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鏡映凡塵,晚風拂動天地人!

望月亭中相對坐,愁飲苦酒歎當年!

麒麟長老一直以來對於除掉龍筱幽的決心都非常堅定,龍筱幽當然也了解這點。可有一點他不了解,即使麒麟長老自己也感覺很奇怪!

當麒麟長老見到龍筱幽的初時,就不禁被這個年輕人身上那種獨特的人格魅力所深深吸引!同時,龍筱幽的外表和氣質,都像極了讓老人痛苦一生,可卻始終無法舍去惦記的人!

麒麟長老回憶起往事,一時深深陷入了癡迷。龍筱幽看他神色複雜,眼中流露出老年人的慈祥,可又充滿了悲傷,可想而知他一定想起了某些讓他極為傷心的往事!

對麒麟長老,龍筱幽自從開始見到他,就有股莫名的親切和尊敬!而讓他一改往日對敵人毫不手軟,卻苦心勸導的原因也就是如此!

如果兩人最後真的為敵,其實彼此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此時畢竟已經成了同伴,龍筱幽看到老人傷心也感到不忍:“長老,人聲不如意事常,一味沉湎於過往的悲傷也是無益。何不就此對酒賞月,放開心胸豈非更好……!”

麒麟長老微笑搖頭,緩緩問:“敢問天王一句,你對靈族和老夫有多少了解?”

“昔日在師門時,在下對三界各處都有些解讀,也是家師向來藏書極為包羅的緣故。但對於靈族,在下所知也實為有限!可曾聽人說長老本乃禽獸之祖,不知……”

“不錯,想來天王是聽那靈姐妹說的了……?”

“哦,原來長老早就看透了她們!隻不過,可惜長老猜錯了!在下也曾向她們問過關於長老的事情,可是她們卻說從未聽過長老之名……”

“哦?”靈族後人竟然不知道自己,也不免讓老人感到奇怪!可隨便想想,和龍筱幽一樣,他也想到了很多原因,但始終也無法得到真實可靠的答案!

想不明白的事有太多了,可既然難以找到答案,就不如不再去想。這倒不是消極對待,而是等待積極的時刻。麒麟長老當然是個決定聰明的人物,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也知道現在有些事還不是對龍筱幽說的時候!

“老夫乃是禽獸之祖,而禽獸修行的第一步便是為妖。妖與靈有很多共通之處,因而老夫對靈族感悟頗深!同時,因曾經的一些往事,老夫雖然為妖類祖先,其實也可稱靈族之祖!”

“靈族之祖……!”

龍筱幽隻知道他是禽獸祖先,一時難以明白這“靈族之祖”的含義!

麒麟長老看他神色,已經明白了他心裏的意思,緩緩道:“其實,靈族的起源尚早於人、神、魔三族。而在天地初開之時,這世間本也隻我以靈族。那時的靈族,也並不隻是如今的靈族,也包括禽獸。後來微塵出現,降世開天辟地,創造出人神魔三聖,開始了對我靈族的奴役和殺戮。最終我靈族死傷殆盡,老夫和當時的一些幸存者,在這無數歲月中也隻是苟延殘喘而已……!”

龍筱幽微微沉吟:“神魔本是超凡生靈,應該摒棄俗欲,但始終也未能拋開名利欲念。而人世本是欲之屬地,更是充滿了的桎梏,殺戮也是天性!”

麒麟長老歎氣道:“是啊!靈族久已習慣了安逸祥和,雖然本身具有極強的能力。但突遭劫難,竟然連反抗都不懂得,才會導致幾乎滅絕的地步!而老夫苟延殘生,也不過隻為了能給本族保存一些血脈!而在妖靈兩類中,向以龍族為最強盛!可他們為了保存自己那一點點可憐的尊嚴,隻要能保住自己靈族最高地位,他們寧願為強權為奴,漠視自己同族的塗炭!如今我族這萬世不舉的局麵,也算是應有的報應了……”

龍筱幽微微一滯,麒麟長老緩緩又道:“我知道你其實乃是龍王轉生,這話我也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畢竟前世今生不可一概論之……!自從龍族墮落以後,我心知靈族再難有出頭之日。可畢竟我乃一族之祖,但讓我眼睜睜看著本族滅絕,也是不忍!於是我走遍了三界,尋找適合我靈族生長的至陰之氣。終於,在很久以後我結識了禽類至聖,青鸞!我倆結合以後,青鸞共誕下三男三女,分別是龍、虎、狼和風、鸞以及孔雀!後來,風配與龍,鸞投合眾神,化身為金翅大鵬鳥。獅子因龍升為神聖,乃為萬獸之王。虎孤傲山林之間,隱沒塵俗。隻有狼,因無力抵敵眾聖,可又不願附和強勢,至今寄居塵寰角落……”

不禁慨歎曾經極聖因地位動搖竟然能牽動自己的尊嚴,龍筱幽苦澀輕笑:“龍鳳被當做世間的至聖,這恐怕會是千古不變了。畢竟它們都是神聖的化身,可以給人最可靠的寄托!獅虎鸞再強,也多隻能在凡塵傲物。孔雀以其美貌孤立同類,而狼天性倨傲……。其實比較起來,我各人倒還是更欣賞狼的倨傲不群!畢竟我自狂放我自傲,不會蔑視誰,也不幹涉誰……”

麒麟長老微微點頭:“龍鳳相合本是可以繁衍出至聖後代的絕配,但鳳性過溫,而龍性過躁,才會始終難以成功。金翅大鵬甘為瓦全,不惜去做了眾神的坐騎,已然是不值一提!獅虎狼雄踞塵世,也算有了他們自己的天地,但也不關乎其他地方了。隻有孔雀……,其實她本身最得我夫婦寵愛,可惜她凡心不泯,竟貪戀塵世繁華,我一怒之下將她責罰。卻不想,她竟然凶性大發,齧噬了生母青鸞……!”

龍筱幽全身一顫,隻感到自己的頭皮陣陣發麻,身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麒麟長老哀傷的看看他,緩緩接道:“孔雀殘忍的吃了自己的母親,受到天譴也是必然!可她畢竟是我夫婦的摯愛,我不忍她受苦太多,於是就把她放逐到了域外,希望可以磨滅她的凶性!不久,洪荒老祖現世。不僅發生了一段震動天地的慘禍,還禍延許久……”

“龍心的事,我已經聽人說過了……”

“龍心最終的感悟,讓他以自己的身心創造了世間靈氣最強的幽仙聖域,三界也從此可以維持基本的平衡了!當時,我明白這種平衡隻是暫時的,便把大多數族人散居出去,自己帶了些心腹落腳在了聖域這一隅偏遠。而當時禽獸類大多已經落於妖部,而且沉淪極重。我為了可以讓他們暫時可以得到安定,便把孔雀的元神分為了三股,又用我夫妻陰陽二氣結合化出二靈,那便是第一代的幻靈和念靈……”

“那……孔雀最後怎麽樣了……?”

麒麟長老歎氣道:“孔雀!因為失去了元神,她天生奇異的能力漸漸散失了,從此也就不知去向了。後來,我聽說過三界中幾處地方出現過精靈遺族,應該就是我當初散居的族人。聽他們雖然本領不弱,可因為欲心過重,難免為他族所忌……”

“精靈遺族……”這四個字讓龍筱幽心頭一跳:“我聽說長老是上古第一代神魔同輩,而長老適才又自稱乃是天地之上生靈,,可以我看來……”

“可你看我修為最多隻與眾神相若,恐怕還比不上天帝釋和令師,對嗎……?”

龍筱幽緩緩點頭,麒麟長老接著道:“不錯,以修為而論,老夫即便算不上三界第一,至少也應該和神魔之主相等。但因為久曆歲月,我的元神已經漸漸散失了大半……”

“那這翠鳥和令愛……”龍筱幽手裏捧著翠鳥,心裏始終有股難以舍棄的感覺!

麒麟長老緩緩歎道:“這翠鳥本是孔雀幼時的侍者,平日可以說是形影不離!自從孔雀不在了,它終日四處尋找,從未有片刻停歇,也從不去親近任何人。可今天,它竟然會對你如此親密。是除了孔雀以外,從沒有過的事情……”

“難道,長老對孔雀後來的情況,就一無所知嗎……?”

麒麟長老沉思道:“大概是上個紀元的時候,我聽說她曾出現在荒蕪異域出現。可是,那也隻是一時的傳言,我也不知道真假與否……”

“上紀元……”

龍筱幽心裏本來有個念頭,可此時雖然似乎可以證實,但問題好像又不是想的那麽回事!想著,龍筱幽想起師父天星尊者曾經說過,這次正邪之戰所以嚴重過以往那些次,就在於時間和空間的錯位。同時許多時空已經出現在了同一間隙上,開始發生重疊!

“長老,你能不能推算一下,如果以現在來說,上個紀元你聽到孔雀消息的時候,和現在應該差多久……?”

“如果說算到如今,大概將近三十年了……”

龍筱幽心裏一涼,半晌說不出話來。麒麟長老看他臉色灰白,心裏似乎也有所領悟,深深凝視著他問:“天王……天王,可有什麽不妥……?”

龍筱幽驚醒回神,囁嚅著:“啊……!不,沒什麽……。對了長老,我有件事想麻煩您……”

“請說!”

龍筱幽點點頭,把菲菲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麒麟長老。說想請他代為照顧菲菲,那樣任誰也不會想到。當然,他可以說出來菲菲做過什麽,但決不能說那些主意究竟是誰說的。而麒麟長老對那些事也是樂意見到的,龍筱幽不說,人家當然也就以為是他授意!不過那也無所謂,反正沒什麽所謂!

麒麟長老緩緩點頭道:“這沒什麽為難!隻不過,天王應該明白,你遲早要對此事有個交代,還應早有打算才是!”

龍筱幽微微點頭:“這我自有打算,請長老放心!而我現在隻要提醒長老一點,菲菲的事萬萬不可泄露,如果白海……”

麒麟長老淡淡截口道:“天王放心,這我明白!如果他會察覺此事我……我,也隻能是先下手為強了……”

點點頭,龍筱幽又問:“長老,還有件事我想請您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當,有什麽想問,天王盡管直言……”

龍筱幽微微沉吟:“長老,不管是為了查明身世,還是隻為求個心安,我勢必都要往人間走一趟!可是我本事不到家,還沒穿行三界之能,不知長老可有辦法幫忙……?”

麒麟長老沉吟片刻,緩緩道:“天王的意思,我明白!隻是……,天王,之所以我會願意和你聯手,其實並不僅僅是因為大勢所趨。更有一原因,你可知道……?”

看龍筱幽疑惑搖頭,麒麟長老緩緩接道:“其實,我並無把握勝過你……!說明白點,雖然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讓我懼怕。但你身上其實還有很多奇異的能力,隻是似乎你自己還沒能領悟任用。如果與你動手,如果不能取勝,很可能會突然激發出你的某種潛力。所以,我才不敢冒險!不過我有一個感覺,如果天王的所有潛力能夠完全發掘出來,恐怕三界中你將再無敵手!”

龍筱幽微微一怔!麒麟長老緩緩又道:“天王,你如今不僅學習了許多神道的最高功法,又身懷魔道最尊貴的血統。而且,如果我所見不差,你已經修煉成了龍鳳兩族的絕密,二聖相合了,對嗎……?”

龍筱幽點點頭,麒麟長老接著道:“天王如今修行隻是時日尚短,功力還淺,而且經驗也還不足。但你身懷三界各自的至高能力,若能匯於一身融通,威力如何實在難以預料!因而,你今日其實並非無力抗拒強權,而是你還沒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而已……!”

龍筱幽沉思半晌,緩緩點頭道:“長老的話,我大概可以明白!可我現在已經沒時間去仔細提升力量了……”

麒麟長老微微點頭道:“我隻是想提醒天王,希望你可以不要為了別的事情荒廢了修行!畢竟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去麵對不久之後的苦戰,與此相比,其他的事都不夠重要了……!至於你想要到人間去,隱幻靈地這裏有一處地方是通往人間的捷徑!但是那裏也極其危險,憑你現今的力量,恐怕還難以通過。不妨帶那靈姐妹同行,或許可以有些幫助……”

“倒也無妨……”

“那我等等便把路徑仔細講給你聽……”微微點頭,龍筱幽正凝神傾聽,豈知麒麟長老卻深深凝視他不繼續話題,轉口道:“有件事自天王初來,我便耿耿於心,隻是一直未得其便說出來。如今你我既然以後分屬同伴,我卻必須明說了……”

龍筱幽奇怪的點點頭:“長老請講!”

“天王身上這件黑衣奇異難測,你今後要倍加小心才行啊……!”

龍筱幽微微一呆,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衫,沉吟道:“這隻是件很普通的衣服,會有什麽問題嗎?這是我……”

麒麟長老緩緩搖頭截口道:“你不必告訴我是怎麽得到它的,至於這件事,我想也不適合由我來告訴你。我隻能提醒你,這衣服穿在身上,恐怕禍大於福……”

龍筱幽緩緩走在路上,不時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衫,心裏滿是奇怪,甚至似乎心裏一直的許多問題一時也都忘了!

本來龍筱幽不是個貪婪的人,更不會去圖謀死人的遺物!隻是當初不僅自己心裏喜極了這件衣服,而且更是冥冥中好像有股力量在強迫他去穿起來。可自從穿上這件衣服以後,他不僅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極感舒服,不僅精神越來越好,而且功力似乎也大有長進!

他並不是毫無感覺這衣服的奇怪,可既然連天星尊者他們都沒人說過什麽。自己心裏雖然疑惑,但也樂得無事心安。

剛才麒麟長老說得話雖然觸動他很深,可人家不肯明說,龍筱幽心裏也隻能更加疑惑!看看身上,雖然想自己本已經一身的麻煩,不應該再多添事端,可也始終感到難以舍棄!

脫下黑衫,龍筱幽極為不舍的輕撫著。終於鼓足勇氣,別過頭大力拋出。

快步走回住處,菲菲看他樣子調笑道:“咦!你這是怎麽了?被打劫了,怎麽連衣服都沒了……?”

龍筱幽一把摟住她笑道:“是啊!我被女流氓打劫了,衣服都被搶了……”

菲菲心裏一蕩,臉泛紅暈嗔道:“這麽沒點正經,小心被人聽見……”

龍筱幽無所謂笑道:“聽見又怎麽了!管天管地,也管不著夫妻在自己房裏幹什麽吧!”

菲菲被龍筱幽緊緊摟著,身體緊緊貼住,喘息開始漸漸急促,身體也發起熱了。龍筱幽兩手極不老實,一下子兩人倒在**。

可正在龍筱幽準備虎穴尋子的時候,突然門外一陣輕響。菲菲連忙推開龍筱幽,拉過條被子蓋在身上!龍筱幽皺起眉頭,沒好氣問:“誰啊……?”

門外傳來侍者聲音:“稟告天王,方才外麵的兄弟送來了一件衣服,說是在路上撿到的,見似乎是天王所穿,便馬上送了來……”

龍筱幽微微皺眉,心裏升起一陣為難!按說自己隨手一丟的,那衣服被人撿到並不奇怪!可剛才自己可是用上了力氣,那一扔至少也在隱幻靈地以外了。就算有人撿到,又恰好知道是自己的,也不可能這麽快送回來!

想不接,可又怕讓人奇怪,龍筱幽想想隻好下床打開門,接過衣服向侍者道謝而去!

重又拿到黑衫,龍筱幽心裏不禁有些後悔丟掉!可雖然重新得到有些欣慰,但心裏始終難以平靜。先把衣服放到一邊,龍筱幽一下子又撲回**,摟起了菲菲……

到半夜,龍筱幽摟著菲菲把要讓她暫時隱居在隱幻靈地的事告訴了她。菲菲雖然不想離開龍筱幽,但想自己跟著他一定會給他惹來麻煩,隻能無奈答應躲在這。總之隻要是對丈夫好的,讓她幹什麽都是心甘情願……!

對菲菲,龍筱幽隻說自己要去辦些正事,讓她暫時住下。反正龍筱幽要辦的正事也都不是她能了解的,她也就不多問什麽。托麒麟長老照顧菲菲,問明了去路,龍筱幽當即帶著靈姐妹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