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營業
阿扈懶洋洋地支起了頭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快要下來了，於是拿手揉著眼睛，邊揉邊說：“店長，你讓我休息會兒，這不是還沒到上班時間嗎？”
胖店長看著瞌睡連天地阿扈無奈地搖搖頭，苦口婆心勸道：“阿扈，再有十分鍾就該道上班時間了，你準備拿這種狀態去麵對你的客戶嗎？你現在業績那麽低，你不知道嗎？”
“好啦好啦。知道了，婆婆媽媽的，像個中年婦女。”阿扈說完又打了個哈欠，早知道她昨晚上就不要熬夜看小說了。
現在凡間的小說越來越吸引人，害她一口氣看完了一整本。
“有這麽說自己上司的嗎？”胖老板氣鼓鼓地瞪了阿扈一眼，但有人拍他的肩膀安慰。
“店長別生氣，你不是還要去上頭開會嗎？再不去就要遲到了。”慕安扶著黑框眼鏡提醒道。
“對對對，開會就快要遲到了，回來再跟你算賬。”胖店長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阿扈朝慕安投去感謝的目光：“四眼兒，謝謝你啊，又替我解了一次圍。”
慕安隻是笑，並不說話。十分鍾很快就到了，準備開店營業。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條縫隙，有人探了個頭進來。阿扈禮貌的衝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微笑：“您好。”
楊全探頭探腦的打量著門內，前台坐著個漂亮女人，她的頭發真長，又黑又直，眼睛又大又漂亮，她的微笑真迷人，穿著白襯衣更顯得精神。見到美女的楊全有些不好意思。
慕安小跑著去將門打開，讓楊全進了門。
“先生請坐，我去給您倒杯茶。”慕安禮貌的領著楊全坐在了阿扈對麵，並快速為楊全端來了一杯茶。
楊全抱著那杯茶，坐在美女對麵顯得有些拘謹，夾緊了雙腿不住摩挲著手裏的玻璃茶杯。
阿扈看著麵前這個精瘦且個子不高的男人，先開口說：“楊全先生是嗎？”
楊全忙不迭點頭回答道：“是，是，我叫楊全兒。”說話的口音帶著濃重的兒化音。
其實楊全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他記得自己明明生病死在了醫院的病**，他甚至還記得他老婆趴在他身上痛哭流涕的模樣。他記得他死後，被困在黑暗裏很久很久無處可去，直到前方忽然亮起了一盞燈，他跟著光亮來到了這裏。那燈快要熄滅的時候，楊全才發現這裏遍地黃沙，而黃沙中矗立著一座房子。
房子上掛著大大的牌匾，牌匾上的字好像是霓虹燈做的，不停閃爍著七彩的光。上麵寫著：輪回不動產。
楊全是個農村人，沒有讀過太多書，他並不明白“不動產”是什麽意思。但他看得懂“輪回”的意思。
於是楊全一心認定這裏就是地府，就是人死後輪回投胎的地府。可他推開了眼前的大門，沒有看見牛頭馬麵，沒有看見戴著官帽的閻王老爺，卻看見了一個漂亮女人。
“好的，楊先生，請問您想要買一個什麽樣的戶型呢？”阿扈直入主題，並遞給了楊全一本書。
楊全看著美女修長白皙的手遞過來的精致書本，立馬放下玻璃杯，然後小心翼翼在褲管上擦了擦手，鄭重其事地接過了那本書。
“楊先生，您可以參考一下這些戶型。男人女人或者飛禽走獸都有，不過現在最時髦的是投胎做熊貓。”阿扈介紹道。
楊全並沒有翻開那本書，而是先問眼前的漂亮女人：“那個，美女，這裏是什麽地方？地府嗎？我是死了對吧？”
阿扈露出職業式的微笑，不厭其煩的解釋道：“楊全先生這裏是地府沒錯，不過最近改革，死者可以自由選擇投胎做人還是做蟲。”
“做人，我想投胎做人！”楊全想都不想就急忙說。
“您確定不先看看其他戶型嗎？”阿扈指了指楊全手裏的書。
但楊全搖搖頭肯定道：“不看不看，就做人。”
“好的楊先生，那麽讓我來看看你的積分夠不夠。”阿扈說著，拿出平板電腦，打開了楊全的資料。
這時候楊全疑惑的問：“積分？是做什麽的？”
慕安站過來推了推眼鏡，解釋道：“楊先生，您可以把積分理解成錢的意思。就像你買房子，需要付錢一樣。選擇投胎的類型也需要付出相應的積分。”
“錢？我沒有錢，錢都是我老婆管著。”楊全有些驚恐和失望，他想這地府怎麽也一樣，是個隻看錢說話的地方？
“楊先生稍安勿躁，不是錢，是積分。積分是由您生前所做的善事所累積的，比如您放生跑到您屋裏的蛇，就會獲得一百個積分。”
阿扈白了慕安一眼：“要你多嘴。”
“那，那我有多少積分？”楊全小心翼翼的問道。
阿扈笑吟吟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放到了楊全麵前，說：“楊先生您看，這幾頁都是您生前做過的善事，扶老人家過馬路三次，放生您屋裏的蛇四次。還有，還有，借錢給弟弟看病，阻止小孩拿鳥窩，給老婆的弟弟捐腎……林林總總加起來，哇，積分不少啊，足有一萬五千積分。”
楊全看著平板電腦上詳細記載的事情，有些心滿意得，這些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尤其是站出來給老婆的弟弟捐腎這件事。當時老婆還感動流涕地說這輩子都感謝自己。
“那，那做人需要多少積分？”楊全放鬆下來，也不忘問清楚。
“您可以打開您手裏書的第一頁，有介紹。”阿扈指了指那本書，然後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往下滑著，臉色忽然變了變。
慕安站在旁邊，也看見了平板電腦的資料，扶了扶眼鏡，有些惋惜地看著坐在那裏翻書的楊全。
阿扈和慕安四目相對，密語道：“這單又當白幹似的，這年頭怎麽什麽人都有呢？”
“阿扈，別擔心，說不定還有轉機，你要不要看看他的前幾世有沒有累積下來的積分？”慕安及時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