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家夥趴在桌子上寫著字。我敢確定那絕對不是一個**,而是一個魂魄。我將要大喊,此時一隻大手捂到了我的嘴巴之上――是朱先生的手。

我知道,朱先生之所以捂住我的嘴,就是不叫我聲張,我扳了一下朱先生的手,朱先生領會了我的意思,把手鬆開。我們兩個一起假裝睡覺翻身,把臉部一同轉向那個白影。他還在奮筆疾書。

朱先生貼近我的耳朵小聲跟我說:元寶,這家夥是來?抄那本書的內容!

我說:朱先生,你快想辦法啊,可千萬別叫這家夥把那本書偷走了啊!要是偷走了的話,咱們就沒法向莊如風交代了!

朱先生說:他要是能偷走的話,早就把那本書拿走了,何必還要費事去抄呢!

我說:抄走書的內容也不好啊!

此時,我發現朱先生在咬自己的另一隻手指頭。我想起了當年我在西山墳地遇鬼的時候,就是咬破中指才將擋住我的棺材擋趕跑的。於是我也開始咬我的中指。

朱先生看見我咬中指,停下來,小聲地對我說:元寶,你現在成熟了!――一二――甩!!!!!!――

我和朱先生高高舉起冒血的指頭,向那個白『色』的正在桌子上抄書的影子甩去。隨即我和朱先生從**躍起來,大喊:捉鬼啊――

這時隻見那個白『色』的身影向窗戶的方向一躍,不見了。

朱先生跑到桌子上,把那本書捧在懷裏。轉過身又領著我追到外邊去。

我們到外邊,隻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在西廂房的拐角處一閃,然後就不見了。

我們快速的跑過去看個究竟,但是什麽也沒有。

朱先生說:娘的,叫他跑了!

我說:唉,幸好書還在!

朱先生說:走吧,咱們回去吧,可別驚動了莊先生!

我和朱先生掉過頭來往回走。

這時候我們的後邊傳來了一個沉悶的聲音:站住!

我和朱先生一愣,我當時嚇出一身冷汗――我以為那個白『色』的魂魄回去拿出了什麽應手的武器,出來和我們拚命來了。

等到轉過身來的時候,我才看清,原來叫住我們的是三爺――莊如雪。

此時,西廂房房簷下的紅燈籠已經點著了一隻,在紅燈籠光的照『射』下,莊如雪的臉『色』並不紅潤,反而有一種?人的粉白。

朱先生和我重新走回到西廂房附近,朱先生說:莊三爺,您還沒歇著?

莊如雪皺了一下眉頭說:我說朱先生,這深更半夜的你們不睡覺幹什麽呢?我剛剛合眼就叫你們給吵醒了!

我想解釋,我說:莊……

朱先生攔住我說:哦,對不住了,三爺,我們……

朱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正房的一排白『色』的燈籠亮了,莊如風此時已經站在正房的門口,他的身後站著白天給我們開門的小五。

莊如風開口問他的弟弟,說:老三,這深更半夜的,你不讓朱先生睡覺,在那裏說些什麽啊?!

莊如雪看到他大哥,臉『色』緩和下來,說:大哥,不是我找朱先生,是朱先生他們沒睡覺出來弄出了聲響,我沒睡著,聽到聲音就出來看看!

莊如風聽完莊如雪的話,把臉轉向我和朱先生,他顯然在等待著我們的回答。我瞅了瞅朱先生,不敢冒然回答。

朱先生說:哦,莊先生,沒什麽,我和元寶發現了一隻大老鼠,我們在追老鼠!

莊如風聽完朱先生的話,說:老鼠?我們莊子上最少也有十年沒有出現過老鼠了――我們家豢養了足足有50隻貓,這些年,老鼠是從來不敢到我們家?糧為患的!

小五說:是啊,現在就是我們家的貓連老鼠肉都不吃了,整天吃豬肉!

小五說完,莊如風突然對小五吼道:小五,你說什麽?你天天喂那些貓豬肉吃?那得多浪費啊!你這個混小子,我說那些貓這段時間我喂米飯它們都懶得吃呢!原來是叫你給慣壞了!唉,原來咱家那個管家雖說人滑頭了一點,可是比你會勤儉持家啊!

小五不小心把自己喂貓的秘密泄『露』了,站在那裏不敢出聲了。

莊如雪接過莊如風的話,說:是啊,大哥,咱家還真得找個合適的管家了!

莊如風說:恩,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莊如風又看了看我們,然後說:恩,也許是一隻過路的老鼠,不知天高地厚闖到我家來了!沒事的話,朱先生,你和元寶回去休息吧!

我咬破的手很疼,我下意識地放到嘴邊吹了吹。可就在這個時候,莊如雪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放到他的眼前看起來。

莊如雪說:哎呀,元寶,你這手指頭怎麽出血了?!

我馬上反映過來,我說:這是剛才那隻老鼠咬的!

莊如雪又抓住朱先生的手說:哎呀,朱先生,你的手也被老鼠咬了?!

朱先生有些支支吾吾起來,但是朱先生還是說“是”。

莊如風走近我們,很抱歉地說:哎呀,朱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第一天到我們山莊就被老鼠咬了,小五,你先找些『藥』和布給他們包紮一下,等明天請醫生給好好看看!

莊如雪聲音放大起來,說:我說朱先生,我想今晚上咬你們的老鼠一定是成精了啊――竟然咬破的都是你們的中指?!

莊如雪喊完,莊如風就握住我和朱先生的手看起來。

我想:完了,現在我們是在人家老莊家的門口,現在想“裝”也是不好使了!於是我想說明真相。

但是朱先生馬上開口了。

朱先生說:莊先生,真的是耗子咬的!

――朱先生一口咬定是耗子咬的,不是我們自己咬的!

莊如風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死耗子,咬的真是準啊,偏偏咬你們的中指!

莊如雪聽到他哥哥這麽說,發出一種不可琢磨的笑,道:哥,你看這事多麽蹊蹺?!

莊如雪說完得意地看著莊如風。我和朱先生則失意地看著莊如風。

過了不久,莊如風放開了我和朱先生的手,說:哎呀,朱先生、元寶,真是對不住你們啊,剛到山莊,你們就遭到這麽慘的事情,老夫我很過意不去啊!

這時侯,我看見莊如雪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他的哥哥,他在小聲地嘀咕:哥!你說啥呢!

莊如風可能是沒聽見他弟弟的抱怨,我和朱先生則假裝沒有聽見他的抱怨。

局勢的發展隻在莊如風一句話了。

我的心裏怦怦的『亂』跳!

這時,莊如風說:哎呀,一隻老鼠,攪得大家都睡不安穩,得得得,明天老三你啊抓緊找醫生給朱先生和元寶看看,可千萬別中了鼠疫什麽的!

莊如雪說:哥!

莊如風仰頭看了看正房房簷上掛著的白燈籠,說:快回去睡覺!咱家今天喜事不少啊,小五,明天把咱家的燈籠都給我換成紅的!

莊如風說完轉身回屋裏去了!

朱先生對莊如雪拱了一下拳,說:不好意思了,三爺,打擾你睡覺了!

莊如雪似乎還想說什麽,這時侯西廂房裏邊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死鬼,你的『尿』是長江還是黃河啊,還幹不幹了,再等老娘可幹了!來一趟容易嗎!

莊如雪呲牙咧嘴了一下,朝西廂房自己的臥室罵了一句:『操』你媽的,你她媽是鹽堿地老子也要給你種出苗,喊你媽了個『逼』!

我和朱先生頓時把頭低下,等我們再抬頭的時候,莊如雪已經不見了,他現在已經把燈關掉,專心侍弄他的那一畝三分“鹽堿地”了。

此時,我看見朱先生看著關燈的西廂房咽了一口唾沫。

我說:朱先生,現在咱倆怎麽辦?

朱先生瞪了我一眼,說:你說怎麽辦,咱倆田無一畝,地無一壟,你說還能怎麽辦?――回屋睡覺!

回到房間的時候,朱先生把莊先生給我們的奇書摟在懷裏睡。

我說:朱先生啊,你剛才怎麽不實話實說呢!咱們明明就是看到了一個鬼嗎,你怎麽偏偏說是耗子啊?

朱先生躺在**懷裏抱著奇書,對我說:實話實說個屁啊,你沒看到我剛才說在他們山莊看到耗子,莊先生都很不高興了,我要是說在他家見到鬼了,那隻能證明咱倆是鬼!!

我說:那個莊如風可是相信咱們看到的是耗子了,就是那個三爺懷疑!

朱先生瞅瞅我,歎了一口氣說:唉,元寶啊,你這個“鹽堿地”的腦袋啊,我可告訴你莊如風現在已經懷疑咱們了!

我說:懷疑?那個莊如雪還跟我說懷疑大狀呢!

朱先生聽我說完,突然坐了起來,說:大狀?他說什麽了?

我說:莊如風說大狀身上有“陰氣”!

朱先生點了點頭,說:元寶,你還別說啊,我也感覺大狀身上有股“陰氣”!

我聽朱先生這麽一說,本想從**起來問個究竟,可是我感覺自己已經起不來了――我太害怕了!

朱先生說:我看這個黑城山莊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啊,咱們可得小心一點!

我哆嗦著說:朱先生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恩師了,我什麽都聽你的!

朱先生說:唉!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