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漢道:“不妨,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

“真的!”茗兒一聽這話,喜出望外,趕緊抿了一口,道:“我喝過了。”

鐵木漢一驚,然後哈哈大笑,茗兒不好意思地道:“你說了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剛剛才說出去的話,不會又想收回去吧?看大叔也不像是那樣說話不算話的人。”

“茗兒!”我喝道,“不得無禮。”

“不妨,不妨。”鐵木漢道,“好,我說過的話絕不收回來,這個女——不,是茗兒,跟個鬼精靈似的,和我兩個女兒一樣的古怪。”

娜可露露一聽不高興了,嗔道:“我哪裏古怪了!”說著還瞪了鐵木漢一眼,看來這個女兒是不怕父親的。

提到女兒,我試探著問道:“怎麽不見您的那位千金?”

鐵木漢不答,鐵大嫂拿刀子唰唰唰地削了幾份羊肉,先兩份給我和茗兒,然後才給鐵木漢和娜可露露,最後一份是自己的。

鐵木漢不願意回答,我也不便再問,娜可露露悄悄地告訴我,道:“在罰紮馬步呢。”

“紮馬步?”茗兒挺新鮮地問道。

娜可露露道:“昨天看小說熬夜了,今天早上起晚了,所以被罰,已經從早上紮到現在了。”

“啊?”茗兒一驚,道:“那不是有三個多小時了嗎?”

我也驚了一下,現在是吃午飯時間了,這罰可真夠狠的。

茗兒繼續問道:“那吃早飯了嗎?”

娜可露露道:“不許吃。”

茗兒還要再問,鐵木漢不高興了,道:“娜可露露,你是不是也想被罰了?還不趕緊倒酒。”

娜可露露撇了撇嘴,趕緊起身倒酒。

我道:“鐵大叔,那個,罰也罰了,是不是——”

鐵木漢哼了一聲,似乎不願意聽我提這件事,我說了一半隻好收回去,這時鐵木漢歎了口氣,道:“既然客人開口了,娜可露露,去讓你姐姐下來吧,一起過來吃飯。”

我心裏一喜,竟不知不覺間端起酒來,想放下時卻已經不行了,因為眾人都在看著我,我隻好一忍,道:“這碗酒是我敬你的,還有你們全家,感謝你們救我飄雪,還有對我們這麽熱情的款待,真心地感謝。”

“見外了,感謝就不用了,多喝兩碗我自己釀的酒我就高興了。”鐵木漢說著也端起碗來,我們又一次一幹而盡。

兩大碗酒下肚,不覺有點昏昏的,趕緊吃剛銷下來的羊肉,果然好吃,這野生的和圈養的味道就是不一樣,人家吃的是純天然無汙染綠色植物,喝的是純淨的礦泉水,味道真是鮮美無比。

這時隻見房頂上一個道影子落下來,竟是利姆露露,她落在地麵上,絲毫聲音都沒有,身子一點也沒有傾斜,一轉身,走進來,道:“父親大人,他又來了,要不要——”

鐵木漢一瞪眼,道:“是不是又想被罰了?”

利姆露露不敢再說話,趕緊貼著娜可露露擠著坐下來。

“餓壞了吧?”鐵大嫂說著趕緊銷了一盆肉給她,她三口並作兩口,速度吃完,鐵大嫂道:“吃慢點,小心噻著。”又銷了一盆肉來。

“不急,慢點吃。”茗兒說著把酒碗往利姆露露麵前推,輕聲地道:“喝酒麽,可好喝了。”

我正在吃著東西,見茗兒如此行為,不覺好笑,差點嗆著。

茗兒瞪了我一眼,道:“有什麽好笑的。”扭過頭,還要推銷,不想利姆露露道:“我從不喝酒的。”

“原來,是這樣啊。”茗兒好生失望,不過更讓她失望的是一抬頭,見鐵木漢衝她端起了碗,一臉好為難的樣子,手按在碗邊,就是端不起來。

鐵木漢道:“不要緊,能喝多少喝多少,都說不勉強你了,我鐵木漢說過的話還能收回來麽。”說著笑起來,茗兒也笑,不過這次勉強喝了好三分之一,才放下碗,趕緊吃肉,直叫辣。

也不知娜可露露跟利姆露露嘀咕了什麽,見她總有意無意地瞟向我,害得我有點不自在,像我這樣都快成老男人了,總不至於還吸引未成年少女吧,這樣一身的好功夫,我可惹不起。

還好,碗雖大,但壇子小,我又敬了鐵木漢一碗,壇子裏的酒也就見底了,鐵木漢還要叫女兒又搬,我趕緊勸止,茗兒也道:“酒喝多了會傷人的,雖然大叔的身體非常強壯,但也能喝太多的酒,這可是醫生的告誡喲,一定要聽的。”

鐵木漢笑道:“好,那就不喝了,沒人陪著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不過,你麵前的半碗酒怎麽辦,可得喝完了才行。”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茗兒說著扭頭看我,我趕緊向外張望,道:“天氣可真好。”眾人見狀,都不由笑起來。

茗兒一生氣,端起酒來,道:“又不是喝不了,有什麽好笑的。”說著一仰脖,竟真的咕碌咕碌地喝光了,怕她嗆著,我給她拍著後背,喝完了酒,茗兒把碗往桌子上一摔,差點摔碎了,嚇得我膽顫心驚,心想你可別借了酒勁,在這裏發大小姐脾氣,我還不好下你,那樣的話可真丟死人了。

茗兒放下碗,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似的,累得直喘氣。

鐵木漢帶頭叫了一聲好,眾人也跟著叫好,不知茗兒是興奮還不醉酒,小臉兒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吃完飯出了廳堂的時候,柵欄外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仍站在那裏,見了鐵木漢,臉現喜色,不過很快又露出失望之色,因為鐵木漢轉過頭去,不理會他。

我和茗兒都喝多了酒,有些乏,一起去看了會飄雪,茗兒見她額頭有些熱,似有點想發燒,從藥箱裏取了退燒片給她服下去,陪了會,茗兒不住,走路都東倒西歪了,直往我身上靠,我扶她上閣樓休息了,自己下來陪著飄雪,這時鐵木漢走進來,在我身邊坐下,道:“不用著急,她沒什麽大礙,再休息兩就就會醒來的,腿幾個月也就能全好了,我的藥是很管用的。”

我抬起頭,道:“真的要謝謝你了。”

鐵木漢道:“又說客氣話。對了,我看你們像是一對兒,是不是?”

我笑了笑,不作回答,鐵木漢又道:“茗兒是你表妹?”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解釋什麽,也解釋不清,隻點了點頭,不想去說什麽,鐵木漢見我這樣,還想問什麽的,話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去休息吧,不會有事的。”說著出去。

我陪了會飄雪,才閉上眼睛,本想隻是眯一會的,不想竟睡了過去,酒精的催眠作用開始了,好像我真的還從沒有喝過這麽多酒,這酒雖然喝著甜,但後勁好大,頭沉得幾乎抬不起來。

我就著床邊,牽著飄雪的手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了一個下午,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一抹最後的餘輝映紅著森林上方的天空。

伸了個懶腰,見窗外利姆露露正在練習射箭,柵欄邊擺放著一個箭牌,她一連射了三箭都射在中間,如果按國際上畫紅圈圈的那種算法,估計是次次10環,這樣的技術可真趕得上射雕大俠郭靖了。

茗兒在她旁邊,看著她射箭,好像兩人還在聊著什麽,這時她把弓箭遞給茗兒,茗欣然接過,蹦了幾下,活動了一下筋骨,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坐了個馬步,拉滿了弓,然後箭如離弦之箭一樣激射出去(???本就是離弦之箭),速度之快,可與利姆露露相當,隻是命中,柵欄外那個一直在等的年輕小夥子驚叫了一聲,矮身僻過,箭貼著他的頭皮頭過,嚇得他再也不敢呆在那裏,抱著頭速度地逃走了,引得兩個女孩子笑得前仰後合,差點笑岔了氣。

我也不覺好笑,這時遠鏡頭裏鐵木漢回來了,娜可露露也跟在後麵,鐵木漢的雪橇後麵托了一隻鹿,托了一地的血跡,看樣子是剛剛捕獲的,娜可露露提著個漁籠,後麵還跟著兩條忽前忽後直搖著尾巴的狗。(狗?那是狗麽,怎麽瞧著那麽像狼。)

我正要了去,忽然感覺手裏是空的,一轉頭,**空空如也,飄雪已經不知去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