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想起來了,笑道:“記憶這麽好,我都忘了。”

曉棋道:“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才不像你,說過的話一轉身就忘了。到底什麽事?什麽要我幫忙的?”

我道:“以後再說吧,這事現在還說不準。你怎麽,還沒睡嗎?”

曉棋道:“已經躺在**了,正要睡,忽然就想起這件事了,所以問下,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呢。”

我道:“沒什麽了,那你乖乖睡覺吧,洗澡了嗎?”

曉棋嗔道:“要你管,我睡我的,又不招惹你。”

我摸了摸鼻子,道:“那怎麽行,女孩子要幹幹淨淨的,要注意生理衛生啊,是吧?”

“要你管?”曉棋道,“好了,不理你了,我要睡了。”

掛了電話,拉上被子,心想曉棋是不是也是這樣睡著?看著外麵的星空,起來把簾子拉上。

手機再次想真情為,是靜兒的電話。

我猶豫了下,這丫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麽,應該是有什麽話要說吧,我和她其實也沒什麽交情,是不是要回避?

在猶豫的時候,電話已經掛了,這樣,我反而感覺有點冷淡她了,也許她隻是睡不著,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終於,她發過來一條短信,道:我要走了,店已經盤了,夜裏離開這個城市,我打算去西藏,也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遇了,希望你一生快樂。

這——這丫走了?要去流浪?

我打電話給她,那邊很嘈雜,聽得出是在火車站。

靜兒道:“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好意外。”

我笑,道:“剛才在洗澡,沒聽到。”

然後我們都笑,這個謊言,不攻自破,隻是我們誰也沒有點明。

我道:“怎麽了?突然要走?”

那邊的確很嘈雜,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麽,靜兒大聲道:“你等會,我上天台接電話。”然後就聽到腳踏在鐵梯上的聲音。

再然後,傳過來的聲音就清楚多了。

靜兒道:“夜色好美啊,天上有好多星星。”

我笑,道:“怎麽,才發現嗎?”

靜兒道:“是呀,第一次發現,現在要走了,才突然發現這個城市其實還是有很多我留戀的地方。”

我道:“幾點的火車?”

靜兒笑道:“幹嘛?你想送我?”

我笑,其實我隻是隨口這麽一問,不過她既這麽問,我也隻得答道:“是啊,可以嗎?”

靜兒依舊笑,道:“算了,你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開心了,不過火車還有十分鍾就要開了,我現在就要上車了呢。”

她這麽說,我反而有點失望了。

我道:“就你一個人嗎?”

靜兒道:“是呀,一個人才叫流浪,我想西藏的雪山,去朝聖吧。”

我道:“羨慕。”

靜兒道:“我也羨慕你。”

然後我們兩個人都是沉默。

後來聽到進站的廣播,我道:“那你進站吧,一路平安。”

靜兒隻說了聲“謝謝”,掛斷電話。

此時,真的是無心睡眠了,我瞟了一眼牆上的地圖,那些彎彎曲曲的鐵道,就是靜兒將要經過的地方,從這裏出發,要穿過大半個中國,我似乎能見到靜兒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風景,或是綠洲,或是漫天的黃沙,那樣的一種遊旅之情,是一種怎樣的狀態。

西藏,美麗的地方,而且神聖。

正輾轉反側,茗兒起夜,然後在我麵前蹲下,探過頭來看我,低聲道:“睡著了沒有啊?”

我轉過身,把茗兒嚇了一跳,趕緊跳開。

我道:“幹嘛?三更半夜不睡覺,出來扮鬼嚇人麽?”

茗兒嘻嘻地笑,道:“我哪有?就是看何從哥哥有沒有睡著呢。”

我道:“有什麽好看的?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哪有?”茗兒道,“我也睡不著呢,要不我們說說話吧。”

我道:“有什麽好說的,還不趕緊睡覺去,明天還要爬山,沒有體力怎麽辦?事先審明,爬不動了,可別叫我背你,想都別想。”

茗兒一聽不高興了,道:“才不會呢,我體力可比你好多了,到時不知是誰爬不動呢。”

我不語。

茗兒見我不說話,搖了搖我,道:“不會是睡著了吧?”

我道:“困了,你還不睡?”

茗兒很是失望,歎了口氣,道:“那你睡吧,不打擾你休息了。”

我笑道:“這才乖,你也好好睡吧。”

茗兒嗯了一聲,卻仍不走,停了一會,我道:“怎麽?還不走嗎?”

茗兒道:“我在想飄雪說的話呢。”

我道:“什麽話?”

“你都不知她說什麽了,”茗兒道,“真的好過份喲。她竟然問我——問我和你是不是已經——她以為我們一直都是睡在一起呢,是不是很過份哦?”

呃!

兩個女孩子一直在嘀嘀咕咕,時而爭吵幾句,時而打鬧幾下,原來是在探討這個問題,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咳了下,道:“說完了嗎?說完了還不睡覺去。”

茗兒哦了一聲,增悻悻地起身回臥室去了。

第二天,在約好的地方見麵,曉棋和飄雪都換上了運動服,看起來年輕了很多,還帶上了帳篷、幹糧什麽的,說要在山上露營。

一個一個登山背包,裏麵裝滿了食物機械之類的東西,把車開到山腳下,在附近的停車場停好,然後開始登山,我們也不走正道,曉棋知道一條小道,是由古老的青石板鋪就的石階,穿過山腳下的村莊,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條傳說中的小道,後來還是問了路上遇到的一個牽著牛的老人才打聽到道路的位置,原來竟是走反了,害得我們把曉棋一頓臭罵。

小道很幽靜,石階上落滿了殘花枯葉,看樣子走這條路的人並不是很多,一路上走來,幾乎沒遇到什麽遊客,直走了半天,道路才開始寬敞,而這時忽然天空響起悶雷,緊接著烏雲就飄過來。

我們大叫不好,眼見雨就要來了,可附近也不見山洞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前麵有片還算平坦的平地,我們趕緊七手八腳地把帳篷搭起來,結果才支好,傾盆大雨已經飄灑下來。

我們正慶幸著,不想一隻驚慌失摸的兔子一頭逃進了帳篷,三個女人嚇得大叫,待看清楚後,叫嚷著趕緊去捉,結果帳篷裏空間太小,兔子鑽來鑽去,東躲西藏,害得三個女人倒在一處,衣服也被弄濕了,而兔子已經不知什麽時候逃了出去,茗兒還要出去捉的,被我們拉住,雨這麽大,一出去就要被淋透的。

還好大雨隻是飄然而來,飄然而過,不到十分鍾,已經雨過天晴,一縷陽光透過高聳入雲的樹杆灑下來。

我們鑽出來,收拾好了帳篷,繼續出發。

雨後的空氣格外地清新,而我們經過修整之後,精力也補上。

才行不久,聽到隆隆的水聲,才轉過山腳,一麵巨大的瀑布橫掛前方。下麵一深潭,水流注入其中,發出巨大的聲響。

瀑布懸在斷崖之上,擋住我們的去路,側麵有一條小道,蜿蜒而上,我們正要走小道,茗兒道:“你看,裏麵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