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淚水卻可以毫無阻擋,這樣,終究還保留著哭泣的權力,如果上蒼連這點權力都給沒收的話,那活著,真的是沒有生之戀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讓心放鬆一下,讓靈魂暫且得到安寧。

大哭了一通,又通天徹地嘯了幾聲,感覺心裏的鬱悶之氣舒散了很多,全身輕鬆起來,同時,也精疲力竭,坐在雪地裏,倚著樹,不想起來。

這樣安靜下來,聽到身邊不遠處有腳步聲,而且很沉,心想會是什麽,欲不去理,又聽那沉重的腳步聲靠近來,同時聽到很大的呼吸聲,還有聞嗅的聲音,莫不是熊?

我心裏一凜,趕緊站起身來,這時空中風聲一響,然後聽到撥劍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熊吃痛的呻吟聲,和揮動長劍犀利的風聲,速度非常之快,看起來這個高手。

熊見勢頭不好,掉頭逃走,“他”也不怎麽追,我聽腳步聲,輕柔之極,想畢是個女子,不過會是誰呢?這裏除了兩姐妹,難道還有其他人?朧?她雙目暫時不能視物,不可能,何況她隻用短刀匕首類武器,從未用過劍。

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聽她腳步聲突然消失,立即又響在樹杆上,輕功如此絕佳,我道:“感謝女俠相救。”

她也不答,直上了樹,腳步聲瞬間消失。

我再聽,仔細聽,除了風聲,好像還有微微的打鼾聲,鼾聲來自樹梢頂部,似聽到又聽不到,心裏不由起疑,想憑感覺分明是個女子,怎麽會有打基礎鼾聲?

當下也不想那麽多,這裏並非久留之地,何況我出來了這麽久,大家估計都擔心了,在到處找我。麒麟

欲回去,才發覺我來時心裏忿悶,一時急走亂闖,此時竟不辨方向,不知身在何處,又如何才能走回去。

“高人尚在否?”我喊了兩下,無人答應,看來她已走遠了,或者不愛理人。

正不知如何是好,聽到有人喊我,竟是金正妍的聲音。

見了人,才恍然想起剛才曾淚流滿麵,趕緊抹淚,淚水早已幹枯在臉上,淚痕點點,道:“是你?金正妍?”說著忙轉過身去,掬雪洗了下臉,不想讓她見到我哭泣過的樣子。

“你一個人?”她說著走近。

我點了點頭,道:“是不是來找我的?好了,回去吧,讓大家擔心了。”說著要走,一不留神,一頭撞在樹上,欲叫痛,聽到一陣竊笑,發似來自樹梢。

啊~金正妍想笑,又忍住,伸手想撫摸下我的額頭,也忍住,隻道:“很痛嗎?”

我搖頭,道:“哪會,好了,回去吧。”欲再走,已不敢邁大步子,金正妍猶豫了下,鼓了一個勇氣,道:“我牽著你吧。”說著拉上我的手,我道:“不用,跟著你就行。”話雖如此,仍是沒有振開手,由她牽著一起前行。

想起剛才聽到的笑聲,道:“是什麽?”

“什麽?”她反問我。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笑聲?”

“笑聲?”她想了一下,道:“沒有啊,我也沒有笑啊。”

我想,也許是我聽錯了,不再問。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路上,金正妍問我。

“一個人,隨便走走。”我隨口答道,不想告訴她真實的想法。

“可是——”好頓了一下,想要不要直接問,不過最後還是問了,道:“好像你剛剛哭過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麽很傷心的事情?”

呃——不是吧,被這丫瞧出來了?我趕緊否認,道:“哪有的事情,剛才好像是被雪花眯到了眼睛,怎麽了?你以為我會哭嗎,我可是大男人。”

金正妍道:“大男人也有很脆弱的時候,比如我哥哥,我就不止一次見他哭過,而且哭得很厲害,像個孩子是的。”

提起她哥哥,我可真沒有什麽興趣,隻是提起他,心裏不由又惦記起林李飛絮來了,現在她的身體不知好了沒有,我得回去問問利姆露露,看能不能治好她的病,縱我眼睛瞎了,也是值得的。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到這裏來了嗎?”金正妍問。

“這個——”我想說,又停了下來,第一個願望,基本上已經化成絕望的淚水了,至於第二個,還不知道答案,也不方便告訴她,不過,也有一個是可以告訴她的,那就是相約的事情。

我道:“我們曾約好會回來的,現在終於回到這裏,感覺很好。”

“當年來過這裏?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她好奇地問。

接下來,我把飄雪受傷的事情簡要地說明了一下,好聽來似乎有些傳奇,待我說完,忽然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好,是不是我們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她們不太高興?”

這點,其實我也感覺到了,尤其是利姆露露的表現,不像妹妹那樣,表現出非常的欣喜和熱情,相比較而言,冷靜淡雅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正在發生。

“你想多了,她們不是這樣的人,現在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總之,你不會多想。”我道。

金正妍點了點頭,不再問些什麽,隻是在要離開森林遠遠地見到房子時,感歎了一句:這裏風景真美,如果可以一輩子生活在這裏,那有多好。

大家果然在找我,見我回來,立即開飯,藥師聖天手和朧都不在,茗兒和飄雪各自給他們送去了食物,現在我們大家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感覺湧上心田。

利姆露露也不在,我問娜可露露,說她不想出來吃飯,我讓茗兒幫了拿了些食物,獨自上樓,金正妍跟出來,要送我上去,我拒絕了,道:“早已熟悉這裏,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回去吃飯吧。”

金正妍見我如此說,也不再好勉強,點了點頭,隻站在那兒看著我,見我無礙地上了樓梯,並未碰到什麽東西,心裏略放下,這才回去吃飯。

我獨自摸索著上樓,不知道利姆露露一個人在房間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