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零異變

這六人求的懇切,康摩言卻不肯答應,隻淡淡道:“你六人長成這副模樣,若是用來伺候,隻怕會把心情都壞了,我這裏卻不需要什麽下人,你們還是各自散去吧”

聽到康摩言這般說法,六頭妖將同時一怔,各自在心中琢磨,想想自己的樣貌的確不適合人前伺候,便有些灰心喪氣,隻是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又不肯被這一句話勸回去。wWW。QuanBen-XiaoShuo。Com這六頭妖精也不是什麽口齒伶俐之人,想來想去沒了章法,便隻好猛的磕頭,不斷懇求。

康摩言與敖青如今都是大羅金仙道行,康摩言的手中又有數百頭龍子龍孫,元神道行不說,但就法身也有十數頭,倒還真沒有用得著這六頭妖精的地方。隻是見六人求的懇切,康摩言心中微微一動,忖道:“這六人想法簡單,比起龍族子孫要忠心得多,便是將他們收下,也沒有什麽不可,日後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這般想著,康摩言伸手一招,六頭妖精便齊刷刷立了起來,膝蓋被一股大力固定住,再也跪不下去。康摩言伸手一指飛舟的頭裏,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道:“你六人不知本座的法力,我早已跨過法身道行,成就大羅金仙,便是法身道行,想要成為我的手下,也有些癡心妄想不過你們曾替**演陣法,頗有苦勞,今日我便破例收下爾等,先替我把守這件飛舟去罷”

言罷,也不管六頭妖精又驚又喜的表情,袖袍一拂,便將六人攝到舟頭。這六頭妖精也知得來不易,各自打起十二分精神,持了兵刃在雲頭巡視。

康摩言收下六人,見敖青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便開口道:“我亦是臨時起意,不知日後是否會有用到他們的時候。對了,有件事情一直沒有機會同你說起,我已經收了水靈兒為徒,傳授覆海翻雲化龍**,此番回轉中土,經過天涯海角時,卻要走一趟人魚國,水靈兒同我另一名徒兒,還有幾個手下人,正在人魚國候著。”

康摩言歎息一聲,又同說起青城山一幹姊妹被茅山宗煉魂的事情,敖青聽罷臉色微變,道:“這些姊妹十分命苦,若無白姊收留,早被人欺侮,或者被正派收去煉魂,或者成了姬妾,爐鼎,運氣好的,甚或能夠做個看守洞府的女童,此乃妖族的命運,也有許多無可奈何不過,茅山宗這般乖張,卻該好好教訓”

康摩言點點頭,又道:“此番回到中土,可要先去一趟南海落伽山……”

康摩言乘坐的雲舟有千丈方圓,陣仗並不算大,隻是對於白雲來說,已經十分不小,況且還是壓低飛行,這一路行去,倒也十分紮眼。好在有六名元神道行在前方站定,但凡見到的便知這雲舟上的人至少是法身道行,故而一路倒也平靜,沒有什麽事端,不過小半日,便到了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共有七十二國,康摩言無心多看,直飛至魚人國上空,便把雲舟一收,連六名元神妖精一齊攝入元神,同敖青攜手,輕飄飄落在國主宮殿的前方。卻見守護宮殿的是兩名結丹水準,十分高大的鮫人,不由的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自己殺了鮫人國國主鮫人莽,又驅走了李良,還將金眼雕幾人遣來,如今過去數十年,七十二國隻怕早已經在珍珠的掌握中。

這兩頭鮫人看不出康摩言二人的修為,但他們一身道行在七十二國已經算是不錯,加上也能夠騰雲駕霧,見二人從天空中落下,倒是沒有多少懼怕,隻揮著手中一件蘊含了法力的鋼叉,大聲嗬斥道:“哪裏來的道人,竟敢擅闖大國主的宮殿?還不速速退下,否則休怪我兄弟無情”

鮫人素來凶惡,在七十二國之中最不好惹,不過這二人說話卻留了幾分情麵,並不讓人嫌惡。

康摩言卻不理會這兩頭鮫人,朗聲喝道:“貧道康摩言前來拜訪,不知珍珠國主可有閑暇接見?”喝聲如同滾雷,在整個宮殿的上方來回炸響,久久不息,顯示出渾厚的法力,立刻便把兩名鮫人震懾住。

“原來是康兄造訪,有失遠迎,珍珠教下無方,衝撞康兄了”

一道款款的女聲輕飄飄的傳了出來,旋即四道遁光從宮殿之中飛出,在大殿前方現出身來。康摩言眉頭一皺,卻見到隻有珍珠、水靈兒、岑碧青同碧波潭敖小八四人。

相互見過之後,康摩言不由問道:“何以隻他們三人在此,媚娘同金眼雕去了哪裏?”

珍珠歎口氣,道:“十幾年前,也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名道人,十分霸道,也未說什麽理由,非要將媚娘帶去中土當時金眼雕已有金身道行,與我聯手施法,卻被那人隻是彈了一指,便敗下陣來,其餘幾人更是被他一招殺死,那人見金眼雕佛法精深,便一同攝了去。這十年間,我尋遍海外,也未有得道康兄的消息,一直沒有辦法將這件事情告知,著實萬分慚愧。”

康摩言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在極北之地多年,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家徒弟的身上,隻是他心中也有疑惑,媚娘不過是結丹水準,聽珍珠的口氣,這些年也未有修成元神,那名道人何以要將她攝去?

詢問了一番那道人的相貌,法力,康摩言便有些明白過來,這人相貌平常,沒有什麽特異之處,至於法力,也未有顯露出什麽特點,顯然有意藏納。不過有一點康摩言卻能夠肯定,能在一招之間,製住佛門金身加上元神道行,此人定然不在法身之下,說不定還有可能是大羅金仙。

敖青忽然開口道:“此人來時沒有說過幾句話,出手更是毫不猶豫,隻怕是專為媚娘而來。而且此人所殺幾名妖精,都是無關緊要之輩,同你有所牽連的,卻又手下留情,顯然深知你的底細,隻是不知他目的為何,將媚娘同金眼雕攝走,又去了何處”

康摩言冷冷道:“十幾年都過去了,不管他有什麽目的,隻怕是已經達成,我卻要看看是個什麽人物,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若是他敢傷害金眼雕跟媚娘一根頭發,我要叫他十倍奉還”

又同珍珠詢問了一番,卻還是拿不準那名道人的來曆,康摩言便不打算多待,將雲舟放起,把水靈兒四人攝了上去,同珍珠告辭一聲,便架起雲舟,一路朝中土疾行。

珍珠心知滋事重大,也不敢開口挽留,見雲舟消失在天邊,便自歎息一聲,正要回身,猛的宮殿之中傳出一聲嬌喝,一道青色光芒直衝天宇,竟是要追逐康摩言的雲舟而去。珍珠臉色大變,連忙大聲喝止,卷起一道金光,長身而起,攔在這道青光前方。

“姐姐康摩言方才來過,你何以不把他挽留?我出關之後,有許多話要同他說起”

青光一斂,綠珠妖嬈的身影顯露出來,這名綠發人魚瞧著天邊的雲舟,心知已經追逐不上,目光中滿是焦急。

珍珠連忙勸道:“妹妹,你還是熄了念頭吧,他身邊有一名龍女,乃是中土涇河龍王,一身法力遠遠超出於你。況且如今發生這般大的事情,他縱然沒有怨恨我們,隻怕也深怪你我未有護好他的徒兒。你雖然成就元神,對他們來說,仍是無足輕重,何必非要苦了自己?此番閉關與他錯過,隻怕是天意如此,你也不要強求”

綠珠眼中失望之情一閃而過,旋即便麵露堅毅之色,有幾分淒然道:“姐姐你根本無法體會,雖然他也不曾對我好過,但一旦真心為他流淚,我便再也忘不了他,不管他心中如何去想,我總要去尋到他,問個明白才好如今我亦是元神道行,姐姐你已經攔不住我了”

珍珠臉色大變,驚道:“難道你是要去中土尋他麽?你可知中土是什麽地方?中土修煉之人,從來不把我們人魚當做人看,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定要百般折辱,下場連普通妖精也不如,妹妹你可不要做傻事”

綠珠淒然一笑,綠發拂動,說不出的動人,淡淡道:“姐姐,我感覺自己已經傻了,根本分辨不出,什麽是傻事,什麽是聰明事?”

綠珠把話說完,忽然卷起一道青光,直追康摩言消失的方向,珍珠連忙出手,卻是沒有攔住,正要緊追而去,聽到綠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姐姐,你莫要攔我,也不要來追,否則我一麵要找到他,又要躲著你,說不定真要落入中土修煉之人的手中”

一道綠光風馳電掣一般,消失在天邊,珍珠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稍稍猶豫,便已經見不到綠珠的遁光,心中又急又憂,不知該如何是好,身在半空,隻覺得罡風陣陣,刺骨寒冷,一股悲涼孤獨之意湧上心頭,眼角頓時有珍珠撲撲落下,過了許久,才漸漸止住,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妹妹,你又怎知我無法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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