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沒錯,是那把琴,我不會聽錯的,它的音質和別的琴不同,很特別。”我仔細傾聽了一會,很確定地告訴利姆露露。

利姆露露道:“那我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我也想去的,但又想自己雙目失明,這樣跟去隻會連累利姆露露,於是點頭,道:“那好吧,不過事事小心。”

“你——關心我?”這一句,溫柔暖情。

“我——”其實我很想解釋一下,這隻是我隨口這麽一說而已,就算不是利姆露露,換作茗兒飄雪等其他人,我也會說同樣的話的,隻是不知為什麽,在她聽來,誚了另外一層意義。

我不忍讓她傷心,不過也不便點頭,道:“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我的回避,讓她有了一絲的猶豫,或者心裏掠過一線失望,但還是很感動,很興奮,道:“那我去了,你在這裏等我,我回來時再給你換藥。”

利姆露露從牆上操起劍,出了門,直從閣樓的天台上飄了出去,那樣輕無聲息的身法,應該用“飄”,而不再是“躍”。

利姆露露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從她和藥師聖天手那一次對決就可以看得出來,藥師在我眼前,一直是神聖的象征,從來沒想過他會敗在誰的手裏,而且殺人,如同踐踏螻蟻,輕而一舉,但在那一次和利姆露露的對決中,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

我呆在房間裏,不安地走來走去,一方麵為我和利姆露露之間難以言喻的感情糾纏,想和她說清楚,那暖玉證明不了什麽,完全隻是一個偶然,另一方麵,則是為琴,那把青雅留下來的古琴,它,真的可以揭開她的身份嗎?我可以恢複那遠古時代的記憶,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著怎樣的經曆,不過到時,麵對這跨越千年的戀情,我又要如何決擇,何去何從。

何從,何去何從,這可真是一個好名字,也許至從取名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一生的命運吧,不知道老爸為什麽會給我取這麽一個怪名字,可惜他死的太早,不然倒可以問上一問。

遠處的琴聲繼續嘈雜著,不知道是什麽人在撥弄著這琴弦,一個完全不懂音律,不懂如何彈琴的人,卻對它這麽感興奮,能這麽堅持地彈下去,真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莫非是忍者?

忍者?我一驚,莫非是藥師聖天手,他無意中得知我正在尋找這把古琴,所以才故布局,設置好陷阱,引誘利姆露露前去上當?

想到這一層,我再也呆不住,趕緊出門,想叫上茗兒的,想她心思不夠細,免得不但幫不了利姆露露,還自己中了陷阱,飄雪洗澡時和茗兒嬉鬧無度,一時光著身子跑上岸,不慎著了風寒,正需要休息,今天一天都沒怎麽起來,看來還是叫上娜可露露比較好,何況,她的武功也是眾人之選。

行經朧的房間裏,停下腳步,略聽了一下,房間裏無任何動靜,看來已經睡下,怎麽會睡這麽早,有點難以理解。

藥師聖天手的房間在對麵,想過去看看的,還是算了,以他的功力,再輕巧的步子,十丈之外就可以聽到。

茗兒在樓下逗著小白熊玩,我小心地繞過去,她不曾發覺,來到娜可露露的房間裏,敲了敲門。

打開門,見是我,道:“怎麽了?突然想起我了?”有些驚訝。

為防茗兒知曉,她若知道了,是一定會嚷著去的,甩都甩不掉。

我進去後,隨後關上門,娜可露露見我如此慎重,也認真起來,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我想直接說的,話到口邊,又收了回來,心想娜可露露會不會撞到藥師聖天手,所謂陷阱雲雲,完全隻是我一時的臆斷猜想,毫無任何根據,若直這麽說出來,隻會讓娜可露露憑添擔心,也幫不了什麽,但不如不直說的好。

因道:“沒什麽,隻是想來看看你,在做什麽,一個人這麽安靜?”

“寫字。”娜可露露答道。

“寫字?”我有些疑惑。

“是呀,寫毛筆字。”娜可露露說著拿毛筆塞在我手裏,我隨意地抓起來,虛空點了幾下。

“你會寫,對吧?”她問我。

“你怎麽知道?”我問。

“因為——其實很簡單,看你拿毛筆的樣子就知道了,不是嗎?我很聰明吧?”說著自己笑起來。

我感歎道:“是呀,不僅聰明,而且心細,這就是我為什麽來找你的原因。”

“嗯?找我?”

我點了點頭,道:“你跟我出去一趟好嗎?”

“現在?”

我點頭,“現在。”

“去哪裏?有什麽事嗎?”

“你能聽到琴聲嗎?”

“琴聲?可以,好亂哦,好像彈琴的人根本就不懂得怎麽彈琴。”

我道:“不管這些,我們就去那裏。”

“好吧,可是——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好了,那現在就走吧,我去喊上茗兒。”說著要出去,我趕緊拉住她,道:“不要叫她,我來找你,就是因為你比她武藝高,心思又細密,明白嗎?”

“真的嗎?”聽我誇她,娜可露露喜不自禁,道:“我真的有那麽好嗎?”

“那是當然,好啦,我們走吧。”

娜可露露哦了一聲,才要出去,我叫住她,道:“不帶上你的刀嗎?”

“嗯?”娜可露露感到一絲的不安,回過頭來,看著我,道:“為什麽要帶刀?”

我吱唔了一下,道:“不是野獸多嗎?安全很重要。”

娜可露露聽我說的有理,飛身將插在房上的一柄短刀拿下來,

聽聲音,我問道:“是把寶刀?”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剛才飛上去取下來的,如果不是一把好刀,不會藏得那麽秘密,不是嗎?”

“其實不是啦,”娜可露露笑道,“是我喜歡把刀插在牆上,插低了又礙眼,所以就喜歡插得高高的了。”

“你叫什麽名字?幾歲啦,來,我們交個朋友吧,握握手——”

茗兒依舊在那兒不厭其煩地挑戲著可憐的小白熊,讓它不能好好地睡覺,不過它似乎脾氣不錯,能那麽有耐性地讓茗兒耍來耍去。

娜可露露牽著我的手,繞過茗兒,從後門出去。

空氣,極端地冷,娜可露露的速度非常地快,我一個大男人,竟有點跟不上。

琴聲繼續嘈雜著,隻是忽大忽小,看來彈琴之人還是想彈出好聽一點的聲音來,怎奈完全不懂章法。

琴聲越來越近,然後——突然琴聲消失了,我和娜可露露停下來,一時失去了方向感,四下,隻有風雪之聲。

傾聽間,有腳步聲傳來,才欲仔細聽,腳步聲已經到了近前,我心裏不由緊張起來。

“這麽晚了,你們要去哪裏?”藥師聖天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