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才所遇到的那個人嗎?我問念兒。

她點了點頭

“台灣人?”我補問

她又點了點頭

我直白:“我不怎麽喜歡台灣人,說話的味道受不了,當然了,完全是個個喜好,不帶偏見的。”

“是嗎?”念兒笑了下,“其實我也不喜歡,而且,她也不喜歡。”

這個“她”,自然是指才女,李琦玉。

不喜歡,而又差點嫁給他,這倒讓我感到有些奇怪,不解地看著念兒,而她似乎完全沒有要繼續下去的意思,將目光投向窗外。

我們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旁邊,這裏是她的工作室,很寬敞,很明亮,尤其是外麵的風景很美,種植著很多竹子,下麵綠草如茵,隻是感覺上未免略有幾分的陰冷,而且,天氣有些轉陰了,微微有些風,竟似要下雨的意思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懷舊了,那是一種揮之不的情感,就像思鄉之愁,再堅強的人,也都無法阻止,正如那首濃濃的《鄉愁》。

念兒穿著一件淺綠色的裙子,款式上在古今中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莊重而不失靈性,清純中而透露著內涵,或許是因人而才如此的吧。

風掠過窗簾,佛動著掛在窗前的風鈴,說是風鈴,其實已經不再風鈴的開關,是一種吊墜式的裝飾品,彼此碰撞在一起,發現悅耳的聲音,如細語低訴,音質很純掙,不是那種銅製的,帶著雜亂而渾厚的東西精致小巧的兩顆耳環,適當而不過份地襯托著她的美,指甲是透明的水晶色泛著柔和的水汽光澤,修得很美,絲毫沒有張揚的感覺,她的手指很長,應診說是修長,握著磨沙水杯唱歌的人總喜歡把自己當成明星,畫畫的人呢,會不會畫久了也會把自己當成一幅畫?一幅最唯美的畫?隻是念兒的這幅畫,是不是有些不仁單了?

一個人拍婚紗,是最近幾年所流行的,看著那些唯美的作品,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那是一種一一一用一個新名詞:非主流的美,如今還孤身一人的念兒不知是一種什麽心態。

“你很想知道?”終於,她在沉思裏結束了自己的沉思,瓜把視線從遙不可及的天邊收回來,扭過臉兒來,看向我帶著一種不可捉摸的微笑

“我是那種喜歡探聽別人秘密的人嗎?”我笑起來,盡管想知道,不過還是不要去打聽的好,畢竟是別人的吧,至少不想讓念兒感到我是一個俗不可耐的人

“其實也沒什麽啦,,念兒輕輕地歎了口氣,“可能是因為事業的不順吧,所以才會有結婚的感覺,想在心靈裏找到一份倚靠,因為工作的關係,而整天膩在一起,所以就有了那樣的感覺,應該說是錯覺吧,不過還好,最後還是終止了,做到

抽身而退。”

“工作的關係?”我說,“他是要在這裏投資的嗎?不過是不是有點在內地了些?”

“你很值嗎?”念兒看著我,語氣裏竟有一分頂撞的意思呱一一一我咳了下,剛才還感覺她挺l導柔的,怎麽突然又有點小性子出來了念兒道:“就是那個月下湖了,因為他的祖籍是這裏,回來看看的時候就看上了月下湖,想開發出來,但感覺傳說的故事不夠份量,所以就想請人整理,在故事上少做幸章,由人引薦,後來就把琦玉介紹給他,剛才她正在寫書,本來是不打算

接活的,可又心煩意亂,一直寫不出東西來,就接下來了,當作散心好了,可是沒想到居然會碰撞出愛情的火花來。”

“月下湖的傳說?”我不由想起路上琦玉給我說的那個故事,莫非是一一一

念兒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傳說的,本來是叫未名湖的,後來不知道是哪個大詩人經過這裏,當時正是夜裏,月色應該很好吧,可能當時還喝了點酒吧,所以就詩性大發了,寫了一首千古絕句,其中有三個字是‘月下湖,,後來人們為了

紀念他,就改這個沒有名字的湖叫未名湖了。”

“原來是這樣。”接下來,我把路上琦玉告訴我的故事簡要地說給念兒聽,她

笑起來,說:“這丫又在編故事,寫書都快寫瘋了,最近在給雜誌投稿,要寫什麽

傳說中的愛情故事,就整天想著怎麽編,前天才給我說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版本,今

天又改了,不過這個故事一一一”念兒猶豫了下,看向我,“是不是有點她自己的

影子?你不感覺命運的味道很重嗎?這丫越來越道化了。”

她的話,倒真的有那麽點道理,那故事中的男女,不就是被命運安排著嗎,被

分開,終於可以相見,可以在一起了,可又無法麵對彼此對自己所曾付出過的那個

人,這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結局,或許是她自己還沒有想好結局吧。

“是這樣嗎?方我不禁有些感歎,“一直以為她活得很開心,很輕鬆,聽你這

麽一說,倒怎麽感覺有幾分累。”

念兒說:“她可是整天跟我喊累的,說要被編輯催稿,有時候很會順暢,可有

時候,也會有一連很多天都寫不出一個字的時候,不過這種感覺我好像也有,有時

候很想畫些什麽,可就是什麽也畫不出來,呆在架子麵前,一發呆就是幾個小時

結果什麽都沒有做,連畫筆都沒有動過。”

“或許這就是藝術吧,”我說,“藝術本來就是一種很高深的東西,能走下去

的人很少,像你們這祥堅強的人已經很少了,很難得。”

“是嗎?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念兒說著歎了口氣,彝生次地,把目

光投向窗外,她應該也是有些心事的吧,隻是不知道願意不願意吐福醉n

“你認為我開這個畫展能賺多少錢?”很意外地,念兒居然會問出這麽一個問

題。

“很賺錢嗎?”我反問。

念兒不回答,又問我:“你認為呢,以你商人的頭腦猜猜看。”

“商人的頭腦?”我不由笑起來,很有種自我解嘲的感覺

“其實這個畫展是爸爸幫我辦的,”念兒說,“花了很多錢,可是一分錢也不

可能收回來,為了這件事,我還和哥哥吵架了,他說我就會浪費家裏的錢,還說我

一一一要趕緊找個人嫁出去。”“是嗎?”我不由笑起來,雖然很無意,可念兒還是微微皺了下眉頭,我的笑

也許傷害了她吧

“還有一個弟弟,是嗎?”我問……

念兒點了點頭。

其實念兒的話,我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了,那是幾千年來一直存在的問題,尤

其是在今天孝成為一種文化和宣傳工具的時候,財產就越發地重要,什麽血濃於

水,什麽手足之情,都會在財產麵前化為碎沫,雨排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幸好有

我在,她放棄了所有的繼承,才換來安靜的生活。

這樣的問題,不得不讓我們沉默。

“有合適的人選嗎?,,終於,我還是打破了安靜,問了這麽一句。

念兒笑而不語

我說:“如果有,不妨方便的時候一起吃頓飯吧,見一麵,給你把把關。,

“好呀,”念兒一口答應,“到時叫你來,可不許推辭。”

正聊著,她的手機響起辛,“不好意思,”她起身,走過去接電話,從裏麵傳

過來的聲音一一一竟是林李飛絮?】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還記得林李飛絮嗎?”她回來時問我。

我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就是那個越級校花,沒印象嗎?”她看著我,努力在我的目光裏尋找著她的

影子。

“也是喲,當時你隻顧著自己的一一一她,”念兒笑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麽

目光裏亮了一下,問:“對了,到現在都還不清楚那個她到底是誰,我知道肯定不

是林韻,那會是誰?”

“哦衛?”我大聲地張揚著,故事裝作才知道似的。

“哦什麽?”念兒不解地看著我

“原來那些信是你寫的?”我笑看著她

“怎麽,不可以嗎?給你寫信又不違法。”念兒嘟起嘴巴

“我還一直在猜想著會是哪一個大美人給我寫的,一直茬期待著,期待著,想

不到居然會是你,太失望了。”

“失望?,念)I臉卜泛起慎怒來,“難道我不美嗎?你不會一一一是幻想著是

林李飛絮給你寫的吧,居然這麽說我,太傷自尊了,不和你聊了,送客。”說著起

身,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不是吧,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還生氣?是不是也太小氣了?”

“我就是很小氣啊,怎麽,今天才知道嗎?長這麽大,還沒有說我不漂亮的

呢,真的太過份了。”念兒拿眼睛瞪著我。

我繼續笑:“古希臘是不是有一位很著名的雕塑家,把自己的作品當成了妻

子,是嗎?”

“是呀,怎麽了?”念兒更不明白了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一下,僅此而已。”我的笑終於激起念兒的憤怒,並且

她也在慣怒的狀態下明白了我的意思,用一種狠狠的目光看著我,質問:“你是在

說我自戀嗎?”

我隻是笑著,不點頭,也不否認。

“我就是很自戀,又怎麽了?可惡的家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願意嫁人

的,你是這樣想的嗎?”

這個一一一前半句還有點道理,後半句可完全就是瞎說了。

我趕緊搖頭:“我可沒那個意思,真的沒有。”

“你有,就有,居然這麽認為我,或許更深,認為我是一一一同性戀吧?”

呱一一“弦丫是不是也太富於聯係了?不付搞讚術的人,都是想像豐富的

“真的沒有,”我繼續解釋,“如果有那樣的想法,我也不會來看你的畫展

了,更不會這麽近距離的和你說話了,不是嗎?”

“我們的距離很近嗎?”念兒說著把椅子往後移了移,和我保持著相當的距

離,要伸長手才夠得到桌子上的杯子。

我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似擦柔的女子往往也隱藏著小小的個性,或許

這樣才更完美吧,在平淡的生活中才不至於那麽平淡,有些小小的變化,那樣的生

活才是健康愉快的。

“剛才是林李飛絮的電話?,我問,轉過話題。,同時陷入另一個更可怕的話

“不告訴你。”念兒說,“誰讓你那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