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嘈雜,可見彈琴者完全不懂章法,或者根本就不懂彈琴,不過這琴音音質,像極了青雅送我的那把琴。

“好像是我的琴。”我告訴利姆露露。

“你聽得出來?”她驚奇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道:“聽理出來,因為那不是一把普通的琴,隻有我才能彈,其他人都彈不了,而且這種音質,我記和很清楚。”

利姆露露傾耳聽了一下,道:“音質確實很獨特。”

我問道:“在哪裏?你能聽出來嗎?”

“在——”利姆露露欲再仔細聽,琴音突然止了,又過了半晌,再無一點聲響,外麵嘶嘶地下起雪來。

他怎麽突然不彈了,這樣我和利姆露露都無法辯別他的方向,不由有些失望。

房間裏有些冷起來,利姆露露走過去撥了下炭火,不小心打了個嗬欠,我才意識到自己在這時呆的時間太長了,道:“不打擾您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了。”

“不要緊的,其實——”利姆露露欲言又止,道:“那好吧,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不是也自己一個人走過來的麽。”我說著欲摸過去開門,利姆露露快步過去打開了門,才揭開簾子,冷風夾著雪花撲進,全身一冰,和我她都不禁打了個噴嚏,趕緊放下簾子,直道好冷。

“我拿衣服給你披上吧,感冒可就不好了。”利姆露露說著過去取件大衣來,厚厚地給我披上,我沒有發現,她給我年上衣服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神那麽溫柔,深情。

各執一塊玉的人,是天生注定的一對。她默默地念著這句話,看著我親切而又熟悉的臉,心裏感到溫暖和舒適,然後——我未曾想到,她居然會倒在我懷裏,緊緊地抱著我,我一下子驚呆在那裏。

“這是——怎麽了?”我吱唔地問道。

她不說話,隻是倚在我懷裏,我想伸手推開她,可又不忍心,隻感到心裏突突地跳。

“你知道嗎?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當妹妹告訴我發現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麽開心,可見到你眼睛瞎了,又有多麽難受,我——”利姆露露說著,不知怎麽,竟低聲哭了起來,梨花帶雨。

我手足無措,也不知說什麽好,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兀,一時讓人回不過神來,有些麻木。

“對不起,我——”哭了一會,利姆露露才止住,站好,離開我的懷裏,見哭濕了我的一片胸襟,不覺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再不敢看我。

“呃——那我走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趕緊打開簾子,冒著風雪,摸索著欄杆,快步下樓。

“何從哥哥!”利姆露露站在門口,看著我,想喊,又喊不出來,隻是默默地念了幾遍,見我他倉皇逃走,心裏掠過一絲失望,淚水不覺又滑落下來。

這一幕,感覺這麽不真實,直到脫下衣服,躺在**的時候,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夢,不過,現在很困了。

第二天,直至中午才醒來,茗兒和娜可露露在我床邊說個不停,直把我吵醒,我打了個嗬欠,才坐起來,還未說話,呼啦一上,無數個東西砸向我,雨點似的,打得我頭好疼,大喊道:“救命哪,你們要謀殺嗎?吵死了。”說著抓了一個子,嗯,上麵有字,摸了一摸,是個“馬”字,這是什麽東西,再抓一個,仍然有字,摸了一摸,是個“車”字,再抓,恍然明白了,原來這兩個人在下棋,不過——

“是誰輸了?”我喝道,“這麽沒棋品,輸了就可以亂扔棋子嗎?”

我才說完,又是一把棋子拋過來,我趕緊抱頭,心想這可反了,在我床邊下椅,爭執不休,把我吵醒不說,現在居然連發言問知的權力都沒有了,敢拿棋子砸我。

“是不是茗兒輸了?”我問道。

“不是我!”茗兒喝道。

“就是她。”娜可露露糾正,道:“輸了還不認,現在又扔棋子,再也不和你玩了。”說著起身要走,茗兒趕緊攔著,不讓。

“幹什麽?”娜可露露瞪著茗兒,感覺很上火。

茗兒道:“要走也可以,把棋子撿起來再走。”

“真好笑,是你扔的,憑什麽要我撿?!”娜可露露不願意。

茗兒道:“那是因為你耍賴。”

“我怎麽耍賴了?”娜可露露不相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爭執了起來,吵得我頭疼,大聲喝道:“全都給我閉嘴!”

見兩個人安靜下來,道:“你們都有理,是吧?都上火,是吧?那麽我呢,最應該有理,最應該上火的,是不是應該是我呢?我一個人好好地睡在這裏,你們倆也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我的房間,在這兒下棋我也就不說什麽了,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爭來爭去,把我吵醒,攪人清夢,知道我有多麽無辜,多麽有理,多麽上火麽?”

“閉嘴!”不想茗兒這麽喝了一聲,娜可露露也緊接著喝了一聲“閉嘴”。

丫丫的,兩個女孩子想造反了,到現在還沒睡過來,頭腦暈暈的,道:“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你們就動手,大打一場,贏的那個人就有理,輸的那個人就沒理,趕緊撿棋子,順便給我賠禮道歉,這樣很公平吧?”

“哼,懶得理你。”茗兒說著轉身要走,娜可露露也走了出去,我想叫住,又想算了,兩個人脾氣怎麽這麽大,走了也好,我接著睡,搞不清楚怎麽回事,不在自己的房間裏下棋,跑麽我這裏來下。

睡下,朦朧中,也不知是誰進來,把棋子默默地全撿了起來,放好,好像又在床邊站了會,才離開,我想應該是娜可露露吧,她雖然沾染了茗兒暴燥的壞脾氣,有時還是很溫柔很體貼的。

醒來的時候,肚子空空如也,去廚房裏撞到娜可露露,告訴我特地給我留了一份粥,一直在鍋裏熱著呢,說著取出來端給我,我道:“那謝謝啦。”

吃了一口,果然好吃,見她還在身邊,道:“是你做的吧?手藝見長,繼續努力哈。”

娜可露露搖了搖頭,道:“真的很好吃嗎?”

我道:“那是當然,長這麽大,還沒有吃過像這麽好吃的皮蛋瘦肉粥,這是什麽肉做的?”

娜可露露道:“雪蛇肉,聽說對眼睛特別好,你知道是什麽蛋嗎?”

“什麽蛋?”我嚐了一下,嚐不出來,不過不可能是雞蛋了,因為這裏根本不沒有雞,或者是野雞蛋也未可知。

娜可露露道:“是厚甲怪的蛋,是非常難得的,而且還加入了冰山雪蓮、千年靈芝等等,好多東西呢,可以補氣壯陽,化血解毒,祛濕活血。”

“那麽多功效,豈不和中藥差不多,不過味道還能這麽好,真是難得。”說著又吃了一口,味道確實很獨特,很香,很解饞。

“真的很好吃嗎?”娜可露露看著我吃,不由咽了下唾味。

“當然,怎麽了?”

“那——我可以嚐一口嗎?”

“嗯?”我停下來,道:“怎麽,你沒吃嗎?還是餓了?”

娜可露露道:“實話告訴你吧,這不是我做的,是姐姐專門給你做的,一大早就起來做了呢,一共就做了這麽一碗,因為材料再少了,都不肯給我們吃,所以——真的很好吃嗎?”

原來是這樣,是利姆露露做的,專門給我做的粥,這個——心裏感覺好不自在。

“那你嚐一口吧。”我將碗遞過去,娜可露露果然嚐了一口,喜道:“真好吃。”

我道:“那你再多吃幾口吧,沒關係的。”

她搖了搖頭,塞進我手裏,道:“那怎麽可以,姐姐要知道了,會罵我的。不過真不知道,姐姐為什麽突然對你這麽好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道,“也許是因為這繼主要是有治療眼睛的功效吧,所以才隻讓我一個人吃。”

娜可露露出去了,我吃著這碗繼,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不知是甜蜜,還是苦澀,隻是這碗繼,似乎沒那麽好吃了。

回到房間,才知道,利姆露露來過,把我脫下來的衣服給拿去洗了。

晚上換藥,走進利姆房間的時候,感覺似乎也變了,有點不知道想說什麽,想和她說清楚一些什麽,不過,她可還什麽都沒有說,也許,隻是我太過於敏感了吧。

琴,嘈雜的琴聲再一次響起來,而且更加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