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麟嘉狂叫道:“符晨曦——!你給我回來!”

穿山甲還在樹下猛撞,麟嘉隻有一把劍,卻被它踩在腳底,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看那大樹即將被撞斷之時,符晨曦居然回來了!

“走你——!”符晨曦在半空中聚勁,以靈力控製上百塊燒好的板磚,發動磚雨朝著那穿山甲砸去,別人是百劍齊發,符晨曦則是百磚齊發,一時間煞是壯觀。穿山甲被砸了滿身,猛然抬起頭,朝著符晨曦發出憤怒的吼叫。

“來啊!”符晨曦一個貼地滑翔,矮身鑽進了山洞裏,穿山甲立馬棄麟嘉於不顧,轉身追著符晨曦再次衝進山洞。符晨曦一落地,收起翅膀便再次開始狂奔,穿山甲剛跑進幾步,突然覺得這場麵有點似曾相識,疑惑地頓了那麽一頓,滿頭問號。

“來啊來抓我啊。”符晨曦哈哈大笑,衝向洞穴最深處,穿山甲作為腦容量不夠的生物,明顯無法想清為何已經被自己撞成一塊肉餅的人又會出現在這裏,隻單純地將他當作雙胞胎等簡單自然界現象,吭哧吭哧,發出一陣劇喘,再次追了過去。

“中!”符晨曦衝到銅門前,原地一個帥氣的轉身飄移,飛身而起,雙手施展法術,點燃了手裏的菌菇,一聲清喝。頃刻間火焰燃起,十來發冒著煙響起的火彈如同流星般飛射,纏繞,穿山甲仗著自己全身鎧甲包覆,絲毫不懼,要把符晨曦再撞死一次。

然而那招漫天花雨隻是誘敵之計,真正的殺招在最後兩枚,符晨曦身在半空,漂亮的一個旋轉,投出著火冒煙的兩枚烤焦蘑菇,精確地擊中了穿山甲的鼻孔。隨著“撲”一聲清響,那兩枚毒蘑菇卡在了穿山甲的鼻孔裏。

緊接著龐然巨獸一頭撞上銅門,符晨曦則在這最後一刻一式空翻,踩上它的背脊躍了過去。

“符晨曦!”麟嘉手中持劍,剛衝進洞裏準備救人,卻被捂著鼻子朝外衝的符晨曦一扯衣領,拖出了洞外。穿山甲剛轉過身,突然全身抽搐起來,發出“哧哧哧”的詭異聲音,四處亂撞,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山洞,一時間猶如喝醉酒般東倒西歪。它竭力對準了符晨曦要衝過來,剛奔出幾步卻又腳下一打滑,側身翻倒,四足亂撓亂抓。

麟嘉:“……”

符晨曦擦了把冷汗,兩人就這麽站在洞外,看那穿山甲從東撞到西,又從西撞到東,最後從山坡上橫著滾了下去,摔在江灘上。

三個時辰後。那穿山甲變幻為少年形態,陷入昏迷狀態,躺在符晨曦的門派駐地裏。穿山甲雖然昏著,還不斷發出“哈哈哈”的笑聲,那情形當真一言難盡。

一捧水潑在少年臉上,那少年登時醒了,發現自己全身被捆妖繩綁著,那捆妖繩曾為十二仙人之一的懼留孫法寶。乃是徐茂陵昔年雲遊天下,於玄霄白靈山無意所獲,但凡妖怪被捆,變化之術便被徹底封住。穿山甲尋常妖怪,哪裏掙得脫?隻見那少年忙自掙紮,不住大叫。符晨曦也不管他,待他解毒了再說,與麟嘉休息了一會兒,直至那少年氣息稍平,毒性自解,方開口問話。

符晨曦:“哪兒來的啊?”

穿山甲:“山裏來的。”

這家夥倒是識趣,符晨曦上下打量它,又問:“叫什麽名字?”

穿山甲妖變成少年後,瘦瘦幹幹,皮膚黝黑,老實巴交,一臉搬磚小民工麵相,短頭發,胳膊大腿雖然瘦,卻肌肉糾結,腳趾上還有尖銳的刨土指甲。他的眼睛不太能適應光線,眯成一條縫,從那縫裏打量符晨曦,似乎在判斷符晨曦的實力,以及會不會折磨自己。

“我雖然沒吃過穿山甲,”符晨曦笑著說,“但你也別緊張,我保護環境,拒絕吃珍稀動物,你好好說話,我就不吃你。”

“珍稀動物?”那少年嘴角抽搐,麟嘉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也不搭腔,一臉鬱悶地看著那磚窯,隻因自己昨天燒了一下午的磚,全部毀在符晨曦的手裏了。

“我叫石陵。”那少年終於說:“大仙,你放了我吧,我的肉不好吃。”

換作在現實裏,符晨曦說不得還是有點悚,畢竟是一級保護動物,分分鍾有人找上門來。但要怎麽說服它聽自己的呢?石陵也是飛來橫禍,好好地在家裏住著,被這麽倆人欺上門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石陵問道。

符晨曦與麟嘉對視一眼,看看這滿地的破爛,符晨曦沉吟片刻,說道:“你幫我蓋間房子,我就放你走。”

“蓋房子?”石陵一臉茫然。

符晨曦約略地解釋自己的想法,石陵顯然沒有在人類社會生存的經曆,聽得滿頭問號,明白了個大概,知道這家夥實際上是有求於人。若違抗他,說不定得有性命之虞。

“怎麽樣?”符晨曦做好不答應就吃了石陵的準備,蓋不了房子,嚐嚐鮮也是可以的。

“我幫你蓋房子,你給我什麽好處?”石陵懷疑地問。

聽到這句話,符晨曦立馬就知道有戲,問:“你要什麽好處?”

石陵的目光先從符晨曦臉上挪到麟嘉臉上,現出一臉詭異的笑,看得麟嘉背上涼颼颼的,再挪到符晨曦在地麵畫的設計圖上。

“你搭房搭錯了。”石陵突然變得忸怩起來,說,“大哥,你們這樣不行的。”

符晨曦與麟嘉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石陵話鋒一轉,突然開始朝符晨曦解釋要怎麽蓋房,分析土壤,江裏的黏土不適合燒磚用,不如從山裏開石頭壘牆。足足一個時辰後,石陵身上的捆妖繩已經被解開,麟嘉符晨曦與石陵相談甚歡,已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並且一起吃起了烤魚,各自大快朵頤。

這妖怪當真沒有半點心機,不像滿肚子壞水的白澤,符晨曦如是想。

最終,雙方暢想了一番未來的門派藍圖後,各自水飽飯足,滿意地拿著魚骨剔牙。

“好兄弟!”符晨曦說,“來日門派壯大,少不了你!”

麟嘉仍然多了份心,試探著問:“說了

這麽多,你究竟想要啥?”

“你們幫我找個媳婦。”石陵說,“不要母穿山甲,仙女最好,漂亮的妖怪也湊合,人也將就。”

符晨曦:“……”

這隻穿山甲的心機簡直太深了……符晨曦心想。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隻要石陵能把駐地蓋好,找就找吧。

“我自己還沒媳婦呢!”當夜,麟嘉說。

“你要什麽媳婦!”符晨曦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明天下山買幾本書給你看,就這麽說定了。”

符晨曦與麟嘉埋頭整理一大疊步光上次交給他們,從青峰派裏帶出來的紙。昔時離開青峰,逃得匆匆忙忙,沒想到步光竟念及自己喜好製符玩畫卷,還為他準備了這麽一疊,念及步光照拂,符晨曦心中忍不住生出感動。麟嘉的正楷寫得端正漂亮,根據符晨曦的“門派招募指南”,寫了一大疊。預備明天下山去招人。

以符晨曦為掌門,麟嘉為副掌門的雁蕩山新興門派招人啦!我們廣納八方弟子,喜結四海良緣!隻要願意加入本門,仙族百姓也好、妖怪也罷,來者不拒。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符晨曦打算明天一早就下山去最近的城鎮裏發傳單……不,英雄帖了,現在唯獨門派抬頭還空著。

“我遲早得把白澤抓回來。”符晨曦還惦記著白澤跑路的事兒。

“算了吧。”麟嘉說,“天底下這麽多妖怪,哪裏抓得過來?”

九霄二十一派中,但凡仙人,對妖怪俱沒什麽好臉色,妖族從三界分立起便是九霄的下階種族,除卻少量門派憐憫妖怪,不去打擾外,其餘修仙大派幾乎是見妖就殺。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族與仙族也因搶奪天地靈氣資源,多有衝突。何況妖族不事生產,肆意捕食,繁衍速度更無限製,常常侵擾耕種與商道,乃是民生發展一大患。

歸根到底,仙族所秉持的正義,也隻不過是希望打壓妖怪,免得它們吸走太多靈氣,過於嚴重地幹擾民生,造成此長彼消罷了。

符晨曦素來不大介意這個,畢竟他不曾經曆過與妖族混戰的那些日子,更沒有從小被耳提麵命地洗腦妖怪都不是好東西,妖們在他眼中與人區別並不大,除了能幫幹活,就是吃肉了。

但麟嘉卻隱約覺得十分不妥,畢竟這是九霄第一個將妖怪收為門人的派係,非常容易就將遭到洛邑盟約的關注與圍攻,想來想去,他還是把傳單稍作修改,不出現“妖怪也一視同仁”等字樣,免得落人把柄,由符晨曦去自我發揮。

兩人忙活一夜,足足到天亮,門派抬頭還空著沒填,這真得給門派起名了。

天邊剛露出魚肚白,石陵便已兌現承諾,帶著一大群穿山甲小弟上了山頭。

“哇,這麽多?”符晨曦嚇了一跳,滿地全是鑽來鑽去的穿山甲。

“這是俺們族裏的弟兄們!”石陵說,“都修煉了有一段日子了。”

話音剛落,穿山甲們紛紛搖身一變,體型脹大,四處飛速刨土,鑽洞,石陵遞給符晨曦一張紙,說:“老大,照著紙上寫的買就成!”眼看山頭全是洞,還有一群不知道哪兒來的水獺推著木頭滾上坡來,麟嘉與符晨曦反而不用幹活兒了。

“你去各個山頭逛逛,給石陵抓媳婦,注意別打得太慘。”符晨曦說,“我下山招弟子去。”

“門派起什麽名字?”麟嘉問,“定了吧。”

符晨曦看著這滿目宏偉的景象,就像從前公司裝修一般,民工來來去去,敲敲打打。

“就叫——”一輪紅日於雁蕩山頭初升,噴發出萬丈金光,符晨曦與麟嘉站在山巔,頓時豪氣萬千,說出了那個在不久後,即將震驚九霄的門派之名!

(二)

此時的九霄剛剛蘇醒,下過一場新雪,陽光對待這個世界溫柔一如既往,並未因蒼霄雁蕩山中出現了一個新的門派而有所不同。世界照常運轉,雁蕩山腳下的小城鎮“梓陽”裏人來人往,亦絲毫沒有投給嗬欠連天的符晨曦更多注意力。唯一讓人覺得不同的,就是這個門派的名字,想必在九霄的曆史上,也不會出現比“公司派”更奇怪的門派名了。

“歡迎加入公司派了喲——”符晨曦帶著兩個黑眼圈,困頓不堪地站在街邊派發英雄帖,大聲道,“門派初創,隻要花上一點錢,入派就能當長老!更有極品武器裝備送啦!入派有高手帶練級,瞧一瞧看一看——!”

路人:“……”

符晨曦剛開始派英雄帖,紙張就被一搶而空,梓陽城內凡人一擁而至,拿了“仙人”的紙,糊窗的糊窗,當符燒的當符燒,更有個別不識字的百姓指著英雄帖,問符晨曦什麽意思。

符晨曦呆呆站著,英雄帖沒幾下就派得差不多了,卻沒招到幾名門派弟子。把“公司派”解釋了一番,眾人聽天書般聽了半晌,覺得乏味便走了一半。

“這什麽怪名字?”一名參天派弟子經過,忍不住嗤笑符晨曦。

符晨曦:“‘公司’的意思嘛,‘公者,數人之財,司者,運轉之意。積弊而為高,合小而為大,合並而為公之道,是謂公司’。”

“誰說的?”那參天弟子聽到這話,不禁駐足,上下打量符晨曦。

“說了你也不知道。”符晨曦一臉無聊道,“你有門派了,別來湊熱鬧,走開。”

梓陽鎮中熱鬧繁華,符晨曦麵前的人卻越來越少,有百姓問道:“大仙,你會什麽法術?哪一派的?能比伏明厲害不?”曾經九霄之中以二十一派為首,底下又有林林總總,無數支流派係,九霄史上曾有段時間非常流行自己建派,算命的,占星的,吞槍蹈火的,胸口碎大石的,是個人扯杆旗就能平地一聲驚雷的創派,搞得各霄混亂不堪。

於是四百年前洛邑會盟嚴格製定了規矩——必須獲得半數以上會盟成員的承認,方得建派。

是以時光流逝,小門小派漸漸在曆史中湮沒,而如今蒼霄,則成了伏明、森羅兩大門派勢力割據的地盤。“呃……”符晨

曦想了想,說,“現在不比伏明厲害,修煉到後頭,便比伏明厲害了。”

“那……你們有啥獨家功法嗎?”又有人問。

符晨曦心下不斷盤算,但凡建派,當有自創的武功體係,冶煉法寶的技藝,以及與眾不同的門派精神口號。可青峰、參天、奔雲商會等大門派,無一不是曆經千年錘煉,遭逢重重劫難而留存,千年中人才輩出,添磚加瓦,方有今日規模。符晨曦幾乎什麽也不懂,隻能靠嘴巴忽悠,怎麽忽悠得出一個大門派出來?

“現在沒有。”符晨曦說,“以後就有了,門派建設靠大家嘛。”

眾人:“……”

“你會法術嗎?”一女子懷疑地問。

“當然了!”符晨曦仿佛受到了侮辱。

“耍兩招看看?”一名壯漢道,眾人便紛紛起哄,拍手,符晨曦心想這是表演賣藝耍猴呢,然而要招募小弟,就得顯露實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看清楚了!”符晨曦抖開翅膀,飛了起來,說,“我會飛——!”

“哦——”眾人驚呼。

“還會禦劍!”符晨曦又按照步光教授過的青峰劍法,耍了兩式劍花,一把尋常鐵劍在空中飛來飛去,最後錚一聲落鞘。圍觀人見毫不稀奇,於是作鳥獸散。

“哎!你們什麽意思!”符晨曦怒道。

那參天弟子還沒走,善意地提醒道:“建立門派,須得先前往鈞霄不周山,到洛邑城中的蒼霄門派衙門‘天下同宗’去遞門派帖。武學宗法,法寶技藝,身世淵源,門派駐地選址,都得經過考校,走一個為期三年的審核。”符晨曦一臉無聊地看著那參天弟子。

“或者你想在蒼霄建派,想揚名立萬,還需征得本霄的伏明、森羅其中一派同意。”那參天弟子最後說,“祝你成功,我叫虛淵。”

符晨曦打量麵前這弟子,隻見他三十上下,眉清目秀,溫文儒雅,左手戴著一副絞金絲手套,腰畔佩一皮製褡褳,褡褳裏有一本經書。此時虛淵伸出手來,符晨曦以為他要朝自己握手,虛淵卻一抖手腕,回收,按在肩上,微微躬身行禮,繼而笑著走了。滿地空曠,一陣寒風打著旋吹過,剩下個傻子蹲在符晨曦麵前吃手指頭,仰望公司派的創始人,嗬嗬地笑。

“傻子我們不收。”符晨曦朝那傻子說,繼而轉身將最後幾張英雄帖貼在牆上,既沒有聯絡方式,又沒有電話,隻得在末尾留下“有意者請至雁蕩山桃林洽談”字樣,徑直去采買石陵要的東西。

下山答應了買材料,卻沒有錢。符晨曦原本打著招幾個弟子,收點保護費的如意算盤,如今沒人來,好夢不禁落了空,隻得拿著赤將子暝的信物,去梓陽城中的奔雲商會看看能否先賒賬。

這尚且是他第一次離開師門後,單獨行動,現在看上去九霄與在小說中讀到的古代世界也並無多少不同。貨幣是金,按兩算,城鎮裏有驛站,有食肆,有市場,十分接地氣。較之從前借住彭處,極少出村的生活,如今眼看自己正在融入這個陌生的社會,不由得令他有種冒險的刺激感。

俗話說入鄉隨俗,符晨曦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像蒼霄人,努力地盡量不冒出什麽怪話來,一方麵免得引人注意,畢竟青峰派還在追殺他與麟嘉。另一方麵也更方便在這兒辦事。

他四處朝人打聽,露出外地人的一臉懵懂,找到了梓陽鎮裏的奔雲驛站,隻見驛站外不遠處,站了一大群人,中央挑起一杆招幡,隨風飄揚,上書四字“洞察天機”。

符晨曦突然念頭一動,今日公司派成立,不如去算一算吉凶與前途,反正算命大抵會說“算不準不要錢”,完事後且說那先生算不準,賴賬就行。

“唉,給我算一算。”符晨曦擠進人群裏頭。

那算命先生臉龐白淨,一身長袍,戴著頂大氈帽,邊上露出些許盤角,嘴唇上黏著兩撇黑胡子,麵若秋月,眼似春波,搖頭晃腦地正在給一個老婦人看,不是白澤又是誰?

白澤:“你最近倒黴呢,是因為……”

突然白澤聲音戛然而止,看見了站在麵前的符晨曦。眾人望望符晨曦,又看看白澤。

白澤:“……”

符晨曦:“……”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符晨曦冷冷道,“原來這年頭妖怪也能擺攤算命了?有經營許可證嗎?”

白澤馬上捂住帽子,符晨曦卻一個箭步衝上前,摘下她的帽子,百姓嘩然,紛紛退開,白澤大喊道:“救命啊——殺人啦!”

白澤也顧不得收拾細軟了,保命要緊,轉身就逃。符晨曦注意到攤子上有個錢袋,當即一把抓起,跨過攤子,追了上去。圍觀人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紛紛叫嚷,白澤轉身就跑,符晨曦當即追了上去。白澤叫苦道:“我都幫你把蓋房的找到了!你這是何苦呢?還不讓我走?!”

符晨曦追在白澤身後,大聲道:“我就是不爽!你忘了說再見了!”

符晨曦翅膀一抖,飛速追了上去,白澤一聲尖叫,就要朝樹叢裏鑽。符晨曦已大約發現了,這家夥雖然是隻妖,卻似乎根本沒有多少攻擊能耐。當即從懷中掏出新繪製的空白畫卷,朝著白澤一抖。白澤險些魂魄出竅,不知道符晨曦要用什麽利害手法,想起從前收走檮杌那招,頓時嚇尿。正要又出老招數下跪哀求時,光芒暴漲,符文旋轉,轟一聲便將白澤收了進去。

圍觀百姓紛紛看到這一幕,登時群體嘩然。符晨曦收了白澤,心中竊喜道:叫你整老子,騙我們去喂穿山甲。表麵上卻蔑視地哼了一聲,冷冷道:“這妖孽已被我收了,從此你們村子裏太平了!”眾人見符晨曦露了這麽一手,且是有別於其餘派係的獨門法術,當即轟動了。

符晨曦馬上見好就收,瀟灑地甩了下頭發說:“想學本事,就到雁蕩山來吧!”接著展開翅膀,轉身飛向天際,在梓陽村民的目送中消失了。

喲嗬——大俠風範十足,這一刻,符晨曦的內心是滿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