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沒有說什麽,隻是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佩服的神色。

十分鍾的車程,縮短到七分鍾,因為是淩辰,路麵上沒有別的什麽車輛,所以可以全速行駛,現在,是不是超速也,也不管不了那麽我,救人要緊,要時愛怎麽罰都不重要。

為僻免打草驚蛇,我在音樂廣場旁邊的一棟圖書館前停下,整個廣場被遮在大樓後麵,當然,我和真姐,還有這輛車也都被遮住。

“就在這兒下吧。”我說著打開車門,先走下來,大連一向是個很亮化的城市,雖然是夜裏,街燈的亮度也沒有調暗,明亮把路況,還有這個小型的停車場,顯得格外地空曠。

地麵上積了一層柔軟的細細的雪,踩有上麵,有一點點的滑。

“為手機調成震動吧。”我說著把自己的手機調成了震動,真姐也調了,這才走出停車場。

相當於街燈的明亮,廣場的深處顯得非常昏暗,甚至什麽也看不到,因為節能的需要,十點後廣場上的街就熄了,街燈隻能照射到一定的距離,一定距離之後,則是無邊的黑暗,連大海的樣子也看不到,隻能隱隱聽到海浪拍著堤岸的聲音,在訴說著靜的密語,一浪接著一浪,永不停息。

我們貼著大樓走進廣場,離開大樓時,已經完融化到黑暗裏了,眼睛在一定的時間內適應了黑暗,前麵隱約停著兩輛車,車裏沒有燈光,早已熄火了,但以妨萬一,我讓真姐在後麵等我,自己叭下去,貼著地麵行進,一點一點地像蛇一樣地遊過去。

雪花輕輕地飄過來,能聽到細微的聲音,我盡力壓低的呼吸,出來的時候,忘了戴手套,現在手指時不時地貼在地麵上,大理石的地板一片冰冷,旁邊是一道水溝,這水溝是對稱的,這邊一條,那邊一條,是畜水池,也是噴泉水的來源,噴下來的水再流回這裏,如此循環,源源不斷。

那兩輛車就在水池旁邊,我下了水池,為了小心行事,仍是不敢爬起來,現在是冬天,除了最大的音樂噴泉還在每晚繼續著給來此散步的人們義務地進行著表演之外,水池裏的小型噴泉早已停止了工作,水也不知道流到哪裏去了,下麵是一片冰層,非常地光滑,我手在壁上輕輕地一用力,身體就向前滑去。

離車輛越來越近,正在遊動的過程中,忽然什麽東西碰到了我的手,那麽細膩的東西絕對不是粗糙的水池牆壁,那是——我心裏一涼,幾乎尖叫起來,心想摸不是蛇,猛地向後一踹,然後聽到一個人的痛苦的呻吟,具體地說是一個女人的呻吟,我回過頭來,見是真姐,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也跟著爬了過來,而且爬得這麽專業,剛才是她不小心向前滑過了頭,碰到了我的手,而我那一腳,正踹在她的下體,見她用手捂著,可惜天太黑,看不到她痛苦的樣子,我心裏暗道:就當是對我不敬的報應。

手居然這麽光滑,不知道是怎麽保養的。

真姐想說什麽,可也怕驚動了車裏的人,如果萬一車裏有人的話,隻好強行忍了。

現在,已經到了車側,我小心地爬起來,現在,得非常小心才行,如果車裏有人,他手裏一定有槍,我在水池裏摸到了一塊石頭,向遠處扔過去,聽見石頭在地麵上跳躍了幾下,這才遠遠地滾走,這期間,我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車窗,裏麵沒有什麽動靜,看樣子,並沒有人,為妨萬一,我又如法炮製了一次,仍是沒有反應,這才站起來。

車在這裏,那麽人在哪裏?海邊?我正要站起身,忽聽有說話聲傳過來,然後就是腳步聲,看聲音是幾個人,我向真姐打了一個手勢,又立

即伏在水池下。

說話間,那幾個人就到了,說話的聲音也聽得清楚。

“現在怎麽辦?”一個問道。

“繼續搜,我就不信她能跳海了,維多利亞那邊有回音了沒有?”聽聲音,這個人像是個小頭目。

“已經回了,那邊在她逃到這裏時就已經關門了,裏麵的兄弟也仔細查過沒有任何人上船的記錄。”一人回道。

“那就再搜一遍,進行地毯式的搜索。”頭目說著,更近地走了兩步,聽聲音,應該是穿的軍靴,因為聽到了多屬撞在地板上的聲音,現在的靴子裏,隻有軍靴才有鐵板,難道他是軍人。

正想著,聽到他解皮帶的聲音,這家夥竟要往水池裏尿尿,而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真姐潛伏的地方,估計她也聽到了,想後退閃開,可又怕發出聲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叭的一聲響,什麽東西從空中摔下來,正摔在他們身後,這幾個趕緊回身去,同時亮起了槍,不過隻是一塊雪,一塊結在燈柱上的雪,燈雖然不亮,但雪塊一樣會結的,在寒風的催動下,越來越不結實,終於滑落下來,貼著頭目的後腦稍,摔在地上,碎成七八塊,把他們給嚇了一跳的同時,也把我和真姐給嚇了一跳,乘著他們去檢查是什麽東西的時候,真姐趕緊抓緊時間後退了身子,留了處空曠處給他尿尿。

可惜事情總是有點事與願違,當檢查時發現隻是一塊雪時,著目仰頭看了看,上麵還有幾塊雪,估計也撐不了多久,於是向旁邊走了走,這一走,結果又陰錯陽差地走到了真姐的上麵,剛才事出緊急,也沒來得及拉上被子,小弟弟差點被凍壞,拿手捋了捋,就尿開了。

粗壯的水柱直擊在真姐的臉上,她隻好把臉埋在懷裏,強忍著味道極為刺鼻的尿,這在期間,我一邊興災樂禍的同時,也捏著一把汗,真怕真姐堅持不住而叫起來,他們手裏可都拿著槍,我們一旦被發現,小命可就不保了,好在真姐堅持到了最後。

不過接下來的情況仍然不容樂觀,頭目上了車,另外一個人在旁邊守著,在來回走動著,我時不時地可以看到他的槍,其他人也過去尋找。

現在,我和真姐的處境都很危險,如果兩個人全在車上,隔了一層玻璃,我和真姐還是可以人不知鬼不覺地滑走,可是這個人像哨兵似的在來回走動著,距離又十分之近,我們稍有動作他可能就會發,難免撞在槍口上。

正響著辦法,又一塊冰雪從燈上滑落下來,差點砸住這個走來走去的家夥,他抬頭看了看,走遠了些,我心裏已經有了計劃,拿手摸了摸身邊的冰,這些冰本來是結為一體的,不過這兩天搞活動,尤其是藍雪音樂會在這裏舉辦,很從人來這裏,難免有人喜歡砸著冰塊玩,手在四下摸了一會,就摸到了一些碎片,用手摳出來,握在手裏,聽腳步聲,趕緊他在轉過身的時候,一揚手扔過去。

冰片在遠處的黑暗裏砸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不緊不慢地提槍過去檢看,這個空檔間,我和真姐趕緊向前滑動,很快就把車丟在了視線裏。

當真姐靠近我的時候,我能明顯地聞到一股尿燒味,她順了下頭發,小聲地告訴我她的頭發結冰了,說這話的時候,幾乎都帶著哭腔,我道:“我說不帶你來吧,讓你在那邊等著,你偏要跟過來,現在後悔了吧。”

真姐跟我說冰發結冰了,估計是候讓我安慰一下來著,結果聽到的是這樣的話,不覺生氣,可也不好說什麽,問我現在怎麽辦。

要去海邊搜,可海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們根本就過不去,一露身就被發現了,現在最好的

辦法就是等,他們人手多,如果說找到藍雪,也應該是他們先找到的機會比較多,我們不如等待,等他們發了藍雪時,甚至抓到她時,再跟蹤,見機行事,如果抓不到那更好,相信天一亮,他們也就不得不撤了,至少不得不收起槍支,到那時,一切都好對付了。

我用手攏著,看了下手機,現在是剛過四點,還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不過三個小時,也足夠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