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人的廝殺聲怒吼聲轟轟烈烈,匯成一股驚天動地的聲浪。從天空俯瞰,赫然似乎無邊無際,宛如汪洋一樣壯闊。

絕對是令人感到震撼的一幕幕。

其中一方,赫然是數十萬大軍,而另一方卻僅有數萬人。可令人震驚的是,當下的戰況,竟然是人數少的那一方在壓著人數多的一方打。

綿陽侯麵無表情,唯有時而**的嘴角,能透出他的情緒。身後的諸多將領,無不臉色灰敗不堪

看來是要敗了

一名男微笑道:“綿陽侯,看樣你們是敗定了。何不幹脆利落一些,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部下考慮。”

綿陽侯臉色鐵青,冷冷道:“我未必就敗,雲翼王未必就贏定”

這男顯然是說客,輕笑道:“綿陽侯,你是一界之雄,雲翼王已統轄五個大千世界,你怎麽和君上打”

這時,戰況忽然有了一些的變化。

一行三百餘騎,騎著烈火獅從百裏外的遠方,瘋狂的飛馳而來以極速度前插戰場,幾乎是勢如破竹的攻入數十萬大軍,沿途所至根本無人能敵。

綿陽侯的臉一刹那就已死灰,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雲翼王不講信用,我打死也不投降”

此時,百裏外無數人驚駭欲絕的看著臉色赤紅的雲翼王:“君上,綿陽侯背景不小。不能一棍打死啊。應按原本計劃,盡量逼迫他歸降”

雲翼王臉色變幻,端著一塊紅色的玉鏡,仰天狂嘯不已:“一千年了,一千年了”

笑聲桀驁,雲翼王忘情狂笑,笑著笑著。竟然身不由己的流下兩行滾滾熱淚

一千年了,他從宗門離開已有千年了,他從離開之後。就再沒能回去看一眼,哪怕一眼都不能。

他想回家,他真的真的太想回宗門了。可是。有家不能回,那就是隱脈弟

他一直以為,終身都不會有回去的機會了。他是隱脈弟,回去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宗門遇到極為強大的敵人,要麽就是隱脈啟動

很多隱脈弟,都和他一樣心情複雜。既渴望回去,又不想以隱脈啟動的方式回去,這等心理足以令一個人鬱結到死。

很多宗門都很反感乃至討厭隱脈,然而。卻鮮少有人知道,這些永遠將會漂泊在外域的弟們心情是多麽的糾結。

在眾多部下心目中,素來沉穩威嚴的雲翼王,此時又哭又笑,像一個找到母親的孩

一股熱流湧上來。雲翼王根本不在乎什麽部下,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今天的基業本來就是當年機緣巧合造就的。

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怎麽了,妨礙誰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強烈的聲音從心底爆發出來,他像是聽到了來自宗門的呼喚,在耳邊強烈的縈繞著。宗門需要他,隱脈需要他,他要回去,什麽也阻止不了他

雲翼王發出鏗鏘的聲音:“此地交給你們,我現在要去辦一件大事,或許要一年半載回來”

部下的表情一下精彩極了,沒見過這麽不負責任的君上呢。居然要當甩手掌櫃,一走半年這基業怎麽辦

基業雲翼王已不在乎什麽基業,什麽霸業了,沒有什麽比師門的召喚重要。

隱脈已出世,正在召回弟,他必須以速度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誤青彌城,洋溢著喜氣洋洋的紅色,似乎每個人都被喜氣感染。

今天,是青彌城城主陸誌遠的大喜日。

青彌城的影響力不小,和不少勢力都頗有友好關係。很多修士不惜遠道而來,隻為了慶祝陸誌遠的喜事。

郎官陸誌遠喜笑顏開,笑得嘴都合不攏。所有人均忍住笑意,又是佩服,又是好笑,也著實欽佩陸誌遠的執著。

郎官和娘的故事,是一段流傳頗為廣泛的佳話。

郎官陸誌遠年輕時,作為少城主的時候放浪形骸,是人不風流枉少年的榜樣。然而,百多歲的時候,一眼見到娘一下就被迷住,是一見鍾情。

不想,娘當年根本沒理會少城主。陸誌遠反而是因此漸漸把性改過來,後來漸漸有為,做出一番事業的同時,依然苦戀娘。

也是陸誌遠能熬能執著下來,一番苦戀上千年,死纏爛打下來,千年下來,便是鐵心石腸也要融化了。娘終於被他打動,可謂是一樁人人讚不絕口的良緣。

在外邊,這陸誌遠私下可是被人稱為情癡。能花費一千年來打動一個女,那絕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吉時已到請娘出來”

陸誌遠臉龐洋溢著幸福,等得一會,又喊了兩遍依然沒看見娘出現。他開始感到不妙,像風一樣衝入其中,哪裏還有娘的蹤跡

梳妝台上,赫然有胭脂留下的一句話

“隱脈召回,我當速回荒界之大,實在不可思議。

多數人一生一世未能踏上外域半步,是永遠無法想象荒界的壯觀浩大。未能達到靈遊境,也同樣不會明白的。

唯有靈遊以上,方是真正的能領略荒界的恢弘和遼闊。修為愈高,就愈能明白荒界的規模。

此時,一行人正在飛速趕路,有男有女,從外表來看,加有老有少。當然,外表往往不太可靠。

沿途的靈遊強者,乃至神照強者,撞見這一行人。無不紛紛退避三舍,麵露幾分驚駭之色,互相麵麵相覷,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有這麽一批強者匆匆趕路。

其中一名中年人在一行人之中,飛速不住的破空趕路,不多一會,隱隱有感。垂首略微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等待

等得在一處休憩,這中年男悄然轉悠去另一地。取出一塊貼身放好的玉鏡。

玉鏡釋出淡淡的紅光,浮現一行文字。

此人呆呆的看著上邊的文字,仰天發出一聲充滿悲愴的低吼等待了這麽多年。終於等來了回家的機會。

想著,竟是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麵,隻覺驚喜交集與此同時,某個繁華大城。

一名風韻猶存的女正支著下巴,怔怔的凝視天邊,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名古靈精怪的少女躡手躡腳的從後邊竄出哇的大叫,居然把這美婦給嚇了一跳:“雲兒,你幹什麽”

雲兒吃驚的看著美婦道:“師父,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想宗門了。”美婦遲疑一下。還是說了,心想反正等雲兒長大,也是要有所交代的。

雲兒意外道:“師父,您不是散修嗎,怎麽來的宗門”

“為師是隱脈中人。”美膚微笑。摸摸這雲兒的腦袋:“將來,你也是。”

雲兒聽到隱脈一詞,就恍然大悟,正欲說話,赫然見師父衣襟中透出些許紅光,指著大喊道:“師父。師父,你看”

美婦怔怔的從衣襟中取出一塊玉鏡,眼淚已是滾滾而下,哽咽道:“宗門,是宗門的信息雲兒,我要走了,我要立刻返回宗門”

多少年了,她終於等來了隱脈的命令

雲兒仔細的看著師父大起大落的情緒,輕輕吐舌頭,不自覺的凝住神色,似乎也能感覺到這是一件絕對不能褻瀆的事

“師門在召喚我,我必須立刻回去”

美婦的眼淚像珍珠一樣垂落下來,交代幾句,義無反顧的轉身就以速度離開某處荒野中,無數林立的萬丈山峰高聳入雲端。這個荒僻的所在,幾乎沒有人煙,唯有無數的妖獸在荒野中奔騰。

此時,忽然從某一個山峰之巔,傳來震耳欲聾的狂嘯聲,悲戚萬分:“二千年,二千多年了”

無數的妖獸驚恐欲絕的狼奔豕突,被這震懾數百裏的狂嘯聲震撼,乃至少數修為差一點的被震得暈厥過去。

此聲當中,分明藏著悲戚和喜悅,隱隱有哭泣,便似喜極而泣。

一條氣勢恢弘的身影從山巔冉冉升起,氣息釋放百裏,轉眼一拳轟擊。一拳轟擊,似乎將整個大千世界的空間都轟擊得震顫起來。

雙手將空間撕裂一條縫隙,就已鑽入其中消失掉。

當這個強大得堪稱恐怖的人走了,這個荒蕪的地方終於恢複幾分生機類似的一幕幕,所有的所有,幾乎是發生在同一時間,分別在荒界的各界出現。

一個個的隱脈弟,陷入巨大的狂喜和激蕩中,來自隱脈首座的召喚,已令這些隱脈中人情緒激蕩萬分,甚至不少都已失態的哭出來。

多年的漂泊,多年的沉寂,多年的守護,隻為了等待,並捍衛一個神聖的使命

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他們一直在漂泊,也一直在等待,那個也許永遠不會到來的命令。哪怕一生的漂泊,什麽也換不回來,他們依然堅持不輟。

他們一個個以類似被放逐的方式,在外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漂泊,像是沒了著落的孩,仿佛失去親人的孤兒。他們想回去,渴望重見師父等親人。

也許十年,也許百年,也許千年他們把大的秘密,放在心底深的地方,也許會一直埋沒到死去。

不論他們是誰,是娘,是老牌散修,是一方霸主,是為人師表。他們都有一個同樣的身份,同樣是行天宗見性峰弟。

不論他們在做什麽,戰爭,尋寶,潛修乃至成親。他們都有同樣的使命,守護同樣的東西。

在接到命令的同時,義無反顧的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情,脫離了原本的生活,以的速度向那個像家一樣的地方前進。

也許你會感到難以理解,也許你會感到可笑,也許你會嗤之以鼻。

然而,對他們來說,這就是重要的。不僅僅是使命,不僅僅是道統,那裏有他們生活過的痕跡,那裏有他們的師父師兄弟師姐妹,像親人一樣的人們。

那裏有他們割舍不去的感情,那裏是他們的根。

“他們”是行天宗見性峰弟,正在從荒界各地踏上歸程,向著同一個地方同一個目標進發

如談未然所說,見性峰六十四代弟的默默守護,終將不會白費。

“他們”正在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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