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先抑後揚,大家耐住性子看下去。這裏是段大**)

張義和盧亞娜都在回避問題,所以都在回避中沒有發現對方的問題。

盧亞娜為什麽隻是看了一眼李妍就知道出了問題,而且確定是個大問題,甚至不得不動手殺死自己的隊友,張義沒有追問,他下意識的回避了這個問題,用競爭關係這種可笑的答案來掩蓋自己內心的不安,如果是真正的競爭關係,盧亞娜早在救李妍回到據點之前就已經可以動手,又何必等到現在當著張義的麵做這種事情?

至於張義為什麽能夠那麽大聲的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隻要強大起來就能挽救隊友,這樣的話盧亞娜也沒有深思,如果張義心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張義不知道李妍其實發生了什麽,他怎麽可能說這種話,他隻是用一個未來的期望來掩飾現在的惶恐而已。

但是,盧亞娜對張義的這些話沒有什麽態度,對她來說,李妍固然可怕,但是掩蓋好自己的變化更加重要。

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加上母巢中陸續孵化出來的撕裂蟲越來越多,用爆彈槍已經無法完全消滅,這個時候必須先行撤退,好在母巢頭頂的血量在張義看來也所剩無幾,明天再來的時候,如果是5個人一起動手,一定可以成功。

在他的潛意識計算中,已經把李妍排除在外。

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和李妍交流,進化後的李妍又會變成一個什麽樣子,張義一直忐忑不安,扭頭看了一眼盧亞娜,張義咳嗽的一聲掩飾自己的窘迫,他說:“我們現在必須離開了。”

盧亞娜沒有回答,而是徹底清空的一匣子彈後,默然轉身,背後的發動機開始發出微弱的轟鳴聲,兩秒後,盧亞娜的紫色裝甲就此安靜離開。

張義知道自己的處境尷尬,但是這個時候不適合繼續拖延,他拉住李妍的裝甲,依稀能感覺出裝甲裏麵古怪的脈動,隨後也啟動身後的發動機,向著據點的方向退去。

在他們身後,幾隻撕裂蟲已經爬上岩壁,不過,它們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

隨著張義完全離開天坑的範圍,蟲族的母巢中忽然發出劇烈的悶吼,如同一隻孤獨的巨獸最後的挽歌,數秒後,母巢轟然爆炸,無數血肉崩散在周圍的山壁上,隨後被迅速風化,幹枯,汁液沿著岩縫汩汩流入那些金屬上。

沾染了血肉的金屬開始出現古怪的光芒,這個光芒越來越鮮豔,甚至掩蓋了母巢血肉本來的顏色,當這些光芒慢慢消退,血肉已經蕩然無存。

爬上崖頂的撕裂蟲們在失去了母巢的養分支援和控製後,也在不斷的掙紮抽搐中癱軟翻倒下去,掉在天坑底部,過了一會兒,就再無聲息。

“你必須現在作出決定,”站在據點之外,盧亞娜沒有聯係裏麵的隊友,而是停下來對著追上來的張義說:“聽著,李妍現在僅僅隻是類似進化,基因同頻共振僅僅是讓她向著那個方向發展,而不是基因介入這種單向的壓製摧毀,在她體內的基因沒有完全發生改變之前,還有挽救的餘地,不過,是不是挽救完全取決於你。”

張義停止背後的發動機運作,把李妍連同她的裝甲一起放在地麵,盯著盧亞娜,回答:“我並不知道她到底會是怎麽一種進化,至於你所說的那些基因壓製之類,我更無法理解,我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僅此而已。”

盧亞娜似乎早已料到張義不敢麵對現實,她憤怒的喊:“那不可能,就連你自己也做不到和進化後的李妍和平相處,怎麽可能讓我們成為正常的關係,如果你不敢麵對現實,那麽就不應該把李妍帶回來,這個小隊不是你一個人的小隊,而是所有人的,如果你總是回避這些問題,那麽小隊其他的人就看不出來嗎?如果她們發現李妍的異常,你會不會讓她們也閉嘴,成為那些東西的下一個犧牲品?“

“這不可能,“張義同樣大吼,他的內心焦躁無比,事實上,他也知道將李妍帶回來並不是一項很好的選擇,但是他別無選擇,如果把李妍就這樣丟在外麵,那麽他更加無法原諒自己,他爭辯說:”這僅僅是一次意外,你也不能確定李妍會不會發生異常,我不覺得這次進化會產生什麽特別的後果,而且你也說過了,這種進化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消退。“

盧亞娜看著張義,低聲說:“你讓我失望,張義,你讓我非常失望,你不是一個有足夠擔當的男人,坦率承認失敗並且盡量去挽救對你來說就那麽艱難嗎?你這樣持續下去,會讓整個小隊的人都因為你的決定而死亡,聽著,雖然我依然愛你,但是我同樣對你嗤之以鼻,從現在開始,我不在和你一隊,回到據點後,讓她們繼續蒙在鼓裏也好,讓她們投票決定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但是,別來約束我,也別再命令我做任何事情,我和你徹底決裂,懂了嗎?決裂,你這個不敢麵對現實的膽小鬼!”

張義正要對盧亞娜的決裂表示某種態度,比如這種單方麵的決裂不可能真的退出小隊之類,在係統設定的小隊權限裏,隻有隊長才有權利踢人,他不知道還有人能夠自己離開小隊這種說法,但是當他眼角餘光看著小隊畫麵時,所有要說的話都被卡住,再也無法迸出哪怕一個字出來。

盧亞娜已經退隊,沒錯,係統小隊中,已經沒有盧亞娜的圖像,在張義眼中的係統地圖上,盧亞娜已經成為了一位NPC標示的存在。

這怎麽可能?

張義愣愣的看著視網膜上的標記,以及標記後,現實空間裏的盧亞娜。

“轟”的一聲,衝到芙蘭眼前的蟲子忽然被一個巨大的力量猛然掀開,這個力量是如此之大,甚至把蟲子的身體掀翻到了數十米遠的地方,比衝刺來之前更遠。

紅色裝甲慢慢走到芙蘭眼前,雖然背對著芙蘭,不過芙蘭知道眼前的戰鬥修女是誰。

“你來晚了,嬤嬤,我以為你願意一直呆在地下不想出來了。”

戰鬥修女沒有回頭,隻是低聲說:“如果可能,我非常願意那樣做,不過皇帝陛下的召喚讓我知道,星球上來了太多的不速之客,如果讓這些家夥繼續橫行下去,這裏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巨大的信號源,說不定幾十年後,就會有一隻龐大的蟲族艦隊再次來臨。”

“幾十年後,嬤嬤,隻要把這裏所有的遺跡挖掘並掌握清楚,蟲族並不可畏。”

戰鬥修女手中的紅色能量巨劍發出巨大的嗡鳴聲,她回答:“你知道,我知道,蟲子也知道。”

因為都知道,所以蟲子才會想辦法來到這裏,即使不能進入地下遺跡,也要破壞挖掘進程,耽誤人類自我拯救的機會。

話音剛落,修女就已經猛然縱身躍起,對著眼前的蟲子狠狠劈了下去。

剛剛掌握身體,對人類普通力量有所適應的蟲子顯然無法和身穿動力裝甲的戰鬥修女對抗,隻是一劍,蟲子就被修女斬成兩截,大量的血肉從傷口中流淌出來,不過蟲子並沒有就此死去,它的血肉剛剛流淌在地麵,就彼此靠攏,並且重新匯聚到了一起,開始轉換著形狀。

“該死,”戰鬥修女衝上前,將那些血肉再次斬開,但是這無法阻止血肉的重新匯攏,在徒勞無功的數次攻擊後,戰鬥修女退回芙蘭的身邊,低聲說:“我們需要異形審判庭的殺蟲劑,而不是站在這裏等著這個家夥一次次死而複生。”

“異形審判庭的守望者們現在恐怕還在自顧無暇,可沒有什麽時間對我們進行支援,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掩護我去戰鬥區,至少我可以重新穿上我的裝甲。”

戰鬥修女扭頭看了一眼芙蘭,微微搖頭,說:“你的背甲已經碎裂,除非在你的後背皮膚下重新植入新的甲片,否則你無法和你的裝甲控製中樞完整接駁,更何況,就算你趕到戰鬥區,有沒有時間穿上裝甲還很難說。”

芙蘭皺眉,低聲問:“戰鬥已經如此激烈了嗎?我可不知道居然會出現這麽多的蟲子。”

“蟲卵,灰騎士,有兩個漏網的基因盜竊者身上帶著一種新型的蟲卵,這些蟲卵很快在那些挖掘遺跡的士兵和勞役中擴散蔓延,最後出現了現在這種情況,整個星球已經遍布了蟲子,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它們清剿一空,否則它們會把這個星球上的所有信息都發布出去,到時候,後果會更加不堪設想。”

“該死!”

芙蘭低聲說,她的體內已經有所好轉,在成為灰騎士之前,她的體內被植入了一些額外的器官和腺體,這些腺體有助於灰騎士身體上的傷口迅速愈合,以及在短時間內大量造血,隻要給灰騎士足夠的時間,他們每個人都能從重傷垂死變回到生龍活虎的狀態。

“你還能釋放幾個律令?”

戰鬥修女看著眼前的蟲子再次成型,而且這次成型後的蟲子擁有厚厚的甲殼,顯然,多次被能量巨劍攻擊,讓這隻蟲子在成型的過程中再次進化。

“律令對它們意義不大,嬤嬤,我相信,隻有皇帝陛下的箴言和怒火,才能讓這些蟲子從根本上滅亡,我們必須趕到地麵,找到那些還能使用箴言術的靈能士們。”

修女微微點頭,猛然踏前一步,將手中的大劍再次狠狠劈出,雖然眼前的蟲子身上已經出現了非常厚重的甲殼,但是這點防禦對戰鬥修女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看,一劍之下,蟲子再次被分成數截,重新倒在血泊之中。

“還好,”修女一邊倒退盯著慢慢重生的蟲子,一邊低聲說:“這些蟲子對皇帝陛下的箴言有著天生的畏懼和回避,所以一直沒有對能使用箴言術的人類寄生,而箴言術也成為我們能夠消滅這些惡心家夥的最後屏障,很難想象,如果有一個學會箴言術的靈能士被蟲子改變基因,並且將箴言術的所有變化全部告知那些腦蟲,我們還有什麽辦法對付這些蟲子。”

“不用那麽擔心,嬤嬤,張義說過,沒有任何事情是一定不會發生的,所以出現被蟲子寄生的箴言術靈能士也很正常,我們所做的,就是在這種事情發生後想出新的解決辦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