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最裏麵的一扇隔門,一個女孩子倒在裏麵,已經睡著了,頭發上,身上都粘了嘔吐之物,看了一眼,差點把我惡心死,雖然她低垂著頭,我沒有看到她的臉,但一眼之下,已經知道她不是茗兒,我後退了一步,轉身起出去,可走了一步又猶豫了。

她這樣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又剛過酒,要是沒人過問的話,會凍壞的,這酒吧在一樓,地氣是很明顯的。要不好事就做到底吧,誰叫我是好人呢。

我踏上一步,叫她,搖晃了她的肩膀,這丫隻哼了幾下,也沒有反應,看來酒也是喝了很多的,我屏著氣想把她抱起來,抱到洗手池邊,我叫服務員給我拿紙巾來,我要給她擦洗下,這個樣子可真讓人受不了。

服務員趕緊去了,回來時,她的表現還算不錯,我扶著這個不知名的女孩倚著洗手池站著,服務員用紙巾給她擦洗,又給她順了下頭發,洗清之後再看,這個女孩子倒也蠻清秀的,有點學生妹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情問題在這裏一個人買醉,幸虧遇到的是我這個正人君子,要是遇到色狼,給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現在的年輕人哪,真是衝動。

把她抱到吧台,高服務員查下她有沒有同伴在,服務員查了下,肯定地道:“隻有她一個人,沒有同伴。”

我拍她的臉,想弄醒她,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就算她醒了,這個樣子也不能送回學校或者家裏的,非被罵死不可,也太影響女生形象了。

我負了錢,讓服務員給她開個房間,把她抱上床,也不好幫她脫衣服,隻脫了鞋子,把吐髒了的外衣脫下,拉上被子,然後離開。

茗兒,這丫到底哪去了。

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前進著,雖然剛才說這是最後一家酒吧,找不到就回去了,可是——也許再轉一會就能找到她吧。

我唉了口氣,這丫可真夠讓人操心的。

我打電話給靜兒,靜兒說茗兒還是沒有回來,道:“她在這裏還認識哪些人,會不會去她們那裏睡了?”

“沒有了,”我道,“她隻和飄雪熟些。”

掛了電話,望著天空,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萬一茗兒出事了怎麽辦,我一輩子都會不安的,雖然不是我的過錯,我寧可她被騙,被偷,被打一頓,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那麽漂亮,可謂正是含苞欲放、正是成熟的時候,真怕她被人給遭塌了。

她還有那些熟人呢?我正想著,腦海裏閃過一個人的影子,青雅?她會不會去青雅那裏去了?想想可能嗎,她倆她像隻是認識而已,還是通過飄雪介紹的,根本就談不上熟悉,她怎麽可能去她那裏。

不過雖然可能性非常小,哪怕隻有萬分之一,我還是決定去找青雅,不過,青雅住在哪裏?我不是太清楚,好像有她的電話,也記不清了,我查了一下,果然有她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想想現在都是淩晨三點了,打電話給她是不是不太好?再說我和她好像也不是很熟,她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是有點生生怯怯的,還有,茗兒去她那兒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不過——猶豫再三,還是打電話過去,結果——關機。

淩晨三點,不關機的女人都是有問題的,青雅人家仙女級的人物,一定乖乖地在家早睡了。

她好像住在——我仔細想了想,好像聽飄雪說過,她住在什麽好像叫青雲的一家賓館,就是建在半山腰的那家賓館,曾經去過一次。

我看著路標,過了天橋拐彎,向青雲賓館使去。

上山的道路非常安靜,一路上隻有我一輛車,隻是行到半路,不知怎麽突然下起大霧來,也許是山上潮濕的原因吧,隻是這霧不多時已經大的看不到一米之外,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而此時我又在山上,雖然有路欄,但還是很危險的,不得已,隻是停車徒步上山,好在感覺也不是很遠了,大概也隻有一裏路的樣子,十來分鍾就可以到了。

鎖了車,向前走。

白色的霧彌漫著,濃得化不開,在霧的作用下,空氣變得非常清新。

正走著,耳邊響起琴聲,停下來側耳仔細聽,的確是琴聲,並且和那天在茶樓的幻境中聽到的琴聲很相似,這琴聲很談,很雅,很空靈,隻是這霧如此之大,這琴聲是如何傳達到我的耳畔的。

而且,這深更半夜的,怎麽會有人彈琴?

琴姬?難道是她?難道她是真實的存在?

“琴姬?琴姬?”我大喊幾聲,“是你嗎?”

沒有回應。

我繼續上山,怎麽這路——看下時間,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了,怎麽還沒有達到盡頭,應該十多分鍾就到達終點,即青雲賓館的,可是怎麽——

看道路兩邊,似熟悉,又似陌生,這裏我也很少來過,不是很熟悉,隻是這路的長度——

我繼續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霧漸漸淡了,越來越薄,隻是琴音一直索繞在耳畔,兩邊的景色——無意中低頭,發現已經踩在碎石鋪就的小道上,而兩邊——竟是桃花綻放的樹林,輕霧彌漫間,甚至還有兩隻蝴蝶在飛舞。

這是哪裏?公園裏什麽時候會有這麽一種幻境?

我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沿著小道向前走,而琴音也越來越近,穿過桃林,然後是桃樹與竹子相間地帶,漸過去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再穿過去,竹林盡處,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上,竟有幾間小屋,都非常古樸淡雅。

我正要走過去,想問問這倒底是什麽地方。仔細一聽,琴音似乎在左側不遠處,轉而向左。

輕煙霧籠之下,一鏡湖水灣在此處,湖水清清,泛著水霧之氣,湖心似乎有一小島,這琴音便是從那裏傳來,含著水氣,直扣著我的靈魂。

“喂,你是琴姬嗎?”我攏手大聲喊了一嗓子。

琴音果然停下來,島上女子回首看我,隻是隔了太遠,又有水霧相隔,我看不清她的麵容,不過憑感覺應該是一女子,而且——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更顯得那麽有味道,韻味無窮。

“你來了?”她的聲音——好輕,好柔,好好聽。

我道:“我來了,不知怎麽回來,又到這種奇怪的地方來了,是你的琴音把我引來的嗎?你找我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