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無數次走進祭壇,但這一次,心情格外不同。

當我穿過地些錯落有致的通道時,感到時光倒流,一種夢幻的感覺在周身流淌著,時光在這裏停止,今昔在這裏相撞,然後融合,我看到鏡像,那些殘留下來的記憶碎片,看到青雅,看到天劫之戰,看到我和緋衣隨著爆炸而飛灰煙滅,看到青雅轉過身去,當我想奔過去,抓住她的手,看也是否淚流滿麵時,記憶碎片在我的觸摸下,嘩啦一聲,化成了更碎的碎片,晶瑩剔透,碎片散逸在空氣中,直到什麽也看不見。

在這些碎片中,得知青雅看到無力挽救局勢,隻有無奈地放棄,等待天命所歸的那個人的出現,她用結界創造了一個平行的時空,想力所能及地挽救一些生命,可當她回來時,看到蜀山的墜落,那些借助於天地靈氣而懸浮於空中的建築,受到妖魔的侵襲失去靈力的紛給墜落,整個蜀山,成為一片廢墟。

妖天下統治了人世間,肆意殘殺,人與異己的妖魔紛紛逃進深山老林裏,以躲避劫數,一些偶然而闖進結界的人,尤其受到靈力的保護和祝福,免遭追捕,生存了下來,於是他們就開始保護著祭壇,不讓任何人進入,把它視為生命之源。在那段漫長的混戰歲月裏,它一直是正道的精神支柱,成為維持天道不墜的象征,這段光輝的曆史,直到妖天下的消失而結束,一切生靈都離開了,這裏現一次恢複了昔日的寧靜,除了族長之外,而那個人,就是利姆露露的祖先,為了感謝祭壇曾守護著他的族人,為了帶給這個世界更多的和平和祝福,他決定留下來,世世代代,守護在這裏,永遠都不離開。

故事,遠非這些,感動的太多,傷心的亦太多,看到太多的豪情,也看到太多的無奈,然後,麵對著一個人的孤寂。

我暫時的孤寂,又豈有和青雅輪回的守候相比,多少次輪回了,早已記不清,從未能相遇,也曾麵對麵走過,卻不能相識,忽然想起席慕容的那首詩來:

如何才能遇見你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此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的開滿花朵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進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的走過

再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或許,我們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曆,隻是今世,終於見麵了,可又偏偏晚了一步,然後,在我還沒有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時,就已經離開,像花兒一樣凋零,為自己的生命去圓滿另一段戀情。

抬起頭來,微笑,既然錯過今世,那麽就期待來世吧,既然要圓滿這一世的戀情,那麽,就應該勇敢麵對。

當我走出祭壇的時候,朝陽已掠過林梢,利姆露露告訴我,我已經在裏麵呆了整整三天,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之前,我把她擁抱在懷裏,緊緊地不肯放手。

利姆露露又驚又喜,以為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像這樣的親妮舉止,淚水再一次滑落下來。

“跟我一起離開吧,”我告訴她,“我以和青雅是情侶的身份告訴你,這裏不需要再守,我們把它記在心裏就足夠了。”

“情侶?”利姆露露仰起頭來看著我,道:“那我算什麽?”

“小情人,而且很小很小。”我說著,親了她一下,認真地看著她。

她搖了搖頭,道:“不,你帶娜可露露走吧,我要留在這裏。”

醒來時,枕畔還殘留著她的香氣,昨日一夜的柔情仍在記憶裏溫暖著我

的心,纏綿意未絕,這時有人敲響了門。

“我們,要走了。”這聲音——是娜可露露,她說著打開門,看了我一眼,努力想保持著鎮定,可還是不禁臉上一紅,有些事情,是很難忘記的,我的心裏也是一陣慌亂。

早餐,隻有我們兩個,我問起利姆露露,她告訴我在祭壇裏,讓我不要去找她,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知道,想靜一靜隻是一個借口,她是不想看到我的離開,可又知道無法阻止。

又下了一夜的雪,踏著鬆軟的雪花,離開院子的時候,我不禁回頭張望,但願,我還能回到這裏,一定。

小白熊追隨著我們,怎麽趕也趕不走,娜可露露隻好把它關起來,結果在我們離開森林裏,見到遠山上有一個白點,竟是它的奔跑,我不知道它是如何衝破籠子的,又是怎樣知道我們的路線,並且抄小道,它知道我們不能帶它走,但還是追了出來,在遠山上奔跑著,好站在高高的地方看著我們離開。

遠山離我們越來越遠,它終於停止了腳步,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張望著,我聽到它的吼聲,我不知道它在說什麽,但它一定很傷心。

娜可露露一直和我保持著距離,我信下來等她時,她也停下來。她一直低著頭,控製著不去看它。

終於,我們到了那個巨大的湖,不我們要上竹筏時,聽到有奔跑的聲音,我們回轉過身,是那隻小白熊,它穿出了森林,在保持著距離看著我們,想走近,可又不敢。

我看了看娜可露露,娜可露露蹲下去時,小白熊直奔過來,衝進她的的跨下,險些把娜可露露衝倒在地,它舔著她的手,她的臉,親熱地像是久別重逢。

我看向森林,以及其他地方,我以為可以看到利姆露露,不過並沒有,也許她真的並沒有來,送別,那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找回記憶的我。

親妮了很久之後,我們還是上了竹筏,小白熊站在岸邊,不肯離去,直到漸漸變小,再也看不到。

整個路上,娜可露露都沉默不語,而我,也在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麽辦,欠下那麽多感情債,要怎麽不還,一個也不想辜負,可是——我不敢奢望左擁右抱,隻渴望天下太平。

或許,應該開一個會,聽取公眾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