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托夢無門
我們出了會議墳塋，我在前邊帶路，朱先生和鼇頭鬼跟在我後邊一路向我家奔去。
朱先生對鼇頭鬼說：鼇頭鬼，時間很緊迫，你看要是不行的話你先把我和元寶的那兩個魂魄先送回到身體那裏去唄！
鼇頭鬼說：那可不行，元寶要想進到夢裏，托夢時必須得是三個魂魄在一起！
我說：要不你先把朱先生的倆個魂魄送回去吧，反正朱先生也不用托夢！
鼇頭鬼說：那元寶你就可能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朱先生說：得得得，別折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咱們還是抓緊到元寶家裏去吧！
西山墳地距離我家也不是太遠，所以我們很快就到了我家。
走到家的院子裏，我看見還是有燈光從窗口『射』出來，這說明我爹和我娘他們還沒有睡覺。
我領著朱先生和鼇頭鬼從門縫進到了屋子裏。
我爹和我娘還是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著老旱煙！大狀則在灶間忙活，灶間熱氣蒸騰，我聞出來那是熬豬食的味道！……我的心裏充滿了一陣暖意，我走這麽長時間，看來大狀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了，雖然大狀因為失去了二狗神智變得有些恍惚，但是她一直在替我支撐這個籠罩在灰『色』調子裏的家，裏裏外外都是由她來做啊！我真的感激大狀的付出！……
鼇頭鬼四周看著我家簡陋的布置，說：元寶，這就是你家啊？
我說：當然是我家，唉，鼇頭鬼你看，我家窮的什麽都沒有！
朱先生對鼇頭鬼說：恩，就是這麽窮的家還免不了遭到胡子的搶劫呢！元寶的新媳『婦』就是在洞房那天被楊大虎給搶走的！對了，鼇頭鬼，你在雙廟山上沒有看到元寶的媳『婦』小勤嗎？
鼇頭鬼說：沒有，大概楊大虎搶她的時候我早已經死了！
朱先生說：唉，元寶叫當地的胡子給搶了，我的家也叫國際胡子給搶了……唉，鼇頭鬼啊，你們這幫胡子怎麽那麽沒有人『性』啊！大家都是人，有些還都是窮人，何必這麽互相對待呢！
鼇頭鬼聽了朱先生的話有些不高興，開始進行反駁，鼇頭鬼說：朱先生，其實胡子也不都是壞人，就像你們教書的能說都是好人嗎？
朱先生似乎感覺鼇頭鬼針對他，說：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我想這兩個老東西啊，這兩天是怎麽了呢！動不動就鬥嘴！……也許是因為他們心情焦慮？
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我說：鼇頭鬼，咱們倆什麽時候托夢？
鼇頭鬼瞅瞅在炕上坐著的我爹和我娘，說：怎麽也得等到你爹睡著了啊，不睡著怎麽托夢啊！
朱先生說：那你們先在這呆著吧，我到豬圈裏去看看那七個豬崽子吧！
鼇頭鬼說：反正托夢也跟趟，咱們一起去吧！
於是我們三個又從門縫出去，來到豬圈看那七個豬崽子。
那七個豬崽子現在都趴在圈裏呢，發出“哼哼”的聲音，我們的到來他們似乎毫無察覺。
朱先生瞪大眼睛先是一一的把七個豬崽子數了一遍，朱先生說：正好是七個！
鼇頭鬼說：我看這七個家夥還真是西山墳地的魂魄投的胎。
我說：鼇頭鬼，你怎麽能夠看出來他們是西山墳地的魂魄呢？
鼇頭鬼說：很簡單，你們仔細地看他們的眼睛就會看出來的！
我說：這黑天怎麽能夠看得到他們的眼睛啊！
鼇頭鬼說：怎麽看不到，你們看吧，一定能夠看到，凡是魂魄投胎的時間還不到四十九天，在他們的眼睛裏就都殘留著投胎前的影像，你們仔細看他們的眼睛裏就有西山墳地的影像！
果然，這個時候我發現一個豬崽子的眼睛閃亮了一下，我從它一閃的眼睛裏看到了西山墳地的影像！
我說：真是太神奇了！
朱先生說：我來和他們交流一下看看他們是否能夠透『露』些西山墳地的秘密！
說完朱先生就跳進了豬圈，然後朱先生就俯下身子，對著三隻睡覺的豬崽子嘟嘟囊囊地念起了咒語，然後朱先生又用手拍了一下子那三個小豬的腦門……我明白朱先生在做什麽了……那時候朱先生從我的身體中分離魂魄采取的就是這種方法……原來他是想把那三個小豬的魂魄從身體中分離出來，然後看看是否可以打探西山墳地的消息。
我看到鼇頭鬼瞅著朱先生卻直搖頭，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搖頭！
這時候，我看見那三頭小豬的魂魄晃晃『蕩』『蕩』地飄了起來，看起來像三團火……朱先生分離成功了！
可是那三個小豬的魂魄飄『蕩』了一會兒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有些像是風中的蠟燭……我真擔心它們像蠟燭一樣熄滅。
鼇頭鬼這時把頭晃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我說：鼇頭鬼，怎麽了？朱先生這麽做不行嗎？
鼇頭鬼還是不住地晃自己的頭，我剛要繼續問的時候發現那三團像火一樣的小豬的魂魄抖動的更加厲害了，然後最大限度地發了一下光……“刷”地一聲……真的像蠟燭一樣熄滅了！
我看見朱先生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也發直了！
鼇頭鬼歎了一口氣蹲在豬圈的邊上。
我對鼇頭鬼說：怎麽了，這是？
鼇頭鬼拗了一下頭說：你問朱先生吧！
我也跳進豬圈，我走到朱先生麵前，我說：朱先生，怎麽了？和這三個魂魄交流不了嗎？
朱先生瞅瞅我說：不行，我還沒等和它們交流，它們的魂魄就散了！
我說：沒事，朱先生，那不是還有四頭小豬崽兒嗎，不行的話你再試試！
朱先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元寶，謝謝你的支持！
這時，鼇頭鬼突然站了起來。
鼇頭鬼對我喊：元寶，你要是準備給你家留幾個豬崽子就停下來吧！
我剛要說什麽，這時侯大狀從屋裏端著豬食出來了……大狀明顯是來喂豬的。這麽晚了，大狀還來喂豬可見她對我家的這幾頭豬照顧的是多麽的精心啊！
大狀走到豬圈邊上把豬食倒進豬食槽子，然後開始“了了了”地喚豬來吃食，老母豬先站了起來，懶洋洋地走到槽子邊，然後四個小豬也相繼站起來走到豬食槽子那裏吃食。可是朱先生剛才做法的那三個小豬似乎睡得很死，一動都不動！
大狀又“了了了”地喚了幾聲，可是那三頭小豬還是毫無反映。大狀有些著急了，扔下手裏的東西跳到豬圈裏。走到三個小豬的跟前來看，可是大狀驚叫了一聲，喊道：媽呀……它們怎麽都死了啊！
我才明白鼇頭鬼為什麽搖頭了，原來他知道豬崽子會死啊！
這時大狀哭著進屋去把豬崽子的情況告訴我爹和我娘！
我和朱先生跳出了豬圈。
朱先生對我說：不好意思，元寶，三個豬崽子都死了！
鼇頭鬼說：我就知道會死，那些豬崽子太小了，魂魄離開身體就會熄滅，豬不死才怪呢！
我說：鼇頭鬼啊，你知道會這樣你剛才怎麽不早告訴朱先生啊？
鼇頭鬼瞅瞅朱先生說：我……我……我也不敢說他啊，一說他就臉急啊！
朱先生說：哎呀，你說，我怎麽就把這個茬給忘了呢……沒想到它們死的事情，光尋思問它們西山墳地的消息了！唉，鼇頭鬼啊，你就別和我一樣了，我這年齡大些，好忘事情，你別和我計較，以後我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你就說，我不會挑理的！
鼇頭鬼聽朱先生這麽一說，也不好意思了，說：唉，對不住你了朱先生，我心眼太小了！
這時，我爹和我娘跟著大狀從屋裏跑了出來，我娘邊跑邊喊：哎呀，哎呀，哎呀，這是怎麽了，好用有點出錢的指望啊，這怎麽又死了三個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啊……
大狀也哭。
朱先生似乎有些無地自容，站在那裏不住地歎氣！
……
我對鼇頭鬼說：看來咱們隻能等到我爹他們睡著以後托夢了！
鼇頭鬼說：希望你爹子時之前一定要睡著，要不然就沒法托夢了！
我說：為什們非得子時啊？後半夜不是也有做夢的嗎？
鼇頭鬼說：白天還有做夢的呢，是因為我們要托夢必須在子時的時候接觸上對方的魂魄，否則不行！
我說：哦，是這樣啊！
……可是接下來我們又失望了……眼看就到子時了，可是我爹可能是因為家裏剛死了三頭豬仔的原因，翻來覆去地仍然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