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守著車窗,欣賞著一路的風景,雪中的景致格外地幹淨和清爽,沒有人工的雕琢,盡顯自然之美,溫暖的陽光射下來,在雪上折射出眩目的光暈。

琴聲?才行至山間,就聽到琴聲,這琴聲似近在耳邊,如此清晰,似撥動每根弦動作都可以聽得出來,悠揚,古韻,帶著一種純淨的甜美,這境界——曉棋是無法做到的,聽著這扣人心弦的琴聲,我不禁想起那個大霧彌漫的夜裏,那是青雅,那麽這次會是她嗎?閉上眼睛,又怎麽可能。

“爸爸,仙女!”佳佳忽然興奮地尖叫著,拿手指著給我看,我瞟了一眼,山上的一個亭子裏,一個女子天在撫琴,雖然隔著很遠,隔著一種朦朧的美,仍可看出那是一把古老的琴,而撫琴的女子不是別人,是隨緣,佳佳見她穿著古裝,又漂亮脫俗,就稱之為仙女了。

看來隨緣是知道我來,所以就提前出來迎接了,這琴竟是為我而撫,不由有些感動。

我們到達門口的時候,隨緣也已經在門口相候,才下車,佳佳就奔地去,然後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停下來,看著隨緣,問道:“你是仙女嗎?”

“仙女?”隨緣不解地看向我,我笑道:“她當然是仙女了,還不趕緊叫神仙姐姐。”

不想佳佳不喊,轉向就跑,回了車裏,抱一個本子和筆出來,奔到隨緣麵前,道:“神仙姐姐,給我簽個名吧。”

呃——受追星族的影響,有些無奈了。

“好呀,”隨緣手微微一揚,佳佳手中的書子就飄起來,浮在空中,自動打開,隨緣以指作筆,在空中行風流水地寫了幾個了,然後手指輕輕一彈,化作雪花紛紛而落,浸染在紙上,看時,是“緣至惜緣,緣去隨緣”八個字,佳佳中獲至寶地趕緊收起來,放回車裏。

這時曉棋也出來了,見了我,隻是淺淺一笑,我們都不知說什麽好,她極甚的淑女氣質有時不得不讓人保持著三分的距離,就像欣賞一朵荷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坐下來,佳佳膩著她的神仙姐姐坐著,目不眨睛地用一種很神聖很崇拜的目光看著她。

從談話中得知,隨緣早就搬到這兒住了,並且還施了法術,所以我們進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保安,如果隨緣不解開法術,任何人都進不來的,還說上次來了一個道士,說隨緣是妖精,想和她鬥上一鬥,輸得很慘,說什麽找救兵,結果是一去不複返,至今也不見蹤影。

談到沐嬌時,整個氣氛明顯凝重起來,隨緣帶佳佳出去玩了,沐嬌把事情的經過和她所知道的內幕告訴我,我聽著很上火,同時內心又很冰冷,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麽無恥的女人,曉棋說通過法律,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製裁,隻是造成的影響已經無法挽回,我知道這其中,曉棋一定通過她的關係網暗中幫了很大的忙,而這些,全是背著沐嬌的。

“謝謝你,曉棋。”這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曉棋笑了笑,道:“要真想謝我,以後就不要再亂跑了,還好有隨緣在,知道你會有什麽危險,不過仍然是不放心,我還好,隻是雨緋和沐嬌都快急瘋了。”

“你還好是什麽意思?”我追問道。

“這個嗎——你自己想呀。”曉棋笑而不答,我走過去,把她擁在懷裏,她想推開我,可又沒有,隻任我擁抱著。

“對不起,曉棋。”

“怎麽了?”曉棋見我忽然說出這麽傷感的話,笑容隱起來,關切地看著我。

“我不能夠給我一個完整的愛,還讓你為了擔心,忽然感覺你好偉大,曉棋,我何從能有你這樣的女人,死而無憾。”

“才知道我偉大嗎?”曉棋臉上的笑容再次浮現,這笑容裏有種挑逗的影子。

“早就知道了。”說著伸手撫摸她豐滿的胸部,曉棋趕緊躲開,站起身來,嗔道:“幹什麽?又想占我便宜。”

“我有嗎?我的外號是誠實小郎君,又豈能是浪得虛名?”說著又要去抓,喊道:“看我百發百中抓奶龍爪手。”

曉棋躲了幾下,終究是躲不過我的魔掌,隻好乖乖地坐著,任我的手撫摸著她的胸部,甚至還探進去,毫無隔膜地揉捏著,這種感覺很過癮。

我見曉棋一臉委屈的表情,道:“看什麽?我又沒**你,隻是摸摸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的。”

曉棋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我,不過我看得出,她輕咬了唇,其實很陶醉這輕微的快感。

“是不是想叫?”我道,想叫就叫吧,我好想聽聽。

“才不叫呢。”曉棋嗔道,“不叫你就這樣了,要叫的話,不知道你又要怎麽樣了。”

她這話,正說到我心裏,本隻是想撫摸一會,親熱一下,拉近彼此的距離,不想這一撫摸,極佳的手感迅速傳遍全身,強烈地刺激著每一個生理細胞,一種的衝動在曼延,很想和曉棋做一次身心的融合,感受她身體質感的美。

我把我的想法在曉棋的耳邊說了,她趕緊搖頭,道:“你好過分,就知道你想要,不給,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睡了,才不要你陪。”

“習慣了一個人?”我笑起來,“你不會是喜歡上**了吧?”

“你才是呢,”曉棋立即羞紅了臉,抓起靠枕往我身上狠命地砸,我則探手往她私處裏摸,兩人鬧起來。

正鬧著,隨緣和佳佳回來,我們也就安分起來。

在曉棋家呆了一天,佳佳吃喝玩樂,尤其是認識了一個神仙姐姐,高興不已,我和曉棋的小聚本來是溫馨浪漫的,隻是沐嬌像是一個無法揮去的陰影,那些事情冰冷的我的心,還好曉棋就在身邊,一個甜甜的微笑,一次短暫的牽手,都溫暖著我的心。

晚點離開的時候,曉棋的眼睛裏含著依依不舍,我再一次感到為難,隻佳佳在身邊,也不知說什麽好,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直接的想法是和她在**翻來覆去地幹上一百個回合,直到累得不行,仍不想脫離,失去她身體帶來的美妙的快感;女人的想法很簡單,隻要男人陪在身邊就好,能倚在他懷裏,哪怕什麽都不做,話也沒有,就那麽靜靜地在一起,也就知足,隻是這樣的要求我都無法給予,我不忍曉棋的眼睛,雖然她仍保持著笑容,盡力掩飾著內心的渴望,不讓它在眼神裏形成一抹憂傷。

雨緋的電話打過來,問我們在哪裏,說她會早點回去。

在離去的途中,在手機裏寫上“對不起,我愛你”發給曉棋,她遲遲沒有回,估計也是不知道要怎麽回吧,有些東西,是很難表達的,隻能心裏默默感受。

兩天後,雨緋告訴我,沐嬌消失了。

“消失了?什麽意思?”我驚訝和不安地看著雨緋,一直沒有問她關於沐嬌的事情,現在她一開品,結果說出這樣的話。

“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解釋,可能是——可能是她知道你回來了,所以就——這兩天我一直在給她打電話,一開始還以為是她換了號碼,會跟我聯係的,直到現在都沒有她的電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辦。”雨緋也很無奈。

“那麽她在哪裏?”我問道。

“她在——她本來是住在那裏,不過昨天我去過了,其實昨天我沒有在店裏,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就去找她了,結果她已經不住在那裏了,去了哪裏,房東也不知道。”

“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我知道我的話很嚴肅,我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和雨緋說話的,可是我控製不了,無法接受沐嬌的失蹤。

雨緋的說法大致和曉棋差不多,隻是補充了一些細節,沐嬌見自己雖然在法律上勝訴了,那個女人也得到了應得的法律製裁,可是同時自己的名譽也被毀了,已經無法再呆在這個城市裏,就去了另外一個城市,想躲過這場無法擺脫的災難,可是現在為什麽又失蹤,讓人不明白。

那個男人——從曉棋跟我說起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著那個男人,為什麽要幫他,難道他把沐嬌害得還不夠慘嗎?害得我們不能在一起,為什麽還要幫他,一男一女,我的女人,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畢竟她有她的難處,是為了給妹妹治病,那些,也隻不過是正常的夫妻生活,雖然一起起來,就會心痛不已,可從理智上我還可以理解,那麽現在呢,為什麽要幫他?早已分開了,早已毫無關係了,為什麽要幫他,孤男寡女,他們會不會——舊情複發,甚至發生關係?沒有愛的夫妻生活,真的會產生愛嗎?要不然,為什麽會是這樣?

心似零下二十度的冰冷。

我能感覺到,一些事情,雨緋在隱瞞著我,比如,她和那個男人之間,他們是否住在一起,是否——

夜,漫長而孤寂,我在天台上坐了一整夜,想彈一曲憂傷的曲子,隻是手指懶得去碰那麽琴弦,淩晨時又被警察敲響了門,雨緋要再一次去警局領她的媽媽,也幾乎快要氣瘋了,我隻裝作什麽也聽不到,點上一支煙,透過窗子,看著城市的衰弱。

第二天,我去書店裏買了本《本草綱目》,在接下來的日子,每天在翻看,不懂的做筆記,上網查,然後背著筐簍去山上采草藥,我開始很少說話,甚至不說話,茗兒也回來了,在曉棋的資助下開了家小小的寵物醫院,飄雪畢業了,第一次畫展很成功,娜可露露上學也很順利,要回國來看我,雨緋幫我拒絕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黑夜和白天交替,我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堅持太久,我本就不是那塊學習的料,沒錯,生活又回到從前,歡聲笑語,隻是少了一個人,熱鬧的氣氛裏,也會突然感到孤獨。

大雪過去了,柳絮過去了,六月是一個炎熱的天氣,依舊沒有結果,我知道曉棋和雨緋一直在尋找著沐嬌的下落,隻是毫無結果,茗兒也再也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她就這麽憑空消失了,這是一個陰雨天,醒來時,望著外麵的大雨,忽然有一種衝動,也許,我應該去一個地方,也許,她就在那裏,既然無法忘記,那就勇敢去麵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