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正當我心存疑慮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沒什麽,我——”林李飛絮有點吞吐。

或許是她要問些什麽事,可又不知怎麽問,所以才——我有些緊張,從後視鏡裏看著飛絮。

因為這裏道路偏僻,兩邊並沒有路燈,此時車停下來,滅了燈光,隻覺四下裏漆黑一片。

飛絮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兩個人略沉默了一會,忽然飛絮推開車門,走下去。

“怎麽了?”我也趕緊下車,不想飛絮衝我擺手,道:“別過來,我——我肚子疼。”

呃——說著飛絮向黑暗處奔去,原來竟是如此。

我略緩了一口氣,衝著她急走的地方喊了聲“小心點”,然後依在車邊等她。

天空一片墨黑,除了借著車內一點微弱的燈光可以模糊地見到四周的一些東西外,什麽也看不見。

想點支煙,又怕飛絮回來的時候見到不高興,同時一摸口袋的時候,也才發現身上沒有帶煙。

彎腰從車裏拿出手機,開機,想飄雪一定給我發了N條短信了吧,一直不見我回,一定急壞了,我按下開機鍵,焦急地等著短信閃動,不過很奇怪的是,除了幾個未接電話外,一條短信也沒有,難道是信息還沒出到?又等了會,仍沒有飄雪的短信,倒是發來了一短來自小軒的短信。

想給飄雪打電話,又想飛絮應該馬上就回來了,也許隻是小解而已,我向遠處望了望,並不見有人影晃動,除了風吹草動,也聽不一點聲音,看來飛絮走得還挺遠,我們既曾是夫妻,今日又何須過意在乎這些?

還是決定給飄雪打電話,向她略說明一下的好,要言簡意賅,幾句話將情況表述清楚,並表達歉意。

這樣想著,打電話過去,不想飄雪的電話竟已關機,不太相信,又打幾次,依然是這樣,不由歎息,想不到飄雪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一定是見我不回短信,也不接電話,特別生氣,所以才關機了吧,真是小孩子心思,怎麽就不想想在飛絮在身邊,我怎麽好和她的妹妹作戀愛狀?

歎息了一會,想起有小軒的一條短信,也不知是什麽,估計是問我在哪裏,在幹什麽,什麽時候去看她之類的,打開,不想內容嚇了我一跳:今天你的妻子來找過我,審問我和你的關係,我好——

後麵是省略號,我估計是“我好恨你”或者“我好失望”之在的詞語,但不管如何——我妻子?難道是雨緋,她去找小軒了?無語,她怎麽可以——這事情我自然會解釋清楚的,她怎麽可以不經我的同意,就這麽去找小軒問話,這算什麽?雨緋,這件事你真的做得太過份了。

我心中生火,立即撥雨緋的電話,可惜她已經關機,這丫一向睡得比較早,我想打家裏的電話,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怕吵到老太婆和佳佳,還是忍了下。

要不,先打電話給小軒,安慰一下她吧,也好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她們聊了些什麽。

電話響了很久,小軒才接。

“睡了嗎?”我問。

“沒呢,在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大半夜的收拾什麽東西?”

“我打算搬走好了,已經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還有,你給我的錢,我以後會慢慢還給你的。”

呃——小軒的話如一盆冷水潑下,我全身一凜。

我急道:“傻孩子,你在說些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

“其實——也沒發生什麽事情,就是我在學校的時候,你妻子來找過我,其實她也沒說什麽,不過——我想我還是不住在這裏的好,你放心吧,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住我,還有我們——最好也不要再打電話了,要不會讓人懷疑的。”

“什麽亂七八糟。”小軒似乎不願意說,她這樣,隻會更讓我生氣著急,我道:“告訴我,她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

“沒有什麽。”小軒仍不願意說。

我道:“她讓你離開的是不是?”

“不是,是我自己想離開的,本來就是你租下來的房子,我住在這裏也確實不太好,而且——而且,我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間也不太習慣,沒會安全感。”

聽她這麽說,我不由好笑,道:“那你以前住的房子呢,住在我隔壁的時候呢,房子不是一樣大小的嗎?”

“——”被我這麽一頂,小軒隻好無語。

緩了一個情緒,我道:“我現在在韓國,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可能要過幾天再回去,你聽著,好好地住在那兒,有什麽事情等我回去了再說,我既然答應過你,會把你安置好的,也會把我們的事情向她們解釋清楚的,就一定會做到的。”

“不用了。”小軒的聲音很細微。

“什麽?”

“我說不用了,其實——我也是我自己的想法,雖然家裏除了點意外,可我也是有手有腳的,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的。所以——你就讓我走吧,好嗎?”

“不行!”我斬釘截鐵,“已經說過了,一切等我回去後再說。”

“可是——我房子都已經找好了,明天就搬了,而且已經交了押金。”

“你——”我有些無語,道:“為什麽這麽決定?你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就算你真的要出去住,也應該和我說一下吧,你怎麽可以這麽擅自決定?”

“我自己的事情我為什麽不可以自己決定?!”小軒的語氣裏有些微妙的變化。

她這句話,倒讓我有些無以回答。

我們都沉默下來,我長長地歎了口氣,再也找不到什麽話可以說。

“你怎麽了?”小軒問我,聲音裏滿是關切。

我仍是不說話,一是不想說話,二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說話好不好?不說話我可要掛電話了?”

“你威脅我!?”我立即反問,不想小軒聽我這麽說,立即笑起來,我自己也被自己的衝動給弄笑了,再一次歎息。

小軒道:“好了,不談這個了,已經很晚了,你也早點睡吧。”

“那你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小軒的這句不知道,讓我頗為欣慰,剛才還一時逞強,此時又無助起來,更多的時候,我想男人都希望女人處於無助的狀態吧,這樣可以表現一下做為男人的果斷的一麵。

我語氣舒緩一些,道:“先別收拾東西了,早點睡吧,一切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小軒不說話。

我繼續道:“小軒,我知道你一向最乖了,就聽我的,好不好?”

小軒歎了口氣,忽然問道:“為了我,和你的妻子吵架,你覺得值得嗎?並且——我又不是你什麽人。”

小軒的問話,讓我一愣,一時回不過神來。

小軒見我不說話,道:“那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點睡吧。”

待掛了電話,我有點茫然所失,小軒的問題我早就說過會很好地解決,可惜托了太久,也正是因為雖看視簡單,實則很難處理,所有原因因為小軒是個女孩子,而且又年輕又漂亮又可愛,如果不是這樣,問題就不會這麽複雜,雨緋更不會去找她談話。

雖如此,但我對雨緋的做法仍懷著非常的反感情緒,雖然盡力去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但對她的做法,仍是無法接受。

相愛容易,相處難,在日常生活中,我發現我和雨緋之間越來越多的不和之處,這,真是一個可怕的隱患。

略歎息了一會,忽然想起飛絮還沒回來,已經過了近半個小時了,這丫怎麽——我趕緊向她剛才去的方向大步走去,心裏同時緊張起來,心想可千萬雖出什麽事情,不過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應該也不會有流氓之類的出現。

我一邊走一邊喊,很快,就聞到一股很讓人惡心的味道,應該是大便和嘔吐物的混合起來的味道,同時,聽到飛絮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我順著聲音摸過去,黑暗裏,隱約見一個人影蹲在一棵樹下,應該就是飛絮了,我走近,惡心的氣味直帶鼻子。

“怎麽了?很難受嗎?”我問道。

“嗯,你怎麽才來,我又吐又泄,好像食物中毒了。”

“食物中毒?”我還要問,又聽飛絮惡心起來,隻是她隻是惡心,已經什麽都吐不出來了。

我小心益益地走近,想不踏在髒東西上,但黑漆漆的,什麽了分辨不清,隻好聽天由命了。

“那你為什麽不喊我,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我說著伸手去拍她的後背,不想因為太黑,感覺入手溫柔油膩,原來竟摸到她的胸部上去了,趕緊收回,轉到她後背上,輕輕拍了起來。

“衛生紙用完了,你幫我看下車上還沒有?”

我點頭,回去取,打開飛絮的包包,裏麵沒有衛生紙,隻有一包超薄型的衛生巾,還有一包含有薄荷味的女士香煙。

煙?這丫什麽時候也抽煙了?人都說寂寞的女人才抽煙,難道她——她老公對她不好嗎?看著煙,我心裏一陣難受。

來不及多想,又在車裏翻了一遍,確實沒有衛生紙,隻找到一瓶喝了一半的飲料,我一並拿了,來找飛絮。

我急急忙忙地趕回去,可飛絮已經不在樹下了,我心裏一涼,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