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正要說“你好”,飄發搶鮮一步,起身道:“大叔好。”

呃——那個男人看飄雪的表情恐怖之極,有那麽一秒鍾的難堪,然後勉強笑道“你好。”

其實見他年齡,倒並不見得比我大幾歲,為何飄雪要喊他“大叔”?見飄雪臉上有幾分詭異的笑,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好。”他果然向我伸手過來,麵帶微笑,用一種疑問的目光看著我,我早有心理準備,伸手與他相握,並同時自我介紹道:“我叫何從,曾是飛絮的同事。”

“何從?”他聽了我的名字後,臉上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神色,笑道:“你好,久仰大名,想不一今天終於見麵了。”

久仰?我連道不敢不敢,心想這家夥為什麽說久仰,難道飛絮把我在**的雄姿告訴他了?除了那方麵,我還真不知道我有什麽地方是可以讓他久仰的。

大概四十歲的年齡吧,一副成功男士的樣子,略有小肚腩,臉上微微有些橫肉,證明他的年齡和他的身體一起步入了中年期。

“我叫金正期,是——”他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飛絮,道:“是飛絮的好朋友,很高興見到你。”

“大叔。”飄雪見我們放開手,趕緊伸過手去,笑道:“好久不見了,我們也握握手吧?”

飄雪這一舉動我也不太明白,莫非——

金正期瞟了一眼飄雪,道:“怎麽,前天不是還見過麵嗎?在你家,我們一起吃了晚餐?”

在她家?一起吃晚餐?這話看似隨意脫口而出,我卻感覺心裏一顫,看樣子他和他家人已是非常熟悉,而且老頭子一定很欣賞他,看好他,想我當年和飛絮的關係,也沒有被帶回家和家人團聚,一起吃飯,哪怕隻是一個便飯,現在這個男人——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飛絮的未婚夫了,剛才隻說是“好朋友”,也許隻是因為知道我是誰,不想過於傷害我,所以才說得那麽委婉?

“那也有兩天沒見了呢,一天就是二十四個小時,一個小時就是二十四分,一分鍾——”飄雪還沒說完,男人已經無奈地笑了起來,伸過手來,道:“怕了你了。”

飄雪見計謀得逞,趕緊握住金正妍的手,拿出跆拳道的功力,暗中一使勁,我心想這男人一定會疼得叫喊出來,飄雪這一握定是使足了力氣,隻是她這麽做——我雖不讚成,不欣賞,甚至表示反對,但見她如此,有種為我出一口氣的意思,心裏還是感激不已。

可惜事情的發展並非如我所料,男人不但沒有疼得叫起來,而且麵帶微笑,倒是飄雪痛得呻吟了一下,趕緊把手往回縮,男人倒也不為難,見她縮手,也就隨意放鬆,讓飄雪得以自由。

見飄雪痛得直揉手指,又暗暗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說我這可是在幫你呢,為了你,受了這麽大一個委屈,你可得領我的情呢。

自我介紹之後,大家坐下,飄雪坐在我身邊,其實我想讓她坐得離我遠一些的,可她偏要坐在我身邊,還好不是貼著。

“不許!”男人往懷裏伸手,才要掏出煙來,飄雪立即喝止,“這裏可有病人呢。”

金正期再一次無奈地搖了搖頭,手繼續掏出來,可惜不是煙,竟是手機,飄雪吐了下舌頭,鬧了個臉紅。

看來是因為在飛絮的病房,所以手機也調成了震動,看來這個男人心思還算細密,挺會體貼照顧人的。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男人說了聲,這才起身接電話,並且立即走出去,隨手把門帶上。

待他出去,我和飄雪對望了一下,飄雪很痛苦似的歎了口氣,我搖了搖頭,道:“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嗎?”

“哪有做傻事?”飄雪不認,我歎道:“雖然你這麽做我很感激,但是,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你也不再是小孩子了,應該不需要我再說什麽了吧?”

飄雪無語,隻得點了點頭,見我和坐在一起挺難受的,起身過去看飛絮,剛剛換上的點滴,滴得也很慢,才滴了不到十分之一。

其實我也很想過去看看飛絮的,正好好乘她睡著的時候,好好看看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仔細地看過她了,一起吃燒烤的時候,我幾乎一直在回避著她的眼神,也許,她也是一樣,其實我很想好好看看她的,隻是現在——

金正期很快就回來,見飛絮還沒有醒,看了下牆上一鍾,已經近淩晨三點了,道:“時間不早了,我在這兒陪著飛絮就可以了,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他的話表麵上是衝著飄雪說的,實則是針對我,我自己也感覺呆在這裏不好,隻是讓我走的話——看了一眼**的飛絮,我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回去了,你也要注意休息,飛絮她——還要你照顧。”

最後那句話,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說出來的,剛時也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隨口那麽一說,隻是當說出來之後,猛然感覺心情輕鬆多了,像是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是的。

而飄雪,確實困了,幾乎都要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何先生,你住哪裏,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開飛絮的車就可以。”我和飄雪離開,飛絮的車?男人臉上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麽又沒有,也許是在因為“飛絮”這兩個字在我口中叫得如此自然吧。

金正期送我們出去,感覺他似有話要說,隻是當著飄雪的麵好像又不便開口,在最後,才道:“今天非常感謝何先生,我代表飛絮謝謝你,聽說你管著一家公司吧,那一定很忙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就不必來看飛絮了,放心,我會照顧得很好的。”

他的意思——其實他在這裏,我也並不想再見到他,既管沒有多想,估計再來看飛絮的可能性也會很小,隻是他這麽一說,無形中在傷害我,甚至是在警告我,不由激發了我的鬥誌,我笑道:“公司已經轉交給別人了,我退居董事,空閑時間很多,放心,有空的時候,我會多來看看飛絮的,畢竟燒烤是我和一起吃的,我想我還是有一定的責任的,好了,謝謝你送了這麽遠,我們走了。”

在停車場,我和飄雪上車離去,男人略站了一會,這才回去,估計心裏恨死了我。

“現在去哪?”我問一上車就倒在後坐上睡覺的飄雪,直問了幾遍,她才懶懶地答道:“隨便。”

隨便?我笑,道:“那我帶你去開房間好了。”

飄雪已經迷迷糊糊,對我的話不再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