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妍轉過頭去,望向窗外,望著這無邊的夜色,委屈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狠咬了唇,才勉強止住。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不過,”聽到茗兒說話,金正妍又轉過頭來,強作鎮靜,道:“還有什麽事嗎?”

“如果沒有錢的話也不要緊,你可以先欠著,不過一天100塊的利息。”茗兒顯得有些趾高氣昂。

金正妍看了看熱騰前輩的盒飯,肚子叫得更響了,隻是——麵對著茗兒這麽可惡的表情,如此就這樣認輸的話,那太也沒有麵子了,所謂士可殺,不可侮,狠下心來,一咬來,道:“不用,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請你離我遠一點,就算我餓死了,也用不著你擔心。”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時,嘴角一撇,淚水終於止不住湧下來。

茗兒一驚,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明知自己錯了,可是道歉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隻道:“飯放這了,你愛吃不吃,我會記著賬的。”最後這句話,說出去又後悔起來,怕她真的不吃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是萬難千難,又何況是茗兒說出去的話。

“不吃!”金正妍說著拿手爭命一抹,要把盒飯推下去,茗兒一驚,想擋,但還是慢了一步,不過她慢了一步倒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金正妍收住了手臂,盒飯隻是抹到了桌邊,就停了下來。

茗兒長舒了口氣,道:“這樣才對,大不了不收你錢就是了,這可是何從哥哥讓我買給你的,一片心意。”

“走開!”金正妍抬起頭來,淚眼盯著茗兒,一臉的憤怒。

“那我拿走好了。”說著伸手去拿盒飯,金正妍快了一步,拿手按住,眼睛瞪著茗兒。

等茗兒過來時,我歎了口氣,道:“茗兒,你錯了。”

“我哪有錯?”茗兒還不服氣。

我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送飯過去嗎?”

茗兒道:“為什麽?”

“冤家易解不易結,雖然你送了飯過去,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點——我不知道怎麽說,總之她不但不會感恩,還隻會增加你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更加冷漠。”

“冷漠就冷漠了,又不和她上床,要那麽熟悉幹嘛!?”茗兒這話衝得我不知道說什麽好,又想笑,結果隻是歎了口氣,心想孔子可真是說對了,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飄雪一直不說話,我雖然還不太清楚為什麽,但感覺得到她和金正妍有一定的矛盾,本想讓她送點水過去的,現在金正妍一定是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小心噎著。

“水呢?”我問茗兒。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你渴了嗎?”茗兒抓過礦泉水給我。

我不接,道:“她吃飯了嗎?”

茗兒回頭看了一眼,道:“吃了,吃得好香的樣子,我看著都快餓了。”

我笑,道:“你不是才吃過嗎?好了,把這瓶水送過去,記著,別亂說話。”

不想茗兒不接,道:“我才不去,她隻會訓我,一點都不知道感謝,剛才連謝謝兩個字都沒有說呢。”

我道:“謝謝兩個字並不是一定要說出來的,隻要心裏記著就足夠了,就樣你給我洗衣服一樣,還有煮方便麵,雖然我沒有每次都對你說謝謝這兩個字,但心裏記著,明白嗎?”

“是嗎?其實有時候你對我說謝謝這兩個字的時候,我都感覺挺為難的,好奇怪喲,你真的記著我對你的好嗎?”

這話未免有點膩,何況飄雪就在身邊,我隻點了點頭,道:“好了,送過去吧。”

茗兒猶豫了一下,還是不願意,道:“要不你去吧?至少她不會訓你的。”

我無奈,隻得親自過去。

好在隻是幾步路而已,茗兒告訴我相隔幾排,我摸著過去。

“你過來幹什麽?”金正妍停下來,一時忘了我雙目失明,想自己一定滿嘴油膩,下意識地要拿紙巾,我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她,她猶豫了一下,接在手裏,同時向裏麵讓了下位置,道:“你要坐下嗎?”

我坐下,將水放在桌子上,道:“對不起,其實——”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起巨響,然後整個車廂向上拱起,前麵火光一片,頓時紅透半邊天,同時警鈴響起,然後是更大的巨響,車廂從中間被炸天,裂成兩斷,我和金正妍在這邊,飄雪和茗兒在那邊。

在頭腦略為清醒一些的時候,意識到,我們遇到恐怖分子了。

車警在爆炸聲中失去戰鬥意誌,隻顧自己逃命,無法速度組織起有效地反抗,失去的僅有的作戰能力,在恐怖分子的火力下,全部喪生,待爆炸一停,他們衝上火車,手持匕首和槍支,**婦女,搶壓財物,肆意殺生,一時哭喊聲震天。

在夜色的掩護下,金正妍拉著我從窗口跳下,躲進兩邊的灌木叢裏,聽著這些痛苦的叫喊,突然間感到自己竟那麽力微,無法救他們,對了,還有茗兒和飄雪。

我告訴金正妍,她搖了搖頭,道:“我救不了她們。”

“我必須救她們,我——”我才要站起來,隻覺腦袋一沉,金正妍一拳把我擊暈了過去。

不行,我要救她們,她們是跟我出來的,我要救她們——我——我的意識才堅強地存在,隻是——

“我回去救她們,這總可以了吧?”金正妍說了一句賭氣的話,潛身縱過去。

我想喊她,可喊不出來,想伸手抓她,可動不了,她這一去,九死一生,麵對著的都是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有那麽一瞬,我竟然希望她能被一顆子彈穿過頭顱,死的清白,寧右如此,也不願意她被人給侮辱。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麽自私。

金正妍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幾天後,軍營裏。

這幾天裏,登記,領食物和水,不停地去登記處查找金正妍等三個人的下落,或者期望在領食物時與她們相遇,但,一直沒有。

或許因為我是這列車上唯一一個外國人,所以受到優待,一個人住在一個帳篷裏,雖然很小很簡陋,但已經是極大的優待,直到這時,才感到國力強大的重要。

我打聽到這場爆炸案是一些想挑起韓鮮戰爭的恐怖分子所為,他們已經宣布對此事負責,但對這樣的事情我仍是感到不解,在我看來,天底下,沒有什麽事情不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為什麽一定要戰爭,或許,他們有他們的理由,隻是這是政府針對政府的行為,為什麽要爆炸鐵路,要傷害無辜,要殺死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奸侮那些婦女幼女,這些,讓我看不到人道。

是民族?是種族?寧做太平狗,莫作亂世人,和,尚可活命,亂,一不小心就丟了命,連命都沒有,還能留下些什麽,希望?夢想?愛情?友誼?就偈西藏和新僵的叛亂一樣,為什麽殘害無辜?這不是政治,而是人性。

在簡單的祈禱儀式上,我不敢點燃燭火,因為相信好們還活著,所以每天一醒來,就去問登記處尋問她三個人的名字,有沒有來過,有沒有找到,便每次的結果都讓我失望。

直到第三天,聽到外麵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趕緊站起來,這時帳篷的簾子打開,一個人走進來。

“請問從中國來的何從是哪位?”他聲音有些沙啞。

“是我!”我向前走了兩步,幾乎撞在他的身上。

“你的身份已經核實,今天下午將會被返送回國,飛機可能下午兩點鍾到,請您作好準備。”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大聲喊著追出來,道:“我的人找到了沒有?她們叫金正妍、林李飄雪和沐茗兒?”

他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沒有,如果發現了她們,我會盡快通知您的,不過您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盡快回國,這裏非常不安全。”

他隻是傳話的人,也許並不是很清楚,我立即摸到登記處,他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沒有她們三個人的名字。”

“會不會因為人太多,而記不住,能不能——”

“因為您是唯一一個中國國籍的人,所以您問的三個人的名字,我們登記的時候,都特別留意,目前還沒有發現她們三個。”

我哦了一聲,再一次感到失望,轉過身,卻不知道要往哪兒走。

“不過,”他站起來,道:“我們還有另外一個連駐紮在離這裏50公裏的地方,也許她們在那邊也說不定。”

聽他這麽一說,我似乎看到希望,轉過身,道:“那能不能請您查一下,看她們是否在那邊?”

“對不起,23連正在作戰,沒有登記處,所以無法查尋,不過,如果她們出現的話,相信她們會被妥善安置,也許在幾天的時間裏,就會被送過來。”

雖然是中午,寒風仍然刺骨的冷,軍隊供應的食物非常有限,聽說最近運來的食品半路上被恐怖分子襲擊,運糧隊全軍覆沒,糧食也被一搶而空。

這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帶,除了窩藏在叢林裏的恐怖分子,沒有村落,沒有人煙,連隻兔子都沒有。

這個中午,我隻領到了半塊麵色,連牛肉醬也沒了。不過,唯一還好的就是水還不缺,因為可以用火融冰雪。

其實這裏的雪很幹淨,融出的水,聽說很清澈,喝起來,有點甜。

在我非常不安,堅持要留下來,直到找到那三個人的時候,有個軍人過來告訴我,由於一些軍需問題,本來要送我回國的飛機臨時調去運送軍食品,估計要過幾天才能送我回國。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可能會感到報歉,但對我,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再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死者的名單基本上被列了出來,我開始不敢去登記處,並且海當有人經過帳篷門口的時候,我都會害怕,現在,我開始回避信息,至少我不知道她們的消息,她們還有可能活著。

腳步聲,再一次響起,然後停在門口。

“您好,我是登記處的工作人員,請問您要找的三個人的名字是韓國籍的林李飄雪、中國籍沐沐茗兒和韓國籍金正妍嗎?”

我點了點頭,驚恐地問道:“怎麽,找到她們了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他說著頓下來,我聽到他翻本子沙沙的聲音,心糾到了一起,默念道:千萬不要告訴我在死者名單裏發現了她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