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看到一種對一件事情需要很多人意見的時候,如果我們看到爭論並不用奇怪,因為每個人的思維方式和看事情的位置不同!

但如果我們所看到的所有人意見一致,那必然會有問題。或許一件事情對所有人都好,但因為每個人意識形態不同,必定不可能毫無反駁意見!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也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主導者的,不允許任何的不同意見。

其二,所有人對那件事情根本不在意,隻是應付而已!

聖域出現了魔道奸細,這絕對不是件小事!縱然各門各派的意見很多,但最終行事的方法隻能有一個。

且不管人們究竟有多少意見,五方尊者、龍筱幽以及一眾上流人物一起到了雲幽大殿後堂。

東方尊者令退了無關門人,而此時既然是要商量正邪雙方的大事,自然要明確各人的地位,所以身為正神天王的龍筱幽便理所應當的坐了首位。天星尊者地位非常,東方尊者身為地主,便分坐兩旁,其他人則隻能依次排序了。

這裏,心裏最不平衡的便是向子軒。不僅自己的主位被龍筱幽取代,自己還隻能像個尋常人物一樣站著聽話。可雖然滿心的不服,也隻能是忍耐罷了!

龍筱幽看看眾人,見都在看著自己,便問盧一平:“盧師兄,你跟蹤對方多時,是否了解到了一些對方身份?”

盧一平想了想,沉吟道:“嗯……!那些人我是一個都不認得的,隻偶然聽到其中有人叫另一個人修羅……”

殿中眾人一驚,天星尊者蹙眉道:“修羅號稱墮落戰神,乃是魔君坐下十大戰將之首!雖然同為戰將,但天煞是不可與修羅同日而語的……!”

龍筱幽微微點頭:“嗯!我也聽過修羅的名字,既然他能位列十大戰將之首,本事自不尋常!可是,如果僅僅是為了給天煞報仇,應該也不需要他親自出馬。而且盧師兄所言,修羅是被人直呼其名。以魔道尊卑之嚴謹,可見此次潛入聖域的魔道奸細應該還有更厲害的人物為主。隻是現在我們還無從查探對方虛實,其實也並沒有必要去察是誰。因為,反正不管來了什麽人,我們必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東方尊者緩緩點頭道:“天王所言極是!可是我們現在該如何去查找對方的行蹤呢……?”

龍筱幽淡淡笑道:“要查對方的行蹤其實並不為難,如今聖域各處幾乎都有神策盟或尊者同盟中人。至於神策盟我自然會下令嚴加查探,而尊者同盟隻能是有勞三位師叔和向師兄了……。不過盧師兄,你當日跟蹤所見,對方應該是向何處而去?”

盧一平思索道:“我當初一路跟蹤,發覺那些人應該在五方仙境左近行動。對浮影仙境他們隻是一看便帶過了,後來在楓林仙境徘徊了些日子,而我是在虛彌仙境被發現的……”

高遠接口道:“我曾經也在雲幽仙境發現過他們其中幾個人的行跡……”

聽了兩個人的話,諸人不禁皆感到尷尬。想人家不僅潛入了自己的世界,還走到了家門口轉起來,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如果人家暗中做了些什麽,自己又該怎麽提防呢……?

龍筱幽掃視四下,緩緩道:“別來多時,也難保他們不會到了別的什麽提防……。隻不過,既然他們曾經出現過,我們也不能放過任何線索。而今五方仙境外有很多神策盟中人,至於各方內部,還得大家各自留意了……”

東方尊者皺眉道:“天王言重了。此事幹係重大,若是沒有天王和各位群策群力,何以能盡除禍患……?”

龍筱幽微笑搖頭道:“若在以前或許還可以,但如今東南西三方組成了尊者同盟,內部便不能再任別人擅入,我自也不可偕越!大家不必多慮,隻管把自己內部安排妥當便好!至於意外的地方,我自然會讓神策盟嚴查各處……”

當即不容別人反駁,龍筱幽已經請著師父一起出門,其他人自然也緊隨而出。剩下堂中幾人,東方尊者心裏對西方尊者大為埋怨,怪他弟子不辨敵友,把自己陷入了困境!

可西方尊者自來護短,此時尤其對高遠這個出了秘境的弟子,可以說把全部的希望都付諸在了他的身上,自然是更加的關切。全然不管東方尊者的不滿,自然也就激起了更大的不滿!

商量很久,各人始終想不出個好主意來。最後實在是沒法子了,東方尊者隻好先叫旁人散去,獨自帶著向子軒進了密室……

西方尊者巴不得快點離開,隻對盧一平隨便安慰了幾句,便帶著高遠到了自己的客房詢問修行情況。

屈爾君知道了本門有個從秘境中出來的人,恐怕在門中已經沒了自己立足之地,不禁躊躇起來。此時如果去投奔龍筱幽,他實在不知道龍筱幽是否肯收留自己。再有,他對龍筱幽向來極為忌憚,更有他還已經暗中投奔了另外的奇人。此時屈爾君倒是很想那個人,希望他可以來幫自己脫身……

西方尊者非常詳細的詢問了高遠的修行,而高遠對師父自然是毫無隱瞞。至於後邊的一些事情,他也隻說是順應了修行,自得正果。

西方尊者自己並沒有進行過秘境的修煉,此時又全然沉浸在了得到高徒的快樂裏,自然是全無懷疑,但高遠心裏卻是不免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而此時東方尊者才帶向子軒進入密室,還沒說話回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向子軒本來還是滿心的胡思亂想,遭了師父突如其來的一下子,隻被打得七葷八素,不明所以!

好一會兒,向子軒才捂著臉囁嚅道:“師……師父,您為什麽打我……?”

東方尊者冷冷看著他,“為什麽打你……?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犯了多愚蠢的錯誤?你的愚蠢現在幾乎已經把我整個東方一門推上了絕路,你還不明白嗎……?”

看著一臉茫然的向子軒,東方尊者心裏也不免極為懊惱:“我且不說你往日做的那些蠢事,也是怪我對你太寵溺了,才讓你變得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現在我隻問你,唆使你建立這個什麽見鬼的尊者同盟那人是誰,他現在在哪?”

向子軒突遭一頓沒來由的數落,滿心的莫名其妙。同時也極為驚訝師父是如何知道自己做的事背後有人指使,不禁呐呐道:“師父,這……全是弟子一人所為啊!那龍筱幽在外麵稱王稱霸,弟子實在看不過眼,便建立了尊者同盟在和他分庭抗禮。他果然不敢輕易招惹了,他……”

東方尊者大怒喝道:“蠢貨!事到如今你還如此自以為是,還不知道已經大禍臨頭了……!你以為龍筱幽是因為怕尊者同盟,不敢對付你?哼!什麽尊者同盟!在龍筱幽眼裏根本就是一群小醜耍寶,隻有你現在還以為是什麽妙招!你以為我閉關就什麽都不知道?你曆來和龍筱幽明爭暗鬥,屢次遭敗本應反省自己的失誤。可你卻始終不知所謂,幾乎毀了我東方滿門……”

向子軒心裏極為委屈,辯解道:“師父,弟子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本門大計啊!為了能讓本門望尊聖域,弟子寧願受任何操勞,也不和西南兩方妥協,防止他們反客為主……!”

東方尊者氣笑道:“蠢材,你到現在還自以為了不起!如果西南兩老真的想入主,憑你還能擋得?根本是他們早就看出了你是在自毀前途,才隻在一邊看你笑話,虧你還自以為了得!其實你根本就是天字頭號的白癡,人家所有人都明白了,隻你自己還木頭腦袋不開竅……”

向子軒心裏大是不以為然,委屈道:“師父說的也忒稀奇,弟子一心為本門,反被師父數落,真是……”

東方尊者冷笑截口道:“你還有臉報怨!好,我今天索性讓你明白,也省得你說我做師父的虧了你……。”接著,就像龍筱幽先前和金泰分析的一樣,東方尊者把向子軒曆來的所作所為一一剖析分明,聽得向子軒目瞪口呆,心膽俱裂!

最後,東方尊者恨恨道:“今天高遠和盧一平可以說是巧合來的,但即便沒有他們,龍筱幽今天是已經決意要揪出你背後那人了,否則他何必那麽大動靜把我雲幽圍得水泄不通!到時候,隻要讓他抓到了把柄,隻定你個裏通外敵,意欲顛覆正道,莫說你,就是我東方一門也休想脫罪。虧你還不以為意,那龍筱幽已經是正神天王,聖域中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能插手的!你竟然還妄想把他擋在外麵,他也正好順水推舟讓你自己去作死,你還不自知愚蠢……”

向子軒此時已經是汗流浹背,喃喃道:“如此,如此……那為何西南兩師叔不來告誡弟子,如果弟子受累,他們也難以獨善其身啊……!”

東方尊者冷笑道:“虧你還自以為聰明,那西南兩老可是善遇之人!他們巴不得能出亂子,好坐收漁利。而你正好頂著浪去惹龍筱幽,如果你有點得利,他們便可坐享其成。如果你倒黴了,他們如今在尊者同盟隻是掛個名罷了!天塌下來,他們隻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自己最多隻是失察,所有雷還不都得你一個人頂著……”

向子軒全身顫抖,撲通跪倒哀求道:“師父,您救救弟子啊!弟子一時糊塗做錯了事,累及本門為難,但求師父念在弟子也是一心為師門大計,求師父救弟子一命啊……”

東方尊者氣恨道:“我一向對你期望極深,希望你日後能有所成就,為本門發揚光大。可不想對你的信重,卻滋長了你的狂妄自大,連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了!現在龍筱幽……,哦不,玉龍天王那口裏不說,可一直在等著我去交代。不妨告訴你,他剛才雖然沒明說,可明擺著是要讓我自己肅清本門,他就在外麵死死看著。如果他決心治你,你便是難逃一死。現在你隻有交出那人,我或許還能幫你說居好話減輕罪責……”

向子軒麵容一陣抽搐,顫聲道:“師……師父,不是弟子存心隱瞞!隻……隻是,弟子今早曾去找她商量,發現她不在還以為是出去散步了,便未在意。此時聽師父所言,怕她……恐怕是早就跑了……”

東方尊者呆了呆,長歎一聲道:“哎!冤孽啊!你這個孽徒,我真後悔一直那般寵信你。他究竟是誰,你快給我說清楚……”向子軒連忙點頭,把當初意外見到夢心帶回雲幽仙境,直到被她唆使做出的那些事,從頭到尾全盤托出……

東方尊者聽完氣道:“你……那女子諸般可疑,你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嗎……?”

“弟子其實本來也有過懷疑,隻是,隻是……”

“隻是她一句事成後便以身相許,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色膽包天了……!”

向子軒此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深悔自己一時色迷心竅,把自己送上了萬劫不複的地獄。東方尊者看看他,心裏也是沒什麽辦法,隻好道:“如今情勢,隻有把一切公諸於眾,看龍筱幽如何處置了……”

向子軒連連搖頭:“師父,不行啊!弟子和龍筱幽仇恨已深,如果師父把弟子交到他手上,他一定會整死弟子的,求師父不要啊!”

東方尊者氣道:“不把你交給他,還能怎麽辦?你以為除了他還有誰能定你前程!現在隻有去說明一切,看他究竟會如何了……”說完,也不管向子軒掙紮,東方尊者緊緊拉住他去見龍筱幽!

出門時東方尊者已經派弟子去請了其他尊者,自己特意走得慢些,到的時候別人已經先到了。龍筱幽見此情景,心中已經有數。

看東方尊者滿是怒氣,把向子軒五花大綁的樣子,假意問:“東方師叔,您這事幹什麽?向師兄若是有何不是,大可關門教訓幾句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東方尊者心中暗罵,氣恨歎氣,一五一十把向子軒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這番話一出口,在座人都露出了驚訝表情。而更多的,西南兩尊者心裏充滿了幸災樂禍,竊笑向子軒愚不可及!

龍筱幽沉思良久,裝模作樣道:“哎!向師兄你好糊塗啊……!現在看來,那女子既然已經逃跑,想必定然是魔道的奸細了。如果你僅僅是一時被色引誘,我還能念在同門的份上在眾神麵前為你開脫。可現在這事已經牽涉到了正邪大戰,而且還鬧出了這麽多事,我怕是真的沒辦法幫你了……!”

東方尊者一巴掌打在向子軒臉上,氣道:“正是,本門出了這樣的孽徒,我實在有愧曆代祖先和各位。而他竟然絲毫也無自知之明,妄圖與天王分庭抗禮,以下犯上,實在罪不容赦!今日我便將此劣徒交由天王發落,是殺是剮,本門自我以下決無半句怨言……”

龍筱幽心下冷笑,淡淡看著他一臉虛偽的怒不可遏!東方尊者這番話也著實厲害!反正在座對這件事也是心照不宣,對龍筱幽這個天王,心裏不服的可謂大有人在,向子軒和他的仇怨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此時向子軒可以說是罪大惡極!但主謀逃逸,也不能肯定就是魔道敵人的奸細。就算對方目的是為了攪亂聖域,但現在也是毫無證據的事情。東方尊者挑明了向子軒做的一切是為了和龍筱幽對抗,便是把整件事情說成了他倆人的私仇!

如果龍筱幽就這麽治了向子軒,就算他罪有應得,龍筱幽也不免會被人說有公報私仇之嫌!可如果不治,這事也難以對人交代。在場誰還不明白這意思,都一起看著龍筱幽究竟會怎麽決定。

龍筱幽淡淡看了看諸人,緩緩道:“按說呢,此事發生在聖域裏,如果我以聖域弟子的身份是沒資格過問此事的。可若說以天王的身份,這事也不小,我也不便擅作主張。但是既然我是以天王身份身臨了這件事,就這麽不管不問,也實在說不過去。天帝釋和至聖天尊賜我專斷之權,但隻不知各位師長可肯任我作為……”

五方尊者當即垂頭恭敬道:“恭請天王法諭,我等無有不遵!”

龍筱幽緩緩點頭道:“向子軒所作所為,確實難以寬恕!但他背後主使之人既然已經逃了,現在還難說是否魔道奸細。而向子軒所為也多是出於私欲,乃是個人修為不夠之故。所以,既然主謀外逃,現在也難以給他定罪。可是無論如何,他的作為也確實是阻礙了正道大計,必然也該有所處置。不如這樣,向子軒既然身為東方師叔弟子,便責令東方一門全力緝拿此事主謀。至於尊者同盟便依其故舊,今後由五方尊者共掌,以為聖域同心之基。而向子軒罪在難定,便先請南方尊者代為看管。待事情有了進一步的進展再行處置,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龍筱幽的反擊倒也厲害,你東方尊者不是怕我公報私仇嗎?好,我就讓你去解決這件事,如果你沒辦好,可也就不能怪我什麽了。而且還把向子軒這塊燙手山芋拋給了南方尊者,讓他日後難以脫身。一下子就拴住了東南兩方,讓他們難以隨便生事!

兩人雖然大感為難,可至少目前也不會再有什麽麻煩,倒也還算萬幸。當即隻好恭敬領命,心裏各自尋思著下一步的對策。

南方尊者讓弟子把向子軒綁縛在了住處,待事情過去就帶回虛彌看守。東方尊者沉吟道:“天王,此事因我教徒無方而起,對緝拿主謀本門自是責無旁貸!隻是本門勢單力孤,這尊者同盟又亟待重新整頓,我怕……”

龍筱幽何嚐不知道他不會甘心讓自己置身事外,當即淡淡截口道:“東方師叔不必為難,東方一門乃聖域權貴多時。家師又是久已不理俗事,所以尊者同盟實際也還是以師叔為首。師叔大可以其勢力去行事,不必有何顧慮……。本來我是應該為師叔幫忙的,不過神策盟也是事務繁複,我又要時常向眾神交代,實在是分身乏術。所以這件事還須著落師叔身上,如果成功,我也可以此功勞向眾神開脫了……”

龍筱幽先一步把自己撇清事外,一句讓尊者同盟行事,又讓西南兩方牽連進去不能安穩。至於北方尊者在向子軒時雖然可以不理他,可如今是東方尊者主事,又有龍筱幽的認可,尊者同盟自然也包括了她一方。可她向來我行我素,絕不肯任人擺布,東方尊者也不敢輕易去碰釘子。

東方尊者雖然滿心的憤恨,可卻也無可奈何,隻好應命道謝!回去後發了好大脾氣,開始部署下一步的計劃!

南方尊者雖然被牽連極深,但暫時他也還不至於麵臨什麽危機,倒也不會太擔心。

而西方尊者被牽連,心裏雖然感到冤枉。但他新得了一個夢寐以求的高徒,喜悅早也勝過了一切。可當夜高遠的一席話,卻讓他心裏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