宗仁並不居功,這讓崔人命聽了很受用,連聲說道:“哈哈,許軍師太客氣了,哈哈……”

“也不知,域主的事進行地如何了。”許宗仁擔心著說道。

崔人命笑道:“軍師放心吧,域主定不會有事的,我們就在此等著他的好消息吧。”

“恩”許宗仁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話說這萬天仇,自從黑衣人告訴他易天行的行蹤之後,他便立即派分壇的人前去探察,結果正如黑衣人所說,易天行回到了無暇穀,而他身邊也多了五個人,這五人便是‘塞北五氏’。消息傳回,萬天仇大喜,易天行的為人他很清楚,喜歡清淨,如今‘塞北五氏’跟在他身邊,那便隻有一種解釋,就是在保護他。萬天仇確認之後,和許宗仁商量好對付正派的對策,便帶了兩名武功高強的手下朝青霞山而去。

經過近半個月地奔波,萬天仇一行三人來到了青霞山。

“無暇穀”萬天仇照著穀口一塊巨石上的字念著,然後笑了笑說道:“看來我們已經道了。”

話音剛落,突然一道金色的影子竄了出來,朝他們直撲而來。這影子不是別的,正是那隻倒黴的金錢豹。說它倒黴一點都沒錯,它眼見著萬天仇三人靠近了無暇穀,頓時喜上心頭,它以為這三人隻是普通人,便想也沒想直撲而去。

“小小孽畜,也敢如此猖狂。”萬天仇心中傲氣頓生,抬手便虛空一掌。“砰”金錢豹的肚子頓時被掌勁打了個結實,朝林中彈去,落地之後,它忍著巨痛,飛也似得逃離了穀口。逃跑是它的那手絕活,這也是它長年在被燕若穀和小白的追打中所磨練出來的。

“走”萬天仇見金錢豹逃脫,也懶得理它,帶著身邊的兩名高手朝無暇穀走去。

且說那豹子,中了萬天仇一掌之後,沒命地朝無暇穀內飛奔,雖然它身體結實無比,但畢竟不像習武之人有內功護體,萬天仇這一掌以將它體內髒腑震碎,沒過多久它便由於傷勢過重,倒了下去。在它的身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線,這血正是從它口中流出。它無力地低吼著。正在這時一道白影閃到了它的麵前,它吃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白影,低吼了一聲,頭再次掛了下去。這道白影正是小白,小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原來自從李四來到無暇穀之後,小白便開始了它痛苦的生涯,李四有事沒事都會纏著它,這摸摸那掐掐,小白不勝其擾,便偷偷溜進了樹林。剛才它自瞎逛,遠遠便看見一路飛奔而來的金錢豹,本想躲起來出其不意地驚嚇於它,可哪知金錢豹越跑越慢,竟突然倒地不起,小白好奇便來到了它的身邊,這才發現金錢豹身受重傷。雖然剛開始它們彼此之間常有打鬥,但越到後來,越像是朋友,小白隻是到處追趕它,卻再也不去傷害金錢豹,漸漸地它們之間也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此刻見金錢豹傷得如此重,小白立刻將它叼起,馱到了自己的背上,飛速地朝著易天行的草屋奔去。小白速度何其快,片刻之間它便來到了草屋。草屋外,五氏兄弟見小白馱了一隻受傷的金錢豹,均好奇地走上前。小白將金錢豹放下,衝著草屋內吼叫了一聲。

“來了來了,叫得這麽急,有什麽事啊?”易天行從屋內緩緩走出。

“易前輩,小白馱了一隻受傷的金錢豹回來,不知它想幹嗎?”李四好奇地說著。

金錢豹的事易天行早就聽燕若穀說起過,但一直沒見過,此刻聽李四一說,他也好奇不已,他看了看小白笑道:“怎麽?出手太重被你打傷了?”

小白搖了搖頭,低吼了一聲,聲音中盡透著一絲憤怒。

易天行聽出小白吼聲的異樣,心中更是好奇,走上前去看金錢豹的傷勢,這一看讓他看出了一聲冷汗,他驚道:“是‘噬血追魂掌’”

“什麽?這怎麽可能?”趙一驚訝道。

易天行苦笑著說道:“我也希望不是事實,但是,這的確是‘噬血追魂掌’,看來,萬天仇不但傷勢痊愈,而且已經查到了這裏,看來他此刻已在無暇穀中,要找到這,應該不會太久,五位,你們先走吧。”

“這怎麽行,我們答應了燕兄弟要保你周全,又豈能言而無信?”李四正色道。別看此人平時吊兒郎當,但在大義麵前他決不含糊。

“哎,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了,老朽已是行將就木之人,死了不可惜,五位如今還是大好時光,不值得為我這個老不死的去拚命。”易天行急道。

“哈哈,前輩,你也太小看我五兄弟了,‘信’字當前,我五兄弟哪怕今日戰死在這,日後在江湖人口中也是條鐵錚錚的漢子,況且,都說萬天仇厲害,我兄弟五人倒也想領教一下‘噬血追魂掌’的威力,前輩不必多言,我五兄弟心意已決。”錢二正氣凜然地說著。別看這五兄弟有四個都是悶葫蘆,但一激動起來,話也不少。

“哈哈……既然你們想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們。”

“萬天仇?”眾人同時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