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仁剛用一隻手使勁錘打著安全氣囊,心想應該癟下去了,但是安全氣囊依然頑固地罩著他的整張臉,擠壓著他的頭,呼吸也不暢。

伍仁剛又在座位旁邊的工具箱裏**,但是什麽利器也沒找到。

耳邊是一陣憤怒的喇叭聲,伴隨著司機的怒罵。

伍仁剛突然很想就這樣撒手,他知道躲過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躲過了下一次,還有下下一次,他不想再這樣提心吊膽過日子,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嗚——嗚——超車的聲音似乎鬼哭狼嚎,通往地獄的大門緩緩打開。

車子連續超過前麵兩輛汽車,也許下一秒,車子就會鑽進前麵重型貨車的輪底,被壓成一塊鋼板;也許會撞上堅固的山體,凝成一堆廢鐵;也許會飛出15米高的刑城西大橋,墜毀成一片片零散的零件。

伍仁剛死了心,雙手放下,聽天由命吧,伍仁剛的眼角流出了淚水。

他在等待那對自己來說驚天動地的一聲響。

腦中突然閃過女兒伍孜涵的臉。

伍仁剛的手摸到了座位調節把柄。

伍仁剛心頭一動,忙將座位往後調到最後的位置,這樣勉強可以從座位與安全氣囊之間伸出頭去。

他又把手搭在了方向盤上,歪著身子查看前方道路的情況。

車子猛然一震,右側已經貼上了防撞攔,伍仁剛沉住氣,輕輕一打方向盤,防撞攔與車體之間摩擦出飛濺的火花。

防撞攔上的泥土小顆粒被濺進車裏,撞在伍仁剛臉上,生疼。

依靠與防撞攔之間的巨大摩擦力,車子最終在不受操作控製地滑行了300多米後,渾身冒煙停在了路旁,後麵很快響起人的腳步聲,還可以聽見有人在打電話,報告位置,通知救護車。

伍仁剛本想打開車門下車去,但是不防腿上已經沒了知覺,身子一歪,倒在了車旁地上。

耳邊響起空曠的腳步聲,伍仁剛昏了過去。

瀘羽民和章墨的調查取得了巨大的進展。

現在看來,似乎真的一切起源都在那個叫洛水的小村莊。

杜金、唐分、劉向金、伍仁剛、李運河,這幾人到底遇到過什麽事情?幾人之間是否又有某種超越表麵上的聯係?杜金死了,唐分死了,劉向金死了,現在伍仁剛又連續遭遇各種奇怪的禍端,如果不是種種巧合加幸運,伍仁剛可能也早就報銷了。

隻是現在李運河還沒找到,不知道他是否也遭遇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幾人的死肯定存在著聯係。”章墨說了一句大白話。

瀘羽民斜了他一眼,沒說話。他自己就是追隨著這幾個人死亡的足跡找到伍仁剛的。不過對於這一層,瀘羽民沒有向章墨透露。

“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過了,所有能利用的手段也用上了,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一個叫‘李運河’的官。”章墨一邊甩著酸痛的臂膀,一邊向瀘羽民匯報。

“村裏還有熟悉李運河的人嗎?”

“基本上沒有了。李運河從小就是孤兒,吃村裏的百家飯長大,杜金死後,幾人散夥,李運河就沒有再回過村,村裏人也就再沒有人見過李運河。”章墨想了一下,“還有一個人。”

“伍仁剛?”瀘羽民頭也不抬看著記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